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彪悍路人甲 第3章

作者:篱音之下 标签: 穿越重生

  “青柏。”他又沉声喊了一声。

  “哎,叔。”人群中一个大约30岁左右的汉子应了一声。

  陈青柏,陈家队的队长,也是她姐夫陈青河小时候的玩伴。陈青柏的爷爷和陈青河的爷爷是堂兄弟,算是关系比较亲近了。

  “找几个人。”陈志军说。

  陈青柏点头,接着直接在屋子外面站着的人中点了几个老实和善的人,准备把杨家二老抬出去埋了。

  杨西见没自己什么事,想着好歹是原身的爹娘,也是几个便宜孩子的姥姥姥爷,就进屋把几个孩子叫了出来。

  然后一大五小六个人就跟着村里面的汉子去了山上,等到挖了坑埋了人,杨西又领着几个小的给二老磕了个头,然后就一路沉默的回了家。

  到了家,天还没大亮。

  还来不及多说句话,就听见有人迫不及待地开口:“支书,这老杨家的后事既然完了,那咱们说说其他的吧。”

  来了。杨西心想。

  不少心思活络的立刻想到了杨家二老死了,现在杨家等于绝户,那这房子、工分、自留地的分配的事情。

  好些原本打算就此离开的也跟着停了下来,想听听怎么个说法。

  杨志军知道早晚有这么一茬,但是没想到有人竟然这么快就提起来。

  他磕了磕手中的烟锅子,瞧着说话那人慢吞吞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这人是狗剩爹,也就是昨晚上过来偷粮食的狗剩娘的男人。

  陈建设。

  瞧着长得倒是个人的模样,但是原主的记忆里却告诉杨西这个陈建是根本就不是个东西,之前瞧着原主好欺负,还差点强了原主来着。

  杨西冷眼看着陈建设,听见陈建设开口道:“不就是那回事儿,这老杨家的人都没了,那他们这房子,自留地,家里面的东西,那些工分,怎么着也有个说法吧!”

  “那你说说,你想怎么的。”陈志军把烟锅子掏干净了别在腰间,就这么原地蹲了下来。

  杨西实在看不太习惯这种原地蹲的举动,她到屋里面转了一圈,可愣是没找到一个好的板凳。

  瞧着这家徒四壁的模样,她愣是想哭。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给穿过来了。

  虽然说她在现代也算死了,但这样的开局,也实在太糟心。

  眨眨眼,杨西瞧着面前眼巴巴看着她的五个孩子,艰难地挤了一个笑脸,又转头出去了。

  糟心也没有办法啊,总得想办法活着不是。

  杨西做不出来那种随时随地蹲下去的举动,便站在门口听着陈建设侃侃而谈:“……这别的不说,就说这老杨家的工分,是收归到队里面还是怎么办,还有这房子,自留地,总要有个章程不是,巧了现在大家伙都在,正好就说说,也省事不是。”

  “问你说你怎么打算的。”陈志军没理陈建设的扯皮,也没见他怎么动作,轻飘飘地扫了陈建设一眼:“直接说你怎么想的就是,扯那么多干啥。”

  陈建设被陈志军看的有些害怕,脸皮微微动了动,“这……支书你问我不是开玩笑吗,我又没有在村里面当个一官半职的。”

  陈志军早年间杀鬼子,现在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主儿,瞧见他那么看他,陈建设当时就有些怂了。

  杨家因为事外来户,房子建在了村子外面,靠近路边。

  此刻天还不算太亮,早上又起了雾,视野不是很宽阔。

  人群中,听着有人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节奏欢快,很是高兴的模样。

  杨西顺着声音看过去,好一会儿,靠着大路边上慢慢走过来一个人影,个头不高,挺瘦的。

  走进了一看,那人长得尖嘴猴腮的,带着顶黑色的破帽子,身上的衣服穿的也不老实,扣子都没扣齐。

  瞧见眼前这么一堆人,那人停下来,吊儿郎当地站着,往墙上一歪,“怎么了这是?开会呐?”

