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67章

作者:鹿燃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然她这般努力的瞒着,却也逃不出何呈奕的眼,她舒意与否,他心知肚明。

  秦葶不知是如何回到榻上的,打斗有多激烈,她便有多疲惫,这才是最好的安神药,她实再睁不开眼,头枕在软枕上,背对着何呈奕昏昏欲眠。

  那人习惯性的贴靠过来,单手捏着秦葶的肩,指尖儿在上头画圈圈。

  “过几日是魏相生辰,随朕出门去魏府。”他在背后说道。

  听到魏府二字,秦葶的眼睁开一条缝隙,默然不作声,紧随着又闭上。

  且听他又道:“朕想出去转转,待那日去魏府稍坐后,带着你一起。”

  秦葶假装睡着,并未应声。

  这些,她不稀罕。

  ......

  阳春三月,人间复苏,暖铺天地,浅绿才出。

  墙角的干草层下见了一层嫩绿而出,树上隐隐能瞧见黄芽的影。

  于魏相生辰之前,出了一桩喜事,由王家傲将军带领的将士们将边境闹事的反叛军杀的节节败退,一路南下杀的敌军直逼长河几乎退无可退,按此军情来看,只需三个月,便能将反叛军尽数剿灭。

  这些反叛军本也是反对何成灼在位时的削压,后朝廷天灾人祸不断,有许多流民或是走投无路的百姓前去投奔,其队伍迅速壮大,在何成灼在位时占了几城,且一路向北扩大。

  可在何呈奕上位之后,将丢失的城池一座一座夺了回来,攘外安内颇见成效。

  有此一战,何呈奕心下安稳。

  只要先将边境那些扰人的苍蝇都除掉,便能安心应对蜀州。

  对何呈奕来说,目前唯一能对他构成威胁的,也仅有蜀州。

  魏府本身门第高站,这回又出了个皇后,可谓无限风光,多少人平日里都没机会亲近魏府,如今终可借着魏相寿辰稍贴个边儿。

  一早魏府门前便门庭若市,前来贺寿之人络绎不绝。

  有人说魏相是福星,才要过寿便值前方战事大胜。

  这样的说辞一一传来,魏相倒颇受用,却也不谦虚一二。

  何呈奕是天黑时才带着魏锦心去的魏府,黑时府中灯火阑珊,还未入府便听着鼓乐之声喧嚣传来。

  场面倒是比先前老太妃过寿要盛大的多。

  甚至可以说是盖过了老太妃。

  自进了府,魏锦心便不大自在,这过于奢侈的场面让她不免心惊。

  想着自己祖父老了老了,怎么的还讲究起这些来。

  何呈奕面上不说,却是个极易多心之人,连魏锦心都感知不对的事,他又怎会无动于衷。

  每往府前多行一步,她的心便跟着揪起一分。

  不过眼下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她目光稍抬,看向屋顶方向,现在虽暂看起来无不妥当之处,她却仍觉着心惊肉跳。

  何呈奕能魏府给魏相贺寿,便是给了天大的颜面,为魏府增了许多光耀,不少人的心里已经完全贴靠魏府,想着来日皇后诞下皇子,其子凭母贵,定然也会立为储君,到那时,魏家的前途才是真正不可限量。

  何呈奕为上座,承受来此百官贺拜。

  自打入了殿门中,魏锦心的脸色便不好,却也硬装出一副镇静与欢喜的样子出来。

  先前留在府里的婢女被她重新招了过来,小心问探最近府里可曾出过什么古怪,得到的答案皆是一切如常。

  无论是给谁贺寿,无非就是饮酒吃席围看歌舞,这些都是魏锦心自小司空见惯,眼见着各处人马借此互相攀扯关系便觉着乏味头疼。

  好不容易忍过三巡,魏锦心定心似的饮一杯放下,而后目光隔着何呈奕的侧脸朝一旁秦葶那里看去。

  她目光微晃一下,秦葶那头便立即会意,亦跟着微微颔首一下,魏锦心这才别过脸来,稍站起身,小声同何呈奕道:“陛下,臣妾衣袍上洒了些酒水,先去后院更衣。”

  “去吧。”何呈奕并未看他一眼,只是随口一应。

  而后皇后扭身离去。

  见着魏锦心的位置空了,秦葶不觉轻抿了唇,倒吸一口凉气,心也跟着打鼓。

  待魏锦心走了好一会儿,她这才斗胆低声同何呈奕道:“我想去茅房......”

  细声入了何呈奕的耳,他目珠别过,盯着她细瞧了一会儿,偏要逗她,“忍着,不许去。”

  秦葶便当了真傻了眼,以为他真的不让自己去。

  眼皮一窒,唇畔微张,脑子里一白。

  显见着傻秦葶当真了,何呈奕有些忍俊不禁,念及席下还有百官在场,只轻咳了一声拢了脸上的笑意,而后才又说道:“别再像上次那样在晋王府走丢了让人送回来就成。”

  “去吧。”

  他又道。

  就在得到这两个字的回应时,秦葶原本紧着的头皮一下子松快下来,而后应付似的点了点头,后退居出去。

  自后门绕出,堂内一片热闹随着她步伐走远而渐渐暗声下去。

  此处幽静,她几乎听得见自己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还有满脑腔魏锦心先前同她所讲。

  自堂上后门绕出,左转,行至一处小花园再穿过一个月洞门......

