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宠记 第45章

作者:九月轻歌 标签: 天作之和 布衣生活 甜文 古代言情

裴羽记得他曾在外院逗留终日有客至的事,不由庆幸,“如此便能事半功倍,不然的话,还要耗费不少时日。”惟妙惟肖地画出一个已经不在世的人的样貌,实在是难事,没有皇后那样绝佳的记忆和画艺,只能另辟蹊径。

“的确。只要人在京城,迟早会找到。”

“要不要唤清风进来?”裴羽见他颔首,转头示意服侍在一旁的小丫鬟,自己则转去寝室,给他取出等会儿要换的衣物,随后整理藤萝里的针线。

听说皇后如今除了悉心照顾皇子,闲来只做些木工或手艺活儿打发时间,大到皇子的摇篮、吉祥的小房子,小到精致的玩具、玉石配饰。

皇后与萧错年纪相仿,在他们锋芒最盛的时候,她只是养在深闺懵懂无知的小孩子。

皇后是大周公认的第一美人,她亦不能免俗,想亲眼看看那绝美的姿容,偏生总是阴差阳错。

她与萧错成婚当日,皇帝、皇后都有赏赐。翌日早间,她与萧错前去进宫谢恩,恰逢皇后不舒坦——没完没了地打喷嚏,实在不宜见人。她不需想也知道,这症状着实让人狼狈,在彼时,只是暗自遗憾一番。

三月初一,皇后免了命妇们的进宫请安,原因不详。

之后,祖父病重、病故,她病倒。

皇后为着萧错是皇帝倚重之人,连带的对她分外宽和。听说她的情形之后,赏赐了诸多名贵的药材,叫她安心将养,孝期过后再进宫请安。

便如此,她始终未有机会亲眼得见皇后。

以前吉祥也没少来萧府串门,只是那时如意的窝在外院,两个小家伙自然也只在外院团聚。

往后就好了,会与吉祥熟稔起来,迟早能在进宫请安时见到皇后。

吉祥那个小家伙,调皮的小人儿似的,和如意一样,叫人一看就喜欢,也难怪皇后那般娇惯。

这样想着,她不由抿唇笑起来。

“偷着乐什么呢?”萧错走进来,手掌抚过她的颈部。

“嗳,吓我一跳。”裴羽放下手里的东西,拍了拍心口,把衣物拿给他,“快去更衣,等会儿就该用饭了。”

“嗯。”他转去更衣洗漱。

裴羽去了厅堂,没见到吉祥、如意,继而到了门外,见到两个小家伙正在院子里撒着欢儿的嬉闹。

夕阳、霞光给它们周身镀上一道金色的光晕,它们又是那般活泼,憨态可掬,不要说裴羽,便是院子里的一众丫鬟婆子,都是满脸笑意。

当晚,吉祥、如意吃饱喝足之后打起了瞌睡,相形进了如意的小房子。如意自己睡的话,地方十分宽裕,加上一个吉祥,便显得狭窄。它们的爱好之一似乎就是争地盘,在里面哼哼唧唧好一阵子才消停下来。

裴羽这一整日都不得闲,饭后服了汤药,有些乏了,强打着精神与萧错说起巧兰的事,“要怎样处置她呢?”

“把人交给管家就行。”萧错不希望她亲自经手这种事,又见她神色倦怠,声音愈发温和,“快去歇下。”

“嗯。”裴羽转去洗漱更衣,歇下之后,觉得有些冷。

天气越来越凉,晚间该备下汤婆子或是手炉暖被子。今日就算了,乏得厉害,懒得唤人吩咐,再说等萧错歇下之后就暖和了。她翻身闭上眼睛,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后,得知萧错已经去了外院,吉祥、如意跟着他走了。就不能把吉祥、如意留在正房么?她腹诽着。

