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149章

作者:鹿燃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其实何呈奕很清楚,自打秦葶归来的那一刻他便知晓了答案,势必要从他身边逃走的秦葶如今却抛下一切跑来求他。

  若是他真的杀了徐琰行,秦葶不会独自活着。

  这,便是她秦葶给他的报复。

  何呈奕脸色平静若秋水,泛着苍凉与萧意,从前凡事都要争先的那一个人,只允自己赢不让自己输的那个人,头一回在秦葶面前沉了肩膀,似对面前的人讲,又似自言自语,“曾经那些朕也是有过的·······如今你却收回,将他给了另一个男人······”

  他轻笑起,笑意不达眼底,漫着苦涩。脚步慢慢朝后退去,望着地上一路随来的血迹,好似一下子想通了,“你走吧。”

  “你不会杀他的,对吗?”何呈奕杀人如麻,同时他于朝事上也算是个明君,这一点,是秦葶唯一不能否定他之处。

  可是他该是恨徐琰行的,若不然,他又怎会如此。放她走不代表会放了徐琰行。

  他未答,只是扭过身去不再瞧她。

  殿门自外面被人推开,明光再次照在秦葶的脸上。

  宽广的殿外,唯有秦葶一人缓缓向前。

  明明还未走出多远,可似像是走了一生那般漫长。

  秦葶不知最终结果如何,可她却已想好了自己接下来该走的路。

  徐琰行去哪,她便去哪儿。

  殿门突然复而被人打开,沉重的门声,似河底老兽的鸣响一般。

  且听有一公鸭嗓在身后长唤道:“传圣上令,赦免徐琰行死罪,官复原职————”

  声音尖高脆亮,撞在殿壁之上若有回响。

  染着血色的绣鞋顿于白砖之上,秦葶慢慢扭过身来,第一次对着华宵殿的方向展了一抹温润的笑颜。

  “多谢你,阿剩。”——这便是当日,秦葶留在那座皇宫里最后一句话。

  殿里的人自然不会听到,那孤寂的背影,头微微侧着,怆然望着地上秦葶留在这殿中最后一样东西——染着他血的发簪。

  这便是秦葶与他最后的纠缠。

  何呈奕闭上眼,连呼吸时心都在痛,他自牙关中挤出几个字,“秦葶,不是你败了,而是朕。”

  ......

  二十年之后,那位手段狠绝行事果断的帝王身染重疾,于华宵殿中与世长辞。

  而后在小双写来的信中说道,何呈奕临终前,掌中握了一簇黄花。

  经太医辨认,那簇小黄花是为葶苈。

  【?作者有话说】

  本来应该这周完结的,但是我申错榜单......

  148 番外18

  ◎回宫日常一◎

  盛夏褪去, 月尾渐凉。

  巍峨的皇宫之内华彩盛然。

  湖上的荷花开败,依秦葶的经验来看,此时正是挖藕的好时节。

  怀里的团子走路尚不利索, 斤两却长了不少, 抱在怀中十分压臂。

  以秦葶的身板抱着他,需得每隔一会儿朝上掂上一掂。

  圆胖的小手指着湖中开败了的荷花咿咿呀呀的说话,秦葶便同他细声慢语地讲道:“那是荷花,花期一过, 下面便会长出莲藕, ”

  “莲藕裹上一层面粉,用油煎了最是清脆好吃,且不腻人。”——何呈奕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不知何时跑到了这湖心水榭中来, 竟还是一如往常,一点脚步声也听不见。

  小晗儿见了他便乐得拍手,何呈奕步到水榭中来, 众人齐齐朝他福身行礼下去。他目光先是扫过秦葶面上, 而后顺势自她怀中将小晗儿接抱过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 何呈奕掂了怀中的小肉丸,贴了脸,又好生亲了亲。

  “一日重过一日。”何呈奕在朝堂之上是个严君,可一面对这母子二人, 便一丝脾气也无。

  小晗儿显见着调皮,可他却不曾苛责过一回。

  “冷长清不久就会从蜀州回来了,到时候你又能见到小双了。”一提到小双, 何呈奕还是烦的紧, 他这个人记仇, 从前小双给他受的气,可都记得一清二楚。

  一提小双,果真秦葶眼睛便又亮了,明明是过些日子的事,她却已经开始期待了,“当真?那皇上,这回若是小双回来,你就不要吓她了。”

  此话何呈奕没应,而是目光触及左右,见宫人离的都算远,他提步上前,有意凑到秦葶耳畔,用仅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得看皇后你晚上的表现。”

  言语中极尽挑/逗之意,抬眼相望,只瞧着眼中亦是流转着一股“不怀好意”。

  秦葶脸色一红,望着四下宫人,眉目一紧,一捏拳砸在何呈奕的肩上,亦红了脸用小声回道:“当着晗儿的面说什么呢!”

  被她这一捏粉拳砸的心满意足,何呈奕顺势抓了她的手包在掌心,“他还小,懂什么。”

  随后又掂了怀中的小人,眉开眼笑道:“是吧,晗儿!”

