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 第91章

作者:荔枝很甜 标签: 爽文 甜文 古代言情

  离宫前,闻昔给允秋使了个眼色,允秋将手中正正方方的扁平匣子递上,遮月匆匆接过。

  闻昔细问:“听太医道,皇嫂身子已大好,且已能受孕了?”

  付茗颂眉梢一扬,朝她点了两下头。

  这宫中还真不是藏事的地儿,辰时的消息,酉时便传开了。

  见状,闻昔凑近她,压低声音道:“那,近日房事应十分频繁罢?”

  付茗颂一滞,耳根渐红。

  床笫之事,做与说,向来是不同的,说给外人听,那就更臊人了。

  闻昔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道:“我明白的,我都明白。”

  随即,她附在姑娘耳边低语几句,付茗颂惊诧地回望闻昔一眼,“你从哪里学来的?”

  这些“技巧”,上辈子的她再熟知不过。Tiempo viejo

  可她以为,正经人家的姑娘,定是不会学这种行径。

  闻昔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皇嫂,男人三妻四妾惯了,要将人栓紧,自然得要会些手段,对外人的,对枕边人的,都少不得。”

  此刻,闻昔口中的“枕边人”,正于御花园浅酌清酒。

  薛显清初为人父,很是克制,喝了两杯就放下酒樽,道:“如今这时局大好,该收回来的,也都收了,独独是缺人。”

  说到此,沈其衡极为同意,连连点头:“缺,户部、兵部、都察院,这三处极为缺人,不过倒是不必都从下提拔,臣有几个人选可荐。”

  闻恕颔首:“明日朝中再议。”

  沈其衡皱眉,“今夜微臣无事,不若至御书房探讨一番,这几个人都是——”

  “成了成了,沈世子,怪不得你母亲急着要你成家,我瞧你再耗下去,人情世故是半分都不能懂了。”薛显清打击他道。

  沈其衡滞了一瞬,一脸平和地举起酒樽,轻抿了一口。

  闻恕拍了拍衣裳起身,勾着唇角往昭阳宫去。

  然而,今日却不同以往。

  寝殿一片昏暗,仅有床榻上鼓起了一个小包。

  这才几时,她便歇下了?

  是头疼,还是哪里疼?

  闻恕走近,轻轻掀起被褥,手还没探近她额头,便被眼前的景象僵住了动作。

第86章

  他眉梢一跳,手心朝下,僵滞不动,喉结肉眼可见地滚动了两下。

  上辈子,他见过她更放浪、诱人的模样,可一次都没抵抗住。

  更遑论经年,她受过正经的礼仪规矩教养,性子被磨得略平滑温和,床笫之间,至多也就是多叫两声……

  可眼下的是何情景?

  一张被被褥闷久的小脸泛红,从耳根至脸颊,像是爬满了云彩。

  杏眸轻抬,稍显笑意,抿紧的嘴角却泄出一丝没来由的紧张。

  再往下看,也不是没来由的。

  暗红薄纱贴着玲珑的曲线,那布料上一个一个小孔,泄尽春光。

  青梅缀云峦,确是好春光。

  闻恕喉舌有些干。

  忽然,手腕一热,姑娘伸手抓住他,将他的掌心往额头上贴。

  她吐出几个字,“没病,头也不疼。”

  闻恕收了手,扯开衣领和袖口,话音清冽,道:“谁给你的衣物?”

  “不好看吗?”她视线随着他移动,从床榻到梨花木架,又从梨花木架至床榻,走了个来回。

  一来一回,衣裳褪下,只剩素色寝衣着身。

  男人唇角微勾,声音沙哑,“好看。”

  穿在她身上,怎么会不好看?

