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是科举大佬 第53章

作者:杜卿卿 标签: 古代言情

  接着,县学也来报喜了,毕竟顾驰是从县学出去的,也送来了四十两奖银。

  最后,便是村中的董里正,送来了五两奖银。

  一下子这么多银子,顾母可拿不动,放在马车上带回去,来报喜的人,也统统带回家去。

  围在一旁的月水村众人,此刻还没有反应过来,吞咽了几口口水,这一下子可近二百两银子了,听说洛州府奖励的更多,顾家真是发财了。

  读书真的能挣钱,他们信了,本来不信的人看到今年这情况,信的不能再信。

  他们也要好好教育自家孩子读书,向顾家看齐,以后谁要是敢说顾家一个字不好,就是与全村的人为敌!

第62章 顾哥哥是个大猪蹄子

  顾母带着董里正还有报喜的人一道回家,那报喜的四人, 齐刷刷的对着顾父开口, “恭喜老爷, 贺喜老爷。”

  顾父身子一僵, 猛然被人称作老爷, 挺不适应的。

  上了茶水、给了赏钱之后, 顾父向他们打听消息, “诸位可知, 三郎何时能回来?”

  其中一人开口,“老爷不用担心,新科举子还要参加鹿鸣宴,还有同科之间的宴会, 许是再过十来日就能回来。这次顾举人为咱们宛阳府争了不少光, 这么多年, 咱们宛阳府终于扬眉吐气一次。知府大人很满意, 到时候还要和顾举人见面!”

  “三郎有如今的境遇,多靠各位大人和书院夫子的培育。能和知府见面,是三郎的荣幸。”顾父笑眯眯的开口,知府大人啊,这可不是谁都能见的,自己儿子可真是厉害!

  送走几人,临走时, 董里正看着顾父, 满意的点头, “让老弟你当村学的夫子,再正确不过,有你们顾家做榜样,相信咱们村学的学子会越来越好的。”

  除了报喜的人,镇上交好的几家,如郭家等人也来道贺。

  一直到半下午,终于安静下来,苗氏看着桌上白花花的银子,掐了一下顾二郎,“当家的,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银子都是咱家的!”

  顾二郎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腰间,婆娘下手这么重,你不相信掐自己的肉啊,干嘛朝你男人下手。他转手在顾大宝胳膊上掐了一下。

  顾大宝照样咧着嘴,白面团子的小脸鼓起来,“爹,你干嘛掐我?”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们是一家人,不能只有你爹我一个人受疼。” 顾二郎理直气壮的看着自己儿子开口,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

  顾大宝指了指苗氏,对着顾二郎开口,眼神里满是控诉,“爹,你就是专挑软柿子欺负。”

  顾二郎欠揍的笑了笑,“你都说自己是软柿子了,我不欺负你,还能欺负谁?”

  顾大宝转身拉了拉苗氏的袖子,告状道:“娘,你看爹欺负我。”

  苗氏还在盯着那白花花的银子,两眼发光,哪顾得上安慰自己儿子,敷衍的给了顾大宝一个眼神,“哦!”

  顾大宝瘪着嘴,腮帮子鼓鼓的,摊上这么一对爹娘,自己在这个家太没人权了。

  不光苗氏,吴氏也两眼发直,这不是二十两银,这是近二百两银子,活了几十年,还没有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钱呢!

  吴氏忍不住上手挨个摸一摸,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好像稍微一使劲,这些银子就能不见。

  “娘,咱家发财了!” 摸完一遍,吴氏咧着嘴开口。

  顾母挂着笑,倒没有两个儿媳那样激动,反而眼底有些发酸,“这算哪门子发财?洛州府奖励的更多呢!再说了,三郎成了举人,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看着儿媳和儿子孙子眼底的惊喜和激动,顾母心头酸酸的。可能在外人眼里这就是没见过世面,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顾家人就是泥腿子,还真没见过这么多钱。

  一下子得了这么多钱,顾家每个人都不敢置信,好像下一刻这钱就能飞走了,都是家里穷闹得,没能给儿子儿媳们一个好生活。也幸亏三郎争气,才有如今的好日子。

  她盖上了木盒,“这银子,是三郎挣回来的,现在先不动,等他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好好商量,该怎么处理这些银子。”

  吴氏有些不舍的移过眼,“娘说的是,应该由三弟分配。” 虽然不能立即分到手,可三郎这个小叔子是个懂事的,肯定不会亏待自己的哥嫂。

  顾母将银子放好,转身招呼着顾大郎,“大郎,你去将三郎考中解元的消息和你外祖家、还有叶家都通知一遍,他们肯定也在盼着结果!”

