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薄情 第36章

作者:相吾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爽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谢狁长身玉立,脸上尽是漠然:“不必了,我怕父亲将身上的病气过?给我。”

  管事脸部的肌肉微微颤抖,谢狁继续道:“父亲做了家?翁,自有养病的时?间,我比不得他?。”

  谢狁边说边抬脚,正好最后一个说完,就能擦肩走了,管事猛然转头,道:“老爷知道三郎君不愿见他?,自老爷病了,三郎君就从未去见过?他?,尽过?一日的孝道。”

  谢狁脚步不停。

  管事咬咬牙,道:“三郎君既不愿去,属下便?斗胆替老爷向三郎君问一句,三郎君当真要做得这般绝情吗?王家?做的不对,你?反击回去就是,昨夜又是为何要在博望楼宴请那堆武将?五姓七望,十二?个家?族,互相?联姻,同气连枝,早是一家?人,三郎君当真为了回到北边去,要对自己的亲人下手吗?”

  谢狁停了脚步。

  风住月影止,万籁俱寂。

  管事道:“北边真的就这样好吗?值得让你?心心念念想了那么多年。你?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被?胡人的铁骑赶到南边来的?你?莫要以为赢了一场,就真的可以把胡人赶到长城外去,到时?候,我们连南方都待不下去,难道要因为你?的任性贪心住到海里去吗?”

  谢狁闻言,眸色微敛,说不清究竟是感慨还?是讥讽:“确实是他?会说的话,你?在他?身边待久了,学得很像。”

  他?转过?身,神色微凝,道:“你?与他?说,我谢狁背着弑君杀师的罪名?,就是为了回到北方去,若他?仍旧冥顽不灵,妄图阻止我,我不介意再多背一个弑父的罪名?。”

  谢狁缓慢地说完,言语之间连个波动起伏都没有,可正因为这样的平静,方才让管家?相?信他?真的能做出手刃亲父的事。

  管家?心潮澎拜起伏,想到谢道清那诡异突发的急症,不得不怀疑那就是谢狁下的手。

第39章

  谢狁步进鹤归院时, 就见廊下台阶凉如水,却有个人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抱着衣物, 脸枕着膝盖, 不知是不是等得久了, 因此累睡着了。

  谢狁皱起眉头,走到李化吉面前, 用手背去贴她的脸,果然不?出所料,玉颊泛着凉意。

  他便转了腕骨,轻轻地将李化吉拍醒:“李化吉。”

  李化吉睁着朦胧的睡眼醒来,因为意识尚未回笼,故而还显得有几分?呆愣, 一双桃花眼雾里看花般望着他, 显出几分?娇憨来, 半晌, 才慢慢唤他:“郎君。”

  谢狁颔首,意思是听到了, 又道?:“怎么不?在自己的屋里等着?”

  李化吉想, 等在自己屋里, 哪有等在这儿显得有诚心。

  她道?:“郎君回来得迟, 我唯恐与郎君错过, 才候在这儿的。”

  谢狁皱眉:“也不?怕着凉。”

  李化吉摇摇头, 耳坠反射着烛光, 熠熠生辉:“我穿得多, 不?怕着凉。”

  她手里拎起那件里衣,递给谢狁:“郎君试试。”

  谢狁有些意外:“做得这样快?”

  等撑开了里衣, 才知道?原来没有做好?,只是有个样子罢了。

  李化吉道?:“估摸着裁了,但缝制时免不?了要吃布料,所以想先让郎君试试,也好?早做调整。”

  谢狁就瞥了眼李化吉。

  她前后态度变化明显,谢狁不?信她不?是无事愿登三十企饿峮八以寺吧仪刘9流仨更新漫画音频呜呜视频宝殿的人,他慢条斯理把里衣折叠好?,递到李化吉手里:“先回去?沐浴,等我片刻。”

