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是科举大佬 第69章

作者:杜卿卿 标签: 古代言情

  顾驰自然感受到了他的眼神,还有那隐隐的冷意。心里只觉有些好笑,萧柯就像话本子上争宠的妃子一样,迫不及待的显摆自己最得皇上的宠爱,只不过是换了个性别。

  啧,果然男人小心眼起来,就没有女人什么事。

  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做几道题呢!

  温元之笑了笑,接过茶水,“退之聪明,一点就通,我没费什么口舌。”

  萧柯递过茶水的手抖了抖,顾驰到底是给姑父吃了什么**药,怎么张口闭口就是在夸赞他啊!

  萧柯面上没有显露出来,说着恭维的话,“有姑父您的辅导,看来退之肯定可以考上甲班。不过会不会外人说闲话,毕竟不是每个学子都可以得到像姑父您这么学识渊博的夫子来教导补习。若是退之考上了甲班,被别人因此质疑他的水平,认为主要还是有您额外的辅导,才提高了他的水平,那可就有损退之的名声了。”

  顾驰勾唇轻笑,“老师收我为学生,得到他的辅导,这是我的荣幸。说闲话的人,不管怎么样,他们还会说闲话。行得端坐的正,我的水平如何,不是别人说两句话就可以质疑的,一切自有分晓。”

  “国子监里的学生,家家都另请了先生在家补习,又不仅是只有我单独辅导退之。退之脑子转的快、长的俊,这样的学生谁不喜欢?看着就养眼,我不辅导退之,那不成去辅导他们那些心眼多的歪瓜裂枣吗?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一切还是要看自己的努力。若是因此有质疑,只能怪那些人本身太差劲。” 温元之呷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

  萧柯应了一句,“姑父说的是,是我多虑了。”

  他方才说出那一番话,是要让温元之暂时不要辅导顾驰,想必没了姑父的培育,单凭顾驰一个人,也不过如此。到时候输了赌注,在全体学子面前丢了脸,那顾驰可就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可惜姑父不以为然,满心满眼的都是顾驰,打算又落空了。

  一想起今天这一遭,萧柯就有些不得劲,本以为抖落出顾驰打赌的事情,姑父会因此批评他。可惜非但没有得逞,还让温元之对顾驰更加赞赏。

  他眼神闪了闪,在姑父这里行不通,那就只能在国子监里给他找麻烦了。

  国子监里,休息时顾驰出去了一趟,刚回到座位上就看到教课的周博士走进屋,让学子们上交昨天布置的文章。

  顾驰在装书本资料的竹箱里翻了几遍,并没有找到,桌子上也没有,这不可能,他昨晚明明装在了里面,绝不可能没有遗漏。

  他沉着气,环视了一周,目光对上那几个正在偷笑的人,看来就是他们搞的鬼。

  周博士很快就来到他身旁,“退之,你的文章呢?”

  顾驰站起身,大大方方的开口,“博士,我的文章不见了。”

  周博士眯了眯眼,语气有些冷,“是真不见?还是没有完成任务编造的借口?要是后者,那你也可以不用在国子监读书了,你是举人,不是学舍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那些纨绔子弟,还要夫子催着你学习吗?连最基本的作业都不能按时完成,又何谈考上甲班,痴人说梦罢了。”

  周博士这一番话可谓是比较严重了,他之前和温元之有过过节,连带着对顾驰也很是不满。

  他这一出口,不少学子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看到顾驰被教育,他们就开心。

  尤其那几个故意找事的人,更是在看好戏,他们之前就发现,周博士和温元之不对盘,面对顾驰时,态度也不算和善。所以特意在周博士的课上动手,将顾驰的文章藏起来,果然,这就被训斥了,这还只是个开始呢!

