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清荷 第36章

作者:云卷袖 标签: 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公孙寻完全注意不到两人间若有若无的微妙情绪,兴奋道:“迟容,迟公子,现在声名鹊起,传说愿意拜他为师的儒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陆照影靠在软塌之上,手边放个酒壶,正在自斟自饮,听到此处也不禁道:“迟先生风采无双,倒令我也有些心驰神往。”

  清荷微微有些出神,与迟容的昨日种种,如今想起来已是那么遥远。

  勉强拉回点心神,却听众人正在分析眼下形势,公孙寻道:“如今大成朝内,不受朝廷控制,且成规模的势力,一共有三。并州梁汶,景王萧慎岳,还有近些日子一统南边流民,自号李天王的玄黄军。”

  陆照影点点头:“我猜不久之后,第四股势力便会出现。”

  宋熙惊道:“莫不是裴九?”

  “然也”,陆照影摇摇酒壶,又举起往嘴里倒倒,然这壶酒已被他喝的涓滴不剩,自然倒不出什么来,陆照影一笑,便也作罢:“ 裴九这支队伍,虽然现在看着声势不大,但帐下猛将到底是洛阳军出去的,个个都是好汉,加上裴九本就是个英雄人物,相信不日便会名声大躁。”

  陆卓忽道:“说到裴九,今日有消息传来,他已改名裴思清。”

  “裴思清”,在场只有公孙蝶不知其中爱恨情仇,奇道:“为何突然改名?不过也是,裴九这名字叫起来,确实不像个能称王称霸之人。”

  “裴思清,裴思清,这裴九思的是清荷姐姐?”公孙寻恍然,但话一出口,却被宋熙重重一拉衣袖,“姜长史说今晚要来,怎么还不见人?公孙兄不如去看看?”

  公孙寻茫茫然,便被宋熙一脚踹到了院中。

  忍冬笑了笑,低头专心看了会握在手中的瓷杯,再抬起头时,已是神色自若:“先生继续说。”

  只可惜,陆照影似乎也沉浸在裴九新名字带来的震撼中,久久不能回神。

  宋熙见状,忙圆场道:“忍冬若不嫌弃,我来说几句”,看到忍冬颔首,才道:“梁汶一时半会,应该还不敢挥兵南下,一是两害相较,百姓经过戚连烽之乱,还是念着些大成的好,朝廷多多少少有些民心;二是梁汶北有鲜卑虎视眈眈,他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他南下的同时,亦能抗衡鲜卑的突袭,是以梁汶应当还会稳个几年。”

  “再看萧慎岳,一直滞于豫州无法挺进,一是因为忍冬得以认祖归宗,景王那边所谓的先太子遗脉的说服力,立刻大打折扣,二是豫州内反抗势力实在太多,萧慎岳应接不暇。”

  “三是萧慎岳的后方不稳”,陆照影醒神,接过话头:“萧慎岳有两个女儿,分别嫁了徐州当地最有实力的两个家族,然而,一山岂容二虎,萧慎岳的两位亲家明里暗里的相争,除此外,他的嫡子亦在徐州,估计假以时日,年龄见长,争夺起来也不遑多让,所以萧慎岳不足为虑。”

  “至于字号天王的玄黄军,如今主要对垒的乃是燕王。若燕王胜,他便能辖管整个整个百越。届时,难免会起二心。但燕王家眷尽数握在萧雪松手里,若正有得胜那日,其实祸福难料。是以我猜测,燕王会让这场对垒拖的越长越好。”

  “陆先生和宋兄说的都很对”,忍冬亲自给陆照影和宋熙斟了杯茶,又看着神游天外的清荷道:“然大成实则还有一患,不知阿姐可知?”

  清荷心中正叹,怕是这辈子要欠裴九的了,忽闻忍冬点名,倒是一愣。

  忍冬见她眼中尽显迷茫,还带几分脆弱,不由心中一软,怒气也散了大半,温言又道:“除了割据势力,大成还有一隐患,阿姐可知是何?”

  清荷蹙眉想了想,便道:“是豪强,自从萧雪松允许世家大族自行招兵买马,不少大族修堡垒,练精兵,越是有钱的家族,武力值越不容小觑。这些势力,如果能为我们所用,自是极好,但若不能襄助我们,则是隐患。”

  公孙蝶赞道:“清荷姐姐,你不但人美,原来还如此聪慧,能查天下大事。”

  宋熙一撇嘴,道:“公孙女将军,怎么不见夸夸我?”

  公孙蝶罕见的俏脸一红,清荷瞧瞧这个,看看那个,也不由轻笑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羡慕能日更的大大,

想知道如何增强体质,早日实现日更...