用过早膳,裴羽找来一名管事妈妈,问了问闵府的情形,得知闵二小姐是嫡出,今年十四岁,今年闵夫人都在忙着女儿的亲事,至今无结果。

安排二房下人的事的时候,二夫人也跟裴羽提了提所知的关于闵家的事:“闵夫人和闵二小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闵三小姐是庶出,跟那位姨娘生得相似,都与闵采薇样貌完全不同。”

亦是因此,二夫人之前笃定不是闵府里的人冒充闵采薇,才被大大的惊吓了一番。裴羽会意,继而笑道:“等她们过来的时候,兴许会去看望你,到时你帮我应承一下。”

二夫人欣然点头,“这是自然。”顿了顿,又道,“昨日我与二爷说话的时候,他吩咐我不要把查证的进展透露给外人。若是见到闵家人,我只说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装糊涂最妥当。”

将近巳时,闵夫人与闵二小姐如约而至,带她们过来的闵侍郎在外院书房与萧错、萧锐叙谈。今日并非休沐的日子,闵侍郎是特地为此事请了一日的假。

裴羽听得丫鬟通禀之后,到了正房院门外相迎。

闵夫人与闵二小姐真如二夫人所说的那样,样貌酷似:瘦高的身形,容长脸,肤色称不上白皙,长眉入鬓,眼睛显得特别大,薄薄的嘴唇。母女两个不笑的时候,面容显得很是端肃,让裴羽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幸好见礼时两个人都是笑吟吟的,裴羽这才放松下来,将她们引入花厅落座。她是打心底不敢小觑闵夫人——闵侍郎一度在外不断地拈花惹草,却无一个女子得到名份上的认可,到最终只落得个流落在外的下场,个中原因,闵侍郎值得诟病的地方固然很多,但闵夫人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寒暄之后,闵夫人对裴羽道:“若是方便的话,能不能让青莲去看看二夫人?她们大抵是被同一个人惊吓过,在一起说说话,兴许能够释怀,我也有些话要与夫人细说。”

裴羽颔首应下,吩咐周妈妈送闵青莲去听风阁。

闵夫人喝了口茶,看了看服侍在一旁的丫鬟,含笑不语。

裴羽看出对方的意思,便只留了半夏在身边服侍。

闵夫人这才放下茶盏,正色看住裴羽,问道:“府上二夫人被惊吓之后,侯爷可曾命人详查?”

裴羽颔首笑道:“侯爷自然要吩咐人详查原委。”

闵夫人又问:“可有眉目了?”

裴羽摇头,“不清楚。”

闵夫人审视着裴羽清艳的容颜、单纯的眼神,不疑有他,说起闵采薇:“我自认将她视如己出,没亏欠过她分毫,只姻缘这一桩不能让她如愿以偿。”她语声转低,“她心里的人是侯爷,侯爷彼时无心娶妻,哪里勉强得来——这件旧事,夫人大抵已有耳闻。”

裴羽却觉得这话锋不对,便只是一笑。

闵夫人低头叹息一声,“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她竟胆大妄为到了这个地步。唉,也是怪我,那段日子她为情之故疯疯癫癫的,屡次出恶言顶撞我、欺负青莲,我实在是心寒至极,把她关在了房里,不准任何人去探望。丫鬟禀明她死讯的时候,青莲也正病得厉害,我只觉得晦气,匆匆去了她房里一趟,叫人快些入殓……”

裴羽心头一动,猜出了闵夫人此行的用意。果然,闵夫人继续道:

“哪里料得到,她竟敢诈死。后来我命人清点她的家当,见她的金银细软都不见了,只当是哪个手短的下人趁机卷走了,到如今才明白过来——敢情她的银钱全用来收买下人了,太医、大夫倒是用不着收买,她的确是有咳血的病根儿。”

裴羽端起茶盏,啜了一口。闵夫人一来便将长女曾钟情萧错的事抖落出来,继而又言之凿凿地说长女是诈死。这是想做什么?要把已经不在世的人从闵家除名么?

幸亏她了解到的已不少,不然的话,难免会把闵采薇想象成心如蛇蝎之人——闵夫人那一番话,让作为萧错夫人的她听了,很难做到不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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