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 第83章

作者:荔枝很甜 标签: 爽文 甜文 古代言情

  几乎是同时,“哧——”的一声,付茗颂从椅上弹了起来,惊慌道:“皇上?”

  宋长诀眉头紧紧蹙起,站直了身子,投向门外的眼神,尽是防备。

  闻恕往前走了几步,在这兄妹二人之间来回扫了几眼,最后落在那屏息望着她的姑娘面前,不带任何情绪地道:“过来。”

  可他愈是不显神色,就愈是生气。

  付茗颂拽了拽袖口,绣鞋刚刚抬起,便被宋长诀拉住了手腕。

  宋长诀一手制止住付茗颂,眼眸却是看向闻恕,他道:“微臣有事要禀,恳请与皇上独谈。”

  闻恕勾唇嗤笑,现在禀,晚了。

  只听闻恕冷声道:“宋长诀,你拽着朕的皇后,是想作甚?”

  话刚一落,那姑娘便挣开手,她朝宋长诀拼命摇头,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多委屈呢。

  哦,是挺委屈的罢,要同他一道回宫,何止是委屈,恐怕是想死的心都有罢?

  付茗颂三步两步小跑过来,还不等她站稳,一股极大的蛮力狠狠拽住她往外走,宋长诀在身后唤了声皇上,闻恕也未曾慢下脚步。

  她冷不丁踉跄了几步,顶着那丫鬟的发髻被塞上马车。

  “砰”一声,后背撞上马车上摆置的小几边沿,她咬着唇闷哼一声,桌上的葡萄一颗一颗掉落。

  这动静将驾马的小太监吓了好大一跳,一紧张便拉住缰绳,马儿“吁”的一声,缓缓前进,车厢随之一晃。

  付茗颂抬起脸,下巴叫他那只毫不怜香惜玉的手钳制住,男人唇边勾起一抹怒意,笑了声道:“你以为,你打扮成这样,出得了宫,就能出得了京城?”

  末了,他尾音上扬道:“嗯?宋宋。”

  那只紧紧捏住她下巴的手,仔细瞧,似是在微微发颤。

  她想走,想走是吗?若他今夜未有察觉,明日一早,可是就瞧不见人了?

  思此,闻恕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他心道,想都别想。

  付茗颂一怔,长久地对视中,她紧绷的身子一点一点松下,她轻声道:“我没有要走。”

  而后,又语气略重地重复道:“我真的没想走。”

  她望着他,可眼神里没有一点点畏惧。

  落在闻恕眼里,就仿佛是在说:你舍得拿我怎么样呢,闻恕?

  男人气息微重,捏着她下巴的力道都不自觉重了几分。

  他可真是,恨不得将这双眼睛给抠下来。

  于是,男人倾身,力道蛮狠地咬在她眼尾处。

  “嗯——”

  付茗颂呜咽一声,攥紧了手心,真的很疼。

  于是,泪珠子顺着下颔,一颗一颗掉下来,打在他桎梏着她腰间的手腕上,着实烫人。

第79章

  子时,宫道两旁点着灯,宫撵缓缓而过。

  昭阳宫漆黑一座,因闻恕不让声张,素心便叫宫人将灯都灭了,佯装成平日的样子。而平日这时,付茗颂也早就歇下了。

  虽四周悄无声息,可这宫人方才都受了惊吓,半分不敢懈怠。

  须臾,“唝”一声,厚重的殿门被推开,守夜的宫人抬眼望去,就见骇人的帝王去而复返,还拽着个丫鬟打扮的人。

  她们一瞧清脸,就都纷纷垂下脑袋,心下忍不住打起鼓,现下究竟怎么个情况?

  付茗颂一声不吭任由闻恕拉着扯着,直至寝殿,“嗙”的一声门被重重阖上,惊了花窗边几只休憩的鸟儿。

  闻恕最后还是松了手,目光从那红了一圈的手腕,移到她的脸上。

  而她的眼睛同她那手腕一样,都是红的,左眼眼尾那口牙印,瞧着都疼。

  男人嗤笑一声,可现在,他可半点都心疼不起来。

  “你哭甚?怎么,没能离宫,伤心难过成这样?”

  付茗颂轻轻咬住唇,朝他摇头,伸手要去拉他,却被他一个侧身躲开。

  闻恕抬了抬眼,道:“现在是要说,你不过是去见宋长诀一面,很快就回宫,半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且还想寻个合适的机会与朕坦明真相,是吗?”

  见她一愣,闻恕冷笑,“你看朕,脸上是写着‘好骗’二字?”