  顾驰直直的迎上他的目光,“博士,凡事讲究证据,更要有证据意识。您在没有了解事情经过的前提下,贸然笃定我没有完成任务,这是恶意揣测。就如同官府判案一样,在没有人证物证的前提下,凭着几句口供就确定了结果,此为一不对。”

  他的声音朗润,飘荡在学舍里,传入到每一个人的耳中,“此二,我个人被怀疑是小事,可博士你桃李满天下,也不知以往有没有和我一样因此被污蔑的学子。为师者,要有德。周博士您这番做派,可不是明师之举。贸然笃定、恶意揣测,不知周博士您是只针对我一个人,还是这就是您一贯的作风。不管怎么样,我希望,您可以向我道歉。”

  周博士胡子气的都竖出来了,他活了几十年谁不是对他毕恭毕敬,今日却被一个学子当面质疑没有师德、恶意揣测,竟然还要求道歉。只差被指着鼻子骂了,可真是丢他的老脸。即便他是看顾驰不顺眼,可道歉,想都不要想。

  周博士冷哼一声,“从老夫手里出去的学子,没有千个,也有数百个,各个尊师,倒是从未遇见过你这种巧舌如簧之人。”

  顾驰脊背挺得直直的,“尊师,自然是指那些值得尊敬的老师,可周博士您今日的做法,值得吗?”

  周博士脸色不善,“你,真是乡间竖子,我只是说了你几句,语气是有些重,可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是在提点你。你不接受就算了,还和老师公然呛声,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见过像你一样不识好歹的学子,也不知道之前你的夫子是怎么教导你的?”

  顾驰轻笑,眼底的讽刺一览无遗,“我也从未见过像您这样没有师德、明明是自己错却拉不下脸面道歉反而指责学子的夫子。我之前的夫子,将我教导的很好,可能学问没有您高深,却各个都有师德,怎么教导我的,就不劳您费心,肯定是要比您教育出来的学生讲理。上梁不太正,下梁自然就弯了,怪不得学舍里的某些学子,是这个德性!”

  其他看好戏的学子脸色一变,这是骂谁呢!

  周博士可真是气极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给他面子,他冷眼看着顾驰,“课堂要有秩序,现在被你影响到其他学子的进程,所以,出去站着吧!”

  顾驰看他一眼,“在被学生点出问题后,恼羞成怒,拒不悔改,还要将学生赶出学舍。这就是您的做法,有些人,学识高,不代表品德也高。既然您不愿道歉,那我也只能找祭酒大人处理这件事了。”

  说完话,顾驰转身离去,去到宴安之的办公屋里,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周博士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不以为意,把祭酒大人请来又如何,宴安之来了,也不敢当面强制自己道歉,他没这个权利。

  宴安之很快跟着顾驰来到学舍里,“如何证明你的文章是被人拿走的?”

  顾驰脱口而出,将文章复述一遍,流利顺畅,他昨晚修改几遍,早就清晰的刻在脑海中了,忘都忘不掉。

  宴安之轻轻点头,“有理有据、引据经典,这篇文章写的不错,是下了一番功夫的,绝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写出来。”

  李晟也起身,“禀祭酒大人,我和退之住在一起,昨晚亲眼见到他做了这篇文章,我们还探讨几句。一字一句皆不敢欺瞒,学生愿拿自己的名声担保。我们外省的学子虽少,也不是轻易能被冤枉的。有一就有二,今个是退之遇上这件事,他敢于说出来。日后若是其他人也无辜受冤又当如何?只能吃个哑巴亏吗?”

  宴安之摆摆手,示意李晟坐下。他移过目光,直直的看了一圈在坐的学子,不放过他们的表情和动作,这种小把戏,他见的多了去了,稍稍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宴安之的目光接着移到周博士身上,“老师传道授业解惑,和学生是平等的,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国子监是要教导出天下英才,那么首先就要从自身做起。周博士,你好好想一些自己的行为,是对的吗?”

  他目光坦然,对着顾驰拱手,“是我没有注重夫子的师德,先向顾学子还有其他学子道歉。”

  顾驰赶忙抬起他的手,“祭酒大人严重了,一个人的错,和其他人无关,学生敬佩你的公正和品德,倒是学生应该向您拱手行礼。”

  宴安之看着周博士,“你愿意向顾学子道歉吗?”

