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权臣之后 第40章

作者:长沟落月 标签: 古代言情

  魏城沉吟不语。

  军中的粮草只够明后两日所用,若补给的粮草还没有到,军中这么多的将士就要断粮了。

  而且,没有足够的粮草,他也没法子领军出城主动追击剩余的叛军。

  叛军一日未灭,那他就一日只能待在西北。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见林清瑶......

  魏城闭了闭眼。

  随后他睁开双眼,沉声的吩咐:“遣人探出一百里开外。”

  聂弘新应了一声是,转身退下。

  三日后补给的粮草才到,押粮的官员进账拜见魏城,递交粮草清单。

  魏城端坐案后,接过清单详看。

  看过之后他合上清单,看向跪在案前的人。是负责本次粮草供给的押粮官。

  身上的官服是青色的,前胸后背绣的都是溪敕的图案。

  是个七品的文官,应该是某一县的知县。

  生的倒也白净,一张脸圆滚滚的,一看就知道平日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粮草为何迟了一日?”

  这知县姓孙,正经科甲出身,心里向来不大瞧得上武将,嫌弃他们粗鲁,没文化,空有一身蛮力而已。

  但是这会儿在魏城凌厉目光的注视下,他也不知怎么,只觉心中一寒,手脚都忍不住的开始发起颤来。

  忙解释:“前几日下了一场大雪,路上结了冰,打滑,车马难行,所以这才迟了一日。还请元帅恕罪。”

  魏城此次领军出征西北,仁宣帝下旨封他为平西大元帅,一应西北百官全都要听他节制号令。可谓是权势巨大。

  “恕罪?”

  魏城的声音比屋檐下挂着的冰凌子还要冷,“若人人做错了事都像你这样说一声恕罪就没事了,那往后本帅还要怎么调度三军?”

  孙知县一听这话,心里就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慌忙抬起头去看魏城。就见魏城伸手自签筒里面拿了一根签令出来往地上一掷,冷声的吩咐着:“来人,将他推出去砍了。”

第47章 收拾厢房

  魏城这句话一说出来, 不但孙知县震惊了,连聂弘新也震惊了。

  忙上前一步, 劝说着:“元帅, 您......”

  只是他劝说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被魏城抬手给制止住了。

  一眼瞥过来,面上神情虽然还是平静的, 但目光却极冷峻:“有劝说者, 一同处置。”

  聂弘新知道他向来就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当下心中一凛,垂手沉默的退至一旁。

  孙知县却叫了起来。

  “我可是朝廷七品命官, 即便有罪,也要移交刑部审查, 得皇上亲笔御批才能定罪,你怎么能私自给我定罪?还要杀了我。你没有这个权利!”

  魏城冷冷的看他一眼, 压根就不想跟他废话, 直接喝令站在外面的士兵将孙知县拖出去。

  性命危在旦夕,孙知县见恐吓无用,立刻开始求饶起来。

  “粮草只是迟了一日送达而已。而且也是因为雪天路滑难行的缘故, 并非我故意拖延,还请元帅饶恕我这一次,下官下次再也不敢了。一定准时将粮草送到。”

  “说定的粮草要在某日送达就在某日,非但迟一日,就是迟一刻也不行。若不然,贻误了战机谁来负责?是我, 是你,还是这二十万的将士?”

  说到这里,魏城的声音又冷了下来:“本帅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拉下去!让所有的将士都过来看行刑过程,教所有人知道,不遵本帅的军令,就只有这一个下场。”

  两名士兵齐齐的应了一声是,不顾孙知县的挣扎和叫喊,走过来一边一个按住他的胳膊,将他推搡了出去。

  魏城又叫旁边站着的侍卫磨墨,铺开一张雪白的宣纸,提笔写信。

  等信写好之后,他折叠好放进信封里面,用漆封好口,交给聂弘新。

  “遣人加急送给陕甘总督。”

  西北大军的粮草要陕甘总督调度,现在魏城阵前杀了此次的押粮官,一来肯定要只会陕甘总督一声,二来也是告诫他,下次不可再迟误他的粮草。

  聂弘新应了一声是,双手恭敬的接过信来。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担心的问道:“元帅,孙知县毕竟是朝廷命官,您这样未经朝廷允许就杀了他,回去之后皇上会不会怪罪您?”

  私杀朝廷命官,这可是大罪。要是皇上当真怪罪下来,免除官职都是轻的......

  魏城伸手按了按眉心,语声淡淡的:“你知道大军驻扎在此,一日所需粮草要耗费多少?倾全国之力来打这场仗,国库的那些银子都不够这样耗下去。若西北的战事一直这样拖着不能解决,我们就是罪人,皇上才会怪罪我们。与此相比,杀一个知县算什么?”

  而且杀孙知县,也是杀鸡儆猴的意思。这样往后就没有人再敢延误大军的粮草了,他才好放手主动出击,剿灭所有叛军。

  陕甘总督接到他的信,还有随行士兵一并送来的孙知县的尸首,只气的暴跳如雷。立刻就写了一封章奏遣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痛陈魏城嚣张跋扈,目无王法,私自就敢斩杀朝廷命官。甚至还说叛军一直未能平叛,其实是魏城在养寇自重,意图不轨。

  但凡做皇帝的人,某种程度上可以忍受臣子贪,臣子无能,但绝对不能容忍臣子心怀不轨。

  哪怕这个人曾经协助过他登上皇位,他也不可能全身心的对他信任。

  而且西北的战事,目前来看确实没有一点实质性的推进。

  仁宣帝待要下旨召回魏城,但是现在朝中又确实挑不出比魏城更适合在西北作战的将领人选......

