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虎 第80章

作者:岁寒晚急 标签: 女强 乔装改扮 甜文 古代言情

  孟濯缨在家中已经吃过半碟子酸笋小蒸包,但又和大家一起吃了一碗,道:“今日早上,我收到一件特别的东西。你们猜,是谁送来的?”

  谢无咎立刻竖起耳朵,难道是燕衡还不死心?看来他昨晚下手太轻了,应该直接瘸了他!

  颜永嘉连忙摇头:“和我们最近查的案子有关系吗?孟世子,你这谜题,连个谜面都没有,神仙才能猜出来。”

  孟濯缨点点头,看向徐妙锦:“算是有关吧。不过,这方面的消息,徐徐比较灵通……”

  话没说完,谢无咎突然道:“是长孙清平?”

  孟濯缨微微一怔:“今日清早,他让管家给我送了十件崭新的衣袍,还有喜帖。”之前长孙家失火,孟濯缨的衣袍弄湿了,长孙清平还记着呢,一口气还了十件。

  颜永嘉差点呛住:“这个喜帖,是他要娶妻的喜帖?”

  徐妙锦顿时想起来了:“还真是,我昨夜回家晚了,身上还有酒气,被我小娘抓着唠叨了许久。她还真跟我提了,长孙清平要娶妻了,婚期定在下个月。因为他夫人去世不久,小娘还唏嘘了好几句呢。大概就是男人靠不住,母猪要上树之类等等。”

  几人都有同感。

  颜永嘉感慨完,突然道:“老大,你怎么猜出来的?”

  谢无咎笑笑,没说话。

  颜永嘉被他笑的浑身一寒:“老大,你这么个荡漾的笑容,跟个少年怀春一样。”

  谢无咎摸摸下巴,品味品味,居然也没生气,只是一转眼,又给颜永嘉制定了一套“九十天早起强训剑法速成”。

  前几日还觉春寒料峭,过了初九,京城的天气越来越暖,几日功夫,就逼得人们都脱了厚袍子,换上了轻薄的春衫。人人都觉得身轻如燕,没了厚重衣裳的压迫,说话都格外爽利,连精气神都格外振奋。

  孟濯缨这样畏寒的,也将厚重的棉袍都收进了橱子里。大概,来年才能再用得上了。

  二月十五,便是陛下千秋。天子罢朝三日,朝野共庆。

  孟载仑前一日就命管家来传话,他明日和孟沂一起,问她是否要和他们一起进宫。

  听弦而明意,孟濯缨何必自讨没趣?自然而然说,她和大理寺同僚一起去。

  孟载仑再不管事,也知道孟濯缨和谢无咎走的近。虽说,他对孟濯缨的感情十分复杂,又厌烦又畏惧,心疼极少,喜爱也极少,但听了她的话,也流露出几分老父亲的忧愁来。

  他这女儿再无法无天,敢把天给捅个窟窿,也还是个女孩儿家。

  她如今和谢无咎如此亲昵,若是寻常,他这个做爹的,也能欢欢喜喜预备嫁女儿了。那是要赶紧的,麻溜儿的,把小麻烦嫁到别人家里去。

  可如今,她女儿官做的比人大,如鱼得水,和人称兄道弟呢!

  还嫁什么嫁?

  孟载仑心下不知是什么章程,有心想问,自己又实在不想去见这个讨人嫌的闺女。托人传话送信,又不十分可靠,只得压下不提。

  不多片刻,孟沂照旧过来,给父亲送一盏补汤。孟载仑老怀安慰,很快就把闺女带来的烦恼给忘的一干二净。

  孟濯缨和谢无咎说了,隔日他就兴冲冲的来接人。等入宴时,也坐在一处,如此一来,憋了一肚子话,想“偶遇”孟濯缨的孟载仑和燕衡,都寻不到机会,只好却步了。

  反倒是国子监和翰林院那几个书痴,又过来探讨了几句,不止对孟濯缨的观点连连称赞,还心满意足的从孟濯缨手中借到了几本孤本。

  燕衡未免露出破绽,也只能压抑下来,不再频频看向孟濯缨。

  臣子献礼之后,天子也赠官员千秋镜,随后便是歌舞酒宴,诸人都纷纷向天子敬酒唱贺,天子饮了几杯,又命百官畅饮,共享良宵。

  孟濯缨虽然应酬不多,谢无咎也挡了不少,但也喝了好几杯,恰好谢无咎被谢中石抓去挡酒,她便离席出去散散酒气,也透透风。

  燕衡一见她落单,就要上前,蓬莱县主的侍女却过来了,请他过去。

  燕衡微微皱眉,正觉十分不耐烦,却见杨秀芙飞快的瞧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期待。

  不知为何,燕衡脑中忽而便闪过孟濯缨所说的那句——你又怎知,你今日对她的冷淡,不会再应在你自己身上?

