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妻(破镜重圆) 第53章

作者:妙一 标签: 古代言情

  顾峥一脸无奈苦哈哈地站起身,也不回答,径直走到窗台前扯摆放在桌上一盆兰草花的叶子。

  她觉得她自己肯定是疯了!顾峥怔怔地抬起头。昨天晚上她做了一场噩梦,那噩梦,何其惊心动魄恐怖、简直难以描摹。

  她被人拿去浸猪笼,扔臭鸡蛋,扔烂草叶根,还有人提议要把她拿去骑木驴受酷刑……

  顾峥哭笑不得。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

  徐万琴和刘王的定亲宴上,她不期而遇碰上了关承宣,两个同窗旧友,不过寒暄聊了几句。周牧禹一张冷脸、过来,拉着她就走。

  争吵肯定是有的,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

  顾峥:“你干什么?殿下爷?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如此过激不给人脸面,人家还以为你娘子我怎么了呢?”

  周牧禹:“大庭广众?很好!你也知道,这是大庭广众……那么就该避避嫌!”

  顾峥快要气死了。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吵。

  晋王府有一片荷园是很闻名的,酷暑盛夏,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当时,晋王与徐万琴的定亲宴也设在那荷塘的长亭边。

  周牧禹见女人脸气得绯红,也深知此时人多,不能太引人注意笑话。那荷塘岸边正好停靠了一艘乌篷船,便将女人一拉,“要吵嘴,去里面吵——”

  荷塘里一片绿波荡漾,莲叶藕花深处,那乌篷船儿在池塘里撞撞惶惶,惊飞一滩鸥鹭。

  两个人在船里发生了什么,后来就差没整个晋王府都知道了。

  顾峥当时肯定是一厢情愿的。男人一触,她隐放在身上的那尊大火炉,不点自燃。甚至,可以算是相当热情并主动的。

  男人把她抱紧在身上,双方彼此俱全都被欲望支配、迷乱了神魂心智。

  那船,前前后后只挂了一块粗布帘子做遮挡,可以说相当简陋。

  顾峥还是怕,尤其怕脏东西,正心尖儿颤颤犹豫着。

  男人呼吸粗重,越发抱搂紧了她:“没关系,流我身上,一会儿我来处理……”

  顾峥觉得她要死了!简直不敢再去回想第二遍当时的那场那景。

  如果,地缝可以钻的话,她不知道暗暗祈祷自己,当多少回穿山甲了。

  那荷塘里,除了一艘乌篷船停靠在荷叶中,缓缓悠悠地,又移动飘来第二艘。“是谁在那里?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一个小丫鬟的声音。

  .

  另一艘船上,坐的正是徐万琴,和她的婢女茶语。

  徐万琴为什么会跟来,她一个定亲宴的女主人不去招待客人,偏撑了艘船朝这儿过来……顾峥已经没法子思考。

  她和她夫婿周牧禹衣服都很乱。

  徐万琴像一只木鸡,呆坐在船上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显然地,两人在里面的“无耻下流语”她也全听见了。

  后来,很多人都朝他们这边围观过来,其中有刘王,太子,还有太子妃,及其他很多朝中大臣命妇,当然,也有平安侯府的世子,关承宣……

  顾峥很想笑啊,她真的不能再回忆第二遍了。回忆一遍,死一次。

  从晋王府回来之后,顾峥于是便开始各种做噩梦,不是被拿去浸猪笼,就是整个汴京城里的人都扔她臭鸡蛋,骂她是淫/娃荡/妇。

  而又其实,以上,统统都还不算什么。

  尤其是昨儿夜里,她又开始做关于被拿去浸猪笼、扔臭鸡蛋的噩梦。她满头冷汗地拥着被子从噩梦中惊醒坐起。

  “怎么了?娇娇?怎么了?”

  .

  男人这时也被她惊醒。

  周牧禹一边给她拿帕子擦汗,一边眉眼温柔语声关切。

  两个人当时同盖一床薄薄的凉被,她没穿什么衣服,他也一样什么没穿,外面雨水声、雷声混合风摇曳着窗外芭蕉叶子的嘈杂之音,惊心动魄,偏寝殿内暧昧的气息热浪滚过一浪,显然地,昨儿晚上他们这对夫妻又不知疯狂了好几场……

  顾峥绝望透顶!天呐,她到底是怎么了最近?

  双手无比颓丧地捂着脸,埋下头。难道她,真的就是被整个汴京城人、在梦里嘲笑唾弃辱骂的无耻女人吗?

  食色性也,她自认一直是看得开的,然而,凡事过了头,不知收敛,就十分不正常了!

  她简直没有办法接受现在这样渴骥奔泉的自己。

  此时,天空中正好又响起了一阵滚滚惊雷,雷声轰隆隆,暴雨如注,越下越大。

  周牧禹以为她是被雷给吓醒了,赶紧哄道:“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

  顾峥水眸汪汪,小脸绯红。她藏在身体的那口火炉,顿时又开始疯狂燃烧叫嚣起来。

  是的,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莫名奇葩、很无助的感觉。

  在之前,男人稍稍一触碰,她就全身火热、心浮气躁无比,总是想借这男人做点什么,仿佛才能得以纾解释放。

  而今,竟然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越来越夸张,单凭他一个眼神、一个温柔呵护的关怀表情,一个动作,她就……

  “你别碰我!”