  说罢,他连个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她,转身离开,屋门外传来“啪嗒”一声,是落锁的声音。

  付茗颂脚下像生了根,久久伫立在那处,盯着紧闭的屋门,听到闻恕与素心说话的声音。

  不用问也知道,定是在吩咐如何好好看紧她。

  随即,姑娘垂下头,嘴角苦涩地抿起。

  谎话说多了,莫说那被骗的人信不信你的话,只怕是连给你说话的机会,都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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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素心听着吩咐,心上一颤一颤的,皇后娘娘究竟做了甚?

  她原伺候在景阳宫,“伴君如伴虎”这五个字,她比旁人领略的还有再多几分。然就如此,亦是未曾见过皇上现下的样子。

  素心凝住呼吸,不敢多言。顷刻,她伏身应是。

  出了宫殿,闻恕背手立于檐下,神色淡淡,悲喜不露,唯有紧紧绷着的下颚,泄露了几丝情绪。

  元禄瞧眼下这情形,皇上是不会再回昭阳宫了,试探地问:“皇上,可要摆驾景阳宫?”

  “嗯。”他无甚情绪应了声。

  可这夜里,他终是没歇好,做了个短暂却骇人的梦——

  梦里,龙撵落在昭阳宫外,他推门而进,可宫殿却空空荡荡,灰尘弥漫,一个人也没有。

  就像是,从未有人住进似的。

  男人哑着嗓音道:“皇后人呢?”

  身后,元禄回话:“皇上在打趣奴才呢,皇上从未立后,何来的皇后?”

  倏然梦醒,闻恕猛地睁眼,鬓角被汗水打湿,呼吸急促地喘了几下。

  现下已是夜深,他抬手拉了床榻边的铃铛,须臾,守夜的小太监推门而进,匆匆上前,“皇上?”

  “你去瞧瞧昭阳宫。”男人声音疲倦道。

  小太监一脸茫然,略有犹疑,瞧甚?

  好半响,闻恕才道:“去瞧瞧,皇后睡下了没。”

  翌日,天空阴沉沉的,顷刻打下了一声响雷,恍如这帝王的脸色一般。

  这日早朝,阴风阵阵,大臣们一个一个挨训,且还不是破口大骂的挨训,而是一声冷笑,一声嗤笑,那折子从龙椅上镖了过来,叫人不寒而栗。

  任没长眼睛的也瞧得出来,今日,不宜多言。饶是向来难缠的谏官,都默契地低下头。

  宋长诀有事要单独禀奏,也被挡了回去。

  闻恕压根瞧都不瞧他一眼。

  待散了早朝,朝臣们额前铺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只听人群中传来几声议论:

  “听说昨夜皇后犯了错,被禁足在昭阳宫呢。”

  “皇上今日龙颜大怒,想来是为后宫分了心。”

  “皇后也是好本事,能惹得皇上勃然大怒,你说这帝后若是不和好,难不成,你我日日上朝都得挨训?”

  “说不准,说不准。”

  这后宫是藏不住秘密的,不过一夜,皇后被禁足的事儿便传得满朝皆知,只这被禁足的缘由,任谁也猜不中。

  走在人后的薛显清提了提眉,问沈其衡道:“真的假的?”

  沈其衡轻摇了摇头,“不知。”

  薛显清没再多问,拍了拍另一侧走神的宋长诀,“宋大人,想什么呢?去盛喜楼喝一杯,如何?”

  宋长诀哪有心思喝酒,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他回头瞧了眼这巍巍高墙,眉间蹙起,想到答应过那丫头的话,只能忍下。

  而此时,昭阳宫中,素心收走了圆桌上的瓷碗,遮月正哭着给付茗颂梳发。

  只听遮月哭着道:“皇上下了命,不许娘娘出屋门,也不许旁人近身,只留奴婢与素心贴身伺候,娘娘,您昨夜究竟是去哪儿了啊?”

  付茗颂抿唇未答,只是轻声道:“头发都叫你梳端好几根了。”

  遮月哽咽着忍下哭腔,手上动作也一并放轻。

  梳洗过后,付茗颂也没为难宫人,并未要走出这间寝殿,老老实实在软榻上坐下,屏退素心与遮月。

  然而,遮月却还留在这儿。

  见她看过来,遮月窘迫又为难地扣紧双手,她道:“娘娘,皇上吩咐奴婢在此处候着,伺候好娘娘。”

  说是伺候,实则,不过是看着她罢了。

  姑娘顿了顿,并未多言,默许了素心在此,素心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过片刻,她仰头道:“素心,能拿点针线和羊皮进来么?皇上没说不许罢?”

  素心一愣,忙点头应是。

  她心想,约莫是娘娘呆得无趣了,做些针线消遣,倒也是应当。

  然而这一消遣,付茗颂整日便再没抬起过头,连晚膳都免了。

  待到亥时,她揉了揉眸子,哑着声儿道:“素心。”

  素心上前,就见榻上的女子伸手递过来个精美的圆形荷包,上头还绣了两只锦鲤,这绣功,素心忍不住大大惊讶了一番。

  不过,这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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