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小厨娘 第49章

作者:团子来袭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古代言情

  不过她也不怕一个六旬老头,破口大骂道:“我怎知晓这条大街上有多少人钻过你那闺女的裙底,会为着你那闺女说话。笑话,我夫君何等人?若不是这小贱人勾着我夫君,我夫君能瞧上她?”

  姜言意倒了一杯冷茶,直接往胡少夫人身上一泼,皮笑肉不笑道:“我瞧着尊夫人今晨似乎没净口,赠您一杯茶漱漱,不必客气。”

  胡少夫人身上这身衣裳是新裁的,料子是妆花绸,她宝贝得紧,眼下被人泼了一杯茶,胡少夫人又惊又怒,嗓门贯穿了整条都护府大街:“我的新衣裳!”

  这番动静早引得不少行人驻足观看。

  姜言意适时提高了嗓音道:“尊夫人那句‘笑话’,我就原封不动送还给您。整个西州何人不知你夫君是个见了姑娘就走不动道的浪荡子?你胡家再有钱有势,也不能这般颠倒黑白,我开门做生意,你却编出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污我清誉?”

  “那日拖走你相公的是都护府的府兵,尊夫人不妨去都护府拍门问问,他们为何要押你相公去衙门。至于我如何为人,街坊邻居们都可作证。”

  因为胡少夫人方才那一通胡搅蛮缠的话,男邻居们没出言,女邻居们却是七嘴八舌附和起来。

  “不带这般仗势欺人的,人家姜掌柜多标志一个人,还能看上胡家那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不成?”

  “胡家这对夫妻,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专挑人家开店这天过来砸场子,心肝儿是有多黑啊!”

  “故意的,还记得来福酒楼唱曲儿的那小桃红吗?明明是胡百万几番骚扰人家,一群恶仆却把小桃红拖到大街上打得只剩半口气,胡家是真把自己当西州的土皇帝了!”

  “姜掌柜多和善一个人,怎就被这对夫妻缠上了……”

  围观的路人们一开始只是看热闹,听人这么七嘴八舌的一说,加上胡百万在西州的名声,瞬间明了了眼下的情况。

  甚至还有有路人帮腔怼胡家,半点没朝胡少夫人预期的发展。

  胡少夫人听着周围女人们的议论声,气得一身赘肉乱颤。

  往日她想对付谁,全凭她一张嘴说,身边带着一群恶仆,那些个被她围堵的姑娘便是想为自己澄清,声势也盖不过她去。

  今天还是头一回吃闷亏,胡少夫人气得心窝子疼,怒气一上头,脑子也不太清醒了,只想着要怎么找回场子,当即厉声喝道:“给我砸店!”

  换做平时,她身后的一群恶仆早耀武扬威地开始动手砸了,但今日他们看了看铺子里手拿柴禾的十几个火头军,再瞅了眼他们自己手中的棍子,心中颇有点发怵。

  胡少夫人吼了一嗓子后,身后的仆人们却没动静,她气得转身就给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厮一耳光:“耳朵聋了不成?本夫人让你们砸店!”

  一群恶仆唯有硬着头皮上。

  火头军们怕弄坏了姜言意店里的东西,不等他们冲到店里,直接出去在大街上扭打做一团。

  军营里出来的始终比一群游手好闲的家奴的能打,胡家的恶仆们很快就一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

  胡少夫人气不过,赶紧吩咐一旁的婢子:“你快些去衙门带人过来,说我在大街上被人打了!”

  婢子飞快地离去。

  胡少夫人艰难地撸起袖子,要亲自对阵姜言意。

  姜言意又不傻,光瞧身板就知道自己硬刚不过。

  她身形灵活,胡少夫人追不上她,索性拿店里的碗盘出气,论起就往地上砸。

  碎瓷飞溅,胡少夫人虽穿着绣鞋,可体重在那里摆着,她自己一脚下去,一块碎瓷正好刺穿她绣鞋底,扎进了脚心。

  胡少夫人痛得一声惨叫,抬起脚来半弯下身子想看自己扎进碎瓷的地方,但因为太胖根本没法弯腰,反倒是一个重心不稳,跌了个屁股蹲儿。

  屁股坐下去的地方刚好也有她自己方才杂碎的瓷碗瓷盘,碎瓷扎进肉里,胡少夫人再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痛得整张脸都白了。