  杨西这会儿才认出来来人是谁。

  陈老栓,陈家队里面的一个老混混,年轻的时候气死了自个儿的爹娘,现在都四五十岁了还没娶上媳妇,又懒又馋,平日里不是偷鸡摸狗就是欺负小孩,要么就是毛手毛脚占便宜。

  原主以前可没少被他毛手毛脚过,以前当姑娘那会儿因为有陈青河他们,陈老栓不敢太过,后来嫁人了,对象又是沈明锐,他更加不敢招惹了,只是没想到沈明锐一死,她被赶回娘家,陈老栓没事儿就想对她动手动脚。

  杨西顿时脸黑了!

  心里面暴了句粗口!

  就这么一会儿,她都已经碰上了两个打她主意的男人了。

  这特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原来的房子、自留地什么的还不算问题,她还得再加上一条,也就是第四个问题:

  想办法让这些瞧着她弱小可欺的男人不敢再惹她!

第4章 吵架

  在场的人都已经习惯了陈老栓没脸没皮的模样,听了他的话也没有人搭理。

  陈老栓也不在意,眼睛贼溜溜地往人群中扫了一圈,看见杨西,眼珠子都亮了,摸了摸头上那顶破帽子对着杨西道:“哟,这不是杨西妹子吗,怎么看这是,你们家出事啦!”

  杨西脸皮抽了抽,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但是为了不让原主的人设OCC,以及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转过头当作没看见。

  反倒是陈志军瞪了陈老栓一眼,“滚回去!”

  陈老栓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谁也不怕但是唯独最怵陈志军,陈志军的话音刚一落下,他就屁颠屁颠跑了,哪还有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

  往地上磕了磕烟锅,陈志军扫着围着的一圈人,咳了一下嗓子里面的痰,对着其他人道:“你们的,有什么说的。”

  人群中小声议论者众多,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出声。

  杨西一家的情况有目共睹,除了那些真正如同陈建设这般没脸没皮的,大多数的人还真不好意思抢人家仅剩下的那么点东西。

  黄草花作为妇女主任,此刻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她站出来说:“支书,我觉得不行,虽然杨叔杨婶儿是去了,但是这工分确实是人家干的,凭什么不给,自留地也是人家杨叔杨婶儿自个儿开的,没有多出来一分,种的粮食也是人家自个儿的,凭什么不能留下来,至于这房子,更是人家杨叔杨婶儿自个儿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怎么就不能给他们自家人住了,再说了,不给他们给谁,给你陈建设?”

  说着说着,黄草花就把矛头指向了陈建设。

  对于陈建设一家,黄草花可谓是深恶痛绝。

  当年她男人陈青松和陈建设可是好的能穿一条裤子的,可就在他家男人考镇上粮油店的时候,陈建设横插一脚,让陈青松丢了到手的工作,对他们一家,黄草花是要多恨有多恨。

  要不是后来附近的几个村子一起办小学,陈青松又考上了小学老师,黄草花生吞活剥了陈建设一家的心都有了。

  黄草花指着陈建设的鼻子臭骂道:“好你个陈建设,你还要不要脸了,杨叔杨婶这才刚一走,你就想害杨西还有那五个孩子!”

  黄草花的脾气爆,陈建设本来就有些怕她,当下嘟囔了一句,“我又没说给我,我的意思是收归到队里面。”

  “我呸!”黄草花啐了一口,“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呢,这些东西收到队里面的那就是公家的东西,公家的东西,到头来用到谁的头上,还不是咱们队里面的每一个人头上,人家二老刚走你们就想吃绝户,脸咋那么大呢!就他们家那么点东西,分到你们每一个人头上能有多少,就为了那一口吃的去害了人家六条人命,你们也不怕亏心!”

  黄草花看着眼前的这一圈人冷笑,“前两年闹饥荒,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你们当中可是有不少人受了杨叔杨婶儿的恩惠,吃了他们家不少东西,那可是杨叔杨婶儿从自己的嘴里面省下来的,是救命之恩,怎么,现在打量着人死了,这救命之恩就这么算了!”