  晗儿不懂,只眨着圆大的眼,觉着这二人说话似十分有意思,一抬小胖手,打了两个响巴掌扣在何呈奕的脸上。

  反而逗的夫妇二人声声大笑起来。

  ······

  近日朝中事多,何呈奕早起晚归,很多时候都直接宿在华宵殿中,秦葶也不得见,不过再忙再累他也会晨起时赶来与秦葶一同用早膳,或是午时来宫里小眠一会儿。

  闲时两个人话不多,秦葶坐在一侧练字,何呈奕就在她对面看书,时不时的对视两眼,而后相视而笑,瞧看着日出日落,日复一日。

  天气渐凉,何呈奕知晓秦葶最是怕冷,最先命人于寝殿内上了香碳。

  不过今日不凑巧,他于华宵殿归来时,秦葶不在。

  问了宫人才知,她去园子里采花去了。

  且等了她一会儿不见人来,便去了外袍,倚在榻上睡着了。

  梦中听到脚步声,他睡眠轻浅一如从前,在秦葶不在的那两年,他几乎就没有睡过整夜觉,而今也改善了许多。

  不过一听她的步子,也很快于梦中醒过来。

  还未将眼完全睁开,便觉着榻前有一道人影行过来,他本能的伸手一拉,准确无误的扯着那人腕子往怀中一扯。

  本想着过来捉弄他一番的人尚未站稳便被何呈奕拉倒下去,接下来整个人都扑在了他的身上。

  自外才归来,秦葶身上有些凉意,但一下子被抱了满怀,凉意散了七八。

  榻上的人将人扣的死死的,懒散的闭着眼,连嗓音都透着股慵懒之意,缓缓道:“去哪了,半天不见人。”

  “去后山挖了点花,对了,”她将头于他怀中竖起,下巴杵在他的胸前说话,“怎么后山到处是葶苈?放眼望去满满一片。”

  回宫有些日子了,她却今日才发觉,之前何呈奕不言,她便不晓。

  “喜欢什么花吩咐花房一声便是了,让他们给你送来,何苦你自己去挖。”他话只说了一半儿,对她所问后半句闭口不言。

  秦葶感觉其中有内情,亦知他明显是在躲避什么,于他身上稍扭动两下,“你还没说,为何山上那么多葶苈?”

  这肆意扭动的两下,对何呈奕来说是在上刑,他轻笑一声,故意逗她说道:“种来留着吃,朕有病,你忘了?”

  “什么病?”她做势要起身,却被人一把按下,两个人于榻上调了个个儿,何呈奕在上。

  午休时放下的长发此刻散在身后,有两丝划在秦葶面上,痒的她忍不住伸手抓了脸。

  这回何呈奕总算是将眼睁开了,可眼下的乌青有些明显,眼白上的血丝又未退去。

  秦葶这两日少见他,便知,他这又是在华宵殿中熬了夜。

  抬起指尖儿轻轻抚过何呈奕的眉眼,指腹触过他眼下的两条青色,“是不是昨夜又没睡觉?”

  他伸手将秦葶的指尖儿捏住,就势放在唇边轻轻咬住,含糊地道:“你不是问我得了什么病?”

  “什么病?”

  他将唇间指尖儿挪开,身形朝下,大口吞住秦葶的唇,猛转两下,“相思病······”

  身前的人眉眼弯弯,便知他又在说笑,“噗嗤”笑出声来,而后道:“葶苈不治相思病。”

  “你治。”

  说罢,他的唇又猛凑过来。

  松开秦葶的手,指掌朝下去探秦葶的衣带。

  这回反而是秦葶先心软,伸手拦了何呈奕的腕子,“你昨天不是没有好好睡吗?这会儿既得了空便好好补眠吧。”

  “不补了,用不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秦葶若在他身边,他多数不吃饱喝足是睡不着的,他心里清楚的很。

  秦葶分明还想说些什么,只瞧着眼前帐幔被他束手扯下,将二人盖于榻里。

  “你不累吗?”

  “不累。”

  “你就没够吗?”

  “对你没够。”

  “什么意思?对旁人有够?”

  “······我早说过,除了你没有旁人。”

  ············

  秋风浅过,殿内如春。

  铜盆中的碳火爆了两个灯花,榻边流苏终缓止了摇摆。

  只听何呈奕呐叹一声,带着一股舒意翻身躺平,一条胳膊顺势将身旁同样似从水里劳起的秦葶抱到身前来。

  秦葶鼻中息急,一下一下吹扑在何呈奕的身前,良久才缓平下来。

  何呈奕闭着眼,额上的汗珠子随着他胸口起伏闪着光,头稍朝一侧歪去,唇角轻吻在秦葶潮湿的额头上,指尖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她微红的脸颊,心满意足道:“这两日闲下来了,带你出宫转转如何?”

  他倒是精神了,秦葶被折腾的疲惫极了,往他怀中拱了拱,倒是有些期待,“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都成。”他心想着,“大好山河,这天下都在我手里,你想去哪里不是你说了算。”

  窝在他怀里轻笑的人说道:“那带着晗儿········”

  “不带他,”话才出,便被何呈奕打断,“一来他年纪太小,二来路上颠簸,怕他吃不消,且留在宫里,往后年岁大了再带他出去也不迟。”

  “我怎么觉着········”秦葶话说了一半,便在他身前撑起胳膊立了半身,“我怎么觉着你不是那么喜欢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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