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疯了 第16章

作者:付与疏 标签: 欢喜冤家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床榻上默了默才有声音传来:“你别逼我把晚膳吐出来。”

  “……”不解风情!

  两人睡前总爱说会话,突然间听外面闹哄哄说抓刺客。翊安皱眉,宫里哪来的刺客。

  “陛下到——”内侍的嗓音尖亮,传进内殿之中。

  烟蓝色绣着兰草牡丹的床幔被一把掀开,翊安披头散发地伸出半个身子:“齐棪,我没听错吧。”

  不是说抓刺客,怎么玉奴来了?

  齐棪想都没想,动作飞快地起身叠被子,再塞进柜子里。然后抱着枕头,跳上了翊安的床。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过眨几下眼的功夫。

  翊安看懵了。

  “先将就一下,免得过会露出破绽。”他微喘着气,周全地解释了句。

第16章 乱七八糟

  齐棪人高腿长,这一跨直接掠过翊安,施施然坐在床里面,优雅地将微乱的碎发夹在耳后。

  “……”齐美人这么看真有几分姿色。

  翊安不反对他的权宜之计,只是偏过头提醒道:“哪有男人睡里面的。”

  “你舍得把睡暖和的那一块地方腾给我?有点冷,来让我放个脚。”齐棪瑟瑟发抖地把双脚塞进被子里:“再说,总不会有人掀开帘子,看你我怎么睡觉。”

  话音刚落下,便听魏琇在外大拍宫门,语气却不紧不慢:“阿姐,王爷,宫里今夜进了刺客,朕特来探望你们。”

  翊安青丝披洒满肩,长而翘的睫毛微微一颤,打了个哈欠。素日修媚的眸子此刻无精打采,显然还在发懵。

  她看了眼说放个脚,其实两条腿都挤在她被子里的齐美人,又听了听门外自己弟弟捶门的动静。

  “……”无语,大晚上的,乱七八糟忙什么呢?

  她想心事时神情专注,一张展颜后妩媚明朗的脸,安静起来便清艳得让人心悸。

  齐棪盯着翊安的侧脸,如痴如醉,缓缓将目光挪到她露出来的那截白嫩的颈脖上。

  难以自持地滚动喉咙,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时候情动了。

  他嗅觉比之常人还要灵敏三分,不动声色地闻了闻,床上并无头油味,只有她身上散发出的浅香。

  他没想到陛下动作这样迅速,可见后宫的女人,嘴比箭矢都快。

  翊安无暇顾及齐棪现在什么眼神,她还没遇上过已经躺下,门却被捶得砰砰响的情况。

  不免反应迟缓,小声道:“我们宫里有刺客?”

  齐棪严肃道:“会不会就在咱们床底下?”

  翊安低头看床板,默了下,面露难色,向他身边靠去:“你武功很好的吧,就算现在有人袭击我,你也能一招制敌。”

  “殿下……你觉得我为什么险些被刺客夺取半条命?”齐棪委婉道:“还不是武艺不精。”

  他说这话时,湿热的气息吐了翊安一耳朵,直往人心里钻。

  翊安颤了颤,拿手揉了一把,方觉得没那么痒。

  齐棪眸子一热,想起她耳畔附近最是敏感。

  洞房花烛夜那晚,他何尝不慌张,没轻没重将她眼泪惹了出来。

  她想是提前知道初次会疼,泪珠虽往下落,却没作声,乖顺地由着他动作。

  齐棪心里愈发怜惜,便耐下心去安抚她。直到将她细细吻了个遍,她才柔成水一般。

  便是那时候发现,但凡碰到她的耳朵,她便会发出细碎难忍的声音。

  落在他心上,像猫挠似的。

  可惜齐棪那时年少轻狂,脾气大,最容不得人指手画脚。

  翊安那夜想是有意把丑话说在前面似的,气得他拂袖而去,就这么别扭了两年。

  如今想起来,当真都是孩子脾气,多大点事情,竟这样错过了最最安好的年月。

  头两年只是闹别扭,后来朝堂诡谲,君心难测,每一样都在把齐棪往外推。

  再后来,封浅浅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又几乎成天地腻在颜辞镜那里,他们便彻底生分了。

  若不是最后他被捕入狱,她带人去救他,他永远也不会晓得她的心意。

  齐棪不能想从前的事情,一想心里便刀子刮过一样地疼。

  他下定决心,他现在就吻她的唇,挨一巴掌又如何,外面有人在敲门又如何。

  结果才挪动了下,还没非礼上意中人,皇帝便慌而不忙地发令道:“为何不见人回答,出了什么事不成。把门给朕砸开,快!”

  “哎——”翊安没来及出声阻止,内殿的门便砰地声被砸开。

  挽骊冷脸持刀,第一个冲进房间,环顾四方;

  豫西嬷嬷声带哭腔地跟进来:“殿下!!!”

