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当白月光 第5章

作者:寄秋 标签: 台湾小言

「娘她没闹?」以她的个性,绝对容不得儿子的不孝,肯定又出夭蛾子,不闹个天翻地覆誓不甘休。

他表情讪讪,哂笑,「都过去了,她闹由她闹,我八风不动她奈我何?同样的手段用两次就不高明了。」

老夫人曾故技重施,又想下药让儿子和秦婉儿睡在一起,但是人不会再同一个坑里跌两次,所以她的伎俩未能成功,反而引来黎仲华再一次的怒气,真的避不见面了。

不论老夫人让几个人来当说客说服他见自己一面,他都不再相信老夫人的为人,反倒让人传话,百年后相见。

为此老夫人气出病来,卧床半年才慢慢好转,但母子间形同陌路,至今九年没说过一句话。

「你……」他要早能狠下心,夫妻何苦分处两地?

「娘,他是谁?」一脸疲色的黎玉笙揉着眼睛,站得太久他腿酸,拉着娘亲的裙摆撒娇。

「咦!他是……」怎么多出一个孩子,还那么像自己?

「笙哥儿,那是你爹。」张蔓月牵着小儿子,将他往前一推,让初见面的父子认认脸。

「爹?」原来他不是石头缝蹦出来的,阿姊骗他。

「华哥,他是那年怀上的,取名玉笙,和他哥哥姊姊的名字相呼应。」都有乐器。

「好,好,取得好,玉笙好,爹的好儿子,还有笛姐儿、箫哥儿,爹找到你们了,我们永远不分开……」一眨眼间,他的孩子长大了,都到了快说亲的年纪。

看到父亲双臂一张欲将全家人揽入怀中,双生子互视一眼,露出无奈又好笑的神态,他们这个父亲太包子了,希望之后能硬气一些就好了。

第二章~ 半夜上门求医

「什么叫暂时不能回府?」

人来人往的渡头旁,只见一位中年男子脸色涨红的扬高声音,那气恼的神色彷佛有人刚刨了他祖坟。

在他面前是一位身着团花袄子的老妇人,花白的头发盘得一丝不苟,一如她脸上的盛气凌人。

「二老爷别发火,老身也是传达老夫人的意思,毕竟刚从庄子来的,难免不太干净,万一带了病气回来可不好,老夫人终究是上了年纪,禁不起一次两次的折腾。」

明明白白的打脸,来自黎府的下马威,人都迎到京城门口了,忽然来个回马枪,杀得措手不及。

老夫人的强势还是到老也改不了,想尽办法要拿捏小辈,非得他们都顺着她才行。

「老泼妇,别以为老爷我不敢打你,就算你是娘身边的人,也是我黎府的下人,真把自己当个人看了!」

妻小被刁难,身为一家之主的黎仲华气得抬脚一踹,将狐假虎威的老妇人踹倒在地。

此妇不是别人,正是老夫人所倚重的苏嬷嬷,她倚老卖老已久,自以为有老夫人当靠山,她气都喘起来了,把府里的爷儿当小辈,有时还会出口责备两句,浑然忘了自个奴才的身分,当起主子。

因此忽然被踹了一脚,她感觉到的不是痛,而是恼羞成怒,火辣辣的,脸面都发烫,差点开口怒斥二老爷。

「二老爷这是中了哪门子邪,不会是遇到妖精了吧!老夫人常说娶妻要娶贤,娶妻不贤连二老爷都带歪了,老身真为老夫人痛心……」她假意拭泪,好似多为主子难过。

「老泼妇,你……」真该乱棍打死。

家宅不宁出乱相,连个下人都爬到主子头上了。

「算了,华哥,我也不是很想回到那个地方,咱们慢几天回府也好缓缓。」不回就不回,还求人不成?她张蔓月也有骨气,绝不低头。

「阿月,委屈你了……」黎仲华觉得自己很没用,嘴上说要护着妻子却护不住,让她再一次受到羞辱。

她摇头。「无妨,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就让老夫人得意一回,等回府后我不会再退让。」为了她的儿女,她不会再让人当软柿子捏。

