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妆妆 第58章

作者:三月蜜糖 标签: 甜文 古代言情

  周衍之果真有权有钱,街角布局,店肆大小,样样合他心意。

  其中有一处陆清宁最是满意,位于夜市街头,人群熙攘,比邻的是做绸布生意和珠宝生意的,还有一家是戏楼子。

  只是这一处总有人说风水不好,原是个顶好的望族人家,后来家道中落,宅子也转手卖给他人,几经周转,如今偌大的府邸成了商贾可用的荒宅。

  天宁寺无尘说过,她自带富贵气,福运天成,纵是宅子不够旺,她也能化险为夷,转危为福。

  说到底,周衍之与她俱是不信风水的人,若不然,当初也不会找紫云观高僧对着宋家一通胡乱比划。

  还有天宁寺的无尘,受他指使,与杜月娥说的那一番言辞凿凿的旺夫论,也是因着银子给到了位。

  李婉婷也赞同这处宅院,两人一拍即合,当日便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紧张的修缮布置,周衍之找来上京城的能工巧匠,依着陆清宁的想法,几乎吻合心意的装置完成,临开张的前夜,陆清宁做了个极美的梦。

  新店人满为患,挤不动的人群拿着大把的银票,蜂拥而至的抢着付钱。

  冒着热气的古董羹里,煮着香滑的羊肉牛骨,竹笋冬菇,肆内雾蒙蒙水涟涟,看不清的云里雾里,她坐在玫瑰椅上,垫着脚欢快的数着银票。

  晨起时,她特意梳了元宝髻,辅以金钗入发,两朵黄橙橙的金叶子嵌在两髻之上。

  对襟小袄外面罩了件绯红色披风,下面是条如意百褶石榴裙,远远望去,如同一支颜色鲜亮的芍药花。

  她微微抿唇,人比花娇。

  凉风破窗而入,鼻尖酸麻,她没忍住,将帕子遮住口鼻,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今晚,还能狗一章出来,看你们

第66章 066

  宅院深深, 便是外头露天的亭榭里,也坐满了吃客。

  就着冷风簌簌, 古董羹的热气袅袅漫漫, 散开后留下不觉于缕的香味。

  陆清宁巡视完, 又走到前厅, 掌柜的同她打了个招呼,便又去张罗, 小厮几乎脚不沾地,忙的口干舌燥,一派祥和富贵。

  书院下了学, 宋知意与李婉婷携着先生学生一同前去捧场。

  两人各自准备了精致的礼物,进门后没寻着她的身影, 便在院中安静等座。

  不多时, 便见有人搬来一个箱匣,轻手轻脚,很是谨慎的放在前厅, 掌柜的过去看了几眼, 又赶忙合上,找小厮去喊陆清宁过去。

  宋知意眯起眼睛, 小声与李婉婷道, “你猜里头是什么,又会是谁送的,那掌柜的如此慌慌张张,像是见到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小厮送来茶水瓜子, 又道了声不好意思,客人太多,还得再等等座。

  李婉婷剥了个瓜子,塞进嘴里,孙晓默默剥了几颗放到宋知意面前的碟子里,宋知意蹙眉,“我自己有手,你别帮我。”

  孙晓一滞,李婉婷拍了下她的手背,眼神一挑,“不是刚做了蔻丹吗,别弄坏了指甲。孙先生真是体贴入微,知意除了这一身皮,竟看不出半分女子的模样,你别见怪。”

  宋知意哽了下,见孙晓脸颊红扑扑的,不由捡起碟子里的瓜子仁,悄悄咬着看了他一眼,心道,他不会看上自己了吧。

  李婉婷站起来,身子往前厅倾斜,宋知意顺势看去,只见两个小厮小心翼翼的弯腰,从箱匣中抬出一座羊脂白玉的貔貅。

  宋知意倒吸了口气,由衷感叹,“想我宋家堂堂皇商,见惯了各色宝贝,也是头一遭遇到这样大的整玉貔貅。

  可真真是开了眼界,走,过去瞧瞧。”

