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户侯 第32章

作者:风储黛 标签: 甜文 励志人生 古代言情

  宜然惊骇不已,脸色大变。

  朱又征若有兴致地盯着她的芙蓉俏面,俊脸低低地凑了过来,嗓音低沉:“哪里有伤?孤观之姣好,亦甚美。”

  宜然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动作。

  她望着他的一张俊颜,一时恍惚,便仿佛看到了魏赦。他们的眉目其实有些相似的,她也知道哥哥的身世,或许这不该奇怪,可是,就连他们同样低沉的嗓音,若带笑般的低语,都如此诱人,宜然闭了目,便当是哥哥,当是哥哥……

  后来的事进行得便仿佛顺理成章了,起初只是剧痛,后来得了趣儿,也算是舒坦的,宜然彻底放纵了自己,什么也不想了。

  朱又征本事过人,事逢过三,她这不堪承受的处子之体到底是薄了些,最后竟晕了过去。

  他只好也放过了她,叹了一声,凝视着身下这副俏面,亦目光不动。

  魏府的三小姐,应是名唤宜然。面若芙蓉,朱唇如画,娇艳艳的,是个小美人。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呢,瞧她胆小害怕的模样,想或许不是主动要伺候他。方才竟很能忍,无论他如何颠头倒尾,翻来覆去,她都一一配合,虽然稚拙,但他承认,她让他很爽快。

  面下得如此难吃,也不知想法子遮掩点。是个憨的。朱又征笑了一下。

  竺氏年二十,又有一子,哪里是她这般十几岁小姑娘,生涩得像枝头打着青苞子的娇花。她背后之人,竟敢将堂堂一国太子当傻子糊弄。

  不过,那个命她前来的人怕是要失望了,他只是召人侍夜,没有留人下来的打算,更无意将献身予他的女子带回神京。他的笑容凝在了唇角,从宜然身上翻了下去,踩上木屐,唤人。

  老宦官近来,见殿下已完事,身后的老奴们匆促拥上去,替朱又征更衣。

  老宦官越过珠帘,看向里侧的宜然,她已昏了过去,娇小的身子可怜兮兮地趴在床上,面色微白,身上全是汗,一动不动。老宦官心领神会,仍多嘴问道:“殿下,留或不留?”

  朱又征道:“送出去,弄辆车,将她秘密地送到魏府后门。”

  她背后那个人,自然会来接她的。

  “奴这就去。”

  他带着几名女官,拨开珠帘走向床帏。

  宜然雪背半裸,云被褪到了腰际,将雪白凸出的蝴蝶谷展露无疑。背后青紫大片,全是大力掐出来的,狰狞斑斑,人见人怜。

  但可惜,殿下不怜。

  他们飞快地用被子将宜然一卷,便如裹了只春卷般轻手轻脚地出了门,依照朱又征的吩咐行事。

  连夜里,宜然便被送还了魏府。

  孟春锦如何睡得着?在屋内踱步,来来回回地,焦虑不安。魏新亭问了几次,她也不答,只说让他先去睡,魏新亭冗务繁重,没空理会无知妇人,径自去睡了。

  没有想到,子夜终于得了信儿,竟是雨花台那边传讯来,说竺氏侍奉不周,殿下不留,现人已送还老太太,请孟夫人看着办。

  孟氏一张脸气得发白,登即脑袋发晕,一阵一阵的,差点没厥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朱又征&宜然:霸道太子和他的小逃妻?带球跑?

  玩笑的。

第48章

  孟氏怎么也没想到, 女儿竟会连夜让人灰头土脸地送回来。在她的预想之中, 不该是这样的啊!太子幸御了她, 便会予她名分,即便不是良娣,最低的品阶, 孟氏都不是不能承受。

  应是明儿一大早, 太子带着礼部官员上门来求文定才是。或是, 她没想错, 只是太子明日才来?孟氏心跳如鼓, 见女儿只不说话,一个劲把脑袋埋在胸口哭泣,孟氏也被哭烦了, 凑上去, 握住了宜然的双手,“太子明早来是不是?这事太子怎么说?”

  宜然哪里知道,她哭哭啼啼地道:“我……我昏过去了。”

  “你个没用的!”孟氏气急败坏, 一指头戳在她的额头上。“怪我平日没请嬷嬷教你,便知你是个不争气的!”

  “娘……你别骂我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宜然拿绢子紧紧抱住了头。这会儿难以启齿之处还作痛, 火辣辣的,似在烧一般,她脑子已完全乱了,什么事也想不了,只求孟氏别再说了, 她真的已经无法承受了。

  要是,要是祖母他们知道了,父亲他们知道了……宜然不敢想。

  她是被母亲孟氏给唬住了,如果她不是脑子发热的话,她就不应该答应!