  周家几个舅舅听完这个消息,果然很高兴,非要拉着顾大郎喝几杯,临走的时候又让顾大郎拉了一车东西回去。

  两个舅母板着脸,莫得感情的看着自己男人,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儿子成亲也没见自己男人这么激动,没考上的时候不要钱似的将好东西送给顾家,如今都成举人了,还是将东西给顾家,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以后自己女儿成亲,可一定要擦亮眼睛,坚决不能找有小姑子的,愁人,可真是太愁人了!

  顾驰考上举人的消息,没几天就在几个村子和镇上传过遍,毕竟解元,他们听过,可没见过。如今就在本地出了一个,这可真是稀罕事。

  叶溪的手帕交赵家姑娘上门,揶揄的看着她,“溪溪以后就是举人娘子了!”

  叶溪眉眼弯弯,“你就会打趣我。” 顾哥哥可真厉害啊,是她心目中最厉害的少年!

  赵家姑娘凑近,轻轻的开口,“你们两个人进展到哪一步了?”

  叶溪小脸儿红红的,眸子水汪汪的,拉长调子,俏皮的开口,“想知道啊?我才不告诉你!” 这是她顾哥哥两人之间的秘密,是只有他们两人的记忆。

  “害羞了!” 赵家姑娘笑了笑,直起身子,犹豫再三,方才开口,“听说他们这些考中举人的,都会去那种地方。我告诉你,就是让你做好准备,如果顾驰不去,他肯定值得托付,如果顾驰去了,有一必定有二,你可要想清楚。不过这事,咱们也没法验证,只能看男人愿不愿意说实话。”

  叶溪小脸儿严肃起来,“你也知道,我眼里是个进不去沙子的。如果顾哥哥真的去了,好男人多的是,我不会非他不嫁。”

  虽她手里还握着当初定亲时那一纸协约,可她想要的是,不掺杂质的感情,像自己爹娘一样的感情。

  不可否认,自己喜欢顾哥哥,一想起他就小鹿乱跳,但如果顾哥哥真的辜负了这段感情,她也不会再和他继续走下去。

  当天晚上,叶溪做了个梦,梦中的顾哥哥是个大猪蹄子,好讨厌的,对自己不好,还喜欢上了旁人。

  醒来后的叶溪:顾哥哥可真坏啊,现在退亲还来得及嘛?

  洛州府这边,顾驰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尖,继续往前走,肯定是小姑娘在想着自己!

  今晚巡抚大人宴请新科举子,还有主考官和内帘官也都到场,对于每一个举子来说,这个宴席不仅仅是宴席,更是结交人脉、和官员建立关系的好时机。

  顾驰到的时候,已经有大半人人在。和几个人打过招呼,还未落座,身旁传来一声,“顾解元可真是让我们好等!”

  顾驰循着声音看过去,说这话的人面上尽是笑容,可这话,倒是有些阴阳怪气,这不正是在暗说自己来的迟嘛!

  “是不如郑举人来的早,我正是按照通知时间到的,郑举人这么一说,我还以为自己迟到了!” 顾驰淡淡的笑了笑。

  那人仍然挂着笑,“顾解元没迟到,是郑某一直盼着与顾解元见上一面,却迟迟不见顾解元出现,不免有些心急。”

  “我没出现,其他举子也都在这里,郑举人何必心急。” 顾驰语气仍是淡淡的。不就是挖坑,谁不会?你这么急着和我见面,却忽略了在场的众人,是看不起别人嘛!

