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61章

作者:简容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甜文 古代言情

  并不是满脸血腥的场面,相反女人的脸很精致,只是脸有些过分白,唇又有些过分红,她的瞳孔很黑,在看着王惟重的时候眼里看不到任何情绪。

  然后王惟重就看到她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那笑容说不上是友善还是诡异,只是很僵硬,像是她的脸已经做不出动作了似的。

  王惟重就被这个笑容吓得往后一退。

  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石子,他退的时候踩了上去,直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疼痛让他知道他不是在做梦,而门口的女人似乎在缓缓向他走来。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分明没有任何声音,王惟重却感觉一步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心上似的。

  他的心砰砰跳的厉害。

  因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死去多年的清平公主。

  心口的疼痛仿佛加重了这种恐惧又慌乱的感觉,王惟重看着那个女人越来越近,他想喝一声,却发现自己张嘴发不出声音来了,他想起身走,又觉得自己手脚发麻,最后在那个女人距离自己还有五六步远的时候,王惟重突然感觉眼前一阵发黑,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过了一会儿之后,闵劭和他手下的人从暗处出来。

  那个穿着宫装的女人开口道,“大人,还要继续吗?”

  话一出口,赫然是男声。

  在场的人都见怪不怪,只有人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胆子小,还是药的分量重。”

  只是嘀咕,没有人回答,闵劭只是说道,“把人按原来的样子放好。”

  王惟重之所以会毫无意识的出现在这里,实际上是因为皇后的那杯茶。

  那茶里其实有毒药,和皇后说了那些话后,他便让人刻意引导皇后让她想到了下毒这个永除后患的方法,只是闵劭把皇后准备的药换了,换成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王惟重的意识模糊,心口疼,已经过度紧张下便会失去某些控制便是这药的效果。

  而一开始的行为不过是试探而已,若是王惟重表现的对这里全然陌生,那么就不会有宫装女人的出现,可显然他对这里不是全然陌生的,所以闵劭现在要做的就是问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惟重再次醒来时,立即睁开了眼睛。

  他打量着周围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可一看之下才发现自己睡得地方和他以为是梦的地方一模一样。

  桌上那盏看起来快要熄灭的油灯,纸张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王惟重这次连鞋都没穿,直接跑出了房门。

  门外是他曾经见过的含椒殿外的风景。

  王惟重扶着门框愣住了。

  他不知道这是又一次重来了,还是他在梦中梦到了即将发生的事。

  刚才还坚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的他,此刻突然心慌了起来。

  因为刚才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若是有人装神弄鬼必然是有目的的,可是他除了看见那两个人影,并没有见到任何人,甚至那两个人影连话都没有说。

  他的视线再一次落到那片花丛中,和刚才一样,花丛中有一个握住绣春刀的人影一闪而过。

  王惟重死死的盯着那一片,像是要看清楚那人是怎么出现又是怎么消失似的。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受了药效影响,看久了眼前就开始模糊,等他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穿宫装的身影。

  那个身影没有像上次那样从门口走来,而是踏着花枝走来。

  只是她明明是踩在再脆弱不过的花枝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好像……就好像她没有任何重量似的。

  王惟重被自己这个推辞吓到了,他开始往房间里面退,然后“嘭”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他不安的用身体抵住门,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迅速从门边退开,又搬过桌椅抵到了门口。

  搬桌子的时候他难免注意到了桌上的画。

  是画的含椒殿外的风景,其中就有刚才那片花丛,花丛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飞鱼服的身影。

  王惟重曾经见过清平公主的笔墨,所以他能认出来这就是清平公主的笔迹,但这幅画上的墨痕却像是还没干透似的,看起来很新,作画时间绝不超过三个时辰……

  可是清平公主明明已经去世多年了啊。

  王惟重看着这幅画越看越心惊。

  他想起自己曾经故意让人不经意的去刺激清平公主,以让她疯的更厉害些,他想起自己曾经在清平公主的药里让人动的手脚。

  越是陷于败落的勋贵之家,后宅反而越是混乱,王惟重虽然是个男子,可随着母亲在后宅倾轧下求生的那些年月也知道了不少后宅的手法,所以哪怕是庆元帝也察觉不出来,甚至就算查出来也会将之归结为后宅有人争宠,毕竟驸马的通房并不少。

  想到这些,王惟重心里越发后怕起来。

  他不信佛,可亏心事做多了难免对鬼神敬畏。

  他有些慌乱的把那副画拿起了放到烛火上想烧掉,就在火光燎起纸张的那一刻,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敲门声一直响着,就好像屋里的人不给他开门他就一直敲似的。

  王惟重被敲的心里一惊,手抖了一下,手就被火燎到了。

  王惟重下意识的松了手中的画,却发现这画根本就没烧掉多少,就像是因为墨迹还没干,所以纸不太容易燃起来似的。

  王惟重不敢再看那副画,只紧张的看着门口。

  “咚咚咚咚”

  门口的声音仿佛无止境似的。

  终于王惟重像受不住了似的,对着门外低声道,“郡主,当年我不过是喝醉了酒一时鬼迷心窍而已,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下来。

