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芳 第206章

作者:云芨 标签: 爽文 古代言情

  锦瑟被她提醒,连忙拭泪:“你说的是。怪我,都怪我。”

  她急忙站起来,指使内侍抬热水来,又问坠儿:“太医开的药呢?熬一碗备着,等会儿娘娘沐浴完,再喝一碗。”

  坠儿忙道:“姐姐放心,药我亲自看着,这就去煎。”

  锦瑟点点头,伺候玉妃进去梳洗。

  先前已经喝了一碗药,被热气一熏,玉妃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

  “镜子呢?”

  宫人立刻捧了镜子来。

  芙蓉面,柳叶眉,在美人如云的后宫,镜子里这张脸算不上惊艳,但也称得上俏丽可人。

  玉妃伸出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脸。

  她都快忘记了,顶着这张脸的自己,也曾接过情诗,受过邀约。

  即便不如小姐受欢迎,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对吧?

  她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微笑。

  秀丽的脸庞一下子生动起来。

  可她为什么不能用自己的脸出现呢?

  玉妃忽然想大哭。

  陛下,陛下,都是因为你啊!

  因为你喜欢那个样子,所以我装成那个样子。

  为什么你不喜欢了,为什么你忽然就不喜欢了?

  “娘娘,娘娘您别哭啊!”锦瑟慌忙过来拭泪。

  可玉妃哭得越发厉害了。

  好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

  宸妃一大早就醒了,一边梳头一边催促:“快点,别耽误了时辰。”

  贴身的大宫女想笑:“娘娘,还早着呢!”

  “是吗?”宸妃瞥了眼漏壶,也笑了,“怪我心急。”

  大宫女一边给她挑钗环,一边道:“听说昨晚灵秀宫走水了。”

  宸妃扬了扬眉:“没烧起来吧?”

  “只烧了一条毯子。”

  宸妃啧啧道:“才第一天,就沉不住气了?咱们这种苦日子,她还没过过呢!”

  大宫女笑道:“或许只是一时不小心,还瞒了消息的,到早上才叫人知道。”

  宸妃可惜:“她怎么没去叫陛下呢?”

  “怎么没去叫?说是病了,可惜陛下只叫太医去诊脉。”

  “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大宫女无奈:“您都睡了,还惦记着看热闹呢?”

  宸妃先笑了,随后喃喃自语:“不好,她今天不会称病吧?”

  她猜的一点没错,玉妃没去华春宫请安。

  皇后听说她告假,淡淡道:“既然病了,就好生歇着吧!”

  宸妃极是没趣,她今天来,就是为了看玉妃那张脸。

  现下玉妃不来,她看什么?

  那位柳婕妤长什么样子,她才不关心呢!

  反正她又不想争宠。

  皇后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柳丝丝来谢恩,她照例赏了东西训了话,便叫众妃嫔散了。

  看着如花似玉的美人们一个个离开华春宫,皇后看着灵秀宫的方向,半晌没动。

  “娘娘?您怎么不高兴的样子?”嬷嬷问道。

  皇后回过神,说:“本宫在想,玉妃不会就这么凉了吧?这也太容易了。”

  整整三年,怎么也打不倒,连贤妃设下那样的毒计,都叫她安然过关了。

  现在她们都认命了,怎么反而一夜之间凉了?她和宸妃都没出手呢!这来得太突然,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嬷嬷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不是又来了一个柳婕妤吗?”

  皇后回忆这位柳婕妤的样子。是个美人,但要说多么出众,也不见得。

  自家这位陛下,喜好还真是……平常。

  前头一个玉妃,偌大的名头,真人也就那么回事。现在又来一个柳婕妤,看着也一般。

  难道这就是君心难测?

  皇后想笑,或许自己和宸妃不入陛下的眼,就是因为不够平常吧?

第259章 羊汤锅子

  池韫说不出去,就不出去。

  九月份安安生生地过完了,转眼到了十月。

  大长公主还很稀奇,说道:“最近好太平啊!”

  梅姑姑一边收拾经书,一边笑道:“太平还不好?”

  太平当然好,就是感觉太不真实了。

  大长公主说:“不知道是不是本宫的错觉,自从阿韫来了,三不五时就要出点事儿。”

  “……”池韫瞥过去,“您这是在说我太会惹事了吗?”

  “奇怪的就在这里,也不是你惹来的事儿啊!”大长公主一脸纳闷。

  池韫这下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大长公主嗔道,“本宫好好跟你说呢!”

  “您就当我会惹事吧!”

  那边梅姑姑问:“殿下,万寿节快到了,咱们还照往年的例?”

  万寿节是皇帝的生辰,原来他的生日要到了啊!

  池韫在心里感叹,想起以前的事来。

  宜安王和太子同岁,连月份都一样。

  太子生日,自然隆重,每年都大肆庆祝。

  相比起来,宜安王记得的人就少了,经常搭着太子过。

  池韫总是备两份礼,一人一份,一模一样。

  太子每每说她奸滑,多费一份心思都不肯。

  宜安王却私下找她道谢。

  “只有你,一视同仁。”彼时的少年这般说道。

  池韫那时便意识到,他的内心藏着不为人知的阴暗,但只以为,那是自小离开父母之故,还很可怜他。

  现在想想,他对太子一直怀有嫉妒之心,只是当时不敢显露出来。

  大长公主说道:“不知道今年要不要举宴,本宫不想出门。”

  “那就不去。”梅姑姑说,“反正陛下不敢怪罪您。”

  大长公主听得哈哈一笑:“那倒是。”

  只要她不夺权,再怎么跋扈,皇帝都会忍的。

  更何况,他现在最戒备的人应该是康王世子,哪里顾得上她?

  池韫出了兰泽山房,慢悠悠去司芳殿。

  才走到殿外,就听有人在争辩:“不行不行,我下错了,重来!”

  另一个人的声音带着笑意:“落子无悔,俞大公子,你这样可不是君子所为。”

  “落子嘛!我们哪来的子?”

  “唔,这样说也是。”

  “对吧?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了!”

  池韫拐了个弯,看到侧旁台阶上,有两个人坐在那里。地上用香灰划出一副棋盘,一人拿红花瓣,一人拿绿叶子,就这么下起棋来。

  她不禁笑了:“两位大人,好兴致啊!”

  那两人齐齐抬头往这边看来。

  俞慎之兴高采烈,向她招手:“快来帮我看看,下在哪里好?”

  楼晏很是无奈。

  他没可没错过俞慎之故意挑衅的眼神。

  这家伙,是心有不甘,故意找他麻烦吧?

  也罢,身为赢家,要大度。

  池韫大大方方走过来,拿起俞慎之身边的花瓣,放在其中一个位置上。

  “啊!原来要下这里,我怎么没想到呢?”俞慎之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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