  她拽着李婉婷的胳膊,那人不动,她回头,发现自己的手正搭在孙晓的手臂上,那人脸更红了。

  宋知意忙松开,状若无恙的将手背在身后,耳根却也慢慢热了起来。

  “李婉婷,快走。”说罢,她三两步走出亭榭,往前厅先去了。

  李婉婷跟上,两人一边走,一边回头,孙晓坐在原处,犹如僵化了一般。

  陆清宁吃了一惊,当初在益州收到貔貅的时候,便知道是谁的手笔,只是那时她烦他烦的要紧,更何况店里摆那样大的貔貅,委实有些招摇。

  宋延祁送她的那座不大不小,她便一咬牙,将这尊巨无霸貔貅当去了质库,换了一个天大的数目。

  谁知,这人竟然又将它赎了回来。

  原封不动的送到她面前。

  “是二殿下?”宋知意趴在她肩膀上,眨了眨眼睛。

  “没写名字,我怎知是谁?”陆清宁嘴角挂着笑,绞着腰间的钱袋,弯起的眉眼像藏了星星,她指挥着小厮,将貔貅放在最显眼的前厅招财位。

  “这是什么,好香。”

  宋知意摸到她腰间的突兀,捏住,抬头,陆清宁拍开她的手,柔声道,“你可真是,鼻子这样尖,这是三思送的润骨粉,据说能让人的骨头保持圆润,不会因着年岁转换而变尖锐。”

  宋知意与李婉婷目光嗖的热烈起来,尤其是宋知意,将嘴一撅,不满的嘟囔道,“到底我才是他妹妹,却将好宝贝都留给你。

  你这个妹妹做的,怕是他日后的夫人都会吃味。”

  陆清宁睨她一眼,解下来放到她掌心,“给你用吧,早日找个如意郎君,也好管住你碎碎念的嘴。”

  宋知意满足的收入囊中,又同李婉婷一起,低声问道,“二殿下何时来?”

  陆清宁翻看着账簿,没抬头,“兴许来不了呢,他忙..”

  “听口气,你俩和好了。”李婉婷将手腕支在柜上,托着下颌望她。

  陆清宁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只将长睫微垂了些,再抬眼时,两腮红扑扑的,“你也同她一般,学坏了。”

  两人吁了口气,宋知意捏着衣袖,上前探着脑袋道,“想是一会便来了,你开张,他定然会捧场,你瞧那一尊貔貅,多少人眼睛都红了。”

  陆清宁扫了眼厅堂,默不作声的继续翻看账簿,她嘴上不说,心里却也无端有了渴望。

  他,应该会来吧。

  想到此处,心里便没来由的一阵欢喜,她将账簿一合,拉着两人与小厮招呼一声,去了二楼的包间。

  这日,陆清宁等了许久,直到最后一桌收了羹食,小厮都开始整理打扫,周衍之也没有到场。

  曾宾倒是来了。

  只说今日他忙,要晚些时候过去找她。

  陆清宁明白,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故而与掌柜的对完账后,先行回了郡主府。

  夜里,陆清宁都悉数完,换了衣裳准备上床,却听见门外有人敲门,笃笃的声音很有毅力的不断传来,她站在屏风后,闷声道,“我睡了,等明日再说吧。”

  那人铁了心要把门敲开,陆清宁便吹了灯,也不理他,径直上了床去。

  冬日冷,房中燃着地龙,暖通通的。

  她听着门外那人渐渐没了动静,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忽然,窗牖被人打开,她坐起来,还没抬头,那人已经越窗而入,灵活的跳到她跟前,抬脚上了床榻。

  他没换衣裳,身上有股淡淡的酒香气。

  此刻正盘腿坐在对面,与她大眼瞪小眼。

  “你生气了?”他小声问,手却握她的手。

  陆清宁有些困,原本也没有觉得有多委屈,可是看见他的一刹,又有些忍不住,嘟囔道,“你不是送了礼物过去吗,我不生气。”