「好,不让,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谁来捣乱都不理。」他打算一分为三,自成门户,自家开一道门,由此进出,不与其他两房兄弟往来过密。

当初他们也是袖手旁观吧!明知其中有猫腻却不肯伸出援手,任由二房分崩离析,眼睁睁看他的妻子被泼污水,最后同两个孩子一起被送走,果然大房、三房也有他们自己的小心思。

妻离子散多年的黎仲华心中也是有怨的,他不信大房、三房事前毫不知情,甚至可能还推波助澜,只为打压二房,藉此机会掌控府中的财权。

表面风光的黎府其实并不富裕,虽然皇上多有赏赐他父亲黎太傅,可杯水车薪,禁不起老夫人的好面子,动辄大肆挥霍,以及大房、三房在官路上疏通用的银子,几个妯娌也爱攀比,新衣、新鞋、新首饰,一季起码四套,又是一笔开销。

有人说武将穷,在朝中地位不如文官,可是那些会打仗的将领搜括了不少敌资,又天高皇帝远的,因此他们并未全部上缴朝廷,一些金银珠宝就自个收下了,朝中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代武将之家的张家其实积累了很多私产,张蔓月出嫁时嫁妆有一百零八抬,这是其他两房妯娌所没有的,一个六十六抬,一个八十八抬,这已经是最高规格了。

这样的嫁妆谁不眼红,连老夫人看了都心动,人才嫁过来居然就大言不惭说要「代管」媳妇的嫁妆。

可张蔓月怎会同意,那是她父兄攒累多年的心意,是她日后为儿女攒存的私房,婆婆的要求太荒谬,于是她问婆婆,其他两房妯娌也缴出嫁妆了吗?

老夫人当下脸一沉,大骂她不孝,面子挂不住的指责她私心重,不肯为夫家付出,小里小气上不了台面。

想也知道大房、三房媳妇不可能拿出私房给老夫人「代管」,满足她的私欲,老夫人此举是欺负新妇,有意刁难,加之垂涎新媳妇丰富的嫁妆,想占为己有。

要不是怕压过皇家公主出嫁时的一百二十抬,张家还想给更多,毕竟他们家儿子多,女儿少,每一个女儿都是娇客,娇宠得不像话,倾家荡产也要张狂出门。

所以当黎仲华知晓妻子被母亲以「偷人」罪名诬陷时,心中肝肠寸断,但仍忍着悲愤先锁好妻子的嫁妆,还命妻子的几房陪嫁看管好,谁敢私下提用立即报官,不怕闹大,也不用给谁面子,他们家姑娘的嫁妆谁也不能动。

为此,他的母亲又和他闹得不可开交,认为人不在了,嫁妆便归黎府所有,可他的做法是直接将妻子的嫁妆单子在大理寺记了档,母子俩因为此事而决裂得更彻底。

其他两房见无利可图便偃旗息鼓,做壁上观,他们不插手也不多言,乐见二房没了后嗣。

如今张蔓月一行人回归,也不知是否又会有什么风波起。

「瞧你说得多任性,孩子似的,一笔写不出两个黎字,除非分家,不然同住一座府邸哪有可能老死不相往来,光是言官的唾沫就足以把你淹死。」她不忍心丈夫为了她受诸多为难,文人的口诛笔伐锋利如刀剑。

黎仲华眼泛柔情的拥妻子入怀,「我不想再与你分开,九年的相思太苦太苦了,我想你想得都老了。」

看着丈夫鬓边的一撮银发,张蔓月心底又酸又涩,无限唏嘘,「孩子们都累了,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嗯!」

老夫人不让二房一家人入府,指称怕过了病气,又不许他们住客栈,说怕丢了黎府的面子,因此有几分恶意地让苏嬷嬷将几人送至城外二十里的山泉寺,藉由吃斋念佛消疾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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