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妻(破镜重圆) 第66章

作者:妙一 标签: 古代言情

  顾峥恨恨地说:“如果有一天,你也西去,我也这样瞒着他不告诉,你能忍受我、你能原谅我吗?!”

  瞧啊,她在说什么,和婆婆讲的都是什么话?她定是疯了,失去理智。

  周氏哪只竟然一点儿也不跟她计较:“能!”

  她抱着顾峥,不停地劝她,拍她的肩:“如果,我在地下有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儿子好,为了他眼睛,不成为一个残疾瞎子,我会很高兴你对他的欺骗与选择!”

  顾峥哭得又是昏天黑地,死去活来,将周氏婆婆也回抱着:“对不起!娘!对不起!我不该和您说这样的话!可是我没有办法就这样接受我父亲的死!更不能接受,他什么都瞒着我不说!我连亲手去埋葬他,尽尽做女儿的孝道都没有……”

  顾峥仿佛骤然又掉进了黑洞和死胡同里。那几天,她除了哭,就是睡,还有就是有气无力、不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一幕幕回忆,全是小的时候,父亲对她的疼爱呵护怜惜,她的骄纵如公主般生活——父亲什么都依着她,要什么给什么,要星星不给月亮。要男人,也捆到她的面前。

  周牧禹来看她,劝她,她就说,你滚,我不想看见你,甚至,一遍一遍地,嘴角已经干裂到起皮,还是不忘对男人呐呐道:“你把我休了吧!王爷!我要和你和离!”

  “我要和你和离!”

  ※※※

  元正三十一年初夏,谷口春残黄鸟稀,辛夷花尽杏花飞。

  月洞门旁,幽竹窗下,顾峥一身白衣孝服,鬓边簪一朵小花。

  时间可能会抚平很多争吵与伤痛、还有亲人离世的打击。

  顾峥也没有像之前那么脾气火爆刚烈固执了,她的眼睛也平静淡定许多。

  周牧禹坐在她身边道:“你爹爹,他人已经老了,一直病体缠身,你看着他虽然还在世,可是却活得相当痛苦,是不是?”

  顾峥闭闭眼睛,缓缓点点头。泪水从眼角边上莹然流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笑道:“对不起,王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

  周牧禹轻轻捉住她的手,将她的脸揽在胸前怀里叹:“他死的时候,真的很平静,很超脱,我不骗你!”

  “或者,他自认为当时救了那么多女孩子,总算在老死之前,找了些价值,他不用每天负罪地过日子……”

  顾峥一顿:“真的吗?”

  周牧禹说:“你爹爹晚年一直都在信佛,你以为他走得痛苦,其实一点也不……”

  “你再想想,如果,他天上有知的话,知道自己宝贝的女儿因为他,把眼睛都哭瞎了,你觉得,他会在九泉安心吗?”

  “再者说……”

  男人故作轻松一笑,他手捧着她的脸,直视她的眼睛:“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有天,真成了瞎子,多可惜!你不心疼,我可很是心疼呢!”

  顾峥这才噗地一下,又气又笑,拿粉拳去砸他:“你简直是太混账了!这个时候,都还有脸耍贫嘴!”

  “真的娘子!”

  周牧禹道:“你这双眼睛,你不要,我要!”

  ※※※

  顾峥回想起自从她得了雪盲之后,男人常常服侍她,将她抱上背下,伺候她穿衣洗澡,在王府花园里,到处牵着她手逛。可不知羡慕嫉妒了多少宫女们,尤其是徐茜梅。在复明后得知父亲死亡的真相,她恨他,打他,恨不得把他身上的肉咬下来吃。那几天,她坠入黑暗地窖,浑身都是爪子刀刃和利器,她心中所积满的痛恨无处发泄,男人便成了她唯一的发泄解恨口子。

  顾峥看着他脖子的一道道抓痕,忽然,心一疼,疼得一缩:“对不起,你,你现在这里还疼不疼啊?”