  周博士摔摔袖子,“我不认为自己有错,就只是训斥他几句而已,谁骨头软,爱道歉谁道歉。”

  宴安之也不生气,“我年龄大了,骨头是挺软的。周博士既然执意不悔改,那很抱歉,你暂时不用来国子监教书了。我们欢迎的是有师德的夫子,国子监面向全天下的学子,不是为了某些世家子弟服务,也不是为了包庇某些自视甚高的夫子。”

  周博士有些讶异,“你这是开除我?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

  “以小见大,这不是开除,等什么时候周博士您愿意悔改,愿意道歉,自是可以回来教学。”

  国子监风气最为重要,夫子们的态度,潜移默化影响着学生的处事。如若今日轻飘飘掀了篇,只会给其他学子造成不好的示范,也会让那些故意污蔑顾驰的学子更加得意忘形。

  “老夫哪里不能教学,没必要非待在国子监。道歉是不可能的,他顾驰,有什么资格值得我的道歉!没家世、没功名,还妄想着让我道歉,等他哪一天官职比我高了,再说这件事吧!” 周博士嗤笑的说完这一通话,摔门出去。

  宴安之看着各位学子,不怒自威,“至于是谁故意拿走顾学子的文章,我也不会放弃调查。把你们的心都收一收,少些歪心思,都用到学业上面。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如若还是查不出结果,互相包庇,那你们在坐的,除了顾学子和李学子外,全部开除。”

  这些世家子弟,有这么好的条件,不是更加用功,反而一门心思用在歪道上面,也怪不得国子监寒门子弟比例越来越大

  ,此消彼长,不进则退,这世道,未必永远都是世家大族的天下。

  祭酒大人说出这话,其他学子可不敢不听。连周博士都能被开除,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学子。

  这么一来,那些本打算好好整顾驰一顿、看好戏的几个学子,也没了动静。

  顾驰把这几人记在心中,虽没有被查明,可看他们的神态、眼神,基本上就是他们没差。暂时是没有办法奈何他们,可要是再有一次,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了。

  “瑾言,没想到不仅没整到顾驰,反而把周博士给逼走了。” 一个微胖的学子坐在茶馆里,和萧柯交谈,他便是和顾驰一个班的学子吴石,把顾驰文章藏起来也是他做的。

  萧柯眼神闪了闪,“听说祭酒大人和温学士关系不错,肯定不会让顾驰吃亏的。你啊,就收了心思,好好学习。”

  吴石冷哼一声,“温学士眼光有问题,放着你这个岳家的侄子不教,反而把一个泥腿子当成宝。你能咽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他当初也找上温元之,希望能当他的学生,可惜被拒绝了,到现在他还意难平。

  安稳没几日,吴石故技重施,贼喊捉贼,说自己的玉佩不见了,话里话外指向顾驰,认为是他偷拿的。

  不过这次还没有轮到顾驰出马,就被班级里其他几个学子捅出来了,开玩笑,要是包庇了故意找事的那人,最后全班要被开除,想死不要拉着大家一起。

  上一次乙班里不少学子知道这件事,他们就是看好戏的。可这一次不敢看好戏了,不少人偷偷摸摸找到助教那里告了状。

  顾驰知道这件事后,只觉得好笑极了,他们世家子弟,果真是吃的太饱,日子过得太好,稍微有个风吹草动,联盟就从内部瓦解,怎么就那么多心眼呢!

  最后查明结果,吴石连续两次故意坑害同班学子,并且死不承认悔改,被要求停学一个月回家反思去了。

  听说回到家中被他父亲嫌弃丢了面子,又拿家法好好训斥了一顿。啧,简直是没救了,只想到丢面子,而不是好好教育自己孩子做人。

  有了先例,其他人也不敢再找事,顾驰在国子监的日子过得倒是很轻松。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顾家和叶家的信送到了顾驰手里。

  厚厚的一摞信,看了两刻钟才看完。家里人一切都好,顾父考中秀才,吴氏、苗氏给顾驰又添了两个侄子侄女,二宝三宝还记挂着小叔叔、小婶婶,说是要好好学习,以后到京城找他们,尝一尝京城的小吃。

  李氏又生了个小宝宝,叶溪眉眼弯弯,看着弟弟的画像移不开眼,有小孩子的陪伴,爹和娘在家也终于不会感觉孤独。

  收到信,自是要回信。顾大郎和顾二郎没通过院试,顾驰又寄了不少书籍资料回去,叶溪也给自己弟弟打了一副银镯子,还有她亲手做的鞋子衣服等,还寄了一些上京城的土特产,满满一大包裹。

  等这些东西寄到家中,怕是要到过年的时候,就当做他们寄回家的年礼,想必到时候家里人也会开心。

  路途太远,车马太慢,千里万里的距离,也只能靠书信来往。

  叶溪看着画像上的小不点,心里有些痒痒的,水润的眸子看了一眼顾驰,贝齿咬着唇,移到他身边,“夫君,你喜欢小孩子吗?”