  魏锦心便在那里等她!

  按她所言一步也不敢踏错,秦葶借着小径上的石灯亮看到了花园后的月洞门。

  快步过去,才一踏过,便被人一扯腕子拉到一侧。

  一股淡然香气徐徐传来,是魏锦心没错。

  “过来。”她应是在此处等了秦葶许久,终见来人将她扯的往里一些,而后顺着秦葶来时方向细细观望,确定身后没有旁人跟着这才拉起她行往旁处,“快随我来。”

  这府邸是魏锦心自小长大之处,别说天黑看不清路,就算是闭着眼她也能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秦葶且被她拉着一路朝前,也不知拐了几个弯转了几个角,终在一处阁楼停住,再次确定四下无人,秦葶拉着她上了阁楼。

  细窄的楼梯只容一人身过,魏锦心在前,秦葶紧随在后。

  待上了二楼,魏锦心才停住,借着上头微烛光亮细喘了一口气,朝着高山流水屏案的屏风后低唤一句,“出来吧。”

  秦葶站在她背后,显然这不是对自己说的,倒没想此处除了她们还有第三个人,秦葶吓的朝后退了半步。

  只瞧自屏风后绕出一抹高瘦身影,借着微光,秦葶看着那张男人脸是完全陌生的,诡异的一身黑衣穿在身上,乍一瞧这一身装束倒不像什么好人。

  “她是谁?”许录源上下打量秦葶。

  “她是秦葶。”魏锦心道。

  一提这个名字,许录源稍一抬眉,颇有些‘久仰其名’的意味,紧接着嗤之以鼻的沉呵一声,“她就是何呈奕的心尖子?”

  这消息不知是从哪里谣传出去的,乍一听倒是让秦葶觉着有些扯。

  什么心尖子。

  他哪里来的心尖子。

  “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魏锦心上前一步,“录源,你快些离开此地,带着她一起,你只需要带她出城便好,旁的就不用你再管了。”

  “什么叫我离开此地,你让我带她走,你呢?”

  “我姓魏,有些事我做不得。”魏锦心细咬牙关。此刻她不敢去看心上人的眼睛。

  先前他冒死潜入晋王府,就是要让自己随他走。

  自己何尝不想。

  但权衡之间,她不敢拿魏氏数十条人命去赌。

  这答案好似许录源一早便知,听后他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怒意不消,反而静默良久,而后轻笑一声,“我就知道。”

  “你舍不下,我不怪你,反正今日我也没打算活着回去。若事成一切都好,若不成,为了你我也拼过命,不盼旁的了。”

  说罢,他提着手里的剑就要往外走,却被魏锦心一把拦住,魏锦心展臂挡在他的身前,“你不必去了,想来你的人此刻都没进得来魏府。”

  “什么?”许录源眉头一拧,“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提前派人将魏府上下都包抄好了,水泄不通,各处可藏匿黑衣人的屋檐上我也放了眼线,你先前的那个计划行不通的。”

  “心儿!”许录源嗔怪又无可奈何的低吼一声,“你为什么那么护着他!”

  “我不是护着他,我是不想让你去送死,你以为何呈奕是什么人,凭几个刺客就杀得了他?他出宫一趟不止带了明面上的禁卫军你知不知道!”

  由此二人对话,秦葶终于明白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什么哑迷。

  看来皇后的这位情郎为了带走魏锦心便决定要刺杀何呈奕。

  听着很荒唐,但确实勇气可嘉。

  为了自己心上人去杀一国之君,有几人能做到?

  “心儿,只要一试,说不定我可以杀了他!只要他死了便一切都好了,你不必再为难,我们两个可以远走高飞!”

  许录源双手捏住魏锦心的肩,就连摇晃也舍不得用多大力,那种硬压着心里的怒火也不舍得忍心朝心上人发脾气的样子,倒让人看着很是动容。

  此刻秦葶再对比何呈奕,哪次不是恨不得直接掐断自己的脖子。

  俗语有言‘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魏锦心摇头,“录源,不要为了我冒险,我说过,我只想让你活着,你活着便是我活着,你若出事,一切便都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她平静纵身,朝后退过两步,将秦葶推到许录源面前,“求你,带这个姑娘出去,离开京城。”

  许录源拧着眉上下打量秦葶一眼,与何呈奕有关的一切他都讨厌,“他是何呈奕的人,我为何要带她走?”

  “还她一份自由吧,也是可怜人。”魏锦心与秦葶风马牛不相及,性子家世长相没有一处相似。

  可偏却有一点倒让魏锦心瞧出了二人的星点相似之处。

  那便是一门心思的都想逃离开皇宫,离开京城,去追自己自由。

  秦葶孤家寡人,这一点比她强些。

  想走便走了,可她不能。

  她想帮秦葶,不仅仅是为了封她的口,也有一些同情与恻隐在内。

  自己走不得,能多放个人也是好的。

  “何呈奕的人就该杀之后快。”话说间便要拔剑。

  忙又被魏锦心摁住,“录源我的话你都不肯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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