  “你闹别扭的样子甚是可爱。”周衍之往前一靠,将头枕在她膝上,陆清宁往后垫起软枕,一手摸着他的前额,揉了揉,一手被他握在掌中把玩。

  “你如今比从前更忙了,”她几乎三天两头看不见周衍之。

  “嗯,父皇交给我一些事情做,从简要升职,许多事情没有想得那样如意。”他叹了口气,眯着眼睛,仿佛要睡着。

  “你别在我这里睡,回头着了凉。”陆清宁去推他,周衍之只是抓住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哑声道,“我只是休息一会儿,昨夜只睡了两个时辰,有些头疼。”

  陆清宁看他眼底的乌青,心里便有些不忍,她腾出手来,替他慢慢捏揉太阳穴,直到膝上那人发出绵软的呼吸,平缓且又安心。

  他的确累极了,后来陆清宁便就依着他的姿势,斜靠在软枕上入眠。

  半夜醒来,她已经躺在床上,身上的被衾盖得好好地,周衍之却悄悄离开了。

  翌日,店里生意如头日那般热闹。

  李婉婷无事,与陆清宁坐在二楼雅座,逡巡来往的客人。陆清宁并不空闲,她仔细记录最受喜爱的羹食,以及受冷落的几种,随时准备调整。

  门外走进来一个姑娘,甫一入门,便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

  那是个长相极为美貌的年轻女子,一双眸眼水光涟涟,鼻梁及两侧脸颊覆了一层薄薄的金质面具,樱唇微微翘着,有种朦胧的娇媚感。

  “瞧见了吗?”李婉婷伸手往楼下一指,陆清宁顺势看去。

  “是不是有些眼熟?”陆清宁蹙眉,有些不解,便听李婉婷又道,“她的眼睛和嘴巴,跟你太像了,简直像是姐妹一样,不,比姐妹还要像。

  只是她的眼尾带了一丝媚意,你的没有这种感觉,你的是平和柔软。”

  听她这般讲,陆清宁忍不住掏出钱袋中的小镜,对着看了少顷,又将目光投向那位姑娘,还真是有些相像。

  “你父亲母亲没给你留下什么姐妹吧?”李婉婷不是玩笑话,因为陆清宁也觉得两人委实有些像双生花。

  “没有吧。”她自幼长在金陵,从未听说自己还有姐妹。

  “她为何要带面具,营造神秘感?”李婉婷说完,那姑娘忽然抬头,目光直直的对上陆清宁的眼睛。

  两人俱是一愣。

  那位姑娘坐在临窗的位置,点了十几种菜,却只是每样只选一点丢进锅里,煮沸后,又吃的慢条斯理,大家闺秀的模样。

  后来,她又把小厮唤了过去,不知问了什么,没多时,掌柜的也过去,两人交谈少顷,掌柜的便上二楼找陆清宁了。

  “她要作甚?!”李婉婷听完,眼睛瞪得老大。

  “买我店肆?!”陆清宁倒吸了口气,这是来砸场子的。

  姑娘正在擦嘴,优雅的坐姿让她整个人显得与其余人格格不入,她就像在审视厅堂里的一切,居高临下的姿态,是养尊处优的样子。

  她坐到了陆清宁对面,莹亮的眼睛微微一勾,唇角挂着浅浅的笑。

  “姑娘是店肆的老板?”

  陆清宁的手指叩在桌上,点了点,道,“是,方才听掌柜的讲,你想要买下店肆,不知是他传错了话,还是...”

  “若是姑娘同意,我愿意出两倍银子。”她没有犹豫,目光灼灼的望着陆清宁。

  李婉婷默默在桌下拍了拍陆清宁的腿,那人似乎觉出不妥,不由得笑道,“你们别误会,我不是来抢生意的。”

  两人更加不解了。

  “那你买它作甚?”

  “这店肆于姑娘而言,只是用来赚钱的俗物,可是对我而言,却有特别的意义。”她用帕子擦了擦唇,道,“这是我幼时的家,只是后来家道中落,父亲便卖了宅子,我们全家迁居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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