  作者有话要说:请帮忙收一下准备下本新坑古言啊,人设和这本不一样,是相爱相杀的故事。谢谢~

  【文案】

  《男女主互撩甜宠古言:《玩宠》:

  太子知道,这女人并不爱她,不过是贪他的权;

  魏纤知道,这男人并不爱她,不过是好她的色;

  世人都眼红太子独宠魏纤纤一人,却并不知道,这对男女,不过是在相互利用,一个贪权,一个好色……

  各取所需而已。

  阴冷腹黑面具男VS身娇体软假装柔弱白莲花茶……

第82章 男人偷腥

  燕国君王为何会背信盟约,导致祁军南下,一场大战爆发,这是谁也没有料想到的事。不过不得不说,顾峥和周牧禹这段时光,真算得上最最安恬淡静、平和温情的日子。生病了,他一路陪她度过那重重黑暗、不见光明的日子。父亲亡故,他又陪着她度过亲人离世的噩耗打击。之后顾峥去墓前给父亲上香磕头,她哭得又是死去活来,周牧也一直陪着她,守护在她身旁,仿佛一棵大树,不离不弃,供她依偎,给她擦眼泪,为她提供怀抱。

  而到底又是从什么时候起,男人竟变得、变得如此宽厚如海?

  “小姐以前常常对我说,有一个像大树样的男人供你栖身固然是好,但假如没有,或者那棵树倒下了,那么就要学会自己去生根,长出自己的躯干来!”

  “王爷,小姐还给我说,在她很小时候,老爷就是她的那棵大树……所以,您别怪小姐这段日子和你过不去,她是真的难受……”

  有天,萱草给周牧禹如是说。得知顾老爷子事,顾峥和他不对付,萱草像是担心。

  周牧禹心情复杂,嘴角失笑:“她真的是这么说?”

  有个像大树一样的男人供她栖身固然好,倘若没有,就要自己去生根,自己长出躯干……这女人……周牧禹想起,在和离后的那两三年,她确实是像自己生根长出躯干的大树……这让男人感觉不知该说是自己的挫败,还是女人的想法值得人敬畏。

  墓前,他把女人紧紧搂紧在怀中:为夫以后,一定会做你的那棵大树,即使你自己也能生根,自己也能长出躯干……埋首,吻吻她的额头,越发把她拥抱得紧了。

  好的丈夫,是会把妻子变成孩子的。

  他不希望她会越变越懂事,更不希望她那么坚强——这样只会证明他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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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老爷离世,自然要守孝,守孝期间,夫妻是不能同房的。

  而顾峥更为过分,坚持又坚持,认定了又定,非说一年之内他们夫妻都不能行那种事。

  周牧禹可是憋坏了。其实,他并不是一个非常重肉/欲、沉迷床笫之欢的男人。甚至,他也可以说得是个非常稳重、禁欲、懂得节制收敛的男人了。若然,在以前那些日子,两个人做同窗做了那么久,有“美色”当前,还住同一屋,他都能保持雷打不动、君子德操。顾峥长得娇媚动人,更何况还是那样有令神仙堕落的天生体质。这没开过荤还好,或者,即使开过荤,女人没成日在他眼皮底下晃也都还好,就像他两还没复婚时,虽思及女人,到底会用大把的公务时间来折腾忙碌自己,让他免去那些劳苦相思……

  可是而今……

  笑话?!真憋一年,不憋出毛病么?他的“伪君子”面孔终于暴露无遗。

  这天,顾峥正净室里沐浴洗澡,背靠在汉白玉做的小池子边缘,脸红似霞,洗得烟雾缭绕,整个眼睛都湿漉漉雾濛濛,如雨后荷花。

  男人将衫子外袍一褪,利利落落下得池子。

  顾峥吓得一跳。“谁?!——”

  那天之后,顾峥又是隔了好些日子没理他,几天不与他说话。

  “周牧禹,你太过分了!简直是太过分了!这是我的守孝期!守孝期啊!”

  周牧禹:“乖,我只这一次,也不进去……”

  顾峥气得要死。

  周牧禹又道:“要是你爹在天上九泉,看见你节欲节得如此辛苦,他也会不忍心的……”

  “再说,哪有一年都不能同房的守孝期,你可别太过分了啊!”