  她身边仅剩的几个婢子面面相觑,都不敢轻易上前去扶。

  姜言意也没料到胡少夫人前脚砸了自己一套碗盘,后脚就遭报应了。

  她赶紧对着门口还在看热闹的众人道:“劳烦大家伙儿一会儿都做个人证,她是自己摔到的,跟小店没干系。”

  围观的人群里爆出一片哄笑声,显然也觉得胡少夫人今日带着恶仆过来教训人,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让让!官府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大街上出现一队官差,引着官差过来的正是胡少夫人刚才指派出去的婢子。

  那婢子一回来,见胡少夫人坐在地上,脚上是血,裙子下面也有血沁出来,满脸苍白,呆了一瞬,赶紧上前去试图把她扶起来,脸上躁得慌:“夫人,您月信来了?”

  不然怎么屁股那一团全红了。

  胡少夫人气得想打着婢子两耳光,可惜没那个力气了,只能带着哭腔吼:“我腚上扎碎瓷了。”

  “哦哦。”婢子连忙把胡少夫人扶起来,但她力气太小,胡少夫人脚上也扎了碎瓷,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试图往婢子身上放。

  婢子压根扶不起她,反倒是被压得闪了腰,跟着胡少夫人又一道倒进了碎瓷堆里,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这次胡少夫人后背上也扎被扎入一片碎瓷,痛得她惨叫连连。

  姜言意瞧得目瞪口呆,她头一回见识到何谓“遍体鳞伤”,还是对方自个儿折腾的。

  官差头目认得胡少夫人,见胡家家奴被打得鼻青脸肿,胡少夫人又扎了一身碎瓷,他沉着脸对身后的官差们做了个手势:“店主蓄意伤人,店铺查封,把人全部给我带回衙门!”

  姜言意发现这官差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很有一套,那婢子去扶胡少夫人又摔一次,明明这群官差也是亲眼目睹了的。

  她不知胡少夫人跟谢知州的关系,只在这一刻敏锐地觉得,官府跟胡家背地里怕是牵扯不浅。

  她若是就这么进了大牢,等着她的还不知是什么呢,姜言意手中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几个官差上前要捉拿他,得了李厨子和赵头儿暗示的火头军们上前挡住了他们。

  见状,官差头目冷笑道:“尔等还想造反不成?”

  赵头儿为人圆滑,在军营之外的地方比李厨子人脉更广些,他拱了拱手道:“这位捕头我瞧着面生,不知袁猛袁捕头可还在衙门当差?”

  官差头目瞥他一眼,“袁捕头早几年就已告老还乡了。”

  人情面子是求不到了,赵头儿只得换了话术:“我等都是西州大营火头营的人,今日是这妇人上门挑衅在先,她身上的伤,也是自己摔的,官爷不分青红皂白就拿人,未免有失妥当。”

  军营跟官府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官差头目也没把一个火头营当差的看在眼里,当即嗤笑了一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老子办案,还要你们几个伙夫教么?”

  火头军们都面带怒色。

  忽而,人群外传来一道冷冽嗓音,“他们教不得,本王教得么?”

第44章 她的靠山(捉虫)

  店铺外围观的众人都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那官差头目虚眼一瞟, 瞬间脸色大变:“王……王爷?”

  火头营的人见封朔出现在此处,也颇为惊讶,连李厨子和赵头儿都拘束了起来, 更别提那些年轻的火头军, 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儿。

  姜言意眼中露出几分诧异,她还以为……经过的那日的事情后, 开店时封朔不会前来捧场。

  封朔一袭墨色蟒袍,衣襟上用了暗红与赤金的双线绣着卷云纹, 三尺宽的腰封上缀着一枚双鱼佩, 通身贵气。

  他一手负在身后, 一手托着一只精致鸟笼, 鸟笼里的绿毛鹦鹉收拢了翅膀,挺着胸脯, 神情似乎也颇为倨傲。

  跟姜言意的视线对上时,封朔目光平静,反倒是姜言意眸光复杂, 很快就有些不自在别开了眼。

  封朔也移开了视线,嘴角往下压了压,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这是他不悦的一个征兆。

  他清冷的凤眸扫过一店狼藉, 最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官差头目:“西州府衙便是这样办事的?”

