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生娇 第12章

作者:糖十 标签: 穿越重生

  “我,我……”小莲结巴了几下,似乎急着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明书晗笑着摇头,“好了,我只是好奇地问问,若是为难,就别说了。可别皱着脸了。”

  透过铜镜,小莲对上了明书晗调笑的眼神,她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啊。

  难道要说,这是瑄王身边的小厮告诉自己的吗?可是她看的出来,姑娘并不想和瑄王有太多牵扯。

  虽然,这牵扯好像越来越深了。

  这不,瑄王都为自家姑娘报仇了。

  那边小莲还在思绪纷飞,明书晗已经挑了件素静的披风站在门口处,外边,叶锦正踏着细雨而来。

  不过几步,叶锦便到了屋檐下。她接过明书晗手中的素白披风,将系带系在她的颈边,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山上较冷,还是披着稳妥。就是热了也别轻易脱了,否则冷风一吹,必是要受凉的。”

  明书晗闻言自是笑着点头。

  明书晗平日里神情一向淡漠,是以只带了浅淡的笑意也能让整张脸明媚起来。叶锦看着面前眉目如画的女儿,又突然想起昨日钱婉与她说的话。

  “京城势急,老皇帝不知什么时候过世,若是到时新皇登基,京中适龄女子必要去选秀,到时你难道要让晗儿进宫去吗?”

  钱婉说的没错,她不可能让明书晗进宫。那个虎狼之地,她舍不得。

  可昌平侯府,她也不准备考虑。

  钱婉当真以为她这几年过糊涂了,以为自己说什么,她便会信什么吗?

  “好了,我们早些走,也能早些回来。”叶锦撑开油纸伞,挽着明书晗的胳膊便往外去了。

  大佛寺在京郊,寺庙之前有一百来级的阶梯,入庙之人须得亲上阶梯,以示诚心。

  等到明书晗几人到了庙内,日头已经高升,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这份暖意让人心头也舒缓了几分。

  明书晗和叶锦一同跪在蒲团上闭目拜佛。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又进来两人,是一位嬷嬷与夫人模样的人。

  那夫人刚要跪在蒲团上,侧目一看,神情瞬间怔愣。

  等明书晗与叶锦起身的时候,那原本静立在一旁的夫人立即快步走到了叶锦身边,开口便道:“二妹。”

  叶锦转身的动作一顿,神情错愕,“大嫂。”

  那夫人正是康国公府的大夫人赵氏,叶锦未出嫁前,与赵氏的关系颇好。只是后来,她与娘家的关系越发疏远,更别说与赵氏的关系了。

  “今日可真是巧了,原本你大哥还说要我去明府一趟见见你,不想提前见到了。”赵氏笑着道,目光移到明书晗的身上,在她的面庞上停留了一下,而后含笑道:“这便是书晗了吧,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呢。”

  赵氏几句话下来,叶锦总算回过神来。明书晗也大致猜到了赵氏是谁,便乖巧地道:“书晗见过舅母。”

  “好好好,今日来得匆忙,不想见到你们,也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下次舅母一定补上。”赵氏只有一个儿子,见到乖巧的小姑娘便心生喜悦,对明书晗更是温和。

  几人走到庙外,赵氏又笑着说了许多话,一派亲密的模样,全无这么多年的生份。

  叶锦不说,心下却是感动。

  明书晗因着要求平安符,便先带着小莲离开。她们刚刚走远,赵氏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来,“你给你大哥写信的事我知道了,那钱婉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要把书晗往火坑里推吗?”

  ——

  另一边明书晗求得平安符之后,忽有一个小沙弥急匆地跑到她面前,道:“施主请留步,主持要见您。”

  明书晗眉头微皱,甚是不解道:“可我并没有见过你们主持,许是你找错了人?”

  “施主可是明府的四姑娘,若是如此,便没有找错人了。”小沙弥看似镇静地道,却隐隐有紧张之意。

  明书晗垂目,也不再问什么,“那便请小师傅带路吧。”

  跟着小沙弥往寺庙后去,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而去,渐渐便行至一间木屋前。那木屋有两棵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直耸云霄。周围都在绿叶的掩盖下,只有几丝光亮透了进来。

  那小沙弥见已把人领到地方,不等人问话,便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哎,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小莲冲着那小沙弥的背影喊道,可那小沙弥连个头都不带回的。

  前面的木屋没有一点动静,四周只有沙沙的树叶声,小莲缩了缩肩头,“姑娘,我怎么瞧着这地方有些不对劲呢?”

  “因为,有鬼啊~”前面有人拖长了腔调接着小莲的话道,像是在故意吓人似的。

  小莲本来就生了怯意,乍听见那声音,顿时被吓了一跳。她“啊”的一声一下跑到明书晗的身后躲着。

  明书晗倒是平静得很,看着前面道:“公子何必吓人。”

  躲在树后的温十听见小莲的尖叫声便已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走了出来,顶着小莲的怒目道:“姑娘请进,我家王爷还在屋内等着姑娘。”

  “你,你,又是你!”小莲见自己被骗了,顿时气愤难消,伸手便想打人。

  那边小莲闹着,也没注意到自家姑娘已经进了屋子。

  木门轻轻掩着,明书晗一推,门便开了。

  屋子正中间的桌子旁,祁墨正懒散地坐在那儿,手中晃着一个物件,细小的铃铛声随之响起。

  明书晗看着阴影里的人悠闲地晃着铃铛,心中无奈渐起。

  她倒是猜到了是有人想见她,却是没有猜到是他。

  “民女见……”

  明书晗还未说完,祁墨便打断了她,他晃了晃手中的物件,“猜一猜,这是什么?”

