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命 第18章

作者:南岛樱桃 标签: 爽文 种田 古代言情

也只能盼着虎娃出息。

她指望有天能跟婆婆一样,听人吹捧被人羡慕。

李氏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吴氏没想到,吴氏这会儿在干嘛?她看着三郎吃好放了筷子,然后想起来伸手进怀里,摸出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放到她面前桌上。

“差点忘了,这是给娘的。”

吴氏一愣:“我又不缺啥,咋还给我买了东西?”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伸手拿起来,还没把外头包的帕子展开她凭棱角就摸出这是个手镯。吴氏呼吸都放轻了,小心把帕子展开,果不其然,这是个不带什么花纹样式简单的银圈子。

“这是给我的?这多贵?三郎你也真是不会过日子,拿着钱不对自己好点买这干啥?”

卫成不好意思说他早想给爹娘买点东西,只是原先不挣钱,拿着家里的银子也没底气花。买镯子和茶砖的钱是学堂发的,之前那三两寄回家了,后来又考了一次,这次他运气好得了五两。

“全搭我和你爹身上了?媳妇呢?”

姜蜜看着婆婆拿着的银镯子,心里有点羡慕,她没表现出来,听到这话赶紧摆手说不用,让婆婆戴上看看,肯定好看。

正说着,卫成又从怀里摸出来一样。

这回不像之前那么坦然,他脸有点红,也不敢去看姜蜜,只是把拿出来的东西朝她递去。

“这个,给蜜娘的。”

姜蜜是真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伸手去接,接过手,展开一看,是个梅花头银簪,这样式她在乡下从没见过,估摸是宿州那边时兴的。

姜蜜心里半是惶恐半是欢喜,又酸又涨,感觉热泪在往上涌都要克制不住。她出嫁之前爹没给添过首饰,姜蜜想过娘留下来的首饰呢?不知道有没有,有也没落到她手上。

她去年出嫁娘家什么都没陪,家具也没打两样,只让带了衣服。

这根簪子是她第一件正儿八经的首饰,还是这么精细好看的。

姜蜜感觉手心都是汗,她在身上擦了好几下,才敢伸手去拿,拿起来看过之后又放下了。“我使木簪就行,相公你拿回去退了吧,这太金贵,磕着碰着也心疼……”

她推过来,卫成又推回去,说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以前听人说首饰是女人家的脸面,我往常总让人笑话,难得能给家里争回脸,你就收下。这没多贵,你用着,以后有更好的。我听打首饰的人说左手金右手银,娘也是,先戴银镯子,我加把劲,以后给您添金。”

吴氏一听这话别提多高兴,她果真把镯子套上右手腕,说赶明儿有空出去转转,让人好生羡慕一下。

……

姜蜜把银簪子放回西屋,放好出来卫父已经在说这半年间家里发生的事。总的说来一切都好,地里田间有些口角也不严重,唯独愁了一把是前阵子天干,稍微担心了几日雨降下来就没什么了。

家里男人说话的时候女人是不太会插嘴的,吴氏本来不吭声在听,听到这儿才忍不住说:“咋就没什么?就那场雨之后不是还出了大事?”

卫成都坐直了,问什么大事?

姜蜜就这会儿出来的,她挨着男人坐下,说:“是我娘家那头……”

卫成最先想到是不是下雨天路滑没走稳摔了,他心里一通瞎猜,没说出来,问怎么回事。姜蜜就说前头干太久,突然天降暴雨把南坡冲垮了,泥浆混着石块倾泻下来山脚下那几户人家全遭了殃,幸好事发当时人不在家,不然真不一定能躲得及时。

听说南坡垮山,卫成心里也是一紧,得知人没事他才松口气。

“现在怎么样了?”

“本来都觉得出这么大事衙门该管,结果衙差是来看过,看过又走了,他们给每家补贴了五两银子,别的一概不管……五两银子说少也不少,仔细想想又能干个啥?”

卫成听出话里的意思是说衙门太无情了,遇上这种事才给五两银子,让人寒心。他是读过书的人,看得比其他人明白,说:“是两方面的问题。一来天降暴雨,出事的肯定不止一两处,要都管他管不过来,只能让村里自己想辙儿。二来这事情不够大,垮山是能说得明白的事,看着阵势大,遭殃的说起来就只有几户人,生不出乱子也兴不起谣言,官老爷不急。”

卫父还是觉得父母大人不够上心,难道真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或许有吧,也不是咱们能置喙的,咱们人微言轻多说无益。”

卫父点点头:“我是想说你以后假如当了官,可得做个体恤老百姓的好官,你从村里走出去得多为村里人着想。”

“爹你想得也太远了……”

“怎么远了?不是明年又有乡试?三郎你在府学那边都是最好的,回回得奖还能考不上吗?”

