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相公养成记 第58章

作者:璃原风笙 标签: 甜文 青梅竹马 古代言情

  因为风声传出来时,朗图怕公主会做傻事,便竭力将消息封锁了一段时间,他自己也暗中派人查探过此事,虽然知道三皇子未死,但其下落昭皇包裹得很严,一直到他死在风曳林手中都未能查得出来。

  朗图走出营帐不久后,帐外便传来了动静。起先只是一些箭声、零星刀剑声。

  继而动静便大了起来,不停有厮杀呐喊和火激烈燃烧发出的声音。

  永基散着一头乌亮的长发便赤了足跑出去。

  眼前一顿刀光剑影。

  朗图折了回来,一把抱起永基往外跨出,快步蹬上了一头高头战马。

  他把盔甲套在永基娇小的身子上,血红的嫁衣和笨重的铁甲很有违和感。他斥了一声便拉马带她跑了。

  夜风呼啸而过,北胡的初秋已经颇为风霜感,风刺在脸部裸|露的地方有种刺痛刺痛的感觉。

  永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闻得身后有火势崩塌,刀剑铿锵,一片烈狱的感觉。

  直到朗图骑的战马突然间急转地勒紧了马头,永基整个人俯撞进朗图的怀里,身上有铁甲硌得生痛。

  然后,她就在跟前微微星光透射下,瞅见了那双血色双眸同样骑在高头战马之上,双手执着利刃,夜色中瞧不清脸孔的人。

  “风曳林,想不到你还是来了!”永基听见了她头顶上方传来朗图的朗笑声。

  “放开她!!”前方那人沐着夜色,声音冷厉,宛若修罗。

  “小鬼!!”永基认出他来了。

  他终于还是来了!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信心,永基这几天一直隐隐觉得,她的小鬼一定会想尽办法,披荆斩刺也会来救她的,想不到,今夜就已出现。

  “风曳林,孤是不会放过你的!”朗图揽紧了永基,挥剑迎上前去。

  二人激烈争斗中,显然是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变得处处小心翼翼。

  不多会,朗图的那群样貌凶悍,赤面獠牙的部下终于追赶上来,一同围绕着对付小鬼。

  “风曳林,今儿有公主在,孤就先不陪你玩儿,好好跟我的这些人耍吧。”朗图说着,便搂着永基驾马从人群中退了出去,冷眼旁观起来。

  小鬼见状,策马想要追前,可惜已经被那群猛兽模样的人团团围住。

  那些士兵一个个力气奇大,凶狠得能随时把性命豁出去一样。

  小鬼很有些诧异,眼看着这些一个个不是正常人的模样儿,倒像...是用什么药性把人的神智慑住了,继而激发出其潜在的兽性一般。

  起初几十人一起围攻他,还能游刃有余,可渐渐地,百个,百十个的时候,他开始有些劳累,有些倦了,力气快将殆尽。

  要知道,以往他在战场上时可是能一人斩杀两个营的,如今,才区区百十人的时候,他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瞧见了吧,这回我绝对不会再输给你了。”不远处的朗图挟着永基,站在坡上迎风处,幽幽道。

  “单于,你快命你的人住手!别打了!”眼看着坡下小鬼一人独对着大群前赴后继的猛兽,体力明显有些不济,永基焦急道。

  朗图却没有理会她的话,只低头揽紧了她,还微笑着低声道:“冷不冷?咱们走吧。”

  “不!!”永基拼命挣扎着。

  而就在此时,小鬼杀尽了一批围剿过来的猛兽,另一大批兽人袭击过来时,他一个不慎被抓了起来,抵在刀剑之下。

  朗图适时喝住了他的部下:“别杀他!关起来,孤要慢慢折磨他!”

  永基想要挣脱他,拼命拳打着。

  朗图却没当回事,依旧紧紧揽着她。

  由于皇帐周围的营帐被毁得差不多,小鬼带来的人马也被全员剿灭,场面不忍卒睹。朗图便把永基临夜驾马出发回了他的部族地。并把小鬼一并押了过去。

  来到朗图未成单于以前的枞部领地已有个把月。永基被关在一个华丽的,同样拥有大晋贵族独有的千工床、玉石宝瓶摆设雕花架子的圆帐子里。

  估摸是朗图刻意为她准备的。记得上辈子她得知她皇弟死之时,跟朗图无意透露了一句类似“不如归去”、“想回家”之类的话,转头单于便替她准备了一个内部有大晋房屋格局摆设的圆帐。

  也不知道朗图是怎么让人弄的,竟然连月洞窗都能在帐子上装,弄得不伦不类的。

  永基哀叹口气,独自倚着窗子。

  也不知道小鬼如今怎样了。

  她想过了无数种方法逃出去,可都逃不出朗图的手掌心,这就难怪啦,上辈子许多小诡计都是朗图给教的,又如何能不让他察觉呢。

  而她只能够在朗图过来的时候,从他口中套一些小鬼的状况。

  “放心,孤不能让他死得这么轻松。”朗图极其轻描淡写道。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永基无法安心得下啊,朗图说不去让他死得那么轻松,到底是要对小鬼做些什么。

  她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坐以待毙的无力感。

  世事却往往难以预料。

  因为不久后,就传出了大晋军队攻入北胡领地的消息。

  朗图匆忙往前线去,于是,也不忙带上永基一同出发。

  抵达前线后,永基才发现,原来这回率兵的,听说是个叫“戚廷江”的人。

  永基惊惑,难不成大晋竟如此快便被戚廷江这反贼掌握住了?那么她的母后和皇弟呢?父皇呢?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了~惊喜吗?