  屋子里太过昏暗,明书晗看不真切,但却隐隐约约猜到是什么东西,只是她依然道:“民女不知。”

  “那可惜了,原本我想你要是猜的出来,你我之间的人情便可一消干净。可如今看来,你又要欠我一个人情了。”祁墨悠悠闲闲地道,起身长腿一跨,便到了明书晗的面前。

  明书晗尚在想那人情是什么,原本坐着的人已经到了自己面前,他手中的物件便看的清楚了。

  竹铃铛。

  祁墨平日里没有什么太特别的爱好,最爱的便是用竹子做些小玩意。

  但做出来的东西他从不送人,全部塞到一个箱子里。就连祁欢,也不曾要到一件。

  如今他手中的这个,正是他昨日做出来的。中间编着一个小小的圆球,里面塞着一个铃铛,叮铃作响。下面还坠着一串流苏,其中一串上全部串满了粉色的珍珠。

  明书晗仔细地看了几眼那个铃铛,渐渐有些不解。

  这铃铛,似乎有些……

  “怎么,觉得我做的不好看?”祁墨只肖看一眼,就知道明书晗的意思。

  他倒是不在意,直接拿着铃铛就往明书晗腰间挂去。

  “不喜欢也得拿着,就当我跟你换平安符了。”祁墨挂上去之后,退后几步看了一下,皱了皱眉,就要往前。

  确实……不好看。

  那边祁墨刚上前,明书晗就往后退了几步,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平安符,递给祁墨,“这是王爷的平安符。”

  祁墨也不接,干脆站在了原地,“我都帮你系了铃铛,你不打算帮我也把平安符系上吗?”

  祁墨摆明了,明书晗不系,他不接。

  明书晗也怕在这边耽搁太久,叶锦着急,只得上前。只是她刚靠近几步,祁墨便又往前一步,坦坦荡荡道:“近点,好系。”

  明书晗见惯了他说瞎话的本领,也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把平安符系在他腰间,转而又把自己腰间的铃铛取了下来,“上次王爷说了,平安符换那瓶药。”

  所以,她不要什么铃铛。

  祁墨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本来想要收回铃铛的心思淡了,忽而又想逗逗小姑娘,“可我如果非要用这个换平安符呢?”

  出乎他意料的是,小姑娘这次回的倒是快,“如若民女没有猜错,昌平侯府的世子,是王爷派人教训的。如此算来,民女欠了王爷诸多,便不差那一瓶药了,不是吗?”

  祁墨闻言挑眉。

  啧,小姑娘被他带坏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近墨者,黑。

  女主:耍无赖嘛,谁不会( ̄y▽ ̄)~*

第14章

  竹屋外风吹秋叶沙沙作响,传到屋内只有细小的沙沙声,伴着偶尔响起的铃铛声,更显得屋内安静。

  明书晗平静地将手中的竹铃铛收了回去,说的话却带了几分赌气的味道,“民女欠王爷的人情,民女都记着。日后若是王爷有求,民女必竭尽所能完成。不过也请王爷不要食言,若是王爷不想要平安符,民女再去寻别的,总会有让王爷动心的物件。”

  明书晗虽是气话,却仍旧讨了巧,故意说成祁墨不喜欢平安符。

  祁墨听了这段长长的话,一时倒也安静下来,竟没有立时反驳。

  他不远不近地站在明书晗的前面,看着她低着头,不曾看向自己一眼,可是却清楚地感觉到了面前人的气性。

  如此模样,倒是与平日里的淡薄很是不同。像是,突然有了小姑娘的生气。

  祁墨眉眼一弯,面上带了真切的笑意,他往前靠近几分,明书晗赌气地不肯后退。

  反正,退了也没用。

  像是察觉到小姑娘的心思,祁墨轻笑一声,“不要心急。药,我会给你。铃铛,我也要送。至于你拿什么换……就拿这个吧。”

  祁墨话音刚落,明书晗就觉得眼前有银光闪过,不过瞬间,她鬓边的发丝便短了一截。

  祁墨拿着那截短发,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红绳,将发丝系在一起,装进了一个玄色的荷包中,“这个便拿来换那瓶药。只是,你要自己动手吗?”

  祁墨说着,已经从怀里取出了那瓶药。白色的瓷瓶被静静地放在祁墨手中,闻不到一丝香味。

  明书晗伸手就要接过药瓶,只是祁墨却用了力气,她皱了皱眉,两指轻捏着瓶身,也加了力气,“这是我的事。”

  所以,她不希望祁墨插手。

  就算这瓶药是祁墨给她的,可她也不想让祁墨真的亲眼看见她做那样的事。

  她从来,都不是善良的人啊。面对仇人,她只会比谁都狠心。

  祁墨自然听懂了明书晗的言外之意,他松了手,明书晗便接过了药瓶。

  “多谢王爷,民女还有事,便先告辞了。”明书晗行了个礼,就要离开。

  然而她刚刚转身,便听见身后那人似感叹的声音,“明书晗,不是所有的事,都必须你自己背负的。你母亲身后站着康国公府,你身后亦有兄长扶持,那枚玉佩代表着瑄王府。只要你愿意,那些事,自有人帮你解决,何苦让自己做那个狠心的人。你啊,年纪不大,倒是固执。”

  其实若是明书晗愿意,祁墨更想帮她解决钱婉的事。太过污糟的事,做多了,自己也会难受的。

  他不愿,小姑娘有一天会觉得自己变了。

  明书晗听着祁墨的话,心头有了几分难受,她捏紧了手中的药瓶,终是一言不发推开木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