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君霸爱 第99章

作者:桑陌 标签: 台湾小言

  

  云渡面无惧色,笑得越来越欢快,几个差役抓出一把铜币就砍,个个碎成几瓣,令多军冷笑道:“看来云爵爷的钱,有些蹊跷,还请云爵爷跟在下走一趟吧!锁了!”

  

  一个差役抖出铁链,就要往云渡头上套,云渡突然扔出一个响弹,船上之人都听到一场“呲!”的一声怪响,像毒蛇吐唁,信号一出,云渡手下骤然发难,各自从怀里掏出尖刀,向身边的差异刺去,差役也早有准备,双方展开了剧烈的搏命厮杀,令多军与云渡缠斗成一团,与此同时,甲板上的人也大开杀戒,云渡手下都是亡命之徒,拼起命来以一敌十,纵然是差役有准备,一时也拿不下来,反而伤了几个,落了下风,商船突然加快了速度,又那边伸过来一个铁爪,勾住了云渡的船,绞盘绞动,两只船缓缓被并在一起,同时舢板也伸了过来,三艘船连为一体,一声暴喝,从船舱里猛地钻出数百官兵,打着旗帜“凌”,黄旗杏边,护龙如意云,云船上人心里俱都心惊,这是凌王爷的旗帜!这不是商船,竟是一艘官船,与快艇是一伙的!

  

  那旗帜迎风一展,官兵“哈——”一声怒吼,向云船上冲来,官船上肃旷全身甲胄,威风凛凛地站在船头,亲自督战,云船上人料到今日必死无疑,无不振起精神:“兄弟们,杀啊,死了也拉几个垫背的!”

  

  官船上的传令官提气喝道:“缴器不杀!反抗者格杀勿论!”

  

  云渡手下却知道他们做的是提脑袋的生意,放下抢也是死路一条,何况家人都在云府的监视下,成了俘虏就代表家父无生,怎么肯束手就擒?都是大江大浪走过来的江湖武林人,如今遇到大事,无不奋起抵抗,一时船上血水成河,肃旷早知道云渡手下的本事,挑选的精兵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厮杀更加激烈,黑暗的海面不时溅起血浪,那是负伤之人落水,早有守在下面的小船来往飞梭,把落水之人一一打捞起来,有死有活,有官兵有差役更有亡命之徒,海上叫喊声迭起,一片人间地狱。

  

  褒若一身粉红的云绸如海面霞光,在衣服下摆绣着乳燕投林,衬得她可爱又出尘,腰间一根蝴蝶腰带环护纤腰,整个人便像一个花间精灵一般,在海里的遍照无余的阳光下散发着粉红的光芒,与四周的厮杀血光格格不入,然而,她却在不住地颤抖,这一身她特意选定的衣服,本来是要用她最美的一面让云大哥回心转意,如今,才知道她的想法太过单纯,纵然云大哥肯投降,他的手下肯吗?

  

  她和他们,云大哥选谁?

  

  她惊惧地听着一声声刀抢相撞的声音,还有一声声被刀剑刺入身体的人发出嚎呼声,像一场永远不醒的噩梦,这美丽的蓝色海面上,有着怎样惨烈的一幕!梦啊!是梦吧?

  

  她美丽的大眼睛已经睁到最大,完全无措。

  

  第八十九章 伤极无泪始从头

  

  她站在凌王身边,身边还站着明厚载,默默看着船上一片血肉横飞,魄似都随着厮杀声飞了,面色像纸一样苍白,明厚载扶着她,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目前只能让一切伤亡减少到最低。”

  

  褒若一咬牙开口道:“爹,我要去见云大哥,我要去求他投降。”

  

  凌王怜惜地看了她一眼,这种眼神几乎是他这两天看褒若唯一的眼神了:“现在太危险了……”

  

  “爹!”褒若凄然摇头,眼里的浓重凄楚竟让凌王也为之鼻酸:“爹,再过一会,死伤会更多!云大哥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他总是我的未婚夫,对我总是真心的,我怎么忍心在一旁看着他继续错下去?”

  

  凌王忙安抚道:“好好好,你别难过,我派人护送你去。”

  

  “我送郡主去吧。”明厚载道,伸手把褒若揽到自己怀里。

  

  凌王点头深深看着他:“一切小心!”

  

  明厚载慎重点头,便护着褒若往云船上去,带着自己曾经的女人去见她的未婚夫,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凌王命人跟着他们进入船舱,自己仍然坐镇军中,指挥全局。

  

  云渡自然也知道今日是生是死在此一举,在海上不似陆地上可以随处潜逃,解散部众,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死战到底,并夺得快艇,逃离此地!

  

  就在他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一剑砍向犹跃在半空中的令多军时,一个带着深切悲哀的声音如惊雷一般响起:“云大哥,杀完了他,接下来,你想杀了我吗?”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惊得他的剑失了准头,令多军趁机一掌打在他胸前,云渡饶是功力高深,还是吐出一口血,翻身在地,连连几个滚躲过令多军的乘胜追击,褒若大叫一声:“住手!”

  

  令多军停下手,剑尖犹指云渡,云渡只觉得一道粉红的光一闪,那个香软的身子扑进他怀里:“云大哥,不要打了,我都知道了!”

  

  云渡刹那间觉得天地失色,一把扳起褒若的身子,急切地问道:“你知道?你知道了什么?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你走后当天!”褒若摇摇头,流着泪笑道:“你骗了我多久呀!你瞒得我好!”

