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疯了 第79章

作者:付与疏 标签: 欢喜冤家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他让人刺你一剑,险些要去你的命;我便废他一条腿,让他终身成为残废。

  她刚想对挽骊说“我们走吧”,却见挽骊慌忙朝自己冲过来,“小心!”

  挽骊速度极快,伸手一把拉过翊安,仍是没来得及。

  利器狠狠戳下,因翊安的躲闪,迫不得已从她颈后移向手臂。

  血腥味随风散出。

第62章 表白

  翊安心宽过头,闻到血腥味,心里最先想的竟是夜深后,风愈发大了。

  随即才在挽骊惊愕慌乱、且愤怒到想杀人的目光中,发现自己没躲开,受了伤。

  过来前花燃虽提醒过她,但翊安心里清楚,阮间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让人伤她分毫。

  更何况挽骊在自己身边。

  她万万没想到,阮间虽孤立无援,被她欺负得无还手之力,伤她的却另有其人。

  翊安一手捂着右臂,被簪子扎出的伤口不大,鲜血却慢慢染红了袍子。

  她有些不解地去看那个女子。

  那女子方才一直没动,翊安以为她是胆子小,不敢贸然离开,便没再管她。

  现下翊安从她那双极不像自己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丝快意和幽怨,哪还有方才小鹿似的怯意。

  翊安敏锐地察觉出来,这女子刺伤自己,并非是为阮间报仇。

  倒像在故意害他。

  那女子见翊安的画舫上随即宠出来几个男人,坦然地将从发间取下的金簪一扔,没打算跑。

  她软软糯糯地说:“可惜,扎偏了,不够你疼。”

  翊安诚实地回:“不,挺疼的。”

  那女子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低头想着心事。

  她出身低微,自幼颠沛流离,卖唱陪酒,为了生计什么都做。

  有幸被上京城中的贵人看中,给了她容身之地。

  她在京里与那些姐妹们一起学琴练舞,甚至读书学礼仪,唯独用不着陪客。

  日子过得安宁且富贵,她却隐隐不安。

  后来她知道原因,原来是打算将她养好之后再送人。

  送便送吧,听说还是达官显贵人家的少公子,去了也不至于缺衣短食。

  初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不过是给人做玩物,以取悦人而生存罢了。

  可慢慢地她发现,纵有锦衣玉食,她却全无自由。

  每日迫得她喘不过气来,就像一个木偶,一个玩物,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和心绪。

  阮间极喜欢她这张脸,却不愿意看见她这双眼睛。

  白日命令她蒙住双眼,床上更是如此,似乎看见就倒他胃口。

  他一次次地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再一次次的打开,就像期待看见什么不一样似的。

  他自然只能得到失望。

  后来她晓得,原来他心里有一个金枝玉叶又得不到的女子,长得跟自己很像。

  唯独眼睛不像。

  因此,她不得不在阮间面前做个瞎子,承受他阴晴不定的脾气,被他任意折腾辱骂。

  即使安慰自己数百遍,说如今衣食无忧、只用取悦一个人的日子很好,该满足了。

  可心里,那股幽幽的恨意如春意一般,越来越浓烈。

  她恨阮间的变态和喜怒无常,亦恨那个与她长得像的女人。

  方才那女子解开自己眼上的布带,她终于理解,阮间为什么那么在意一对眸子。

  那眸子当真是好看的紧,璨如星子,美如秋水,望着人的时候仿佛会说话。

  对她笑时,既灵动温柔,又漫不经心地不以为然。

  她见到本尊,也算了却一桩心愿。心却彻底坠了下去,沉落河底般地冰冷恐惧。

  她知道,阮间方才怕成那样,急忙让她离开,必是怕这女子发现自己的存在。

  就凭这女子敢对阮间颐指气使,甚至让人动手打残他,定是身份尊贵到了极点。

  而自己的存在,对阮间而言便成了一根刺,留着是个□□烦。

  今夜,她不是被这女子带走,命运不定,受尽折辱。

  便是回去后被阮间灭口毁尸,以安他心。

  阮间不会怜香惜玉她这么一个玩物,他的心有多冷漠,她比谁都清楚。

  既然没有活路,何不在死前,为自己做一点事情呢。

  她打定主意,暗暗拔下头上的簪子,打算刺进身前女子的颈间。

  她想看看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哀嚎时会不会更好听,被扎得喷血,还能继续高贵优雅吗?

