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虎 第121章

作者:岁寒晚急 标签: 女强 乔装改扮 甜文 古代言情

  李瑶走在大街上,随手拿了一串黑糖葫芦,等到糖全都化了,落在手上,她还没吃一口。

  糖化了,只剩下红果,咬一口,酸到心里。

  李瑶吃了半个,就不吃了,狠狠的拍了一下额头:“我可真是太蠢了!”

  这么显眼的事,居然没有想到!

  谢无咎那狗东西,看孟小世子的眼神就是不对!

  她连断袖都想到了,怎么就没想到,孟小世子原本就是个姑娘?

  她不是蠢,是什么?

  不!她不蠢,是有人误导了她!

  那时候,她无意跟李瑾说过,孟小世子生的真好看,满京城的千金贵女,都没有比得上她的。

  她不会是个姑娘女扮男装吧?

  李瑾便笑了笑:“皇姐不要胡思乱想,这不是天马行空吗?我数年前在江南,就认得她了。她是男是女,我最清楚了。就连她这次入大理寺,明面上是谢寺卿与余侯爷举荐,实则,也是我的意思。”

  皇帝都这么说了,李瑶当然再也不会往上面想了!

  李瑶口口声声说自己蠢,可她自然不蠢。

  这之后的三五件事串联起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孟濯缨的死遁是假,谢无咎的伤心断肠是真。那救她又把她藏起来的是谁?

  李瑶揣着一肚子纷乱诡谲的心思回宫,书房外守着两个小内监,见她进去,也不曾阻拦。

  李瑾却没在处理政务,反而窝在一旁的软塌上睡着了。

  真是窝着,姿态一看就不怎么舒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睡的,整个身子都紧成了一张弓。

  这皇帝当的!睡梦中,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李瑶忽而就散了气,心疼的坐下。

  这么一丁点动静,李瑾就醒了,姿态自然的坐起来:“皇姐这是怎么了?谁人敢惹你?你眼眶都红了?说出来,弟弟给你出气。”

  李瑶怨死了太后,也怨急了先帝。先帝不喜她,她知道的,也不在意。可当年先帝已经属意立他为太子,为何偏偏不肯对他好一点?

  这个孩子,过的太苦了点。好容易有个喜欢的人,却也是捏不到手中的。

  李瑶:“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又这么轻易的放手了?”

  “什么?”李瑾刚从梦中惊醒,其实还不算清醒,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拍手笑道,“皇姐原来是去见过你的情敌了吗?”

  李瑶:“你就不要顾左右而言她。你是我弟弟,你想什么,我不知道?你要是不喜欢她,做什么给她一个这么尊贵的身份?她做了余侯的女儿,便是中宫之位,也能坐的上。”

  李瑾眉目疏朗,自然笑道:“喜欢啊。你看看,孟小世子,不,余侯千金,长的好看,倾国之色,人也聪敏,且,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好,不像皇姐这般,脾气坏的。谁不喜欢这样的姑娘?”

  李瑶急了:“那你为什么还要……”亲自给喜欢的姑娘赐婚?

  李瑾反问:“那皇姐为何还要亲自给谢无咎拟旨?”

  李瑶径自答道:“他不喜欢我啊!我有什么办法?”

  李瑾点头示意:“嗯。就是这样。”她也不喜欢他啊,他有什么办法?

  岂料,李瑶拍案而起:“她瞎了吗?凭什么不喜欢我弟弟?我弟弟哪儿不好?”

  李瑾:…… ……

  他凭良心说话:“你弟弟满脑子坏水,三宫六院,嫔妃拿十架马车都装不下,家国的事情,要操心的还那么多。有哪里好的?”他摸了摸脸,“哎,也就容貌尚算端正。”

  李瑶心疼的要命,故作跋扈,可哪里说得出话来?

  李瑾擦去她眼角的泪,慢慢道:“我是喜欢,也未必有多喜欢。至少,也不是什么非她不可。只是我,只是你我,自小在这樊笼里,过得艰辛,没有什么能轻松自在说得上话的人。于我而言,能摒弃所有身份轻松说上几句话的,一是谢无咎,还有一个,就是她了。我喜欢她,很自然,但也不那么必要。其实呢,若是谢无咎是女子,我搞不好,也会喜欢谢无咎……”

  李瑶破泣为笑:“闭嘴吧你!”

  番外二

  赐婚圣旨既下, 孟濯缨便能自在出门, 余侯虽有叮嘱, 但也只是隐晦的交代了几句,莫要太过张扬。并且, 还给她出了个主意,因江南出了桩大案子,涉及到早就避世的延陵王太妃。

  借此机会,恰好可以让谢无咎出京,二人离京一二年。

  过了这些日子,再行完婚。

  余侯道:“你们小两口自然是两情相悦,你也能随他一起去江南。只不过,你要多给他一点时间。”就别老在他面前, 甜甜蜜蜜的晃悠了。

  这不是拿软刀子扎人家的心吗?

