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 第19章

作者:承流 标签: 天作之和 古代言情

  映晚移过头,只做没看见。她已经解过一次围,还不知道太后会不会记恨自己,才想法子补偿,若再拦一次就没未来了。

  虽然她首要目标是沈时阑,可现下太后才是她的保护/伞,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得罪!

  映晚偏头,留了个侧脸给沈时阑,好看归好看,意思却摆的明明白白。

  沈时阑迫不得已,只得自己张口:“皇祖母当颐养天年。”

  “哀家惦记着你,只有你好好的,哀家才能颐养天年。”太后直接道,“你这个孩子总是报喜不报忧,不管前头惹出多大的祸端,总告诉哀家不碍事,哀家还能不知道吗?”

  “老二趁你去嘉陵的时候,联系了好些高官,还顺势帮皇帝批改起奏折来,野心勃勃的样子谁还看不懂,若不敲打敲打谁知道哪天会不会爬到你头上来。”

  “孙儿并非无能之辈。”

  “你再有本事,挡不住人家前朝后宫的吹风,还有个阿沅撒娇邀宠,这母子三人是铁了心要分一杯羹”

  “哀家不帮你,看着你单打独斗,心里就好受吗?”

  沈时阑沉默片刻,终于被说服了,“好。”

  太后赞许点头:“这才是好孩子。”

  映晚笑着转回头,星眸灿烂,明媚又得意,灵动似一池春水,流光漫漫,美不胜收。

  沈时阑唇角动了动。

  映晚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笑着看向太后:“太后娘娘,明儿我恐怕不能来为您抄经了。”

  “怎么?”

  “安王妃邀我去赏花。”映晚眨眨眼。

  太后顿悟,“也好,安王府的赏花宴有好些小年轻,都是你这般年纪,刚巧能玩在一处,你谁都不认得,去见见人才好。”

  她招手令一旁的侍女过来,“前儿说给你几个嬷嬷也忘了,先将簌簌给你使着,好些命妇都认得她,会给你面子的。”

  映晚受宠若惊,连忙起身下拜:“多谢太后娘娘恩宠,映晚……映晚……”

  “别客气了。”太后摇手,“并非全为你一个人,宫中拎不清的人太多,怠慢联姻的郡主,哀家总要看着点儿。”

  换句话说,就算来的不是映晚,而是旁人,她一样会给侍女。

  可映晚还是感动的,给侍女是一回事儿,太后亲自指的贴身侍女又是一回事儿,总归太后还是待她好的。

  看着她欢喜的笑颜,太后又是没头没尾一句:“真像……”

  映晚抬眉看她。

  太后却摇摇头:“起来吧。”

  映晚没有追问,心里却打了个结。像?像什么呢?或者说像谁?为何太后总是不直言呢?

  太后无意多提,只道:“映晚去抄经书吧,阿阑过来陪哀家念佛,待用了午膳再走。”

  浓郁的檀香燃了一支又一支,午膳后,沈时阑和映晚一同从慈寿宫走出来,顶着炎炎烈日,走的也慢腾腾的。

  映晚小声道:“太子殿下……”

  “嗯?”

  “昨日我送你的礼物,你打开看了吗?”

  “未曾。”

  “哦。”映晚失落地应了一声。

  “有事儿?”

  “是这样的,我昨儿回到绛芙轩,发现头上的珠花少了一朵,不知道是不是落在盒子里,想问问太子殿下。”

  沈时阑沉默片刻,脸上闪过一抹疑虑。

  过了半晌,却道:“没有。”

  映晚:“……”

  “殿下不是说没打开看吗?”

  沈时阑一时哑口无言。

  两人面面相觑,沈时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映晚好脾气地给了台阶下,“殿下不如带我去找找,珠花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对女孩子的名声还算要紧,不能平白无故落在外头。”

  她的要求合情合理,沈时阑张了张嘴,亦无法拒绝,只得应了,带着她回东宫。

  东宫还是昨天的模样,换了个守门的侍卫,却比昨儿那个更加凶神恶煞,戾气冲天,跟他比起来,昨天那人都称得上是和蔼可亲了。

  映晚还没靠近就被吓到了,下意识朝着沈时阑走了走,靠在他边上,身体有些发抖。

  沈时阑低眸看她。

  映晚手指微颤,还要强行道:“殿下怎么不走了?”

  沈时阑道:“你怕什么?”

  特别真实的困惑。

  映晚颤声道:“我没有怕啊……”

第21章

  若她说话的时候没有颤抖,或许沈时阑还会相信,可这幅模样着实说服不了任何人。

  沈时阑停在原地,侧头盯着她。

  映晚小心翼翼扯了扯他的衣袖,无奈地小声嘟囔:“殿下不觉着……自己的守卫煞气太重吗?”