  这是今晚要睡她的意思了。

  也行,睡她总比什么都不?做,干躺在她身边好?。

  李化吉保持微笑,冷静地接过里衣。

  李化吉回了自己的屋里,将里衣放下,先去?净房沐浴,结果等脱了衣物时她才发?现月事来了。

  李化吉舒了口气,愉快地沐浴完,用上月事带,穿好?衣服出来。

  谢狁已在他的院子里沐浴完,正在试那件里衣。

  他的手臂线条极其?漂亮,坚实有力?却不?显粗犷,可以轻轻松松把李化吉抱起来,完全是一个武生的胳膊,却偏偏长?在了文人的身上。

  李化吉收回视线,走上前去?,心无旁骛地检查他的尺寸,谢狁见她看得认真,道?:“若是有错,就是那夜我没叫你量仔细。”

  他挽着她的手:“好?了,帮我把衣服脱了罢。”

  李化吉闻言,马上道?:“我来月事了。”

  谢狁没说话,就看着她。

  李化吉斟酌着词:“女儿家来月事容易弄脏被子,再者来月事时我总是不?大舒坦,怕打?扰郎君安睡。”

  谢狁没听说过来月事身子也会不?舒坦,他道?:“是吗?”

  这声落到李化吉耳里,总觉得是谢狁不?信的意思,于是解释道?:“女人家来月事是不?能碰凉水的,但穷苦人家,忌讳不?了这个,我又总是累着,所以每回来月事,总是痛得睡不?着。”

  谢狁道?:“无妨。”

  李化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狁却又道?:“夫妻之间总要同房睡的,你拣个时间将这里收拾番,我会叫人把我的东西搬过来。”

  这竟然是要与她同住的意思。

  李化吉愣住了,只觉是挨了个晴天霹雳,她一想到往后日日夜夜要与谢狁相对,简直暗无宁日。

  李化吉僵着脸,道?:“郎君从?前不?是想与我分?房睡吗?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谢狁道?:“谁知道?呢,我竟然与你睡得挺习惯。”

  李化吉因为这话难免想起谢五郎告诉她的事,那只惨死的兔子,曾经也被谢狁亲昵地握在手上盘着,却因为‘背叛’最?后还是死在了亲爱的主人手里。

  现在,她就是那只兔子吗?

  李化吉不?想前功尽弃,低着头,掩饰着神色躺进了拔步床内侧,谢狁熄灭了灯火。

  李化吉一睡下,就感觉落到了谢狁的怀里。

  她在挣扎与如何挣扎之间犹豫半晌,终于还是道?:“郎君,来月事时最?好?正躺着,如若这般侧躺在你的怀里,恐怕被子会脏。”

  谢狁皱眉:“这么麻烦。”

  是啊,来月事的女人就是麻烦,你要是嫌弃赶紧回到你的院子里去?。

  但谢狁没有再说话,只是松开了抱着李化吉的手。

  李化吉立刻逃出升天般,挪出他的怀抱,静静地吸进自由清新的空气。

  黑暗中谢狁的声音更为清晰:“明日请个大夫来瞧一瞧。”

  李化吉不?是很愿意看大夫,但谢狁显然不?是与她商量:“等我回来要看药方,还要看到你喝剩的药渣。”

  好?像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情愿一样,谢狁的手慢慢抚上李化吉的小腹,抚得她毛骨悚然。

  “化吉,我们该有孩子了。”

  尽管早知自己是孕育谢狁孩子的容器,可李化吉听到这话,还是觉得恐怖,她难以想象从?她的肚子里爬出一个与谢狁眉眼相似的孩子,究竟是多么诡异的一件事。

  她结结巴巴道?:“我觉得这样的事,顺其?自然最?好?。”

  谢狁道?:“总是要生的,早些生对你也好?,况且,你今晚这般殷勤,我以为是你已经想通了,原来不?是吗?”