  他突然有些迟疑。

  孟濯缨说的对。当年,他以为自己对她不过尔尔,在一处时,多有敷衍、冷漠和厌烦,可到头来,这最深重的惩罚,却是应在了自己身上。

  他已经不小了,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别扭又不知所措的少年,能分辨清楚,他对孟濯缨是什么感情。可杨秀芙的确是无辜的。

  不论是在他和孟濯缨的婚约里,还是在他和杨秀芙的婚约里,错的都是她。

  燕衡叹了口气,往杨秀芙身边走去。

  她果然对着他笑了,若不是这样的场合,她势必要伸手对他招招手的。

  孟濯缨出去走了几步,便见一女子急匆匆的过来,见了她突然又转过脸来,迟疑的道:“孟世子?”

  孟濯缨觉得眼生,并不相识。那女子轻轻一笑:“我是长孙家的二夫人,长孙润安的二婶。”

  也就是燕衡的那位堂姐。

  二夫人笑道:“此次润安和语儿能顺利分家,还要多谢孟大人。”

  孟濯缨早知道了,大理寺破案的第二天,长孙润安便提出分家,如今都已经住进新家里了。牛濛语神清气爽,也能舒舒坦坦的安胎。

  听二夫人的语气,她与长孙润安更为亲近些。孟濯缨便顺势道:

  “二公子和二少夫人毕竟年幼,还要多劳烦二夫人照看了。”

  二夫人听了直笑:“我家的人,怎还要你来拜托我?不过语儿倒和我提过,她和你家……咳,的确有些故旧。”

  孟濯缨见她言语爽利,二人寒暄了几句,便分开了。

  孟濯缨刚坐回去,就有个面嫩的小官来敬酒。看他年纪不大,说话都结结巴巴,孟濯缨也不好推辞,只好喝了。

  这杯酒下肚,便觉滋味有些不同,大概是酒气上来了,连眼前也有些花。

  身旁一人探过头,一把拍在她肩膀上,原来是曲勿用那厮:“孟大人,这是方才宫女给你上的梅子酒。酒味更淡一些。你说说,这长的好,就是占便宜,连宫女都格外照顾。我也被人灌了不少了,怎么没有哪个眼明心亮的宫女来照顾照顾我?”

  孟濯缨听了觉得好笑,提醒他:“曲捕头,你真的不能再喝了,都大舌头了。”

  曲勿用又不是酒鬼,自然省得,突然凑近了,用手指指了指她脸颊:“你脸上,这是什么?咦,难道是沾上了桃花粉?”

  他手一碰上来,酒气燥热的孟濯缨便觉得一股凉意,舒服的让她恨不得把曲勿用的手抓过来贴在脸上。

  孟濯缨轻呼口气,忙将曲勿用打发走了,乖巧的坐在原处,等谢无咎回来。

  自己好像,真的喝多了。

  今日的酒,似乎格外醉人?

第94章 宫宴醉酒 ...

  孟濯缨支颐坐在席上, 不说话, 也不再喝酒, 安安静静的看着饮酒说话的诸位,分外乖巧。

  她面上淡淡的, 可体内却有一股灼热,像是从骨髓深处透出来的一般。

  她额头透出一缕一缕细汗,不由自主的扯开了衣襟。这动作一出,她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急忙把衣裳掩回去,使劲的掐了一把手心,想要保持神智。可是视线已经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色都像蒙上了一层白雾, 连脑子也不太灵光起来。

  她知道不对劲,目光微微挪动,想要找寻那个熟悉的可靠的身影, 却许久也找不到。

  想要起身出去, 却连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像是醉软了, 可又有一股恨不得悖狂放肆的冲动。