  她说的委委屈屈的,低着头一副惊慌的模样。

  沈时阑抬眸望过去,平静道:“不觉得。”

  映晚一时无话可说,张着嘴呆愣愣看他。

  沈时阑又看向被她扯着的衣袖,眼中泛起一丝淡淡的光,声音柔和几分:“走吧。”

  映晚尴尬一笑,连忙撒开手,贴着他小心翼翼走进门,不由得道:“旁人的宫门口都是內监们守卫,怎么偏太子殿下不一样?”

  沈时阑道:“避嫌。”

  冷清清两个字,映晚却恍然大悟。的确是该避嫌,皇太子弱冠之年未婚,后宫却有无数年轻貌美的妃嫔,若只留两个小太监做守卫,谁知道东宫中会不会被人溜进去?

  用禁卫军则少了许多麻烦。

  映晚赞许地点点头,又考虑到另外一个问题:“那若是太子殿下娶了太子妃,岂不是很不方便?”

  禁卫军是活生生的男人,有了太子妃就……就不好说了。

  沈时阑面色淡淡瞧她一眼,眼中毫无波澜,好似觉得她的话非常无聊。

  映晚撇撇嘴,低声道:“我也是一片好心……”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沈时阑默默走着,过了好一会儿,方道:“若娶妻,自当听她的。”

  太子娶妻,这座巍峨的东宫有了女主人,很多事情当然要发生变化,若太子妃觉着不满意,该改变的都要改变。

  他说话时目光坚定沉稳,没了素常的冷漠。

  映晚忽然一怔,心脏砰砰砰跳起来,说不清心头的滋味。

  她低下头,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在衣袖中一阵一阵痉挛,温热的血液从心脏流向四肢百骸时,似乎都有了感觉。

  两人都不再说话,安静且沉默的走到沈时阑的书房。

  映晚看着他从书架上拿下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低声道:“你看吧。”

  映晚心中纠结不已,搞不懂眼前的情形。

  哪儿有人把旁人随手带来的礼物放在书房的?东宫难道还缺个存放礼物的库房吗?虽然她送的是一块镇纸,可显而易见沈时阑不可能用那种货色的东西,放在书房就显得尤为奇怪。

  映晚这般想着,不由得撇了撇嘴,说不定东宫还真没有库房。太子殿下冷漠的跟块冰一样,冷飕飕的带着寒意,谁敢找他送礼。

  心里是这么想的,映晚也不敢说出来,只能伸手打开那个盒子,白玉镇纸依旧静静躺在锦盒里位置和放进去时分毫未变,可她亲手扔进去的珠花却没了。

  映晚皱眉,伸手拿出镇纸,仔仔细细搜了搜那盒子,里外翻了一遍,果真是不见踪影。

  奇怪,怎么会没有了?

  眉头越皱越紧,映晚心中奇怪极了。

  难道竟真的是我忘了放进去?是我记错了?

  沈时阑的声音适时响起来,“的确没有。”

  映晚只得将手里的镇纸又放进去,心事重重道:“那便不知丢在何处了。”

  她叹口气:“罢了,也不是大事儿,丢便丢了,只盼着日后若有人拿这个说事儿,太子殿下能为我作证。”

  沈时阑盯着她手下的盒子,淡淡道:“可以 。”

  “既然没有找到,那殿下,我便告辞了。”映晚眨眨眼,等着他答复。

  沈时阑的头刚点下去,映晚忽而又道:“我见太子殿下的东宫我许多合欢花,想摘一些用,殿下可否赏赐我一二?”

  “合欢花?”

  映晚腼腆一笑:“殿下有所不知,我在嘉陵的院子里也栽满了合欢花,见到合欢花就好似回家了一样,十分亲切,可巧太子殿下这儿有……”

  这理由合情合理,包含思乡之情,令人无法拒绝,何况只是几朵花,若连花都不给人摘,显得他未免太小气。沈时阑道:“随意就是。”

  映晚笑容甜蜜温柔:“多谢殿下,殿下,映晚告退。”

  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没有回头。纤柔的身姿在微风里摇曳,如同一枝柔嫩的杨柳枝,却比杨柳枝更明艳几分。

  沈时阑捏了捏拳头,眼神幽深如水,挣扎与痛苦便露了出来。

  门外艳阳高照,碧绿色绣合欢花的衣裳,好似融在东宫的满树繁花里。

  沈时阑一个晃神,分不清她与花孰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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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东宫,映晚带着清荷和簌簌回了绛芙轩,她还有点儿担心,这二人一个是皇帝的宫女,一个是太后的宫女,品级相当,会不会互不服气,再闹出争端来。

  却不曾想还没等映晚开口调解,簌簌先服软,只道:“清荷姐姐资历深,也多侍奉郡主一日,照着先来后到的规矩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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