  她猛地跳下床捡起散落在床下的白色丝绸睡袍,匆匆一套,再系上带子。她疯了!

  她急切地需要去找块冰、或一桶冷水来为自己冲凉。

  她手脚慌乱地、脸越来越红,像被火烧了一样,要去找搁在暖阁寝房一角的铜盆冷水。一时,怎么都找不到,便嘴角哆哆嗦嗦,发起气来。

  男人压下睫毛目光,心里忖度着什么。“你怎么了,到底?”就要从身后去搂抱她。

  “我给你说了你别碰我!不准乱动!”女人越来越过激,她是真的疯了。“你也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需要!一点不需要!你离我远远地,我不要和你睡一块儿!你走!走!”

  她把男人再一推,两个人纠纠扯扯,之后,一场战争随即爆发开来。

  周牧禹:“你到底怎么了?娇娇,你今天真是太奇怪了!遇见了什么事儿,你给我说?”

  女人哭:“反正,我就是不想再看见你!不想和你睡一床,这让我恶心!我讨厌你!”

  周牧禹:“……”

  女人:“周牧禹,我不爱你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顾峥吗?做梦!我不爱你!不爱!不爱!”

  像是实在找不到发泄出口,就一直在重复这几个字,“我不爱你”、“不爱”、“不爱”……

  像池塘里的小金鱼在摆着尾巴吐水泡泡,一圈儿又一圈儿,一串儿又一串儿……

  周牧禹脑门子嗡啊嗡地,像有人在头顶心放炮仗。

  殿门外,守夜的几个宫女太监听闻得里面动惊,赶紧轻叩着门,“——王爷,殿下?”以为有什么需要在传唤他们。

  周牧禹长吁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不再爱他,他未尝不清楚。这个女人,从以死相逼、要跟他和离分开那刻起,她就对他彻底死了心,他比谁都有自知之明。

  而这个女人,他也从向她提出复婚那刻起,他说:“没关系的,咱们的前半生,由你来爱我,而后面,你爱不爱我,统统不重要,重要的是,由我来爱你就够了!”

  “你想作,我敞开怀抱让你作……”

  .

  一字字,一句句,他的包容,他的不计较,可能才这样打动的她。

  可是,他发现自己并没想象中神圣伟大。

  也确实如此,她怎么作都可以,可唯独这句——刺激了他,伤了他。

  他把她打横抱起,“你不爱我?讨厌我?不想看见我?不想再挨着我睡?”

  他俊眉一扬,脸硬如铁。抱着女人,把她往象牙大床中央一扔。重重身躯顷刻便覆上她。两只手,各按握一只。

  从她的眼睛睫毛开始吻起,各种折磨,各种极致磨人的挑逗……最后,一直往下,连脚趾头不放过。

  “……爱吗?”

  他要逼女人说出那个字来,说不出来,就又是各种温柔折磨。

  顾峥边哭,小脸酡红哽咽不止。王八蛋!……最后她居然还真的投降了!

  竟对王八蛋说了那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作死作活……

  我居然把周某人写成霸王总裁附体了,捂脸,好羞耻~~~~~~~

第66章 原来如此

  徐茜梅来王府探望顾峥了。

  就在顾峥心烦意乱,为着目前身体心上,又是摔东西,又是茫然无措时,其实,她不知,周牧禹比她更加纳闷不已。

  她在随安堂发泄一场,周牧禹放下手头紧急公务,连急需召见的臣工都让在王府大厅干等候着。

  他一直很有耐心地安抚她,问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顾峥没出息地,只是拿袖子静静抹眼角,扭过脸去也不搭理他。

  周牧禹知道最近这段日子,女人热情似火、那方面非常奔放——这让他的整个身子乃至灵魂都飘飘然起来。

  甚至还妄想着,若非女人还如从前那样喜欢他、那样爱他,她怎会如此呢?

  可是,从去刘王府回来后,她就变得不对劲儿了,情绪不稳时常失控……她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逼迫她,非要她说出那个字,不说,就各种折磨,用最最温柔调情方式……顾峥一边哭泣,一边意识昏昏,她到底最后是臣服投降了!可是,当那个字说出来后,周牧禹只觉内心一阵空茫与失落。

  他喜欢最近女人身体的那种热情模样,可是,他却知道,她并不是发自内心。有人说,女人与男人在这上面的最大不同,就是她们需得冲破所有障碍阻力才能促成快乐,而这种障碍阻力,也是来源于心灵最初的那些东西。女人天生有一种羞耻心与洁癖感,精神上如果没融而为一,身体是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的……

  那么,她到底是怎么了?

  搁放在窗台下的那盆兰草花叶子被掐得稀巴烂,两人静默好一会儿。

  周牧禹注意到,一碗药,盛满了浓浓的汤药汁儿,就摆在她身旁桌几上。周牧禹问:“这是什么?”

  女人不理她。他端起来,自己先尝了尝,忽地皱眉微呛,苦得连眉都快松不开了。顾峥冷着脸道:“这是黄莲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