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宠记 第203章

作者:九月轻歌 标签: 天作之和 布衣生活 甜文 古代言情

裴羽闻言轻笑出声,“平日里听到的笑话多了,只你说的这个最荒谬。”心里却在想着:长平郡主在这件事情上也把崔夫人拉下水了,崔夫人知道么?

“夫人什么意思?”林顺语气转冷,“不肯放行么?那好,下官这就去外面守着,将此事告知顺天府或刑部。下官人微言轻,可总有与萧府平起平坐的衙门!”

坐了一阵子,裴羽有些累了,站起身来,一面缓缓踱步一面道:

“堂堂一品侯府,也是你能随意搜查的?我便是命府兵将你乱棍打出去你也只能受着,这话我到何处都敢说。

“这也罢了,等会儿再与你计较。

“先说说崔夫人、长平郡主遗失宝物的事儿。

“她们遗失了宝物,是何事的事?”

在林顺眼里,裴羽只是个单纯貌美的女子,虽说将为人|母,但以前在京城里并没什么名头——没怎么在人前露面,便出嫁了,并且从未听说过她是满腹才华之人——寻常这样的闺秀,大多只是绣花枕头,看着好看而已,能把家事打理好就已不易,对官场上的事情所知甚少。

而此刻,裴羽的言语,意味着的是她对官场上的规矩、衙门之间的区别一清二楚。

没错,他根本没资格带人来萧府搜查,要是可以,干嘛要趁萧错不在家中的时候前来?

幸好,他到底要不要带人搜查是可行可不行的事儿,由此避重就轻,道:“两件宝物的事情,是长平郡主和崔夫人身边的丫鬟在下官巡城时找到面前禀明的,并且,那时盗贼就在附近,是因此,下官才带人竭力追捕。”

裴羽又忍不住笑了,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哦,原来是这样。原来是有人说什么,官员就能听什么,真假是不需要核实的

“那可麻烦了。

“我此刻就要派人去顺天府报案,跟府尹大人说你千方百计进到萧府,是为着盗取我家侯爷手里的密函、公文。

“怎样?

“林大人是在这儿等着官差来带你去问话,还是自己先去顺天府以证清白?”

“……”林顺没法子回答这种问题,只好赔着笑行礼,“夫人别这么吓唬下官,下官胆子小。”

裴羽也忽然岔开话题:“崔夫人与长平郡主的宝物被盗,是怎样的宝物?价值几何?何时何地被人盗走的?你说来听听。”

“……是两样极为名贵的首饰,我一个大男人,哪里记得住那些。”林顺有些颓然。他与长平郡主只是需要个生事的由头,这些细节在事过之后再完善也不迟,在这会儿哪里能想得那么周到?

裴羽继续连连发问:“你要抓人?那盗贼大约多大年纪?大概多高?是胖是瘦?是白皙、暗黄还是黝黑的肤色?又是怎样的穿戴?”

“这……”林顺灵机一动,“这正是我请长平郡主随行的目的,她亲眼见过那盗贼,有她帮忙搜查,一定不会抓错人的!”继而松一口气,“事发匆忙,下官以前又没怎么经历这种事儿,实在是欠缺经验,当时能想到的捷径,也只这一条。”

裴羽停下脚步,斜睨着他,“论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夫,林大人实在是出类拔萃。”

“……”林顺听着很是不悦,却发作不得,怕裴羽有用身份高低之别给他扣罪名。

裴羽轻一挥手,“清风、益明,把人拿下,等着侯爷回来发落他。”

清风、益明称是同时飞快出手,一个反剪了林顺的双臂,抬脚踢在他退步,让他被迫跪倒在地,另一个则伸出手,扣住了林顺的咽喉,让他出不得声。这个不知轻重的蠢货,要是情急之下破口大骂,平白惹得夫人动怒可怎么办?