  孟濯缨一一记下。

  余侯又道:“他要做一个明君,是不容易的。”

  聂玉出城那日,孟濯缨等人都去送了。

  李照允涉及多起杀人命案, 等不到秋后, 直接斩立决了。可聂玉的精神还不算太好。

  孟濯缨行一路, 劝一路,一直送出城三十余里。

  到最后, 聂玉虽然还有些萎靡, 但都被她唠叨的烦了:“知道了,知道了, 我自然会好好保重自己。我如今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你的喜酒是赶不上喝了, 但三年一晃而过,还能回来,帮你带娃娃。”

  他瞥了一眼谢无咎:“不过,这也没有我的事儿。你父亲母亲,一定抢着带呢。”

  谢无咎心思沉沉,几番欲言又止。

  聂玉定眼瞧他:“你做什么呢?娘们唧唧的。”

  谢无咎咧嘴一笑:“聂叔放心去吧,我一定会照看好泓儿。”

  聂玉呸他一口:“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什么就放心去吧?我是去流放,又不是去死?得了,我先走了,到了当地,给你们写信。”

  他对官差招招手,又一把抓过谢无咎:“那辆马车一直跟着我们,是你爹?”

  谢无咎无奈道:“我父亲今日繁忙,况且,昨日不是去牢里送过您了?他若来送,何必这样偷偷摸摸?”

  聂玉点点头:“也是。可那个车夫,分明是你家的啊?”

  谢无咎叹气,拼命的暗示他:“那是我母亲。”

  聂玉“哦”了一声:“你娘亲啊?是来会亲家吗?”

  谢无咎:“…… ……不是。其实,她是特意来送送您的。”他这母亲,应当也和他一样,觉得时机不对,却又觉得不能隐瞒。

  这不,踉踉跄跄的跟了一路,还是没找到“对的时机”。

  谢无咎自己觉得,已经在千方百计的暗示。可聂玉本就是强打精神,怎么也想不到正确的一途上。到最后自然也没能猜出什么端倪,又交代了几句,让谢无咎好好照看孟濯缨。

  “镇国公那老东西是不成了,纵使他有悔意,可伤错已成,难以回头。你只当没有那一头的亲戚就是。也不要在她面前多提起。横竖,我看孟沂那小子会给他那一辈子偏疼他的父亲送终,也就没有我们家泓儿什么事。”

  “只是孟沂那小子,还要当心她。虽不是怕了他,但一来,泓儿下不去重手,让他见了泓儿,总是多生事端。”

  谢无咎一一应了。

  归去的路上,还不等谢无咎去找他母亲,谢夫人便催着车夫,跑之夭夭了。

  只怕,她还以为自己隐蔽的不错,没被人发现呢!

  孟濯缨骑在马上,谢无咎牵着绳子,慢悠悠的走着。

  孟濯缨顺手折了一把合欢花在手里玩,趁他失神,把粉色绒毛一样的花朵簪在他头发上。

  谢无咎果然许久都没察觉。

  就这么顶着两朵小红花,在人来人往的官道上,走了小半个时辰。

  孟濯缨用马鞭戳了戳他肩膀:“你再不上马,只怕城门关了,我们也到不了。那可要露宿城外了。”

  谢无咎眼睛一亮,故作猥琐状:“那好呀,小娘子!我必定得慢慢的走,误了进城的时间,叫你不得不跟我去荒郊野外。要知道,这小树林、小破庙、小河边还有草垛垛,那可是……”野·合四大圣地……

  谢无咎转头,见她半蒙面纱,笑盈盈的看着自己,那调侃的浑话就说不出口了。

  她如今可是个小姑娘,他再说这些,不是混蛋吗!

  孟濯缨故意追问:“是什么?”

  谢无咎含含糊糊:“不是什么。”

  “不是什么,你说的眉飞色舞?”

  谢无咎连忙打哈哈:“就是露宿的好地方。你想,小树林能抓兔子吃,小破庙可以遮风挡雨,小河边能抓到鱼吃,还有草垛垛……”

  孟濯缨:“草垛垛又如何?”

  谢无咎差点没咬到舌头:“草垛垛,草垛垛那不是有现成的柴火!”

  孟濯缨轻哼一声:“算你自圆其说。几日不见,你胆量肥了,敢跟我耍混?”

  谢无咎敢什么呀?他为了圆这两句荤话,可是绞尽脑汁。

  孟濯缨道:“我将你的生辰八字,放在了师傅的包裹里。想来,他不久就会发现了。”

  谢无咎转过脸来,惊讶又不意外的看着她。

  她这样聪明,又知他甚深,哪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她?

  “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濯缨道:“谢夫人失魂落魄,我便起了疑心。后来,我和你一起去探望师傅,你见他的眼神,变化实在太大。我便让人瞒着你和谢夫人,去当年的庄子查了查,这之后,自然不难猜出来。”

  她也下了马,和谢无咎并肩而行。

  “你心疼师傅,不忍心此时揭破事实,也是常理。”

  谢无咎揉了揉眉心:“我既盼着与他父子相认,可他已是伤痕累累,我若告诉他实情,他就不难猜出,当年必定是李照允故意害死我与母亲。我当年还是一个不通世事的孩童,尚且恨李照允入骨。更何况是他?”

  “他已经受了半生的悲离之苦。我不想再有一勺热炭火,浇在他支离破碎的心头。”

  孟濯缨捏着他的手:“师傅不会这样懦弱。得知你还在世,自然只有欣慰和狂喜的。”

  谢无咎回家时,谢夫人已经若无其事的在家中了,捏着个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扫尘。

  “今日,你去送聂玉了?”

  谢无咎点点头。

  谢夫人轻咳一声:“说来,也是亲家,是该去送送。”

  她默了默,又开始千方百计的暗示谢无咎:“儿啊,你觉得,你和爹娘长的像吗?”

  谢无咎:…… ……

  谢无咎慢腾腾的瞧了母亲一眼:“挺像的,连余侯昨日还说,虎父无犬子,夸我与父亲相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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