  那人的笑意一滞,不过只是一瞬间,接着还是笑眯眯的样子,“顾解元连中四元,实在是令人佩服。今日一见面,果真名不虚传。顾举人能一下子说出我的名字,慧眼识人。”

  “郑举人多想了,以往有所听闻,灵宝府的郑体仁郑秀才才学渊源、博学多识,每次都考第一名,如今你在我一旁的位置,所以不难猜出来。” 顾驰面上挂着笑,既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冷淡,挑不出一点差错。

  听到这一番话,郑体仁脸上的笑意挂不住,每次都考第一名,他顾驰特意提出这一句,不就是在暗讽自己技不如人,考不过他,如今只能在第二名。偏偏顾驰这话明面上还是在称赞自己,自己只能就这么受着。

  等着吧,待会有你丢人的时候,郑体仁没了好脸色,不再主动找顾驰说话。

  耳根子终于清静下来,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女人像三百只鸭子一样吵闹。可在顾驰看来,这话说的不对,有时候,一个心眼小的男人,何止三百只鸭子,比五百只鸭子还要聒噪,比一台戏还要有心机。

  又过了一刻钟多,巡抚大人和几位内外帘官到场入座。

  顾驰作为解元,带领着众位举人一一见过礼,首先是巡抚大人,然后就是今次的主考官温学士,见礼的时候对上他的眼神,顾驰微微一笑,尊敬又敬佩的迎上去他的视线。最后就是其他几位大人。

  鹿鸣宴是巡抚大人主办的,他勉励几句后,放缓神色,“今晚这场宴会是为了各位举子而办,你们是今晚的主角,大家畅所欲言。”

  巡抚大人都这么说了,下首传来声音,郑体任站起身,行过礼后顺势开口,“良辰美景,既然是宴会,没有琴笛作陪,少了点热闹。诗词歌赋,大家的水平都不错,所以咱们不如以往的宴会那样吟诗作赋,选择自己拿手的乐器,弹奏一首曲子可好。”

  巡抚大人面色平淡,“可。”

  对于读书人来说,不仅仅是读书,除了御马、射箭之类的要掌握,像古琴、笛子等乐器更要有所涉及。除了用来平日自己修身养性,陶冶情操,出门做客也和别人有话聊,有才艺可以展示,死读书,是不受别人待见的。

  郑体仁着意选择了笛子,他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吹奏一首笛子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一曲过后,他有些得意的看着上首的巡抚大人,期待着他能点评几句。

  不过巡抚大人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淡淡的说了一句,“不错。” 再无其他话。

  每年鹿鸣宴这种事情他见的太多了,第一个迫不及待跳出来表现的,八成就是为了出风头。

  这位郑举子的笛音悠扬悦耳,超脱物外,可与他的行为并不相符,隐隐透露出一股世俗黯然的气息。

  笛音便是一个人的心声,如若真如他笛音表现出的那么淡然,那还考什么科举啊?还出风头表现什么啊?在坐的各位大人不知见过多少世间百态,郑体仁这种小把戏还真入不了他们的眼。

  巡抚大人这神态,可不像欢喜认可的意思,其他举子也不敢出声恭维,唯恐和巡抚大人的意思相悖。

  整个场面鸦雀无声,并没有郑体仁想象中的一片叫好声,他面色不显,仍旧挂着谦虚淡然的笑,“顾解元的名声早有耳闻,不知顾解元可愿给我们展现一下?”

  郑体仁早就打听过,顾驰就是个泥腿子,读书还成,可这琴棋六艺,实在是拿不出手,今晚就是他丢人的时候。新科解元当众出丑,尤其还是在诸位大人面前,想一想就让人激动,郑体仁迫不及待的等着看好戏。

  顾驰的目光越过他,环视了一周,大大方方,毫不避讳,“ 我自幼家贫,六艺也只是在县学那一年稍稍有所接触,距今不过三年时间,水平着实一般,如若郑举人热切的想要见识一番,也无不可。”

  顾驰站起身,来到古琴旁坐下,“今夜鹿鸣宴,我就献丑弹奏一曲《鹿鸣》,也算是应景。”

  从顾驰弹奏的第一个动作起,郑体仁面上挂着笑,不过是嘲讽、幸灾乐祸的笑。自己各方面都比顾驰这个泥腿子出色,今个在诸位大人面前展示,有了对比,想必各位大人肯定能看出哪一个更能上台面。等到大人们发现顾驰拿不出手的时候,自然会对自己这个第二名心生好感,栽培看中也有可能,那顾驰这个所谓的解元名头,也就只是徒有其名,没有一点用处。