卫成笑着摇摇头:“不是这么回事,且不说举人是最难考的,哪怕考上了,要当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爹我给你举个例子,假如说我明年秋天有幸能中,中了之后朝廷会出钱送我们上京参加次年春闱,春闱再能考中,跟着还有殿试。殿试由皇上主持,能过这关的就是进士,被称作天子门生。”

包括卫父在内的三人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春闱啊殿试啊,离他们太远。

村里百年都不一定能出个举人,至于进士,他们从没见过。

“不是说考上举人就能当官?”

“爹你别急,我接着说。这一路要是都能中,皇上会赐下官身。假如说春闱这关没过得去,又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回去继续苦读,三年后接着应考。或者放弃应考,出来谋缺。不是说考中举人就一定能当官,是考中可以当官。举人出身家里有点底子可在地方上谋个缺,没底子兴许一等好些年没个音讯。”

卫父只知道地方上很多官都是举人老爷出身,他就认为考中举人肯定能当官,没想到还有这些门道。

“那像咱家这样的……能有戏?”

“所以说当官离我还远,我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先把乡试这关过了再说。”

卫成说到这儿,吴氏也缓过来了:“儿子心里有谱你瞎操什么心呢?当官不当官以后再说,反正只要能考上举人,咱家的好日子就真要来了!三郎你说娘讲得对不对?”

“是这样。”从来只有穷秀才,没有穷举人的。

吴氏还嫌不够,又说了男人一嘴:“咱们啥本事没有也帮不上忙,就别整天唠叨,你把当官挂在嘴边三郎听了不紧张?紧张起来能考得好?”

卫父动了动嘴皮子,想说你当家还是我当家?我就念了一句还要挨教训。

想想这婆娘的性情,算了,少说两句。

所以说卫大郎降不住陈氏也是家传,他爹就拿他娘一点儿办法没有,要说吴氏哪里比陈氏强。也就是没抠到那地步,还有点眼力劲儿,知道当外人面要给男人做脸。

“不说这些,岳父家现在咋样?”

卫父和吴氏同时看向姜蜜:“还是让蜜娘来说,出事那天你爹带着你两个兄弟去看过,之后没再去,后面两回都是蜜娘自己去的。”

卫成看向姜蜜。

姜蜜搁在腿上的手紧了紧,说:“他们在大伯家借住,这几天好像在挖值钱的东西,后面可能准备起新房。”

“起房?这节骨眼起不了吧。如今府城和县城倒还热闹,镇上已经有些冷清了,市集那边都没什么人,全回乡准备抢收。收割,脱粒,晾晒,去壳,入仓……忙完怎么都是两旬之后,跟着地里还有些活,全做完七月肯定过了,想请人盖房子估摸要等头年我成亲那会儿。”

“要起个泥瓦房的话,还要提前跟烧窑的说好,订下瓦片。瓦片易碎,从来是你说个数人家开窑新烧,没有卖现成的。我记得爹当初为了给家里换瓦顶费了很大力气,挨得近的周边没有砖窑,瓦片烧好要拉回来就不容易。”

卫父听得连连应是,说没错,就是这样。

先不说帮忙出力气的,要起房子泥瓦匠肯定要一个,要黄泥,要瓦片,他家里什么都没了跟着还要打家具,又要请木匠……就算从中秋开始忙,弄好咋说也是九月间了,哪怕动作再快姜父他们也得在兄弟家住三个月。他家啥都没了,住兄弟的吃兄弟的,嫂子哪怕再慷慨,时间一长也不会给好脸色,想想真是个麻烦事,这房子不好起。

“要是亲家攒得有钱还好,积蓄不多才难办,他们要起房还得重新买块地,原先那地方没法用了。”

要买的东西就有这么多,想想看请人家帮你干活哪怕都是自家人,钱可以不拿,总得给口饭吃,不然谁愿意呢?