  “如果爹爹知道,一定会打死我的……我不如死了算了……”

  她哭成了泪人儿,肩膀一缩一缩地发着抖。

  孟氏瞧见了,也只冷冷乜斜她,道:“你现在晓得后悔了?晚了!方才在雨花台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使用你浑身本事勾搭太子,让他为你神魂颠倒?你倒好,赔了自己不说,什么也没捞着!我若是像你这般没用,今日临江仙的小妾姨娘早骑在我头上撒尿了!是你自己不成器。”

  宜然被训斥得面孔发白,战战兢兢,一把攥住了孟氏的衣袖,“娘,这不是我要去的,我原就是不想去的……”

  孟氏叹了口气,摸着她可怜女儿的鬓角道:“宜然,你不去,就算跟了魏赦又如何?我早打听到了一丝口风,太子殿下容魏赦不了的,女儿,娘不是想害你,娘是让你把握机会飞上枝头,可惜你却终不能让太子满意。”

  “我……”

  宜然说不出话来,凄苦无比。

  母女二人相顾垂泪,这时,屋外却忽然传来的暴力的砰砰撞门声。

  孟氏大吃一惊,扭脸朝外喝道:“什么人,这么晚了,找死么!”

  魏新亭暴怒地声音传了进来:“是我,开门!”

  孟氏看了一眼发乱糟糟的宜然,将她的青丝胡乱拨了拨,起身,擦拭眼角挤出了两滴眼泪,朝外走去。门拉开,只见魏新亭胸膛急促起伏,目眦如血地立在门槛外,孟氏提气要笑说他夜里过来作甚,魏新亭提起一只手掌,“啪”地一声,重重地抽在了孟氏的脸上。

  他手劲儿奇大,孟氏被打得眼冒金星栽倒在旁,忙捂住了脸,脸颊不出片刻已是高高肿胀而起,见魏新亭又要去管教宜然,孟氏不疑有他,今日之事全教他知晓去了,于是仓促爬了过去,拽魏新亭的衣袖:“老爷,这不关宜然的事,是我逼她的。”

  她从没见过魏新亭发这么大的火,别说是宜然了,连她瞧着也实在害怕。

  宜然恐怕是承受不住的。

  魏新亭对着母女二人简直是失望透顶,他一臂拽住衣袖,见挣不脱,居高临下地望着孟氏,愤沉怒道:“她自甘下贱,却也是你教唆出来的!孟氏,我一生之耻辱有二,一是让魏赦顺利地降生,二便是娶了你入门,你这荡.妇,你教不好我女儿!”

  孟氏挨了他的一记窝心脚,哀哀地倒在旁侧。

  宜然受了惊吓脸都惨白了,忙起身去搀扶母亲,却被魏新亭一臂拽住,她胆小,不敢看父亲此刻脸色,一颗心跳得比侍寝时还快,“爹……”

  “莫唤我爹,我没你这这般自甘下贱的不孝之女!”魏新亭实在暴怒,抓了宜然痛骂了她无数句,言辞之难听,让宜然脸红羞愤,攥紧了双拳,那瞬间,恨不得就撞死在寝房的床柱之上。

  她那时候想,若真是如此,爹或许就消气了,她也不用这么难堪。

  母女俩哀嚎着,哭天抢地,魏新亭更是心烦,眉头紧皱,怒瞪着孟氏。

  孟氏匍匐着,又爬过来,抓他的衣袍下摆,哀求道:“老爷,我是猪油蒙了心,怂恿宜然去做这件事,可我一则是为了宜然,二则也是为了你啊。”

  魏新亭冷冷挑眉:“为我?你这贱人还敢说为我?”

  孟氏哭诉:“老爷,我既是你的妻,又怎能只顾自己利益,不为你着想,你我夫妇一体,我再是糊涂,难道就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如今太子殿下是表面上器重老爷你,可他要老爷你办的,却是一件值得杀头的大罪过,要是你办不成,咱们就是得罪了太子,要是你办成了,那么一个握有太子罪证的五品无实权小官,将来面对储君,还不是任人拿捏?老爷,咱们家又替陛下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这在太子心中,又岂不是一根刺?纵然你表现得再是嫌弃魏赦,以他为耻,可焉知太子不多疑,不如鲠在喉?”

  这番说辞,在今日宜然去后,孟氏来来回回的踱步间都想到了,她做事不敢说周全,却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魏新亭果然面色一凝,似有所缓和,不再如先前暴怒。

  孟氏趁热打铁:“老爷,如果宜然攀上了太子,那就不一样了,咱们有了宜然作为依靠,将来太子殿下无论如何也要顾及你这岳丈三分颜面。”

  魏新亭冷笑道:“可惜你所谋不成,失算了!”

  “是,妾身是考虑得不够周到,宜然也没能让太子满意,可万一呢,就算只有万中之一,我和宜然也都要为你做到。”

  魏新亭皱了眉头,只不说话,嘴唇抿得发白,脸上的怒色也随之渐渐消退。

  孟氏见状,作出愈加可怜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可怜巴巴仰望魏新亭,目光充满了怜悯和仰慕:“老爷,我知你为难之处,也知你抑郁不平了多年,我这才一时糊涂……可没有办法,错已铸下,老爷,你就算厌我,恶我,以我为耻,也只请你就看在宜然是你亲女儿的份儿上,最后帮她一把好不好?这么多年,妾身真没求过你什么,只求老爷这一回好不好?”