这章理了理局势

  第 54 章

  晚间无雨无风,睿王府内却有些山雨欲来的气势。

  忍冬坐在书房前,只靠着桌上一点亮光,面色沉沉的看着手里那封信。

  白日里,萧雪松病的突然,迟思刚塞给清荷这封信,没来得及交待,清荷也来不及看,二人便被内侍便催着一道赶往前厅。

  “算不算上天开眼”,忍冬自嘲的笑笑,用力将信捏作一团。

  原来这封信,并非是迟思写给他们以求慰问一二的。这信,乃是迟容写给妹妹的一封家书,然则,虽是家书,内容却大多是探听清荷近况。其中,言语缱绻,真挚赤诚,迟容对清荷的感情可见一斑。

  忍冬冷笑一声,端起桌上烛台,不一会,信就付之一炬,连带着迟思想帮迟容传达的那些思念,也这样悄然无踪,消失不见。

  不知是不是萧雪松忽如其来的恶疾,吓到了当日举办筵席的东道主,睿王竟然也病倒了,且一休息便是数日,探过病的同僚都道:“睿王平日里就瘦弱的身子骨,越发弱不禁风了,这一咳嗽啊,就好像要把心和肺一同呕出来,看着吓人,吓人呐。”

  诸如此类的风言风语,自然也进了萧云涧的耳里。忍冬的不快活,便是他的大快活,当下笑道:“哈哈,我就知道他平日里最怕弓马,从不和我们打猎、蹴鞠,定是身子骨不行”。

  “大哥神机妙算”,萧云涧的幼弟狗腿道。

  萧云涧道:“哼,忍冬这小子,平日里最娇惯不过,一提塞外、大战,吓得畏手畏脚,要我说,就是要派他从军,保证他活不过一个月,哈哈哈哈。”

  萧云涧的二弟建议道:“大哥上次要给圣山进言,奈何圣上突然发病,错过了时机,如今圣上龙体渐安,不如再拟一封折子递上去,若遂了他老人家的意,父王在南边也好过些。”

  “何须你来说?我心中自有打算”,萧云涧是嫡长子,习惯了在两个庶出的弟弟面前趾高气扬。

  如果萧云涧对忍冬的判断,能让裴九听见,想必裴九要笑到在地上打滚不可。

  这世上知道忍冬有几斤几两的不多,而裴九恰是其中之一。只是如今他忙着四处征战,倒也无暇分心想起忍冬。

  要说裴九的绿林事业,也风风火火,蒸蒸日上。

  他自小熟读一本《六韬》,又在当朝名将孟若飞的旗下打磨过许久,于兵道一事早已大通,如今在邙山力扯了大旗,画地为王,自然少不了四处实战,到处检验一番。

  不出一月,邙山之中蛰伏的大小匪帮、流民军,皆教裴九一扫而光。更有不少人,跋山涉水,闻风前来投靠。

  裴大王如今兵强马壮,整日里惦记着的事,便是磨刀霍霍,冲入洛阳城,杀了萧雪松,明媒正娶了顾清荷

  裴九事业心强,样貌一流,但在手下看来,裴大王样样都好,就是有一点,叫众人颇为费解。

  那便是裴大王不近女色,更不近男色。

  自打裴九在邙山之中地位稳固,不少手下也或明或暗的收些姬妾,讨个老婆之类的,裴九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他自己,孑然一身,身边半个侍候的人也没有。而且裴大王虽常常与手下豪饮,但酒后乱性之事,从没做过一次。

  久而久之,不免暗自担心,大王怕是有暗疾在身,这可如何是好?亦有人忧心,大王不好此道,如何在他身边安插亲信?

  然而,裴九大军总的上来说,正是共克时艰的草创初期,大家还是要将更多心思用在扩张地盘,战略部署上,是以大王的隐疾,虽然引人注目,倒也没人有什么进一步的行动。

  “大王,益州天府之国,地势易守难攻,若能将此处作为大本营,称霸天下指日可待。”开口的是一位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面皮白净,留着两撇胡须。

  “钟先生,益州太远了吧?而且你都说了益州易守难攻,怕不是咱们短时间可以打下来的吧?以我之见冀州好,守卫薄弱,离咱们的大本营也近”,李自闲心中对这位名叫钟一海,自诩谋士的人十分不满,心想如今几斤几两,你老人家心中没数吗,居然想着劳师远征!

  “棋定,你怎么看”,裴九问道。

  当时,李自闲出奔邙山,自小玩到大的哥们也都跟了来。其中,当属周棋定心狠手辣,最得裴九器重。

  周棋定最善察言观色,放在在一旁看了半响,就知道钟一海和李自闲说的,都不是裴九心中所想。

  思索片刻,笑道:“以臣之见,继续收编司隶地区的流民和绿林,养精蓄锐,先入洛阳,杀了萧雪松,拿下帝都,不怕天下不震慑。”

  裴九眸光一闪,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棋定知我甚深。”