  官差头目额角冷汗涔涔, 他负责都护府大街这一块的治安, 自然也晓得各家铺子身后站着哪些权贵, 平日里当差也从没出过错处。

  这铺子原本是赵大宝的胭脂铺子, 那赵大宝能买下这个地段的铺子,也是给谢知州送过礼的,他听说姜言意盘下的是赵大宝的铺子, 也就误以为姜言意身后是没人的。

  何况此番姜言意惹上的是谢知州的亲侄女,整个西州府都在谢知州管辖范围之内,官差头子自然也就识时务的站到了胡少夫人这边。

  怎料这姜记的女掌柜身边的贵人这般多,连辽南王都为她说话。

  官差头子脸上堆着笑,点头哈腰道:“小人……小人只是想请掌柜的去衙门问个话,这不当街斗殴,又伤了人,衙门那边总得录个口供不是……”

  “不过既是王爷识得的人,这口供也就不必录了……”

  他示意手底下的官差架起胡少夫人,灰溜溜准备离去。

  封朔却又开口叫住了他:“衙门有衙门的规矩,既是要录口供,在这里录便是。”

  官差头子后背已经叫冷汗湿透了,他打官腔说的是要录口供,结果人家原封不动地把他的话给送回来了。

  “这……这……”

  他现在当真是骑虎难下。

  邢尧见封朔眉宇间的不悦更重了些,赶紧喝道:“磨蹭什么?人家这掌柜的还要开店呢!”

  官差头目被这样一吼,只得硬着头皮开始录口供。

  姜言意搬了一把椅子到门口给封朔坐,邢尧本来准备搭把手,但是转念一想,可能主子不太想坐他搬来的椅子,就站在一旁没动。

  姜言意摆好了椅子对封朔道:“大……王爷您坐。”

  在军营里那会儿,火头营上下都管封朔叫大将军,姜言意也习惯了这么称呼他,如今出了军营,十次有八次都改不过口。

  封朔扫了她一眼,大马金刀坐下,左臂有些闲散地靠着椅子扶手,时不时扔给笼子里的鹦鹉一粒薏米。

  他虽没有看官差头目是怎么录口供的,摆出这副姿态似乎也不太关心,但官差头目问话时还是头皮发麻,仿佛脖子上悬着一把大刀,稍有不慎就会落下来。

  问起今日这场斗殴的缘由,赵头儿一口咬定是胡家人先挑事的,胡家十几个家奴拿着棍子招摇过市,这一路过来街上的行人也都可作证。

  在问及胡家人为何要上门挑事时,姜言意便把前些天胡百万砸门的事说了,整条都护府大街的人都可作证,那日的确是胡百万胡搅蛮缠。

  胡百万挨板子一事官差头目是知晓的,他原先以为只是这位王爷想整治西州府衙了,正好胡百万平日里又是个浑人,便拿了胡百万开刀。

  可今日一瞧,辽南王明显是护着这铺子女掌柜的。

  官差头目悔得肠子都青了,怎的就让他摊上了这等破事。

  胡少夫人因为拈酸吃醋,不分青红皂白当街打人也不是头一次了,今日之事,是胡家先起的头,认证物质已经具在。

  录完了姜言意这边的口供,官差头目还是象征性问了问胡少夫人,他们所言是否属实。

  胡少夫人被两个官差扶着,她脚底扎进一块碎瓷,屁股上也扎了碎瓷,站又站不住,坐又坐不得,这个姿势保持久了,浑身都难受。

  扶着她的两个官差都咬着牙关,额角沁出豆大的汗珠,有些承受不住她这一身重量。

  胡少夫人自小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她还从未受过今日这种气,身上被瓷片扎到的口子疼得死去活来,但她也不是半点脑子没有,见封朔护着姜言意,心中知晓自己今日再闹下去,肯定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她看着姜言意姣好的面容,真恨不得扑上去给她脸划个稀巴烂。

  贱人!四处勾勾搭搭,这辽南王指不定也是她裙下臣!

  胡少夫人咬碎了一口银牙,勉强忍下一腔怒气,恨恨道:“是我误会了姜掌柜,打扰了姜掌柜做生意……”

  姜言意旁的不怕,就怕她回头管自己要医药费,继续找茬儿,赶紧道:“你这一身伤,是你自己砸了我店里的碗盘,又不小心踩到碎瓷割伤的,跟小店全无干系,还望官差大人做个证,小店利薄,可不负责给胡少夫人请大夫。”

  围观的百姓也是头一回见上门打人,却把自己折腾得一身伤的,都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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