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君霸爱 第49章

作者:桑陌 标签: 台湾小言

  云渡忙把视线调开,脸上微红,笑道:“好芜儿,是我不好,玩得兴起就忘了,快穿上我的吧,着凉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说罢,便脱下自己的衣物递给了褒若,他身材本就比褒若高许多,再加上身手灵便,除了下摆略沾了点水,身上还是干的,芜儿一把抢过衣服,把褒若包了个严严实实,带着体温的衣服将褒若裹住,还带着云渡的体味,褒若也红了脸,见芜儿将自己任何一个可能外露的肌肤都用云渡的衣服包得紧紧的,褒若暗暗想,芜儿,你知不知道穿男人的衣服也是一种诱惑?

第四十七章 关卡!关卡!

  见芜儿护主,云渡笑道:“好丫头!”

  芜儿哼了一声,滴咕了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云渡苦笑着将褒若扶上马,芜儿虎视眈眈:“你的手给我放开点,不要老抓着我们小姐的手不放!你的眼睛给我转开点,不要盯着我们小姐猛看!

  丫头一生气,连主子都不敢多说,这个世道啊!

  来到有租车的地方,云渡命人租了一辆车子,护送着褒若送回去。

  褒若回到客栈换衣服,不一会,一位大娘便来敲门,说奉那位公子之命,送红糖生姜水给小姐。

  “想得倒是周到!如果小姐有个什么万一,我看他拿什么来赔!小姐,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没分寸?”芜儿一想到当时那种羞景,就气得头上直冒烟:“穿着那么单薄的衣衫,还去玩水,什么都给人看光了!”

  褒若陪着笑脸:“小姑奶奶,您就少说两句吧,您都念了我一路了!”

  晚间用饭时,芜儿的气还没消,见到云渡也是沉着个脸爱理不理,云渡悄悄向褒若使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两人的关系不知不觉亲近了许多。

  正吃着饭,突然一名男子匆匆跑进来,竟然面色很是紧张,云渡向来不喜手下惊惶失措,皱了皱眉,瞥了他一眼道:“干什么?”

  那男子低头在他耳边细语了几句,云渡挑了挑眉,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别人看不见的笑,站起来道:“小侄有事要出去趟,二位姑姑和表妹慢慢用。

  来到外面,那男子又道:“我们的人失去了他的踪迹,京城那边的人也没有查到,但是,听说长可省有几个堂口都被人监视了,昨天,张管事又不见了,一夜未归。”

  云渡冷冷地道:“让他们查去吧,不必理他,张管事嘛……”

  阴暗处,他的眼里浮过一抹厉色:“可能是有事耽搁了,这个消息封锁掉,别扰了弟兄们的心。”

  “那个人怎么办?”

  “他的去向,如果有没有猜错,他已经走入我的计划中,不足为虑,如今一切事情都在掌握中,只是……”

  “呼!”他没有说下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有得必有失,就这样吧。”

  “我们明天得走了,明厚载可能已经寻来了。”回到店里,云渡对褒若一行人道。

  褒若怀疑道:“一路行来我们已经很谨慎了,怎么他还能找得到我们?”

  云渡摇头笑道:“你小看了他们了,明海楼百载威望不是浪得虚名的,这里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明海楼旗下万睛门的人,我们在一个方呆得久一些,就必然有露出马脚之处,这次我们在这儿呆了一个月了,被发现也不足为奇。”

  次日一早,常佳就自行结了房账,云渡知道常佳的意思:虽然钱是小事,但也是拉开彼此关系的重要一步。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直奔李国,当明厚载一行赶到仿城时,褒若等人已经去了三四天。

  “好,当你会跑?你跑,我就不信我追不上你,你能跑到天上去?你个小丫头,还会长翅膀了?”

  厚载紧紧绞着鞭子,目光森冷,怒极反静,眯着眼睛,联想起近来发生的事情,细细思忖之下便有了主意。

  倒要看看是你云渡手段高,还是我明厚载手段高!