  就叫了几个心腹的臣子到御书房商议。哪晓得就连一向看魏城不惯的宰相张博延这次都在说,若魏城都不能平叛西北叛军,朝中再无人可以。

  至于陕甘总督说他养寇自重,意图不轨的话,也只是一面之词,不可尽信。还是再等一等,看西北战事近期可有什么变动。不过皇上可以下一道旨意,催促魏城尽快主动出击叛军。

  仁宣帝深以为然,立刻就拟了一道圣旨,遣人加急送往西北。

  不过这道圣旨送出去还不上二十天,西北就有战报到,说是西北大捷,叛军已被悉数消灭,大军不日即将启程回京。

  算算日子,仁宣帝的这道旨意很有可能还在路上。至少大捷的战报发出来的时候,魏城是肯定没有接到这道圣旨的。

  仁宣帝觉得颜面尽失,立刻叫人拟旨骂了陕甘总督一顿,言其居心叵测。又说他竟敢妄议军事,差点儿贻误战机,实乃罪人。着撤去陕西总督一职,连降两级,打发到松江做了个知府。

  *

  京城寒冷,一入冬之后风刮在脸上就跟刀子割一样。

  这日是腊八,林清瑶早起叫丫鬟进来伺候的时候,就看到丁香脸上带着笑,很雀跃的样子。

  “夫人,外面的雪珠子已经停了,在下雪呢。”

  桃叶和桃枝两个人脸上也都带着笑。显然下雪这件事让她们觉得很高兴。

  不过想想也是,一年四季,只有冬天才会下雪。而且也不是一整个冬天都会下雪。像今年,自打进入十一月,也下过几次雪珠子,大家心里都以为这肯定是要下雪了。

  但是雪珠子下着下着,忽然就没了,天竟然晴了起来。由不得人心里不失望。

  昨日傍晚起就开始下起雪珠子来,打的屋瓦和树叶上一片响。但是到了前半夜响声就渐渐的小了下去。

  连林清瑶都以为这场雪是肯定下不下来的,没有想到现在竟然真的下下来了。

  一时兴起,就走过去推开雕花窗子细看。

  看她身上还只穿着寝衣,丁香忙将衣架上面搭着的那领石榴红色撒花缎面出风毛的斗篷拿下来给她披上。

  雪应该是后半夜开始下的。一开始应该下的也不大,这会儿院子里桂花树的树叶上才积了薄薄的一层。

  有两个婆子正拿着大高的笤帚在扫院子里青石甬路上的积雪。

  林清瑶看了一会,就转过头叫桃枝:“这雪铺在地上才有趣,叫她们两个别扫了。”

  桃枝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屋了。

  林清瑶又看了一会,叫丁香关上窗子,转过身往回走。

  刚刚桃叶已经将林清瑶今日要穿的衣裳都寻出来了,正放在熏笼上面烘,这样待会穿起来的时候就会觉得暖和和的。

  林清瑶在丁香的服侍下洗漱了,然后桃叶拿了衣裙过来服侍她穿。

  熏笼里面烧的是上好的红萝炭,不但耐烧,最后烧出来的灰烬还是白色的。也不会爆开,弄的屋子里面到处都是炭灰。

  刚刚桃叶还往熏笼里面放了一块梅花香,所以这会儿衣裳上面也都是梅花的清香,闻不到一丝炭火的气息。

  因为今日也不用外出,所以林清瑶穿的都是家常的衣裳,梳的也是家常的发髻。

  发髻上面也没有戴什么首饰。不过一支珍珠钿儿和一朵浅蓝色的堆纱绢花,耳垂上连耳坠子都没有戴,看起来很闲适的模样。

  等用过早膳,又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雪景,林清瑶叫桃叶过来询问:“东厢房都收拾好了吗?”

  月前她就听说了西北大捷的事,也听说了魏城要领军回京的事。

  算算路程,再过几日魏城就该回来了。所以前几日她就叫了丫鬟婆子将这院里的东厢房收拾出来,这两天她好搬进去住的。

  她仔细的想过了,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魏城会事事都替她想的周到,她也不愿意去深想。但是要让她往后跟魏城日日吃睡都在一起,跟世俗的那些正经夫妻一样,她肯定还是觉得很尴尬,也不愿的。

  在她心里,觉得魏城讨厌她这样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了,不可能轻易就能改变得了。而且,她也确实觉得魏城是不喜欢女子的。

  甚至很有可能魏城到现在还念着赵通判家的那位小公子。不然依着他的权势地位,怎么会拖到前些时候才跟她成亲?

  所以往后他们两个人还是分开睡,做一对面上相敬如宾,其实私下还是各自过各自日子的那种夫妻比较好。

  桃叶不晓得林清瑶为什么会让她叫人去收拾东厢房,但是夫人的话她不敢不听。

  就恭顺的回道:“按照您的吩咐,昨日下午都已经打扫干净了,一应帐幔之类的东西也叫婆子挂了上去。”

  林清瑶点了点头。

  既然都已经收拾好了,这两日她就可以搬过去歇宿了。

  总要赶在魏城回来之前搬过去的,要不然他回来看到自己还歇宿在这屋子里,只怕会以为她这是想要跟他做正经夫妻。到时岂不是两个人都会觉得很尴尬。

第48章 侯爷回来

  用过午膳之后林清瑶就叫丁香她们开始收拾她的东西。

  不叫人收拾还不知道, 一收拾就吓一跳。

  千工床上,衣柜里, 镜台上, 博古架上,甚至这炕案炕柜上面都是她的东西。

  虽然都是些小东小西,有的甚至零零碎碎的不起眼, 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这间屋子已经是她的了一样。

  也不晓得这些东西是她什么时候放上去的, 想一想她其实在这里也才住了五个多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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