  

  云渡手脚冰凉,只觉得血色被从顶抽去,瞒了这么久,终究她还是知道了!就在刹那间,脑子里闪过了千万个念头,在看到明厚载时,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这一个念头让他一咬牙,把褒若狠狠推开,冷冷地道:“你知道了?好,那就知道了吧,你想怎么样?”

  

  褒若恳切地求道:“云大哥,你叫你的手下住手,别打了!爹答应过我,只要你肯改过,你还是他的女婿,还是我的好云大哥!”

  

  “可能吗?”云渡苦笑着道:“就算我肯,你想他们肯吗?”

  

  指了指厮杀中的人,一个手下叫道:“云爷,我们兄弟跟着你出生入死,死而无怨,可是不能活着被抓,兄弟们的家人可都在侯府!”

  

  “侯府中人,一旦事发被抓,除了死,别无他路,否则,他的家人就会被我大哥杀尽!”云渡笑道:“凌郡主,你好心,你只看得到眼前的,可是背后的黑暗你看得到吗?这些手下随了我多年,我投降事小,可怜他们的家人,上有小,下有老,就要全部被毒死!”

  

  褒若惊得头发倒竖:“竟有这么惨无人道的事?”

  

  “郡主,回去吧,也许我会死在这里,可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云渡笑道:“能让明厚载的夫人为我掉眼泪,我的计谋虽然没有大功告成,总算也不冤了。”

  

  褒若怒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你胡说什么?”

  

  “哈哈哈!”云渡仰天大笑:“我原以为这个凌王女婿身份好用,没想到还是这样让人逮到,什么未婚妻,没有和你订婚,我能拿得到通关文牒?行了,现在说这个也没有意思了,我的手下愿降就降,不愿降那也没法,谁让他们有人质在侯府?”

  

  褒若的面色死死地盯着他,原来明厚载说的都是真的?

  

  云渡看着她失了色的脸,心如刀绞,强忍着不去摸她苍白的脸,硬声道:“没想到我拉上你这个女人,最终还是没有斗得过明厚载,真是失策,看来你也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好用!”

  

  褒若跌坐在地:“你是利用我?你没有爱过我?”

  

  “那是女人的玩意,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被女人所左右?”云渡冷笑道。

  

  褒若的耳边嗡嗡作响,似有千百只蜜蜂在耳边飞,她试着向他伸出手来,可是云大哥,向来最疼她,对她百依百顺的云大哥却看了明厚载一眼,嘲笑着道:“别来这一套,你现在已经没有用处了!”

  

  褒若心头最后一丝希望落空,她茫然看了看四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小,不一会外面传来肃旷的命令:“把所有人都给我绑好,严加看管,嘴里都塞上布,防止咬舌自尽!”

  

  “都结束了。”褒若空荡荡的声音响起,她极力想哭出来,因为她的心在剧烈哭泣,因为胸里闷得像要死掉一般,哭泣的冲动被堵塞在喉咙口,可是任她怎么努力,偏偏就是哭不出来,只得又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以为我很聪明,我知道什么叫做第三者,什么叫做忘记,什么对我是最好的,所以我走得远远的,寻找新的生活,我现在才知道,你们才是最聪明的,你和他!”她看了看明厚载,虽然明厚载多次提醒她,是她不曾重视,可是不知为何现在连明厚载也恨上了:“你们才是最聪明的,我只是一个棋子而已,被你们玩来玩去的!”

  

  明厚载像火,一开始就燃烧得那样张扬,他的优秀、他的专情太过显露,让她有了戒心,和明厚载在一起,她是早有准备,所以她尽管痛得深,但是却不至像这样当头一棍,所以她还有力气来布置,来反击,来逃跑。

  

  云渡却像是一团白色的迷雾,渐渐的,几乎让人忽视了他的存在,他用一点点的温柔呵护把她包围,用正直善良的外衣作了胶囊的皮,让她以为里面包的是蜜糖,毫无戒备地一口吞下,却发现,竟然是一个剧毒无比的砒霜!

  

  到头来,那剧毒腐蚀了她的心肝脾胃肾,让她无处可逃,只想痛死在这里,猛地一挥手,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父母,不能死,还要为来世努力呢,再痛,痛得全身要一片片地割下来,痛得心要裂开来,还是不能似,而且还要“幸福”地生活下去!

  

  她狠狠地咬着舌头,身体的剧痛暂时麻痹了心里的疼,她竖起手,不让明厚载靠近,也不让云渡靠近,她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脚步声杂沓而起,有一个脚步声在众人的陪伴下向这边走来,沉稳中隐含威严,步履匆匆,在船舱外停下了,那是爹爹,“爹,你在外面做什么呢?进来吧。”她道:“爹,我很难过。”

  

  她一句一句地诉说着,没有眼泪的平述比哭叫着更让凌王心惊:“褒若,爹在这,你要哭就哭吧,别吓爹!”

  

  褒若摇摇头道:“出了事就哭,哭有什么用?早先我做什么去了?总是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够决绝,该断就断,谁知出了虎穴又入狼窝,老是给人骗来骗去的,都是我自己不好,还以为总会遇上真心爱我的人,谁知道还是这样,还是这样。”

  

  她抬起头来看看明厚载:“你是第一个。”

  

  又看看云渡:“你是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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