  他坐在床沿上,轻轻地、慢慢地说:“宋宋,你坐起来,给朕瞧瞧。”

  须臾,男人去而复返,手里握着一盏灯。

  灯盏凑近,看得愈发分明清晰。

  齐月凶上衣,衣面是薄薄的一层纱,背上两根扣紧的红带,月要际上坠满了流苏,露出一颗圆圆的肚脐。

  白白净净的小月复,随着她的呼吸收缩

  再往下,是条正儿八经的红裙,露出两截白皙的脚踝,此刻正交叠在一起。

  像是从海面浮出的人鱼。

  话本子里的人鱼,容貌迤逦,音色动人,叫起来,能蛊惑人心。

  他掌心下的人,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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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最后,男人粗糙的掌心在她臋瓣轻蹭、揉搓,滑进丛中,轻轻拨弄。

  付茗颂绷紧,握住他的手,朝他摇头。

  跪了半个时辰,又侧卧了两刻钟,她实在累了。

  她蓦然抵住太阳穴,闭上眼道:“头又疼了。”

  闻恕低头在她脸颊上啃了一口,“不来了。”

  他真就收了手,拦腰抱她往耳房去。

  半途中,付茗颂伸长手臂去勾桌上的酒坛,一坛小小的、巴掌那么大的酒 。

  她斜眼瞥他,抿唇道:“药酒,泡澡用的。”

  他顿时了然,看着她,又问道:“真头疼?”

  付茗颂缄默不言,撇过头去。

  后来,闻昔再要给她送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衣裳,付茗颂也再不敢收,全都推脱退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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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吃饱餍足之后,脾气性子总是格外温和,这一点朝中各大臣可是深有体会。

  不知哪里传出来的话,正如和光大师所言,皇后乃凤凰命格,是上天指定的人选,因而才能制住皇上那喜怒无常的性子。

  是以,除却那些冥顽不化的谏官,其余官员乐得自在,自是不会吃饱了撑着跑去劝皇上纳妃。

  五月中旬,夏季已至。

  沈太后正式将凤印交给了付茗颂,那沉甸甸的印章,光是捧着,都格外烫人。

  去年五月末册封立后,至今已近一年,可这一年来,付茗颂仅仅是协理六宫,并未单独行事过,初担此任,难免手忙脚乱。

  毕竟,饶是上辈子,她也不曾有过这种经历。

  于是乎,桌案上日夜伏着一道身影,那翻阅书籍的沙沙声不绝。

  好在沈太后还是将孙嬷嬷留给了她,总算还有人可商议。

  只见姑娘摁着册子一角,用食指轻点,道:“这处、这处、还有这处,都要重新修葺。”

  她指出的,是几所常年未修的宫殿。

  孙嬷嬷有些讶然,道:“娘娘,这几处宫殿,住的是妃嫔们,您也知晓,皇上并不踏足那些——”

  “嬷嬷。”付茗颂打断她,道:“皇上不踏足,内务府便因此苛待,传出去,岂不是我这个皇后的不是?”

  这与宅院里主母与小妾,是一个道理。

  从前在付家时,姜氏再不喜云姨娘,也不曾在吃穿住上苛待过她。

  毕竟走出家门,谁都要脸面。

  孙嬷嬷愣了一瞬,旋即弯起眼角,“娘娘可还记得去年这时?”

  付茗颂仰头望她,便想起当日之景。

  那会儿她刚进宫,沈太后要孙嬷嬷来教导她宫中庶务,她一个从五品小官家的庶女,什么场面都没见识过,孙嬷嬷说甚便是甚,全然不敢有自己的主意。

  如今想来,恍如昨日。

  孙嬷嬷笑道:“老奴给娘娘添壶茶,娘娘接着吩咐罢。”

  付茗颂点点头,一字一句慢慢道。

  殿内门窗皆开,一阵穿堂风而过,清风拂面,一切都正正好。

  独独,有一事不遂人意。

  白日里,遮月来换被褥,将那枕垫掀开时,一枚三角符掉落在地。

  是去年沈太后抱孙心切,差杨姑姑送来的,没成想一年过去,付茗颂的肚子,还迟迟没有动静……

  遮月眼疾手快的捡起,塞进抽屉里,嘟囔道:“娘娘莫要着急,许是这处风水不好,奴婢给您换个地方藏着。”

  付茗颂抿唇“嗯”了一声,复又埋头翻书。

  可这怎能不急?

  莫说朝堂那些个缠人的谏官盯着,就是宫里,都还三五不时有人在御花园唱着小曲儿,盼着那龙撵路过,为之停驻呢。

  甚至,还从后宫传出,某位美人的身子极易受孕这样的言论出来。

  桩桩件件,无不是在提醒付茗颂,你该有孕了,你怎么就还不怀上呢?

  夜里,付茗颂兴致缺缺,背身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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