第78章

  头一个闯进永基营帐解救她的人, 竟然是郑成志, 这着实让她吓了一大跳。

  当郑成志劈开营帐外牢牢锁起的大锁,有一丝光亮投进来时,永基还以为是朗图那家伙来携她转移阵地的。

  断想不到竟是郑成志冷峻的带血腥的面容。

  “殿下!臣来救你,让你久等了!”郑成志骑在马上闯了进来, 俯身朝永基递出一只手。

  永基呆愣在原地,久久也伸不出手。

  “殿下!快!手给我!外面随时有人杀进来!”郑成志焦急地催促道。

  永基这才大梦初醒, 猛然把手伸了过去, 任由郑成志将其拉了上马死命往外飞奔。

  她来不及整理思路来问他, 为何他一兵部侍郎竟会率兵上战, 戚廷江又是怎么一回事, 以及她的父皇母后和皇弟可还好。

  因为此时迎面一群外貌凶悍的士兵已经手持刀剑朝他们挥过来。

  在躲过他们袭击的途中,郑成志的战马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大马痛得猛然嘶叫高抬起来, 永基被颠得差点儿就要摔下去。

  幸亏郑成志及时捞起,挥剑击退了两旁,逃了出去。

  与那些怪物硬碰显然是不能的, 郑成志只得死命斥马带永基逃了出去。

  堪堪能逃回自个营地的时候, 郑成志已经身受重伤, “夸啦”一声倒地。

  “郑成志!你怎么了??”永基一把前来查看他的伤口,惊呼道。

  这时营地上一个穿着主帅战袍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 看了郑成志一眼蹙了蹙眉,命人道:“快!把他抬进去疗伤!”

  永基这时才站正看清楚了那男子的模样,那男子身段高大, 几乎与小鬼的身形相当,卸掉战甲身上哪儿哪儿都是虬结的肌肉。而此时他连脸上的钢制面具都脱掉了,露出那张拥有深邃凤目、微褐的脸。

  “戚、廷江?”永基伫立在原地,巴巴地看着那人转瞬离去时出声唤道。

  上辈子曾偷偷从戚廷江身边夺过军事情报时,曾有一次夜闯他营帐差些被发现时,她就模糊地看过他的模样。

  此刻不过也是猜测。

  果然那男子一听,顿了下来,转身朝她蹙眉道:“原来你还认识我?”

  “我父皇母后怎么了??”永基首先掠过脑际的就是这大发贼如今摔了大晋的兵马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已经对宫中的人做了什么。

  戚廷江,摇摇头,失望道:“臭小子就是不听,如今咱屈居人下,领兵救了她又如何,人家第一句问得就不是他!”

  永基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立马又问:“小...鬼见愁怎样了?”

  戚廷江冷笑:“怎么?才想起来当夜冒死拼了一条命闯进北胡腹地,扰乱敌军营地,好让我们提前在北胡附近安插,布下罗网救你的笨小子?”

  “太晚了!准备替他收尸吧!!”戚廷江眉宇纠起,说话期间能听得出隐隐的颤抖。继而背转过身,不让人看他的脸,大步往营地走。

  永基又有些懵然。狼将军难道这辈子还是与反贼戚廷江纠缠一块了?听他方才的口吻,似乎不是初识了。

  只是,这辈子戚廷江和小鬼,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样,而是联合一起舍命闯敌军救她?

  一想到那夜小鬼被抓的情景,永基紧紧攥紧了手心,几乎要划拉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她一定,要救回小鬼!因为她答应过,这回再不会抛弃,再也不离弃他了!

  “殿下...殿下...烟儿!”大晋营帐中,小兵们一边忙着进进出出端送热水干净衣物,一边把血染的衣物送出。躺在里头的郑成志则烧得晕晕乎乎的,一直在说糊话。

  “伤口起脓了,得赶紧施针逼出。”永基走了进来,朝床头的小兵要了个位置靠近,搭起了脉搏。

  谁知迷糊间,郑成志竟反握住永基的纤纤玉手,胡言乱语道:“烟儿!我不是不愿意这么唤你,不是不愿意你当我的妻,而是不能啊!上辈子我舍弃一切与你一起,玉娘我便护不了了啊!”

  先前的呓语听不清楚,这一句永基倒是听清了。

  “你我和离以后,把你送去北胡是我不对!但是...但是...”

  “我知道俞妃他们伤你极深,你走以后...我费了好大的功夫...甚至...甚至不惜投靠戚家军...”

  永基一面安静地听他在梦中哭诉这一切,一面平静沉着地施针。

  “我...我杀了那个害死你母后和父皇的孽子...我杀了他...”

  “我将俞氏一族,和支撑俞氏一族的三大家族一并杀掉...是为替你报复...”

  “之后我之所以继续留了下来...为的就是等待机会接你回来...我是为了接你回来,而并非是贪图富贵替大昭效命啊!!”

  郑成志眯着眼喊着,早已经大汗淋漓。

  永基要施针于一个极其重要的穴位,为了以防他乱动乱叫,便塞了一团布料到他口中,命人牢牢抓紧他四肢不乱动,这才开始施针下来。

  郑成志在昏迷期间嚷嚷的内容,永基已经得悉了上辈子一些她所不知的过往。

  曾经她那么在乎得到郑成志的爱,但其实上辈子他是爱她的,只是上辈子所有人都似乎有太多的无奈。

  他兴许是因为玉娘的性命被人把握住,使他不得去正视对她的这份感情。

  上辈子她以为自己若然有朝一日感动郑成志,得到他一番剖白的话,会感动得难以言喻的。

  但此时此际,当她听完他哭诉着的剖白后,却依旧能平静沉稳地施针,内心也毫无一丝波澜。

  兴许过去了的感情,就再也回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