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妖孽承欢 第71章

作者:惊泓 标签: 虐恋情深 古代言情

沐昕淡淡道:“自当在这紫冥宫中罢,以教主之神通,需要问我么?”

我听得心中大赞,好个沐昕,第一句话便是虚虚实实的攻心战术,他不按惯例说逃了,走了,却一口咬死我们还在紫冥宫,反倒会令贺兰秀川捉摸不定,以这人阴诡的心思,只怕不知道会想歪到哪里去。

果见贺兰秀川目光闪烁:“是吗?尚在这宫中?公子,他们若还在这宫中,怎会令你两人面对我,而自己不出面呢?”

沐昕叹了口气:“我们两个人面对你,是死,四个人面对你,也是死,权衡利弊,自然有所抉择。”

“哦,”贺兰秀川笑:“死法有很多种的。”

沐昕一笑不答。

贺兰秀川轻抚雪狮,笑容不改,袖尾却轻轻一动,他身后侍立的人中,立刻分出两队,一队向宫外去了,一队就在室内搜查起来。

贺兰秀川退后一步,在椅上坐下,懒懒的看着手下搜查,却分秒也不曾漏过沐昕的神色。 

贺兰秀川是想从沐昕的神色变化里看出端倪,继而寻出密室之类的藏人之处,以他的聪明,自然明白如果我们没有走,那么一定离沐昕不远,只是,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沐昕负手笑而不语,却毫不退让贺兰秀川紧紧盯着他的目光。

自始至终,他神色未变丝毫。

沐昕身侧的方崎也是个聪明人,她想必是害怕贺兰秀川在目光中用上摄魂之法,干脆就低下头,以手支颐,假寐起来。

稍倾,一个鹰目老者走到贺兰秀川身侧,轻轻摇头。

贺兰秀川神色不变,看向沐昕的目光却更有兴味:“嗯,以我的推测,他们不会离开,不过我想你是不会说的了,敢问公子贵姓?”

沐昕静静道:“不敢,小姓易。”

姓易名风,是沐昕行走江湖的化名。

“易公子,”贺兰秀川笑的端的是风情万种:“紫冥宫有一百二十七种刑法能令阁下开口吐实,只是本教主爱才,不愿阁下受此苦楚,还望阁下识实务些,莫要真让自己的硬骨头,和敝教玄铁所制裂肌摧骨的刑具硬抗来着。”

沐昕淡淡一笑:“多谢教主怜惜,不过,”他微微一拂袖:“教主视我为人才,我视教主,却不过一小人而已。”

“大胆!”

贺兰秀川身后,自鹰目老者以下,纷纷怒喝。

贺兰秀川一摆手,示意手下收声:“哦?愿闻其详。”

沐昕笑道:“小人者,以强凌弱也,以主欺客也,以多胜少也,以有备算无备也。”

贺兰秀川目光深深:“易公子,你好口才。”

沐昕难得笑容可掬:“承蒙夸奖。”

宛然一笑,贺兰秀川却道:“只是,你的心思还是过于光明了些,”他微笑一指周围:“你以为用言语就可以挤兑住我?以强凌弱,以主欺客,以多胜少,以有备算无备又如何?紫冥宫傲视天下,向来只相信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何曾在乎过悠悠众口?”

他狂傲的笑,纤长的身子摇摆成风中乱花:“就算我今天以教主之尊擒下你这后辈,以不光明的手段逼迫刑求你又怎样?只要我紫冥宫威凌天下,始终居武林之首,掌握杀伐之力,决断他人生死......那么,你说,江湖中人,敢为此说紫冥宫一句不是?敢因此轻视我一分?”他威棱四射的凤目缓缓扫过四周:“我这些手下,敢腹诽一句我有失身份?”

扑通扑通,四周人等为他强大压力所迫,霎时跪满一地:“属下不敢,教主英明睿智,智能天纵......”

一时谀词潮涌。

在密室看着这一幕的我微微一叹,心沉了下去,我虽也知道,贺兰秀川必不会为激将法所激,但也多少抱了线希望,如今看来,这人的清醒冷酷心性,还在我意料之上。

贺兰秀川只说了一个道理:强者为尊,这个尊,包括了一切,甚至可以颠倒黑白,混淆规则,更换是非!

却见贺兰秀川突然又是一笑:“道理是这样的,不过,”他斜睨一直很平静的沐昕:“我还是很欣赏你的勇气,毕竟,这么些年来,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的人不多了,我不想这么快就用刑具把你变成一堆没有骨气的烂肉......说吧,你想做什么?”

沐昕微微一礼:“不敢他求,不过想与教主赌上一局而已。”

赌???呃.....我呆了半晌,我确定在我认识沐昕的这许多年中,未曾见过他摸过骰子牌九......不过也许在那七年间,沐公子浪荡江湖学会了也未可知。

贺兰秀川的疑惑和我是一样的,他水光流艳的上挑眼角,正眼看人时也象带着几分斜飞的风情:“敢情易公子擅赌?”

沐昕笑得谦虚而诚恳:“只是略懂而已。”

贺兰秀川似笑非笑:“好吧,如你所愿,不过,”他突然摇摇头:“刚才我还觉得你很聪明,现在却又觉得你蠢了。”

此时那些从人们的笑容却已浮在脸上,我看着他们得意的神色,心里一慌,转头问轩辕无:“贺兰教主赌技如何?”

轩辕无给我一个很难看的苦笑:“你那位朋友如果不是至尊赌神,那么必输无疑。”

我不肯相信:“贺兰秀川是天才么?难道连赌术他也独步天下?”

轩辕无毫不留情的答:“然也。”

我呻吟一声:“沐昕,你想干什么?送死吗?”

[正文:第六十章 惊风吹落星如雨(三)]

此时两人已在静室相对坐下,贺兰秀川紫底绣金锦袍袖子长长垂地,落出一截雪白手腕,支着下颌,半侧头笑问沐昕:“骰子,抑或牌九?”

沐昕笑道:“在下不擅赌,便是骰子吧。”

贺兰秀川招了招手,便有从人托着托盘,其上两个玉蛊,内有各五个骰子,将盘子放在两人中间,贺兰秀川笑道:“方式你选,规则便应我定,你没意见吧?”

沐昕淡淡点头。

我却眼瞳一缩,贺兰秀川果然不同他人,其人冷静精明少有人及,即使他看出沐昕并不擅赌,自己赢定了,也不曾生出小觑之心骄矜之意,竟是寸步不让滴水不漏,不因胜算在握而予人任何可乘之机,这般身居高位者少有的自控能力,当真难得。

想到自控能力,我便想到与贺兰秀川几乎难分轩轾,当初初见,就以隐忍自控引得我起了杀心的贺兰悠,果然不愧是叔侄。

想到贺兰悠,忍不住转头去看,他已收了金线,指尖搭在近邪腕上,面色如雪,对外间发生的事恍如未闻,我心中一痛,立时转过头去。

其时正看见贺兰秀川道:“易公子,此赌局,你要何彩头,现在可以提出来了,只是,聪明人便莫要狮子大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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