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小厨娘 第151章

作者:团子来袭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古代言情

  姜言惜如今在皇宫谁都不怵,见了大长公主,却还是心中一凛,下步辇行礼:“见过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一个箭步上前,扬手就给了姜言惜重重一耳光,声线冷厉:“谋害皇嗣,谁给你的胆?”

  姜言惜被打得一个趔趄,头上的金步摇都掉了一只到地上,若不是被宫人扶着,几乎要摔到地上去。

第129章

  姜言惜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扶着姜言惜的宫人也是一脸惶恐。

  不待她站稳,大长公主又一耳光抡了过来,这下姜言惜是真的被扇得跌坐在地, 高高盘起的发髻也散了一缕下来。

  大长公主目若寒刃, 她是真正的天之娇女,这辈子都站在权利顶峰, 那睥睨的目光投来时,姜言惜只觉比封时衍的目光还要让她有压迫感。

  她捂着红肿起来的脸坐在地上, 一句话不说, 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所有情绪, 好似一株开在深秋里摇摇欲坠的小花, 柔弱却又坚韧。

  “太后刚去,你就敢去皇后跟前耀武扬威?当真是忘了, 山鸡插上凤羽,那也是山鸡!”

  “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用你姜家满门抵命也赔不了!”

  大长公主想起皇后腹中那个终究没能保住的孩子, 面色愈发阴沉,看着跌坐在地上满脸写着凄楚无辜的女人, 吩咐左右:“把人押去坤宁宫给皇后赔罪!”

  她身边的宫女正要动手,

  “住手——”

  一声沉喝从远处传来, 一身明黄龙袍的封时衍大步流星走过来。

  看到跌坐在地半边脸颊有着鲜红五指印的姜言惜, 封时衍没作声, 反而先对大长公主道:“姑姑。”

  大长公主冷笑:“皇帝这个时候不去坤宁宫, 是来问罪这害得皇后流产的罪魁祸首的么?”

  封时衍道:“高家犯下通敌叛国的大罪, 天下百姓皆不能容,高氏女为后,大宣江山不稳。”

  大长公主艳丽的唇角勾了勾:“陛下这是要废后?”

  封时衍说的是朝中局势, 但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又曾有过他的孩子,如今太后刚去,高皇后流产昏迷不醒,他就已经在想着废后的事情,哪怕是在深宫里见惯了阴谋诡谲的大长公主,这一刻心底也为高皇后感到几分凄凉。

  封时衍听出了大长公主话里的嘲讽之意,沉默一会儿才道:“高家满门抄斩,朕留她一命,已是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

  “高家罪不可赦,本宫不为皇后求情,今日只问你,这贱人恶语刺激皇后,害得皇后流产,陛下当如何责罚?”大长公主手指姜言惜,凌厉的目光却是盯着封时衍的。

  姜言惜依旧不言不语,好似听凭发落。

  大长公主却看得眯起了好看的眸子,她这辈子经了多少人和事,单瞧姜言惜这姿态就知道她摆明了是相信封时衍不会动她,有恃无恐。

  果然,封时衍看了姜言惜一眼道:“熹妃以下犯上,的确该罚,但皇后流产,是同禁军推搡时跌了一跤,朕已命人杖毙了那名禁军,熹妃言语之失,罚禁足三月。”

  这话一出来,大长公主直接气笑了,“皇帝,本宫今日且放话在这里,你若是还执迷不悟,迟早得毁在这女人身上!”

  言罢直接甩袖离去,显然是被气得狠了。

  大长公主离去后,封时衍和姜言惜一个站着,一个半坐着,皆是沉默。

  片刻后封时衍才俯身去抱姜言惜,却被姜言惜一把挥开了他的手,红着眼吼道:“你别碰我!”

  宫人们齐齐打了个寒颤,生怕姜言惜此举会惹怒封时衍。

  封时衍俊美的面孔果然阴沉了下来,却又在看到姜言惜被宫人扶着站起来、一只脚不敢沾地的痛苦神情时,瞬间缓和了脸色,她摔下去时崴了脚。

  他强硬一把抱过姜言惜,无视她的拳打脚踢把人抱回藏娇殿。

  “封时衍,你就是个疯子!”

  “你放开我!放开!”

