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哑巴 第14章

作者:荔枝很甜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他告辞前,同坐在一旁的芮毓对视了一眼。芮毓抿嘴朝他一笑,并递过来一只橘子,以示友好。

  沈绪不悦的皱了眉头:“自己吃。”

  沈昊伸出一半的手堪堪落下,走时还回头多瞧一眼这姑娘,倒是稀奇,三皇兄身边何时多了这样一个美人。

  事情办完后,沈绪身子一松靠在座椅上,目光放在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看着戏,忽然袖口被人一扯,一颗核桃被送到面前。

  他抬眸看了一眼小姑娘,很自然的接过来,拳头一握,那核桃瞬间成了两半。

  在芮毓惊喜希冀的眼神中,他缓缓送入了自己口中……

  芮毓眼睁睁看着,噤若寒蝉,把手中剩下的唯一一颗坚硬的核桃藏进袖口,又拿起蜜瓜慢慢啃着。

  第18章

  18

  大清早,梁府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杨威着急忙慌的回到冬雪园,却见太子殿下像没事人一样,坐在园子长亭下,喝着茶,捧着书,身边坐着个芮姑娘……

  杨威憋在喉咙的话一个打转咽了下去:“姑娘在画画啊……”

  芮毓抬头笑笑,似乎是不大好意思让杨威看到,将宣纸折了起来。其实她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像鸟又像鸡。

  杨威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殿下,一大早梁府就来了许多官员,都说是来看殿下的,怎么才一个晚上殿下的行踪就暴露的如此彻底,莫不是六皇子……”

  沈绪轻放下书本,毫不在意:“这么长时间足够左相查到踪迹,并非与六皇子有关。”

  皇叔的动作也真够快的,不知道找了什么借口撤掉康廉府的伏安军,短短几个时辰就把伏安军调到了梁府照看他的安危。

  若不是如此,恐怕梁府的家丁肯本拦不住那些美其名曰看望太子的大臣。

  杨威:“那殿下可有打算?”

  沈绪睨了他一眼,没再多说,手闲着去拿芮毓方才画的玩意儿打开一瞧,嘴角弯了弯:“喜鹊?”

  芮毓一脸认真的在图纸旁写下两个大字:鸭子。

  沈绪:“……画的挺好的。”

  芮毓心满意足的又抽出一张新的纸,埋头苦画。

  不到一个时辰,从梁府传出去的消息说太子暂住梁府只因途中遇刺,不便移动要好好调理。

  也有小道消息说,刺杀太子的人是左相窦氏的人,还有说是康廉王的人,总之这场皇位之争闹的沸沸扬扬,平城更是不少文人雅士谈论起了朝堂风云。

  更有人不屑反笑:“哪有什么皇位之争,储君之所以为储君,不就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皇帝,康廉王有什么可争的?”

  沈绪立在窗边摆弄着那些写满名字的竹签,嘴角挂着笃定的笑,事情正朝他当初布局时那样发展。

  忽然他目光一定,落在窗外趴在石桌上睡着的姑娘,还意外捡了个小姑娘。

  赫北在门外提醒:“殿下,人都在园子外候着了。”

  沈绪轻轻敲了下窗台,转身踱步到床边躺下,被褥遮到了腹部,还没到屋内便能听到里头的咳嗽声。

  几位大臣一愣,忙推门而入,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似的,抖着袖口来到床边,哭喊着:“殿下受苦了,受苦了!”

  沈绪嘴角一扯,这些个老东西就会玩这一招,他不在平城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恭维沈廉的。

  几人在床边嘘寒问暖的,又把左相痛斥了一番,说的义正言辞恨不得扒了窦齐鸣的皮。

  沈绪皮笑肉不笑的听着,直到有一人提议说:“既然殿下是清白的,那不如择日登基,以保国泰民安。”

  沈绪笑笑,意味深长道:“恐怕左相并不是如此想的。”

  门再一次被推开,一人姗姗来迟,带着三分怒气:“殿下是先帝立的储君,是太子!如今先帝驾崩已数十日,殿下登基,岂容左相放肆!”

  来人是左御史周大人,此人恪守礼仪制度,一直以来都以太子是第一任皇后之子,地位尊崇而在朝堂上力挺太子,算是沈绪的人。

  一炷香,左御史把左相骂的狗血淋头,旁边的大臣立刻噤了声,谁也不敢同他争。最后在左御史大手一拍,言明对太子的衷心下,众人散。

  赫北从屋外进来,看到沈绪不耐烦的神色立刻笑了,打趣道:“周大人倒是同殿下站在一边,就是太迂腐激昂,以后殿下还免不得要听他唠叨。”

  沈绪轻笑一声,这个周大人,什么时候得治治他的臭脾气。

  赫北又说:“这几日不少人盯着冬雪园,人多口杂的,殿下还是好好装病比较好。”

  沈绪摆了摆手将赫北打发出去,又听赫北说:“芮姑娘方才听说殿下病了,去小厨房替殿下煎药来着。”

  沈绪扭头一看,窗外的人果然不见了。

  ——

  凝香和秋水在灶边帮忙,凝香忙接过芮毓扇火的蒲扇:“这个奴婢来,奴婢来。”