  其实阮间的叫声,她听着就很高兴,好像终于有人替她教训他了。

  这些人不过是仗着出身好,才随意践踏人,把人当牲畜看。

  可惜那侍女会武功,反应太快,一把将人拉开了。

  而刺下的簪子,只浅浅刺到了那女子的右臂上。

  真是遗憾。

  更遗憾的是,那女子受伤后,没有她想象中的失态,只是玩笑般地说疼。

  够了。

  她摸上自己的眼睛,再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心满意足地笑了下。

  随即纵身跳下水。

  其实春末的河水还是很冰啊。

  *

  御医范彭半夜匆匆赶来长公主府,满脸严肃谨慎。

  将翊安的手臂上了药,包扎起来,并写了方子让人去煎药。

  伤口在肩下三寸的手臂上,血虽流了不少,却不在要害之处,细细将养着便无事。

  范彭看似心如止水,冷静沉着,其实很想死。

  之前撞见一次王爷的风流事,好不容易躲过一劫,这回怎么又撞上不该看的。

  他行医数十年来,经验丰富,就没碰见过这种情况:伤者本人分明还受得住,没怎么嚎,伤者丈夫哭的跟那什么一样。

  纵然长公主玉体金贵,身上有个伤口是天大的事情,心疼自是应当。

  但堂堂一个王爷,难道不要脸面吗,怎么就能哭成这样。

  范彭回去的路上,又在思考,今夜目睹境宁王失态的模样,真的不会被灭口吗?

  做大夫难。

  做皇亲贵胄们的大夫,难上加难。

  那女人下手不留情,翊安的确很疼。

  但上过药后,伤口冰冰凉凉地,很快疼痛便缓和下来。

  接着她受不了了,某个醉酒的男人,还在床边蹲着,捂脸嘤嘤嘤地哭。

  翊安是被他抱回来的,他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除了脸红,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本以为他被吓过后,酒也该醒了。

  谁曾想,这后劲太大。

  知道的晓得他在耍酒疯,不知道的还当他脑子有病。

  “喂,”翊安好笑地踢踢他:“我还没死呢,你别哭。”

  方才御医范彭过来,信誓旦旦地安慰翊安,用这药膏一定不会留疤。

  谁知齐棪不仅不高兴,还吼了人家一句:“留不留疤有什么要紧?谁关心这个。你想办法让她别疼了!你看她,小脸苍白。”

  说完就开始哭。

  翊安看得出来,那一瞬间,范彭甚至想先替齐棪把脉,看看他是不是哪里不正常。

  齐棪被翊安地话气到,睁开通红的眼睛,含着哭腔训她:“你瞎说什么?”

  翊安笑,弯腰哄道:“好,不说不说。男子汉大丈夫,你这是做什么?还掉金豆子呢。”

  “我心疼死了,我就要哭。”齐棪理直气壮。

  “哎——”翊安无奈地叹口气,掏出帕子将他脸略略一擦,“齐大人,醒醒吧,你明早起来可怎么活啊。”

  齐棪乖巧地任她擦,不忘辩驳:“我根本没醉,清醒着呢。”

  “……”好的,醉鬼说没醉就没醉,不跟他争。“那你能别哭了吗?好丑。”

  “这好商量。”

  翊安替他理了理散落下来的凌乱头发,揶揄道:“这么在意我啊?”

  虽然被他哭的满心无奈,但通身比坐在火炉边都暖。

  居然会有个男人,因为她受一点点小伤,当着外人的面痛哭流涕。

  便是父皇,从前也不曾这般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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