  顾驰的琴艺实属一般,也只是刚刚入门而已,不过他的动作丝毫不女气,琴弦间大气磅礴,不由让人的心随着琴弦起伏,满腔激荡之气。

  少年长身如玉,清隽而又俊朗,骨节分明的手拨弄着琴弦,大气又豪放,室内的烛光映照在他的鼻梁,好似周身闪烁着柔光,整个人愈发惹眼。

  一曲结束,巡抚大人面上露出隐隐笑意,“不错,顾举人条件艰苦,却有如今的成就,实在是难能可贵。这琴音,虽简单,可让老夫不由生出豪迈之情,想起当年科考的经历。顾举人继续练习下去,老夫盼望着有朝一日,还能听到你的琴声。”

  顾驰起身作揖,“多谢大人夸赞,晚辈必不会懈怠,希望到时候展现给大人的,能更进一步,方不辜负大人的期待。”

  有了巡抚大人开头,其他举人好话一箩筐,不住的称赞着顾驰。

  郑体仁的脸色僵硬,那抹嘲讽的笑意僵在脸上,巡抚大人和其他举子是耳朵有问题吗?凭什么点评自己的时候就只有两个字,轮到顾驰就那么一长串话。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仅没让顾驰出丑,反倒给了他机会。

  郑体仁什么用意,巡抚大人和其他在坐的大人清楚的很,拿自己擅长的东西和别人不擅长的东西相比,不仅是为了出风头,更重要的是要让别人丢人,给别人一击,好彰显自己的水平。

  可惜几位大人都是人精,不会被他的小把戏所蒙骗。新出炉的解元长得俊,看着就养眼,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学问好还诚实,并没有因自己的家境而畏缩,反而心胸大气磅礴,少年进取之气洋溢。没有标榜自己淡然,从他的琴声中能听出进取和志向,他们又没花了眼,高低立下,哪个更出色自是一目了然。

  至于郑体仁,如若他要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比试的话,几位大人反倒能高看他一眼。可如今只是一个举人而已,就已心思狭隘,等日后做了官,怕不是更要在背后给别人挖坑。

  郑体仁有些不服气,他站起身,“恳求大人指点,晚辈的笛声与顾举人的琴声,有何差距?”

  巡抚大人淡淡看他一眼,“心思的差距。” 这句话可算是说的相当明白了,只希望他能有所领悟,读书不易,巡抚大人也不愿看到一个寒窗苦读多年的学子,因为心思深沉,没有用到正途上,最后回不了头。

  郑体仁脸色唰的一白,这算得上是当众斥责了,他赶忙躬下身,“晚辈受教了,此后必定改正。” 可内心深处却将顾驰骂了一遭,凭什么顾驰能得到大人的赏识,都是因着他,抢了自己的第一名,还害自己出了丑。

  这件事一过,后来还有几个举人上前表现,不过都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刻意展现,主要是活跃气氛。

  宴席临近尾声,巡抚大人看了一旁的温学士,“顾驰这孩子,着实是个好苗子,如若我不是巡抚,倒是真想收他为学生,陪着他走完最后一段征途,看着他能走到何种高度,想必也颇有意思。”

  一直没出声的温学士,眼神闪了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巧,你没这个机会了。”

  话音落下,温元之看向台下,语气虽轻,可却如同清水下了油锅,掀起一阵波澜,“顾解元,你可愿拜老夫为师?”

  顾驰一愣,面上的激动掩饰不住,赶忙起身,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学生愿意,这是学生的荣幸。”

  “大家都说我脾气不好,生起气来连自己都骂,我也不能保证会让你走的有多远,对你的用心程度也取决与你自身的表现,这样子,你还愿意吗?”温元之自己注视着顾驰,不放过他的每一丝神色。

  顾驰挺直脊背,笑了笑,语气坚定,一字一句,“学生愿意。”

  温元之不苟言笑的脸色,此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朗声开口,“好,诸位见证,从此刻起,咱们就是师徒,顾驰就是我唯一的学生。”

  其他举子到现在还没缓过神,羡慕又嫉妒,郑体仁更是红了眼,紧紧咬着牙,满是不甘,凭什么又是顾驰,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他沾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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