林顺的神色很是复杂,恼羞成怒、惶惑、无助掺杂不清。

裴羽冷眼看着林顺,“寻常几品大员想要见我家侯爷,也要事先下帖子——这叫礼数。区区兵马司指挥便带着人来京卫指挥使府中闹事,这叫不知规矩。与萧府门第想等的不知有多少,与京卫指挥使司分量相等的衙门也不少,只是都与你无关——你,不过是由着人收买利用摆布的蠢货,侯爷要发落你,倒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林顺发出含糊不清地辩驳声。

“水香,将长平郡主带到院中,我要见见她。”裴羽这样说着的时候,视线不离林顺,就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大抵是不出她所料,长平郡主才是重头戏,她笑了笑,“告诉管家,说我与林大人、长平郡主有些事要说清楚,让那些官兵稍安勿躁。”

水香称是而去,转回来之后禀道:“长平郡主正往书房而来。管家对官兵说了,有头目还是脑子清醒的,带着官兵退到了一里之外,只留下了三个人等候消息。”

此刻,在萧府不远处的崔振见官兵后退,唇畔逸出一丝笑意。果真不出他所料,萧府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这种事应付起来并非难事。

他交代无尘几句,末了吩咐道:“把这些告知萧府管家。萧夫人若是要见长平郡主,需得防范。”

无尘称是,疾步而去。

**

长平郡主站在萧府书房院中,看着裴羽款步走出书房厅堂。

院中秋日的阳光璀璨,但并不灼人,很是和煦。这般明晃晃的光线映照下,入目的女子似是自己带着春夜里的月光,气质微微透着一点儿清冷,皎洁的容颜上焕发着独有的一种光彩,与阳光不相容,却也不冲突,站在那里,悠然自在。

长平郡主勾唇冷笑,举步向前,刚走了两步,便被两名小厮拦下。

裴羽歉然一笑,“郡主不请自来,此刻也恕我失礼吧。”继而视线在对方的袖口打了个转儿,“横竖你也不方便与人见礼,更不能品尝萧府的茶点。”

长平郡主的眼神变得恶毒。

裴羽逸出愉悦的笑容。她是故意的。长平郡主想害的必是她与胎儿,都这样了,她为何还要客气?没直接把人绑了,只是横竖无事,用这郡主排遣时间。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长平郡主语气阴森森的,“人前温柔端方的萧夫人,私底下说起话来,专往人心口上戳,怎的也不知道为腹中的胎儿积点儿口德?”

“这话可不对。”裴羽笑笑地望着长平郡主,“人前遇到的,都是人,再不济,也要披着张人皮,我自然要以礼相待。私底下,你长平郡主算是个什么东西呢?要嫁这个要嫁那个,结果两家都不肯娶你——那般的品行,已非不知廉耻可言。想要人对你客气,先有个人样儿吧。”随即轻一抬手,“此刻是你自己找上门来让我羞辱的,但是,你可没有口出恶言反诘的余地——被那劳什子的盗贼再挑断脚筋也不是稀奇的事儿。”

“你敢!”

裴羽微微扬眉,“试试吧?”仍是分外柔和、诚挚的语气,似是在劝人尝尝茶点菜肴的语气。

两名小厮趋近两步,原本站在别处的几名小厮亦随之凑近长平郡主几步,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长平郡主不由回身,这才发现,随自己前来的两名丫鬟已不知何时被人捆绑起来,“你好大的胆子!”

“有喜的人,心绪偶尔极为暴躁。”裴羽抿唇笑着,不理会对方语气的阴狠,仍旧用软绵绵的语气回应,“遇到了想要伤害我的胎儿的人,不管不顾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

你火气再大,人家就是不动怒,那感觉已完全就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叫人心里憋闷得慌。何况裴羽又是态度柔和之至,言辞却是犀利伤人之至,长平郡主又知道自己处于绝对被动的情形,只得忍下心头怒意,语气有所缓和:

“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不是明打明地让你家侯爷与江夏王府、方府为敌么?”

裴羽牵了牵唇,好笑地道:“方府、江夏王府肯为你与人为敌?郡主果然非同一般,总是这般看得起自己。你被挑断手筋当日,江夏王世子可曾为你求过一句情?谁又不是没在场,你自说自话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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