  “恶心!我恶心!被你碰过恶心死了!”

  姜言惜前所未有的歇斯底里,沿途的宫人尽量把头埋低,大气不敢喘一声。

  封时衍充耳未闻,直到进了藏娇殿,掐住姜言惜脖子把她死死按在榻上的时候,才猩红着眼冷笑道:“你第一天知道朕是个疯子?”

  “恶心?你在西州跟陆临远同居一室,做那些事的时候不恶心么?”他重重一拳砸在塌边的矮几上,矮几瞬间化为一堆碎木。

  他不再掩饰自己心中的嫉妒和戾气,整个人像是一头被人觊觎了伴侣而发狂的野兽。

  姜言惜冷冷道:“封时衍,别把所有人想得跟你一样龌龊!他跟你不一样!他从来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

  封时衍一手死死按着她,一手挑开她衣襟的系带,大掌覆上那团温软,动作如此暧昧,说出话却叫人不寒而栗,“姜言惜,有时候我真想从这里剖开,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心!”

  “陆临远是不会强迫你,因为他是个孬种懦夫,他不敢!他要是有担当,会和你妹妹定亲?他要是能护你周全,会让你被人设计险些没了清白?”

  姜言惜痛苦闭上眼,泪水簌簌直掉,从眼角流入双鬓。

  封时衍说的这些,她都知道,只是一直麻痹自己不去细想罢了。

  看姜言惜难过成这样,封时衍烧在心底的那股火又变成了不知名的钝痛,他松开锁住她咽喉的手,躺到一边望着连枝纹金纱帐顶苦笑:“姜言惜,你就算再恨朕,这辈子也就同朕这样耗着吧,互相折磨也总比痛断肝肠好,是不是?”

  姜言惜闭目流泪,一句话也不肯说。

  封时衍兀自道:“你同皇后说的那些话,朕更愿意相信你是吃醋了……”

  “封时衍。”姜言惜打断他:“我只是想报复而已,那个孩子没了,皇后会痛苦,你也不会好过。”

  这一刻,她突然就觉得,激怒封时衍,就这么死在他手上也好。

  这见不得光的身世,这不堪的一生,这从她出世就落在她肩上的血海深仇……她通通都不想面对了。

  她恨封家人,若不是他们狼子野心造反,她这辈子岂会是以一个不堪的庶女身份被欺凌着长大?

  她本该是金枝玉叶的,她所受的这些苦,只要大齐还在,她根本不会遭受的!

  大长公主在她面前盛气凌人,但大长公主那份尊贵,不是从她这里抢去的么?

  大长公主凭什么羞辱她?

  每在这皇宫多待一刻钟,她心中的恨就深一分。

  这世上最讽刺的,莫过于无条件对她好、愿意为她和全天下抗衡的人,却是她不得不杀的仇人。

  姜言惜是当真觉得累了,从年少期盼着加入陆家成为陆家主母的美梦,到入宫后同封时衍的纠葛,她一直挣扎,可从未挣脱过,现在已然是精疲力尽。

  封时衍听到她的话,久久没出声,就在姜言惜以为他许是没听见时,封时衍才伸手抚上她小腹,用一种她听不懂的语气道:“姜言惜,那你赔朕一个孩子吧。”

  云收雨歇时,封时衍依然紧紧拥着姜言惜不曾放开,似乎想通过这个拥抱把人揉进自己骨血里。

  他身上汗黏黏的,眼神却沉寂:“姜言惜,别想着离开朕,朕只有你了,绝不会放手的。”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轻,姜言惜却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她容貌虽不出彩,可一身雪腻的肌肤实在是招人,封时衍抚弄了片刻,扭过头怜爱吻了吻她被大长公主打肿的脸,一手钳住她的下巴,再次发狠一般吻了上去……

  一手握着她腰肢,动作凶猛。

  似乎只有从她身上索取更多的欢愉,才能抚慰他心口火烧一般的灼痛。

  总管太监站在内殿门口处,听着里边传出的声音,急得焦头烂额,犹豫片刻,还是扣响了殿门:“陛下,礼部和司天监的人已经在御书房等着了。”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大长公主也在。”