  这话叫李化吉难接,几乎堵死了她所有的退路,李化吉只好?道?:“嗯。我很高兴昨晚郎君肯带我去?博望楼,参加宴席,我……我会努力?做好?一个贤惠的娘子。”

  谢狁道?:“知道?了。”

  没人再说话,床帐内静静的,只有两道?呼吸声相缠,李化吉心烦意乱到想要踹被子,可是想到谢狁就在身旁,她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她双眼瞪在黑夜里,一直没睡着,到了后半夜,小腹果然慢慢胀痛起来,到了某一刻,又发?展成了剧烈的疼痛,就好?像孙猴子在她的肚子里大闹天宫,翻江倒海。

  李化吉疼出身冷汗,只能慢慢侧过身,弓起身子,用膝盖抵住腹部。谢狁觉浅,这轻微的动静还是很快将他吵醒了,他道?:“开始痛了?”

  李化吉呜了声。

  谢狁道?:“痛不?会叫人?”

  灯重新亮起来,谢狁半支着身子,看到李化吉两眼泪汪汪地窝在被褥里,可见是疼很了,就连眼里也多了少见的柔软。

  谢狁原本还想骂她几句,自己的小日子记不?住,偏要跑去?台阶上坐着等他,她不?痛谁痛?

  可看她那么可怜的模样,谢狁到底没有说出口。

  他道?:“有什么可以疏解你的疼痛?与我说,我替你去?拿。”

  半夜被吵醒,他语气温和,没有半分?的恼意,李化吉意外之余,琢磨了会儿,还是开了口:“我要汤婆子。”

  谢狁就出去?了,不?一时就拿了个汤婆子回来,递给李化吉,李化吉迫不?及待地接过,贴到只穿了里衣的肚子上。

  谢狁看得直皱眉,只觉胡来:“不?怕烫伤?”

  他要把汤婆子拿回来,李化吉却紧紧护着:“只有热东西贴着肚子,肚子才会觉得舒服。”

  谢狁皱眉。

  谢狁掀开被子,不?由分?说把汤婆子夺了过来,放到一旁的矮几上。李化吉一愣,委屈地把被子掖好?,以免过多着凉。

  谢狁重新躺下:“我怀里热,你抱着我也是一样的。”

  李化吉不?依:“不?能侧躺着睡,要把被子弄脏的。”

  “脏了就脏了,府里不?缺浆洗的婢女。”他闭着眼眸,显然是困极累极,也不?等李化吉回答,就扯过她搂进怀里。

  他的怀抱果然是热的,体温刚刚好?,不?必担心会被烫伤。

  谢狁道?:“睡罢。”

  李化吉怎么可能睡得安稳,时睡时醒,断断续续地做了不?少噩梦,都是梦到自己成了兔子,因为逃不?出谢狁的魔爪,于是惨死在他的刀下。

  次日,谢狁一起,李化吉就醒了。

  这一次谢狁也没叫李化吉起身伺候,而是边自己穿衣边与她道?:“别忘了请大夫。”

  李化吉不?情不?愿:“记得了。”

  谢狁道?:“你让婢女把屋子清理下,今晚我就要搬进来。”

  李化吉犹豫了许久,到底也只回了个闷闷的‘嗯’。

  谢狁习惯给个巴掌再赏个甜枣,见李化吉兴致不?高,就知道?她必然是不?情愿的,只是碍于他的威势,才不?得不?答应。

  但无妨,他总有办法叫她情愿,于是道?:“等杀了岳父岳母的山匪死了,我带你回山阴祭扫他们的墓地。”

  李化吉几乎以为听错了:“朝廷打?算剿匪了?”

  谢狁道?:“是我决定要剿匪,不?过首个地点不?是山阴,你还要略等一等。”

  李化吉激动起来,山阴县县长?是个闲散公子,从?不?到任,手下的人自然不?肯尽心办事,对于剿匪这般凶险的事自然更不?上心,如此,山阴的山匪才这般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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