  那边逃跑的人像屁股着了火,这边追的人像是见到美女的色狼,紧咬不放。

  不知在路上经过了多少关卡,这一天,前面终于见到了高高的关城,上面飘着的中汉国黄底红边的国旗代表着,这是一个边关城,那里正排着队的地方,就是进出国的通道。

  “前面就是沂关,过了两座分国桥,便是李国。”云渡指着前面对褒若道。

  褒若一行人见到关城,不由得喜出望外,只是这个“喜”字,褒若和常佳喜得有些不同,常佳是带着一种感慨万分的沧桑感,而褒若则是一种解脱感。

  “下来吧,来,扶着我的手。”云渡扶着褒若下车,常佳与慧娘早就行在前面探路,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沂关关门站着一整排的士兵,检查着过往行人的通关牒,常佳与慧娘在离他们不远处站住,等着两个年轻人诉说完衷肠。

  “我在关内还有此事处理,你们先过关,我会去找你们的,进了李国后的事,我都派人安排好了,不用担心。”云渡望着褒若轻声道,眼睛有些复杂,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褒若嗯了一声,低下头,脚踩着路边的小草,千言万语说不出,最后只道:“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还真是很烦恼呢。”

  云渡揪了揪她的头发,微怒道:“你还跟我这么客气?”

  褒若笑笑,望着不远处的关口,仿佛看到自由的曙光,整个脸上都光彩起来,云渡看着有些削瘦的面庞,叹道:“瞧你,都累瘦了,将来一定要好好养一下,人家猴子还有二两肉呢,你连二两也没有啦!”

  褒若怒道:“都是那个该死的明厚载害的,害得我离乡背井!”

  最重要的是,她的胸缩水啦!

  虽然一路上慧娘和常佳常常给她补点营养,到了客栈,如果条件允许,更是亲自下厨为她做补身汤品,但是劳累加上褒若心中的思虑,渐渐还是使她瘦了下去,慧娘和常佳只望快点到了李国,安定下来后,为她好好补补,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啊!

云渡虽然一路上体贴,但也不太明白女人家拐拐弯弯的心思,一路上住宿行止是很尽心的,有许多慧娘和常佳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都注意到了,不过胸部的问题,他是爱莫能助了。

他递上一个精美的食盒:“留着路上吃,都是你喜欢的,到了地方,听大人的话,别淘气,我一处理好这里的事,马上就去找你。”

那个食盒极是精美,雕漆的盒子嵌着金银叶,环绕着一颗颗美丽的碧玺琢成的五彩葡萄,更有着用粉玉雕成的寿桃,那桃叶,乃是用绿玉雕刻,单是这样一个食盒,便价值不菲,便是有钱人家也是用来放在大厅里当作一件摆设,或是官宦人家拿来慎之又慎地装上极品燕窝或是人参送进宫,而云渡只是拿来当一个普通的装食物的蓝子,毫不可惜。

这一路上,她们的吃用虽是自己掏钱,但不管她们要不要,云渡都坚持送来许多东西,好吃好用好玩的从不少过,样样精致异常,让常佳与慧娘叹息,果真是世族巨家,连一根普通的牙签也是用香木精心雕成各种图案,香气扑鼻不说,拿在手里直让人不忍心剔牙,只想把它好好收藏在箱里,若不是路上不宜张扬,估计云渡会派上十几二十个丫头来伺候。

褒若笑着接过东西,手里沉甸甸的,吐着舌头道:“还是你理解我,要不是这些东西,我真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呢。”

顺手打开食盒的小银锁,里面可以拉出许多隔层,一层层码得严实,什么蜜枣,柿饼,香酥小寸枣,还有腌梨,蝴蝶饼,黄米糕,看得褒若心花怒放,不要说慧娘与常佳的吃食,就连芜儿和菁儿爱吃的东西也没有落下,样样俱是整洁精细,这一路上,褒若没有瘦得太厉害,一方面也得感谢他三不五时地搜罗各种美味小点心,这些小点心伴随着褒若和芜儿、菁儿度过了漫长而无味的逃亡生涯,为惨痛的旅途留下不少温馨的回忆,为褒若后来贪食零食的习惯立下汗马功劳——从此,褒若的手力就再也离不了零食了。

云渡含笑看着一脸馋样的褒若,弹了她一指,褒若额头被磕了一下,皱眉瞪了他一眼:“讨厌!”

