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宠记 第47章

作者:九月轻歌 标签: 天作之和 布衣生活 甜文 古代言情

裴羽不由多看了他两眼。这样看来,府里的大事小情都瞒不过他,只看他愿不愿意知晓而已。幸亏她对他没有坏心思,不然还了得?

随后,她敛了心绪,把闵夫人的用意告诉他,末了道:“明面上,我和二弟妹都应下了。”这些是他不会主动询问的,但她有必要告诉他。

萧错颔首一笑,“是该如此。”

裴羽看着他,“这会儿我觉得,让事态走到这地步的人,为的就是引起你的注意,最起码,那个人对闵府的动向很清楚。例如那封信,她应该就是看到闵府的人到萧府做客才找人送信的。”

“有道理。”

“……”

萧错见她一副犯愁的样子,笑了,“针对萧府哪一个人或是利用你我,没有差别。”

裴羽想了想,会意一笑。可不就是么,他是一家之主,她是当家主母,家里哪一个遇到事情,他们都要当仁不让,出面周旋。

萧错又气定神闲加一句:“换句话说,根本就是冲着你或我来的。”

“嗯,明白了。”裴羽这样说着,却是笑笑地看着他。在他与她之间,有心人针对的只能是他。

萧错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年纪小的确有好处。”她都没机会被人注意、记恨、针对。

裴羽一笑置之。

醉仙楼是回字形的格局,大堂临街,供食客进出,四方院落的东侧另有一个很气派的大门。

萧府的马车径自到了院落之中。

萧错先一步下了马车,周妈妈适时地把帷帽递给裴羽。

如今世风开化,不要说已嫁为人妇的女子,便是待字闺中甚至已经定亲的女孩子,都可以当街策马、出入酒楼、茶馆、戏园子。但是裴羽为着自己还在孝期,欣然接过帷帽戴上,继而下了马车,随萧错进到北面一楼的雅间。

裴羽在十二三岁那两年,曾先后随母亲、祖父离京探亲访友,期间自然曾涉足酒楼、酒馆、客栈,但是,经历中那些地方,比不得醉仙楼。

醉仙楼是近几年生意最红火的酒楼,常来光顾的人非富即贵。裴羽曾听父亲、二叔、手足提起过,这里的氛围或是金碧辉煌或是清新雅致,今日置身其中,还是有些意外。

这雅间的氛围古朴简洁,裴羽细细打量之后,发现一应陈设的材质、手工、出处都属上等。似是满腹才华而不欲张扬的人一般,透着内敛、矜持。

萧错指一指里间,“你去里面稍事歇息。手边事情了了再用饭,行么?”

“行啊。”裴羽转身去往里间。

周妈妈则识趣地退到雅间门外。

清风快步进到雅间,恭声道:“侯爷,古氏身在小西湖的雅间。”

萧错把古氏写给他的信件递给清风,“让她来见我。”是古氏要见他,那么他就没有必要涉足自己不了解的所在。沙场上,他是最不要命的人;平日里,他时时处处都很谨慎。有胆色、身先士卒与缺心眼儿、逞英雄从来就截然相反。

此刻身在里间的裴羽,看到室内书桌上有文房四宝、作画的颜料,一旁还有书架、醉翁椅……等寻常雅士平日都能用得到的陈设,不由释然一笑。这般的周到,难怪富贵中人趋之若鹜。想到这两日都不曾习字,她索性站到桌案前磨墨,想着自己写几篇大字,外面的事情也就结束了。听得清风通禀古氏到来,她放缓了动作,侧耳聆听。

萧错凝眸看着款步进门来的女子。

乍一看,女子是二十多岁的样貌、年纪,但是双眼里的苍凉、沧桑将她的真实年龄表露无遗,应该是三十二三岁。萧错很少认真地去观察一名女子,但是他看人年龄的眼光一向很毒,不拘男女,最多有一两岁的偏差。

这女子与皇后所绘的闵采薇画像并不相同,甚至不相似。

她不是冒充闵采薇的人。

闵采薇是瓜子脸、丹凤眼,这女子却是长方脸、半月形的眼睛。

女子在离他几步之外站定身形,敛衽行礼,“妾身古氏,见过侯爷。”

萧错却问道:“你是何人?”

古氏站直身形,定定地望着萧错,语气从容:“妾身古氏,闵采薇、乔明萱的生母。膝下两女是孪生姐妹。”

萧错又问:“要见我,是为何故?”

古氏语气坚定、清冽:“因为妾身膝下长女不明不白地死在嫡母手中、次女又不明不白地丧夫守寡,妾身与次女曾两次到顺天府鸣冤,两次都是遭受一番毒打而无下文。”

萧错再问:“你次女丧夫,何人所为?”

古氏双眸闪烁着怨毒的光火,“是成国公府所为。”随即不等询问,道出缘由,“明萱及笄之年出嫁,夫君是京城家底颇丰的商贾罗坤。成婚不到一个月,成国公府便要做无本买卖,要罗坤每年孝敬十万两银子。罗坤不从,要找门路请言官弹劾,他们竟下了毒手,毒杀罗坤。可怜我的女儿,新婚丧夫,险些就疯掉了……”

一番话直到末一句,古氏才有了情绪,语带哽咽。

萧错随意放在桌案上的右手,中指轻轻弹跳两下。

闵采薇、乔明萱都是闵侍郎的骨血。古氏曾再嫁,闵采薇是闵家大小姐,乔明萱则随母亲改了姓氏。

闵采薇的病故,古氏认定了是闵夫人下毒手谋害,便有了乔明萱惊吓闵采薇的事。

成国公府有人害得乔明萱新婚丧夫,古氏与乔明萱便想毁掉成国公夫妇的掌上明珠。

这样在情理上便说得通了。

可是……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萧错继续提问:“什刹海别院那条密道,你怎么说?”

“那时候,明萱妄想一命抵一命,让成国公夫妇尝一尝痛失亲人的滋味。恰好萧二爷、萧二夫人将一个院落拆掉重建,用的工匠又不是工部看重但是有口皆碑的人,明萱便使银子买通了那位工匠。”古氏说明原委之后,垂了眼睑,看着脚尖,“她想行不智之举的时候,我察觉到了,而且那时她每日只睡一两个时辰,身子骨眼看着就要垮掉,人经常神志不清的……我将她接到身边悉心照看,她到今年开春儿才痊愈。到如今,我们母女两个还是决定拼上性命行险招,最起码,要让侯爷知晓闵侍郎、成国公的品行有多不堪。”

又是合情合理的一番话。闵侍郎品行的不堪,萧错今日已经深刻的领略到。

“只是,我不明白,”萧错缓声道,“你所说种种,与我何干?”

古氏不由抬眼看向萧错,这顷刻间,无法掩饰眼里的失望、忐忑。济宁侯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他根本不在意萧二夫人的安危,还是萧二夫人根本就没被惊吓到?可是,怎么可能呢?萧错行事再冷酷,也不会对手足房里的大事置若罔闻;明萱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萧二夫人被吓得当场晕倒。

萧错徐徐笑开来,“乔明萱在何处?你二人所作所为,受何人唆使?”

古氏嘴角翕翕,随即低下头去,“妾身不明白侯爷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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