  一刻钟后,封时衍才从内殿走出,眼尾似被指甲之类的锐物划伤了一道,让他本就俊美的脸庞多了一丝邪气,领口下似乎也有若隐若现的抓痕。

  进殿送热水的小宫女只敢偷瞥一眼,就赶紧埋下了头,脸红得厉害。

  “好生伺候熹妃。”封时衍只留下这句,就匆匆往御书房赶去。

  姜言惜裹着被褥躺在床上,双目失神望着帐顶,一只手搭在自己腹部,不知在想什么。

  “娘娘,该沐浴了。”宫人来边上轻声唤她。

  姜言惜这才随便披了件衣袍起身,进浴桶时,她吩咐左右:“都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呆会儿。”

  所有小宫女都退下了,唯独一个相貌最为普通的,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她,压低了嗓音道:“公主,这是避子药。”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小宫女就也退了出去。

  姜言惜看着自己手上的药瓶,面上露出了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能叫她公主,必然是前朝的人了。

  高皇后醒来时,只觉下腹钝痛,她用手摸向小腹,发现原本隆起的腹部平坦下来时,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是血色褪尽:“我的孩子呢?”

  贴身照顾她的宫女不敢说话,只哽咽不止。

  高皇后张着嘴,却因为悲到极致发不出声来,片刻后才撕心裂肺哭吼出声,嗓音尖锐得传出整个坤宁宫去。

  过路的宫人听到坤宁宫传出的凄厉哭声,都不免驻足回望,片刻后才或悲悯或麻木地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在这华丽又冰冷的宫阙里,昔日高高在上的一国皇后尚且落得如此下场,更何论命如蝼蚁的宫女太监?

  废后的圣旨颁下来时,坤宁宫的宫女太监们早已各谋出路。

  捧高踩低在这处处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更是司空见惯,传旨的太监念完圣旨,耷着眼皮傲慢道:“娘娘,您早些搬去冷宫吧,明儿这坤宁宫可就得落锁了。”

  高皇后刚没了孩子,身子正虚,又逢太后逝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只含恨呸了一声:“狗仗人势的东西!”

  传旨的太监冷笑道:“高家倒台,太后过世,陛下已经废了您,您还当自个儿是曾经那个风光不可一世的皇后娘娘呐?”

  留下来照顾皇后的大宫女跪倒在太监跟前,哭道:“公公,劳您行行好,给陛下带句话,娘娘还在小月子里,求陛下念在太后娘娘的份上,让娘娘做完小月子再去冷宫吧……”

  太监一脚踹开宫女,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拍了拍自己衣袍下摆:“小贱人想害咱家!而今谁还敢为高家求情?”

  太监冷嗤一声后才带着几个小太监扬长而去。

  大宫女哭倒在床前:“娘娘,这可怎么办……”

  “他如今为了自保,把高家推出去抵罪,坐着高家为他挣来的皇位,想和那贱人一起致本宫于死地,那本宫就拉着他一起去死!”高皇后捏着被角的手因力道太大而指节泛白:“你今夜去别宫找倒夜香的冯太监……”

  大宫女神色一凛,先前皇后设计惜嫔和樊盛年,曾同辽南王有过合作,那冯太监,就是辽南王安插在皇宫的最后一枚暗桩。

  因为冯太监手上捏着皇后的把柄,所以皇后才一直不敢动他,那太监隐匿得极深,封时衍也没查出来。从前皇后胆战心惊,生怕冯太监威胁她做什么事,却没料到如今,还是她先去低头求人。

  *

  西州。

  如意楼会客厅里集聚了整个西州有头有脸的商贾。

  姜言意坐在首位上,身穿金丝白纹的昙花织锦裙,耳边坠了镂空的金丝镶琉璃耳坠,面上只略上一层薄妆,本就明艳的五官仿佛是蒙尘宝珠被拭去了尘垢,美艳不可方物。

  几个代表家族前来议事的年轻公子哥不觉看呆了,喝茶时茶水倒到了衣裳上,才被烫得跳起来。

  屋中响起阵阵嗤笑声,出丑的几个年轻公子也面露窘态。

  但姜言意抬眼环视一周,那起哄的笑声瞬间就小了下去,笑得最大声的几个商贾被姜言意目光扫到,甚至有些讪讪的,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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