  翊安、齐棪:“……?”没死呢,没死。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这动静不像来抓刺客,倒像是来逮奸夫淫.妇。

  翊安不知若干年后,野史上会如何记载今夜,史无前例不说,估计也后无来者。

  “景御三年,冬夜,帝带侍卫十余,砸门入寝殿。满室掩泣,公主驸马惊。”

  翊安想,还好齐棪方才动作快,若他此刻还在那软榻之上,怎么解释都不合情理。

  这动静太大,再装没听见就是找死,齐棪只好暂且收回自己的小心思。

  掀帘下床,披上外衣,诚惶诚恐道:“臣晚上饮了酒,睡得太熟,竟不知陛下到——这是何故?”

  他面露惊讶,看了眼被砸坏的门栓和有损的门扇。

  有人出面顶着,翊安便松缓许多。还好在那演戏的是她正儿八经的的夫君,不是什么说不清楚的奸夫。

  魏琇肃目不答,侍卫统领则跪下道:“冒犯王爷了,陛下久等不见有人开门,担心刺客躲在里面,这才命我等砸门。”

  齐棪更加惊讶:“有刺客?”

  魏琇缄默,扫视一周内殿,目光锁定在那张软榻上。他信步走过去,坐下,伸手碰了碰,神情古怪。

  齐棪表情不变,心里明白,那张软榻上想是还有余温。

  “有内侍看见刺客朝礼宁殿的方向来,朕担心阿姐安危,亲自带了侍卫过来。”他看向床榻,“阿姐可醒了?不知方便与否,朕让宫人进来搜寻一番,免了后怕。”

  翊安坐在帘子里答:“既是如此,自然要搜的。只是翊安不曾穿戴……”

  魏琇淡淡地说:“外面冷,阿姐睡着便是。”

  魏琇带来的宫人也不客气,认真查看每个角落,听见柜子门打开的时候,翊安正颗心都提了起来。

  好在齐棪刚才百忙之中还不忘叠好才放回去。

  这男人关键时候靠得住。

  宫人最后讨了她的示意,掀帘看床榻:两个枕头,一床被子,还有长公主殿下的倾城一笑。

  她受宠若惊地行了个礼,转身跪下道:“回陛下,内殿中未有刺客躲藏。”

  “明日午后,朕点了几处戏在藤鸢楼上,给阿姐解闷。”魏琇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起身道:“王爷上床歇着吧,门窗记得关好,朕会派人守在外头。”

  老娘的门都被你砸烂了,哪还能关得好!

  翊安腹诽,嘴上柔柔道:“恭送陛下。”

  魏琇走到内殿外,忽而停下,“王爷记着,阿姐爱睡午觉,别让她在这榻上睡,最易着凉。若在宫里染了风寒,朕心里,不会好受。”

  “不会好受”四字几乎被他咬牙说出来,伴着冷眼看向齐棪。

  齐棪低头:“臣记下了。”

  于是大批人退出殿外,只留下两个值夜的的宫人守在外殿。

  齐棪虚掩上破裂的宫门,他若被抄家,也就这阵势了。

  木然转身,“所以,我今晚到底睡哪里?”

  翊安“啧”了一声,似是嫌他迂腐,“你先上床,别真冻着。”

  齐棪果然打了几个冷颤,不客气地钻进被子里。

  翊安不好糊弄,已经缓了过来,蹙眉道:“齐棪,我怎么觉得,这刺客一事有些玄乎?”

  “是吗?”齐棪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

  “玉奴刚刚特地提了那软榻,”翊安惊慌,凑近他道:“难不成我们俩分床睡的事情败露了?”

  “我们并未露陷,宫里眼线再多,也不能如此惊悚吧?”齐棪心说你别再往我跟前凑了,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她压低声音:“其实除了挽骊跟豫西嬷嬷,外面的人我没一个信得过。”

  “若陛下真发现什么——”齐棪循循善诱:“咱们虽俩有言在先,各自安好,不让陛下替咱们担心。但殿下应该明白,事情但凡败露,你毫发无损,而我或许身首异处。”

  翊安闻言真情流露,握住他手道:“老实说,我不想你死。”

  下一个驸马未必能比齐棪好到哪里去,说不定不许她在外喝酒玩闹,还会胁迫她生孩子。

  连手都好看,修长又软嫩。

  齐棪反握住她的手,尽量使自己稳重端庄,不骄不躁,“那以后床得分我一半,说不清外面伺候的人是何居心,这门还没修好呢。再加上陛下若隔三岔五来这一出,夜里我们俩都别睡了。”

  翊安深以为然,不忘把自己手从他那抽出来,“行,咱们俩现在风雨同舟。但你要睡那头去,咱们各盖个各的被子,否则我不习惯的。”

  齐棪料想她会答应,却没想到这么好说话,欣喜之余,找好安放自己的位置,老实躺下。

  动作之敏捷,就像怕她随时会反悔一般。

  本想翊安躺下一会或许觉得别扭,忍无可忍让他滚回去,他都做好了准备。

  结果等了一会,发现那边呼吸均匀,人已经睡着了。

  公主大人的心是真大啊,什么事都不是事。

  齐棪嘴角咧着笑,却又莫名其妙地在心里想,难不成别人在她这也很好说话?她让别人骗了去又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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