  魏新亭闭了闭眼。夫妇到底有二十年的恩情,纵然孟氏这愚昧夫人短陋,眼皮子竟浅到了如此地步,倒也不是没有令他欢愉的时刻。而宜然,也确实是他这么多年,膝下唯一的女儿,一向也是听话乖巧,体贴心意的。

  “罢了。”

  他闭目,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继而,在孟氏雪白的脸颊上露出欢喜时,他又嫌恶地将孟氏一脚踢开,“我明天豁出去了,腆着脸去求太子殿下。”

  “多谢老爷。”孟氏拱伏无违,嘴里说着感激之余,眼角逐渐有泪珠涌出。

  宜然一颗心茫然无比,胸口深处仿佛有什么,被一只魔爪抓碎了,疼痛感令她麻木几近窒息。

  ……

  江宁多水多雾,一早起来,满院清新,雾气弥漫。

  魏赦穿廊而来,正碰上开门的竺兰。

  她见了他,脚步顿了一顿,一颗心骤然狂跳。可惜也没法再缩回去了,只好不装鹌鹑,大大方方见他。

  魏赦也快步走了过来,见她,眼色一亮,露出惊艳的神色。

  她身上所穿的还是昨日的旧衣,好在没甚破损,今日梳了时下妇人流行的倾髻,便如仕女图中女子,将乌黑浓密的秀发分股结椎,盘成姣好的状若玫瑰般的髻,堆叠于额前,借此掩饰了她额头上被撞出的淤青伤痕。

  竺兰平素里一切从简,发髻发饰也一向不甚上心,但真正打扮起来,却是更添了几分精致美丽。

  魏赦凑近了一些,垂目,俯瞰打量着她额前的盘发。

  大约是他的目光过于灼热,竺兰一时惴惴,低声暗问:“很丑么?”

  魏赦只为看她伤势,抬指,慢慢地拨开她垂落额前的黝黑发亮的盘发,眼眸微暗:“不丑,兰儿甚美,怎样打扮都美。”

  竺兰一怔。

  记得某日醒来,她对镜梳妆,床头一直偷看她的夫君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额角的伤淤青更重了一些,但擦过了药,看起来倒不如昨晚灯下所见那般触目惊心,魏赦停了一下。竺兰仿佛感到有温热的呼吸吐在自己的额头上,心跳又微微加快了一些。

  末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魏赦微笑,指尖顿在半空之中,“等一会。”

  他走入了房中。

  竺兰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这时竟鬼神使差般地很听魏赦的话,乖乖地不动了,魏赦步入房间,从梳妆的妆奁里取了一朵粉红的芙蓉绢花出来,竺兰一见他手里的绢花,就愣了。

  上次来,魏赦像是未卜先知,准备了一套华丽的缂丝裳服,这一次,他又是随随便便地便在妆台里抽出了一朵绢花。

  倒像是,养了什么人在这里般。

  竺兰暗暗地皱了眉头,心里头有些不快,也不肯戴了,魏赦却态度强硬,她不肯,他便摁住她的肩膀,定将绢花簪入了她的盘发里头,绢花仿真,更添娇艳,花瓣舒展垂落于竺兰的乌发雪额之间,更完美地掩饰了她额头上的伤痕。

  魏赦莫名地一阵心痒难耐,见到这样的竺兰,突然想在她的额头上亲一口。

  可是昨晚已经错失了良机,今日再想补回来,未免显得轻薄,于是只好暗暗地忍住了。

  好不容易让她不再那么地抗拒了,魏赦也是个知道见好就收的人,暂时没有得寸进尺,将她又吓回龟壳里的举动,于是轻笑,“阿宣一时哄不住的,我送你回去见他。”

  竺兰感激在心,对他点了一下头,便又别过了脸。

  魏赦跟在他后头亦步亦趋,道:“你放心,离开魏家的事宜我会尽快着手准备,如果你想,明天就能办好,就是想问,你是要在结海楼的厨艺赛事后,拿了赏金离去,还是这两日便走?”

  魏赦做事一向不问他人心思,这还是第一次,竟如此认真有讨论的架势,说实在的竺兰也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稳住了心神,回道:“我这几日没去处。”

  身后好一阵无声无息的,竺兰走了几步,听不到回答,便停了下来,诧异地看向魏赦。

  魏赦的俊面上落了苦楝花的疏影,白皙得过分的面容,在明媚的初夏光影之间熠熠如玉石,自知爱慕其表的竺兰立刻又心慌意乱起来,只见他走上几步,低声道:“你若想,这里,我送你。兰儿,我很有钱的,在江宁,这样的宅子也有不少,送你一个其实算不得什么。别同我犟,魏家的人伤害你,就让我十倍百倍地对你好还你,不用心里有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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