  顾峥:“……”

  ※※※

  顾峥觉得男人越发是被色/魔附了体,甚至常常怀疑他也吃了周氏那会儿弄的“金枪不倒方”。

  有天,男人居然让她学起青楼女子调调,穿她们才穿的那种轻薄不知羞衣裳。

  男人甚至给她说,青楼女子陪酒时候,是这样那样的,有的甚至都不穿衣服……

  顾峥把眼儿一眯:“请问殿下爷,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能告诉我么?”

  男人俊面一红:“嗯咳……是听别人说,听那些官员下臣们说的……”

  顾峥脸上笑笑,表情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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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表妹徐茜梅找她聊天闹磕。

  无意间,那徐茜梅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在冲着她:“哟!表姐!这世上有那不去偷腥偷嘴的男人吗?”

  还比划起了三根指头,一样一样,颇为通透老道地说:“我只见过这三种男人才不会去偷腥的!第一,有那心,没有胆儿;第二种,人穷没钱,他也偷不起;第三种就是嫌麻烦,身子有洁癖,或者有毛病……”

  顾峥噗地一笑,她用扇子遮着小嘴儿:“那么表妹,你们家表妹夫程文斌又是属于哪种?有贼心没贼胆?还是人穷没钱?我看都不像?那么,身子有毛病?”

  徐茜梅脸一下就变了。“表姐!”她立即站起身,拉下脸,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含沙射影的,是暗说我相公有病吗?”

  顾峥好奇:“咦?你们家相公有病?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哦?”

  然后,斜斜地靠在椅子背,摇起了小团扇,抿着嘴儿只笑。

  徐茜梅脸被气得通红透亮。“我不跟你闲掰扯了!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儿,要你小心些,仔细心,我表姐夫他现在是个王爷了,连个通房小妾都没有,不是很奇怪吗?你真是把好心当驴肝肺,你还讥讽起我来了!”

  “多谢表妹你的关心!”

  顾峥依旧慢条斯理摇她的小团扇,甚至翘了个姿势优美的二郎腿:“我觉得,你倒是应该多关心关心你家相公才是,他会不会去偷腥,就像你说的,到底是没那胆儿呢,还是身体的原因,表妹,你也要多仔细留意一些!不要只顾着我!”接着,起身就走了。

  徐茜气得要死,把手中的茶杯往桌子重重一放。茶水漾了满桌都是,险些烫着她手。“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还不是好心好意在提点你!”末了,她又加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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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峥结果到后来还是干了一件事儿——跟踪。

  汴京城最大的秦楼楚馆,春风阁。她扮着个男儿身,穿着青衫,头戴折巾小帽,一副儒雅文质彬彬风流书生文士打扮。

  好啊!她还果然看见了他!

  顾峥站在那春风阁的二楼上,手拿着一柄玉骨折扇。漫天纷飞的花雨零零而下,这秦楼楚馆,端的还真是莺莺燕燕,绿绿红红,胖的,瘦的,吹拉的,弹唱的,跳舞的,甚至连胡姬东洋女子都有……周牧禹穿得人模狗样,同来的,还有前往陪他一道的几个深色官袍男人。

  顾峥的心一点点下坠。她被这厮给欺骗了,是不是?!她被他耍了!

  从什么时候,她开始一点点信任,尝试着把心再次交给他。

  徐茜梅说的是对的,不偷腥的男人,只有三种:一种是身体有毛病,除非是不举,一种是有那贼心没有那贼胆,还有一种是消费不起、人穷,财力不足。

  真是好奇怪,她能面对徐茜梅那些挑拨离间努力维持平稳淡静,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然而这时……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直眉怒目。气着气着,不想把手中的扇子使劲儿准备展开一扇。

  “呀!姑娘们,瞧啊,有位小相公看上你们了!他正拿着扇子在砸你们呢!”

  “姑娘们,上啊!就二楼那位小相公,你们赶快去迎接啊……”

  顾峥吓了一跳,糟了,不好。赶紧吓得慌里慌张,找左边一道楼梯逃跑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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