  萧雪松这病来势汹汹,去时又如抽丝,皇上身体不佳,自然后宫嫔妃也愁云惨淡。

  不过,她们的忧愁不单单来自弱不禁风的萧雪松,还来自大成皇后居然怀上了龙种,而且一连几位技术精湛的老御医把了脉,都说十有八九是个皇子。

  这个消息无疑是平地惊雷,毕竟,萧雪松如今膝下没有半个皇子,别说皇子,近些年连个公主都不曾生过。

  骤然得子,萧雪松更是留恋迟皇后寝宫,不但无事时要腻在椒房和皇后作画弹琴,就连奏折也一并搬到了皇后榻前,时不时的还让迟思帮着拿拿主意。

  迟思越发得宠,特权也多了起来,比如每月十八都可归宁,还能在迟府留宿一晚,第二日吃了午饭再回宫去。

  三月十八,迟思照例早早便收拾停当回了家,却意外的碰见了前来看望迟夫人的清荷和忍冬。

  “清荷姐姐,我给你的信可有看?”迟思好不容易有这个和清荷姐弟独处的机会,立马抓紧时机问道。

  清荷想到那封信交给了忍冬,忍冬也大概说了信中内容,便点点头,又问道:“听闻皇后怀孕了?”

  谁知道迟思冷笑一声,挥手让下人退下,才冷蔑道:“怀孕?谁要生他的孩子!”

  “早想寻个机会告诉姐姐,我迟思,早已不是当日的迟思,但父亲的仇,还有他交待的话思儿片刻不忘。”说罢,欲语还休的看了一眼忍冬。在那短短的一瞬间,迟思仿佛又回到当年迟府初见时,娇俏可爱的模样。

  迟夫人见女儿如今变了许多,免不了又是一阵伤感。迟思不欲母亲伤心,便也收了话头,说些趣事逗母亲开心。

  饭后,清荷陪着迟夫人在院中散步。

  忍冬覆手站在门前,面带微笑的看着院中清荷。

  “你喜欢她,我早就该发现的”,迟思不知何时站在了忍冬身侧:“如果清荷姐姐不是喜欢我哥哥,你们倒也相配。”

  “不”,忍冬转过身,脸上还挂着笑意:“我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了。”

  迟思被忍冬的笑容晃的一愣,好半天才道:“忍冬,我要和你谈个交易。”

  忍冬道:“你想要什么?”

  “我?我说想要你,你能愿意吗?”看到忍冬明显皱了眉,迟思自嘲的笑了笑:“我只想萧雪松去死,别的,我什么都不要。父亲遗愿要我们兄妹二人帮助你,就当我是为了完成父亲遗愿吧。”

  忍冬,只求你能记得我,记得我的付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卷应该快要完结了,下一卷应该是逐鹿天下的最终卷啦~

  第 55 章

  春光渐退,当酷暑摩拳擦掌,准备重新审视着洛阳城的时候,萧雪松的病情却有加重的趋势。

  每日清醒的时辰越来越少,多数时候都昏昏欲睡,头脑发胀,只能在床上休息,聊以养神。

  还好今时不同往日,往日若自己病倒,朝政十有□□要被三公牵着走,做出些让他无能为力的决策,而如今皇后得力,可依着他的意思,帮着处理些政务,这让萧雪松病的安心不少。

  比如此时,萧雪松正在内间吃汤药,而迟皇后则坐在外间接见萧云涧。

  “皇后娘娘,请让我见陛下一面,云涧有些话只能对陛下一个人说”,

  迟思年纪虽不大,但头饰妆容却拾掇的甚繁琐厚重,端坐在御案后,也能镇住些场面:“并非本宫有意阻挠你见圣上,只是圣上服了药刚刚睡下,不便打扰,云涧不妨改日再来。”

  “皇后娘娘少用这句搪塞臣,这一月内,臣求见皇上不下十次,次次都被挡了回去,这让臣不得不担心皇上安危!”萧云涧向前一步,咄咄道。

  迟思好似没有看见萧云涧目眦欲裂的表情,依旧淡定道:“云涧轻声些,莫吵醒了圣上。”

  萧云涧想到心中计划,再看看眼前油盐不进的迟思,忽而向里间怒吼道:“皇上!皇上!臣萧云涧求见!怎么安置睿王,臣有了对策!皇上!”

  萧雪松一听睿王二字,精神一振,立马放下药碗,吩咐速速宣萧云涧入内。

  萧云涧得了宣召,挑衅似的回头看了迟思一眼,继而大摇大摆的进了内间。

  “皇上,皇上,一月未临朝,原来您老人家已经病的如此严重”,萧云涧一进内室,便跪行到榻前,顺便暗掐自己一把,力求一个情真意切。

  萧雪松听到“病的严重”,心中十分不悦,蹙眉道:“废话少说,赶紧说正事。”

  “遵旨”,萧云涧继而示意萧雪松屏蔽众人。

  萧雪松一挥手,宫娥和内侍们皆低着头鱼贯而出,唯有迟思还坐在龙榻之上。

  萧云涧看着迟思,犹犹豫豫的不愿张口。

  萧雪松斥道:“怎么?你连大成未来储君之母也要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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