  王惟重见有效,便又继续说道,“真的,真的就那一次是我鬼迷心窍,您看我事后也没有找过您,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您也从没有提起过,对吧,您若是真的心有冤屈不该找我啊。”

  门外的敲门声彻底停了下来。

  王惟重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还是不敢往门口走。

  他不仅是出于对鬼神的害怕,更多的事一种身体的不可控,胸口疼,手脚也越来越僵硬,他觉得自己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再镇定的人在死亡面前都是慌乱的,他忍不住便把当年的事都说了出来。

  说出来之后他却突然觉得一阵轻松。

  他做了什么?他真的没做什么,不过是喝醉了酒,走错了地方,认错了人而已,谁知道最受宠的清平公主居然会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呢?

  至于后续做的那些事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看着门口没了动静,王惟重终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慢慢的捂着胸口呼着气。

  他真的觉得自己的情况很不对劲,他需要去找大夫看一下。

  王惟重注视着门口,又等了一会儿,最后求生欲战胜了害怕,他慢慢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他就听到一个震怒的声音问道,“王惟重,你说你鬼迷心窍做了什么?”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墙面发出隆隆的声音,王惟重随着声音回头便看见了站在一道暗门里的庆元帝。

第61章 爹

  在宫中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自然是不可能不告诉庆元帝的。

  当时庆元帝在听到含椒殿三个字时周身的气息就变了变, 但闵劭却像是毫无察觉似的, 只说着自己曾在调查王惟重的时候发现他似乎特别在意这个地方。

  这个理由自然是乱说的,但庆元帝也无从去验证,他答应了闵劭让他去这里调查, 却又在知道闵劭动手的时候一个人通过暗道来了这里。

  当年他把清平安排在这里后便暗中找人挖通了自己宫殿和这里的暗道,所以不仅是王惟重, 就连闵劭也没发现庆元帝竟然过来了。

  闵劭听到屋里的动静, 让易容成清平公主的人退下, 然后自己带着其他锦衣卫推开了门。

  门虽然被王惟重用桌椅挡住了,却不是推不开。

  王惟重面对震怒的庆元帝已经吓得两股战战, 此时又听到门边传来动静,难免心慌的往门口看去。

  闵劭没有理会王惟重,只对着庆元帝行礼道,“见过陛下。”

  庆元帝随意抬了抬手让人起来, 一双眼睛仍旧满含怒火的注视着王惟重, “说, 你对清平做了什么。”

  王惟重看看庆元帝, 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闵劭,知道自己这是被算计了, 他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道,“说什么?说毓宁郡主不是您的女儿是我的女儿吗?说您建这座宫殿是为了圈养自己的妹妹吗?”

  他说着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陛下啊,陛下, 您没想到吧,您给别人带绿帽子,也有人给您带了绿帽子。”

  王惟重当年既然酒醉之下做出了这种事,事后自然也查了清平公主为何会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当年的清平公主还未过世,庆元帝痕迹也没有清理的那么干净,王惟重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也查出了一些暧昧的流言。

  这些想法很多年纪大的,甚至皇后太子那边都曾知道一些,只是有些人不敢当真,有些选择不在意,毕竟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人敢在背后议论庆元帝的不是。

  可这一刻王惟重看着庆元帝的表情,同为男人,他知道了庆元帝背后的情绪,他也明白了那些传言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他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了,索性都说了出来。

  庆元帝直接伸手掐住了王惟重的脖子,厉声道,“谁给你的胆子说这种话?”

  比起王惟重的养尊处优,庆元帝还会时常骑马射箭,体格比王惟重好的太多,王惟重被庆元帝掐住脖子后几乎无从反抗。

  当死亡的窒息感越来越严重的时候,王惟重刚才升起的那种破罐子破摔的勇气又消散了,他挣扎着说道,“皇上,微臣,微臣都是乱说的,微臣刚才是被吓傻了,皇上,求您饶了微臣。”

  “是吗?”

  庆元帝看着王惟重脸上几乎涕泗横流的样子,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然后手一用力,王惟重的脖子就软软的垂了下来。

  就在今天白天还做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门的人却在此刻如此轻易的失去了气息。

  庆元帝将死去的人随手扔到地上,视线又扫过在场的闵劭等人。

  最后他看着闵劭问,“闵劭,你觉得毓宁是朕的女儿吗?”

  闵劭不知道庆元帝想要什么答案,下唇抿紧了,最后沉声说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微臣听说毓宁和清平公主长得很像。”

  庆元帝笑了,“是啊,毓宁和清平公主长得很像。”

  他看着在场的人,轻声道,“毓宁自然是驸马的女儿,朕不过是他的舅舅而已,你们说是吗?”

  哪有人敢说不是,所有人纷纷应是,又在心里想着庆元帝会不会灭口。

  可庆元帝却没有对他们表达任何恶意,他只视线重新落到地上的尸体上,轻飘飘的说道,“这个人就挫骨扬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