两人虽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只是淡淡地交谈,但气氛温馨,褒若突然有种错觉,这个男人似乎是能够相过一生的人,似乎云渡也有这种感觉,一时,两人都有些恍惚,相对无言,直到芜儿感觉不对,过来拉着褒若就跑,两人没来得及最后说什么,便被芜儿拉进预关处排队。

预关处,不出关的人便不能进入了,褒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这些日子来带给她无尽暖意的男人犹站在原地看着她,一身暖黄色的衣裳,像冬日的午后阳光,看得人眼里心里皆是一片撩人的、初夏般的暖意熏暗香意,转了一个弯,一堵高墙遮了视线,便断了彼此的眼波。

那个太过华美的食盒经过关口时,引起了守兵的好奇,被带到一边,勒令打开来检查,并且要他们把身上的包裹都打开来检查,常佳知道他们的意思,从随身包裹里拿出几个三两重的银锭子,借着弯脸拾东西之机塞入一个蒲草垫下,站起身来,又拿了几个铜钱奉上:“爷们每天站关口,辛苦了,这点辛苦钱,当是我们孝敬各位爷们的茶钱,润润口吧!我们前往李国探亲,还望各位爷们行个方便!”

守军心是暗服这位夫人会做人,明面上给的只是几个铜子,过往行人给小费,这是很经常的事,就算上司查起来,也只是几个铜子的事,把那几个草垫子往同伴那边踢了踢,同伴会意,过来首这:“你这个老李真是的,人家几个女眷你也要盘查,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还不快点让她们过去。”

那个守军顺水推舟,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好,既然没什么违禁物品,过去吧!”

几人松了口气,她们包裹里银票可是厚厚一大摞,财不外露,能不被发现自然是最好的。

五人走到关口,便要过桥,这桥是两国公共地,在桥上走的人,只要还没有过桥,便可以随时召回,但只要过了桥,便是李国,中汉国人便无可奈何了,相反亦然,眼看众人要踏上桥面,这时突然听到后面一阵迅猛的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一个人跑过来大叫:“快,上头有令,把那几个女的拦住,那是明海楼的人!”

几名中汉国的士兵大声喝道:“站住,不许动!”纷纷往这边疾追,为首的,褒若心下一阵悚然,正是明海楼的一个领事!

常佳大惊:“快跑!”

五人回头狂奔,对面李国的守关将领人一见不对,齐齐执枪以对,追兵见这几个女子已经跑过桥心,更是叫喊穷追不止,双方情势紧急!

“站住!”后面叫喊。

“快点!”前面鼓喧。

第四十八章 一休万休

  “快呀!”

  常佳急叫,两个丫头和褒若年轻力盛,跑得快,但是慧娘却柔弱了些,跑在最后一个,常佳回身来拉,已经可以看到追来的人的脸,吓得大叫:“姐姐,救我!”

  慧娘一咬牙,把手拉住常佳的手,小脚跑得飞快。

  好在这桥不是太长,那几个方才收过常佳银两的人有心放水,其中一个故意跑到一半,唉哟一声倒地,另两个会意,上前扶起,便把不宽的桥给堵了一半,追兵速度不得不稍缓,就是这一宝贵的一瞬,常佳一鼓作气,在最为首的人就要抓到跑在最后的慧娘时,常佳手猛一拉,便把慧娘接进了李国关!

  后面的人手就只是空了这么一指的距离!

  “站住!”李国的士兵用枪指着追来的中汉国士兵:“进我李国关,便是我李国人,不得无礼!”

  褒若得意万分,也侥幸万分,就是这么一刹那啊!就是这么瞬一瞬眼睛。

明海楼的领事重得嘿了一声,转头对褒若道:“少奶奶,纵然少爷有何不是,你们已经成亲,有什么事不能商量,非要这样弃我们少爷而去?这不是让我们明海楼难堪吗?”