  她苦苦压抑着身体的不对劲,和最基本的冲动,她觉得热, 自然要脱衣裳,却不知道,自己此刻, 面色绯红,脸上几乎落满了一天的红霞。

  倒是方才有一面之缘的长孙家二夫人留意到了,恰巧她夫君长孙忆也在身旁。二夫人小声道:“夫君,我看孟大人有些醉酒……”

  说话间,孟濯缨又扯了扯衣裳,连坐都坐不住了,脸红的几乎要烧起来了。

  长孙忆找了一圈:“没见到谢大人,要不,我去知会一声镇国公。”

  二夫人抓住自家夫君:“那还是算了。不如你去,扶她出去,找个地方透透气。”

  长孙忆点头应好,端着酒杯过来,打算扶孟濯缨起来。

  孟濯缨却轻轻的抓住了酒案,目光中流露出疑惑和轻微的惶恐。

  长孙忆小声道:“孟世子,你喝多了。此处人多,我带你去找谢大人。不如,早些出宫。”

  若是酒后失态,难免惹得陛下不快。

  孟濯缨混沌一片,轻轻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长孙忆凑近了一听,分辨清楚,她问“谢无咎呢?”

  长孙忆又抬头找了一圈:“不见谢大人。”

  刚低头,就见孟濯缨拧着眉,胡乱要解自己的衣带。长孙忆连忙按着她的手:“我带你去找,走,走。”

  说完,把人扶起来,急急忙忙带出大殿。

  燕衡一回头,就瞧见孟濯缨被一人带走,四下不见谢无咎的影子,偏偏又被杨秀芙缠住。他三言两句急忙甩脱,跟着出了大殿。

  今年的千秋宴是在纂花楼,长孙忆对附近不熟,只得向一个年长的宫女问路。宫女便指了一条路,原是附近布置的更衣之所。

  长孙忆擦了擦汗,刚要扶人过去,却见孟濯缨挣扎间,衣带散开,衣襟也松开少许。如此衣裳不整,若被人撞见,难免不雅,长孙忆伸手要帮她掩好衣襟,一碰到她肌肤,却突然着火一样缩回了手。

  “孟大人,孟世子?”

  孟濯缨轻轻转过脸,热气悉数喷在他脖颈处。

  她又小声问:“谢无咎呢?”

  长孙忆简直想哭——这可不是烫手山芋!

  他也想知道,谢无咎呢!

  到哪里去了呀!你快回来呀!

  正僵持间,迎面还过来一个面熟的大人,笑嘻嘻的问:“这位是?”

  长孙忆忙用宽大的衣袖掩住这孩子的脸,笑道:“家中一个晚辈,从没喝过酒,旁人敬酒也不知推拒,正要赶紧送回去呢!”

  那人不认得孟濯缨,急忙道:“哎,年年都有些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还真敢在御宴上醉酒。快弄出去吧!”

  长孙忆连连点头,连拖带拽,又不敢如何碰她,艰难的走出几步,就见陛下身边的内侍首领,身后领着两个宫女,一言不发过来,将人接过去,风行电掣一般带走了。

  长孙忆有些回不过神,太过惊愕,还呆在原地。首领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二老爷,可记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长孙忆连忙点头:“自然,自然。”诧异完了,又壮着胆子问,“孟大人,不会有事吧?”

  内侍首领皮笑肉不笑道:“哎哟,长孙老爷问这话,不过多喝了两口,能出什么事?”

  长孙忆自然不敢打听,慢吞吞回了席上。

  等他走后,燕衡才从暗处现身,他是不放心孟濯缨,才跟了出来,却只见到长孙忆站在原地。刚要上去质问,蓬莱县主又找来了,身后还跟着其母城阳长公主。

  燕衡敢敷衍杨秀芙,却万万不敢对长公主不敬,只得强压下来。

  反倒是长孙忆,向来是个坦然阔达的,当时也没多想什么,回去以后,二夫人问他人呢?

  长孙忆不好骗妻子,也不好讲实话的,憋了片刻:“我没找到谢大人。”

  “怎么说一句废话呢?”二夫人一指回到席中的谢无咎,他正站在谢中石身后,与几位长辈应酬。长孙忆去哪里找他?

上一篇:这般娇娇女

下一篇: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