  秋水瞅了一眼炉子上的陶壶:“姑娘有心了,还为公子煎药,只是奴婢觉得还是叫郎中来比较好,万一喝错了药……”

  “无碍,殿下连蚯蚓都吃得,有什么吃不得的。”

  赫北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此时正抱手倚在门边。

  秋水朝他扯了扯嘴角:“赫将军说什么胡话……何况,哪里有什么殿下。”

  她朝赫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凝香还在这头。

  赫北轻声一笑,反而对凝香说:“凝香姑娘应该早就知道了。”

  凝香朝他微微颔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分寸拿捏的正正好。

  芮毓打断赫北与秋水暗地里的争执,指着这壶冒着热气的药,示意赫北端过去。

  赫北倒是不介意被人差遣,左右是芮姑娘,也不是别人。他撸起袖子,手上因为长年累月握兵器磨出的茧正好拿的住这么烫的药。

  二人一前一后至沈绪屋前,守在屋外的杨威及几个季家军便听到赫北说:

  “殿下这几日累着了,腰酸背痛,下不了床,姑娘除了用药,是不是还会其他法子?”

  比如说按摩什么的,赫北暗搓搓的想着,自以为替殿下讨得了什么美事儿。

  芮毓闻言小脸肃了起来,认真站在门前沉思一会儿,拧着眉头点点头,是还有个法子。

  赫北便笑了,说了句辛苦姑娘,就把芮毓放进屋里。

  杨威几人围上来问他,他只扬着嘴角笑:“情不知所起。”

  几人抖了一地鸡皮疙瘩跳开,懒得理这厮诗兴大发。

  闻着药味儿,沈绪就知道谁来了。

  他正想同芮毓说明此事,就见芮毓把托盘放下,弯下腰,细心的将还热着的药汤吹凉了一些,汤匙同瓷碗碰撞的声音,让沈绪一时间出了神。

  然而,一会儿功夫过去,也没见芮毓要把药给他喝的意思。

  反而是从随身带着的布囊中掏出了一块卷着的旧布,她在沈绪床边将那卷布展开。

  里头躺着数十根银针。

  沈绪一下回过神,蹙着眉头退了退身子:“方才没来得及与你说,我身子无碍,不用喝药。”

  更不用扎针。

  芮毓眨了眨眼,心下了然,微微叹了口气,以前她害怕的时候,也是这么骗师父的,原来他也怕呀。

  芮毓挑出一根银针,又抬手在沈绪背上拍了两下,那双大眼一闪一闪的,像是在说,不疼的呀。

  沈绪看出了芮毓不信,嗓音同脸色一道沉了下来:“是谁和你说我病了?”

  

  第19章

  19

  芮毓下意识回望门外,眨了眨眼又转过头,手边的银针已经被放回布囊中,扔到老远的地方。

  她叹气,颇有点老道的感觉,这模样还是从她师父那里学来的。

  芮毓只好先把凉了些的药端上给他,沈绪也不知道这到底治什么病的,但总归喝不死人,在芮毓热切的目光下一饮而尽。

  碗底与木桌碰撞咚的一声,正好赫北推开门:“殿下,徐国公家的姑娘来了,说是替徐国公来看殿下。”

  赫北说着,还拿眼睨了芮毓。

  徐国公是太沃帝在时最拥护太沃帝的大臣,同时他也深受太沃帝信任,但却同左相窦齐鸣不同。

  这个徐国公是个忠君爱国的,却是愚忠,太沃帝说什么他做什么。

  沈绪蹙了蹙眉,他没等来徐国公,这个徐大小姐倒是先来了。

  赫北早前就听闻,徐家姑娘饱读诗书,为人沉静,有平城才女的美称。并且前两年徐国公有意将女儿许给太子殿下,要不是皇后拦着,恐怕事情就成了。

  皇后拦着,也是怕沈绪得了徐家支持,对沈廉不利。

  徐明珠心下惶惶不安,走到门前才朝领着自己进来的赫北缓缓颔首:“麻烦公子了。”

  声音清和温柔,大方得体,果真是才女。

  只是徐明珠在门外踌躇两步,做好心理准备推门而入时,推门的手一顿,就看见有个女子,屈膝跪坐在太子床边,从布囊中搜搜摸摸,摸出一颗糖往太子嘴里塞。

  徐明珠难得表情僵硬惊讶,都顾不得要请安什么的。

  沈绪抬眼看到了来人,也没阻止芮毓,反而由着她往嘴里塞东西,舌尖触及到一丝甜味儿后,他轻轻蹙眉:“糖?”

  芮毓抿着唇点头,药很苦的。

  沈绪不喜甜,胡乱抿了一会儿便吞下去。目光落在芮毓的宝贝布囊里,好奇她还能从里头掏出什么来。

  “还有么?”他抬下巴指了指布囊。

  芮毓为难的伸手进去掏了掏,好像没了,这是凝香给她的,最后一颗。

  忽然,在芮毓将手抽出来时,一颗圆滚滚的核桃飞了出来,正正好打在徐明珠的脑门上。

  只听门口的人狠狠倒吸了一口气,脑门印了个红印子,她似乎也没想会这样,疼的眼眶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