他是明海楼的领事,地位远在管事之上,明海楼四大领事,他居三,是以说话语气很是重,有点教训小辈的口气。

“这是我和他的事,我不想多说,今后也不愿多想,只是,现在既然你追到这里了,我们的事也该有个了结了。你等等,我写封信给他,他会明白的。”

有钱好办事,向李国的士后借了笔,褒若亲笔写下一封休书,算是临别作个好事吧,从今往后,你要娶谁,娶几十上百个,都与我无关:“今,夫妻二人:夫明厚载,妻奚褒若,因感情不和,自愿和离,愿夫君从此桃花常开满,暧昧玩尽,精尽人不尽,雨露遍天下!彼此男婚女嫁,两无关也!”

把信折成长条,正好裙上系着一个玉玦,“玦”音“绝”也,正充当离婚见证的大好工具,把信绑在玉玦上潇洒地扔了过去,那个领事眼明手快,抄手捞过玉玦,打开一看,满脑云山雾罩:“这......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呀?”

褒若俏脸一沉:“关你什么事!你拿给明厚载看就是了!”

慧娘在一旁看到她写的那字,早就羞得满脸通红,常佳已经麻木了,这个女儿,这种字,就这样吧,也算是一种特色。

芜儿和菁儿身为下人,不能对主人有太多埋怨,但是头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

要说褒若那字,要这位走遍江湖的三领事认清,还是有点为难人,那个“夫”字吧,那一横,说它是蚯蚓也不为过,但是那只是笔划不直而已,要命的是“妻”字,那一个女字底分明只是个菱形框,最特别的是那个“暖”字,那个日字边被独具匠心地画成一个笑脸,只是这个笑脸缺了点眼睛,又少了个鼻子,还有......

三领事也是饱读诗书的,什么大草小草狂草,大隶小隶金文,都不在话下,但褒若的字,他愣是没看出来:“少奶奶不愧是名家出身,这一手狂草写得龙飞凤舞,纵放清奇,只是还请少奶奶赐教,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少爷要是没有认清,不是白费了这一手好字?”

“放心,明厚载那家伙认得,你只管拿去。”她的字,也只有明厚载认得出来了。

领事不好再说,只得道:“如此,那属下就拿去复命了,少奶奶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没有了,对了,以后别再叫我少奶奶了,你的少奶奶另有其人,可别混叫。”褒若望着头上大大的“李”字关门,心花朵朵开:“再见了您哪,三领事,哈哈!娘,我们走!”

拉着慧娘和常佳便要走,三领事望着手上一片乌云,叫道:“少奶奶,请慢行一步!”

褒若回过头来,三领事问道:“请问少奶奶,少奶奶这字,写得甚是奇特,意比张旭,趣同怀素,却又有金文之风,隶之形意,属下素喜书法,不知少奶奶师承何家?让属下也好研学研学。”

常佳和慧娘哑然。

褒若却兴奋起来,大有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笑道:“三领事果然是高才,一眼就看出我的字非同一般,不瞒你说,我的字,那是连我的先生也夸的。”——“这是什么?人家闭上眼睛写一百年也练不成你这样的字!”先生说。

“但是他老人家谦逊,所以不许我将他的名字泄露。”——先生说::“将来出去,不要告诉人家你是我的徒儿,便是师徒一场了。”

三领事失落地看着手上的“狂草”,这般连他都猜不透的狂草,爷竟能参透,足见少奶奶与爷的缘分非比一般,他笑着道:“原来如此,那么,将来属下再向少奶奶请教。”

“好说好说。”褒若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没有将来了,给你休书就代表着和你家主人恩怨两分明,从此我也不怨他,他也别找我。

  三领事望着褒若等一行消失在李国关门后,反倒笑了起来。

  少奶奶,你以为你进了李国就没事了?

  “回京!”三领事早有准备,带着手下回到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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