衙门赔那五两不够,咋说都不够。

像他们啥都缺,哪怕先盖两间住着至少也要准备个二十多两银子。卫父受儿子点拨,粗粗一算,要这么多,他心里很替亲家捏了把汗。

吴氏不像男人那么心宽,她已经担心起来,怕亲家求上门。

要是说缺人帮忙还好,忙过这段时间等后面闲了去个人给他帮忙没啥,起两间房也用不了多久,不耽误事。要是来借钱呢?吴氏不敢借她,怕借出去容易收回来难,尤其是借给亲家,收不回来你还不好翻脸,那多憋屈?

想到这些,吴氏又忍不住感慨,三媳妇哪儿都好唯独娘家太差。

那头完全靠不上不说,还反过来拖累人。

她又一想,三郎说得对,跟着就要抢收谁给你起房子?要起房咋说都要等忙完之后,到那时三郎已经回学堂去了,要是亲家来借钱,吴氏就准备往儿子身上推,说钱都给他带出门了,老话说的穷家富路嘛。

  ☆、第22章 022

卫成说他有点累, 想回屋歇会儿, 姜蜜让他等等,从缸子里打了水来关上门给他擦了身上,把汗渍擦去, 又翻了件干净衣裳出来换穿, 至于说回程路上穿的脏衣服被放在一旁, 她待会儿就准备拿去洗了。

眼看姜蜜端起木盆准备出去, 卫成叫住她。

姜蜜停下来回头朝他看去, 问:“还要什么?”

“没,我想说难为你了, 我该早点回来的。前头出事我不在家, 想你心中恐怕都不安宁。”

姜蜜把盆放下, 跟他坐到床边,说暴雨来那天是有点怕, 当时雷声特别大, 感觉就炸响在头顶上, 那阵雷过去就没什么了。听说娘家出事也慌了一下,好在家里有主心骨,公公婆婆都很会拿主意。姜蜜说着扭头去看卫成:“是我对不住你, 谁家结亲都要看看媳妇娘家如何, 我娘家……实在有些拿不出手。”

卫成挪了挪位, 让自己靠她近些, 说:“别这么想, 本来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 就不该靠着别人过日子。我娶你进卫家门也不是为了拉靠山,蜜娘你该知道我的……”

“我知道,不说了相公你睡吧,不是说累了?有话睡醒之后再讲。”

卫成上床睡了,姜蜜到旁边拿了把蒲扇给他招了会儿风,看他呼吸放平才站起来,先把蒲扇放回原位,而后端起木盆出了屋。怕外头的动静吵到他,还把西屋门给带上了。

姜蜜把水泼进檐下水沟,将刚才用过的帕子搓了,准备去给卫成洗衣服,就听见婆婆问:“三郎睡了?”

姜蜜点头。

吴氏问她准备干啥去?

姜蜜扬了扬她抱着的脏衣服,说:“我拿衣裳去搓。”

“那你动作快点,待会儿我们张罗几个菜,今晚吃顿好的。”

“娘我记住了。”

为了不费缸子里的水,婆娘们都是去池塘边洗衣裳,姜蜜这就去了,过去找了个竹林底下背阴的位置蹲着,还没把衣裳打湿又有人来。慢一步过来的先喊着秀才娘子同她打了个招呼,正想问前山村垮山的事,就发现姜蜜已经把皂荚挤开了,准备往衣服上抹,那衣服瞧着就不是庄稼汉穿的短衫,那摆很长。

“洗的长衫啊?是你男人的?”

姜蜜冲她笑了笑,说是。

那人跟着蹲旁边来,边砸皂荚边问:“他留在家里的衣裳还是人已经回来了?”

姜蜜说:“回来了,中午才到的,喝了粥在家困觉。”

“你说这些学堂搞什么呢?读书人多金贵?回来也不能真让他下地去卖傻力气,放回来干啥?”

姜蜜摇头说她不懂这些,估摸前人这么干后人跟着学,慢慢就养成习惯了。

那人满是促狭冲姜蜜挤了挤眼:“卫三郎出去半年时间,你也想得狠了,是该回来待几天。”说着就发觉姜蜜脸都红了,她笑得更欢,“咋的?你脸红得跟红屁股一样,是害臊了?”

“瞎说,我是热的。”

……

那人想起来,又问卫成说没说府城长啥样?一排排都是青砖大瓦房吗?路面是不是特宽敞?街上很多马车?

“相公说他到府城之后立刻往学堂去了,后来一直在伏案苦读,没怎么出去看过。”

“也是,他过两年还要考举人吧?是要多用功。他出去这么久,回来没给你买东西?”

姜蜜刚才消退的红晕又浮上来,说:“买了。”

“买的啥?拿来瞅瞅呗!”

“我没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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