  这句话当即说的好些人脸红,即便心里面有那个意思的此刻也站出来道:

  “黄主任,你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没有这个意思的,这些东西嘛,我是没什么想法的,本来就应该留给孩子的。”

  其他的人纷纷附和,表示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杨西看着眼前这么快转了风向的场面,不由得有些傻眼。

  其实在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先把粮食要回来,然后再解决房子、自留地以及工分的问题,但是她完全不知道就这么几句话,竟然就就快要解决了其中最大的一头。

  她皱着眉回忆了一下,好像记忆里面确实有前两年闹饥荒的事情。

  那时候因为沈明锐和陈青河都在部队,两人待遇好,时常寄东西回来,又有钱又有票,所以沈家和陈青河家还真没怎么短过吃喝。

  而杨家的二老也因此受了两个女儿的照顾,得了不少东西。

  二老是个和善的性子,因为以前讨饭过来在这里落户,所以一直对这里存着感恩的心,能帮的尽量帮,那两年也确实救过人,只是无论是原主还是杨西都没有想到过用这种方法。

  杨西不得不感叹,劳动人民的智慧不容小觑啊。

  她想了想,暂时没有开口。

  当然了,有被黄草花说的面红耳赤的,自然也有如同陈建设之流不依不饶的。

  见好些人被黄草花说动,有道尖利的女声喊道:“我呸,什么救命之恩,要说救命之恩也合该是我们家的,那些吃的喝的可都是从我们家拿过来的。”

  杨西甚至不用去看,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就让她想到了来人是谁。

  余大嘴,势力、爱占便宜、欺软怕硬。

  陈老憨家的大儿媳妇,也是陈青河和杨林的大嫂,杨大丫和杨小丫两个的伯娘。

  平日里,因为杨林的关系,杨西见着她,也要喊一声大嫂的。

  余大嘴也是刚刚到的,因为上茅厕的时候看见这里围了一堆人,好奇之下过来,就听见了陈建设和黄草花的对话。

  她当即就嚷嚷了出来。

  见到其他人看她,余大嘴更是得意,走到人群中间,插着腰道:“看我干什么,我说的有错嘛,你们哪个敢说那些吃的喝的不是从我们拿出去的,还敢舔着脸说救命之恩,那救命之恩可是我们家的,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我呸!”

  她朝着杨西啐了一口。

  杨西皱了一下眉,看着差点溅在身上的痰,眉心抽搐。

  真当她是软柿子了是吧,待会儿要你好看。

  不等黄草花开口和余大嘴刚起来,杨西一副被余大嘴吓到了的模样躲到黄草花的后面,嘀咕了一句,“说的好像当初你们有粮食分给大家了一样,而且当初的大多数都是我拿过来的,我姐拿过来的只够爹娘填肚子。”

  余大嘴是个不讲理又大嗓门的混不吝,黄草花正愁不知道怎么对付余大嘴呢,听见杨西的嘀咕,她拍了拍被“吓到”的杨西,对着余大嘴就吼了一声:“余大嘴,你给我闭嘴!”

  余大嘴可不是陈建设,她可不怕黄草花,

  不屑地撇了一下嘴,余大嘴翻着白眼道:“干啥,偏你嗓门大啊!”

  黄草花指着余大嘴骂道:“你说这话你心里亏不亏啊,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你们家什么人当大家伙不知道呢,当初那两年,杨林和杨西拿过来的东西我们也都看见了,杨林拿的那些顶多也就够让杨叔杨婶儿饿不死,要真说大家伙吃的喝的谁家的,那也合该是杨西当初拿来的那一份!你还好意思说救命之恩!

  当初你们家日子过得好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家拿出来一口粮食给队里面的人,现在倒是好意思说救命之恩了,我告诉你,你这种抢占他人功劳的行为就是资产阶级的敌人行为,是我们无产阶级革|命中的毒瘤,我看你就是受了资产阶级的腐化,势必要重新接受贫下中农无产阶级革|命思想的好好改造和教育批评!”

  “你,你胡说八道!”

  余大嘴没想到黄草花一张嘴就能说出来这么多,而且眨眼间就给他扣了一顶资产阶级的帽子,她顿时跳脚。

  前两年,那些地主什么的被抄家的时候她可是亲眼见识过的,说的就是什么资产阶级,那可是要命的东西,她可不敢戴上这样的帽子。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我们无产阶级可从来没有你这种抢占他人功劳的坏分子、毒瘤!”黄草花指着她道。

  余大嘴说不过,一拍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双手双脚开始扑腾:“革|命干部欺负人了,革|命干部欺负社员了,还要不要活了,救命啊,主|席啊,你看看啊,干部欺负社员了……”

  “余大嘴!”黄草花拽了拽身上的衣服,昂首挺胸地走到她的面前道:“这种事情很严重,可不是你撒泼就能解决的,你今天的行为我一定会上报,你就等着接受教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