  顾驰点点头,“自是喜欢。” 家里的几个小孩,他可没少照顾。

  素白小手晃了晃他的袖子,“那咱们也生个小宝宝玩一玩,好不好?”

  玩一玩?顾驰咳了几声,突然为自己未来的孩子有些担忧。

  “你还小,不急着要孩子,再说现在事情多,你要学习外语,我要读书,等再过两年,事情安置下来了,再考虑孩子的事情。”

  “不过”,他勾唇笑了笑,打抱起叶溪,“虽然不要孩子,可是咱们可以做些生孩子的事情。”

  “夫君,天还没黑呢!” 叶溪脸颊有些红,环在他的脖子上。

  顾驰起了坏心思,故意往上掂了掂,小姑娘最近终于补回来一些,身子骨软软的,让人抱着就离不开手。

  “呀!” 夫君这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吗?

  叶溪眼睛骨碌碌转来转去,朝着顾驰唇角咬了一口,有些得意的冲他一笑,这个大坏蛋,总是欺负自己。

  “这么主动啊!夫人是想吃夫君吗?” 顾驰将她放在床上,一手脱下衣衫,露出胸前精瘦有劲的肌肤,指肚抚上唇角,桃花眼多情,声音慵懒又暧昧,撩人极了。

  叶溪不由得咽了下口水,男色惑人,真是男色惑人。

  细碎又低沉的笑声传来,顾驰大手游离在白皙娇小的身躯上,整个身子覆了上去,小桃子精真是清甜多汁。

  刚进入十月份,天气就冷下来了,上京城比河省位置要更偏北一点,冬季冷的更早,一大早上雾蒙蒙的,吸口气都是凉嗖嗖的,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温府的方管家送来不少炭火,京城的炭可是很贵的,普通人家用不起。而温元之府上人少,自然有剩余,倒是让顾驰他们省了一笔钱。

  “方叔,这么冷的天,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快进屋喝点茶暖暖身子。” 叶溪和顾驰将他请进屋,上了茶。

  方管家抱着茶暖手,叮嘱道:“我来看看你们缺不缺什么东西,第一次在上京城过冬,冬季天冷的很呢,冬衣早早的都备上。晚上点着炭火读书,也暖和点。”

  顾驰应了一声,叶溪拿来两个包裹,“方叔,这是我闲着没事给您和温叔做的冬衣,还有靴子和手套,你们年龄大了,可要穿的厚一点。”

  方管家乐呵呵的接过来,摸了一下,棉花厚实,但看着却不显臃肿,穿上修身的很,又暖和又好看,轻柔又舒服,布匹和绒棉怕是花了不少钱,最重要的是心思。

  他们每年能收到不少礼物,金银珠宝多得很,可亲手做的礼物却很少见,值得被人珍惜,一针一线都是心意。

  “你们有心了,还记挂着我这个老头子,给大人做一件就行了,怕是费了不少功夫吧!” 方管家话虽这么说,当即就换上了新棉衣,舍不得脱下来。

  “方管家帮了我们多少忙,您和我们亲叔叔也没差 ,给您做一件是应当的。” 叶溪笑吟吟的回答,又送了一些油纸包的糕点,送着方管家出门上了马车。

  “呦,这是溪丫头给你做的衣衫。” 温元之一眼就看出来了。

  方管家笑呵呵的回答,“是的,还给大人您做了一身呢!”

  “我就不用了,我又不怕冷,先放着吧!”

  话虽这么说,可看着方管家在自己面前晃眼,他就有些沉不住气,要不自己穿上试一试,毕竟是那孩子的一番心意。

  穿好衣衫,他满意的出去给好友们显摆,这是自己学生夫人亲手做的,别人都没有。唔,就是有一点,可真暖和啊,头上都出汗了。

  方管家看着他的样子偷笑,嘴上说不穿,一穿上就脱不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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