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夫君飙演技 第109章

作者:孟冬十五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 穿越重生

  丫鬟们围在卧房门口,想劝劝秦莞,又怕惹得她更难过。

  大海和黑子齐齐聚到书房,战战兢兢地对着梁桢的冷脸。

  黑子清了清嗓子,不那么确定地说:“不然少将军就直说了吧,秦小娘子看着也是个可信的。”

  梁桢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信任秦莞,而是不想连累她。

  如今他父亲下落不明,他的身份随时都有可能暴露,所有知情的人都面临着未知的危险,他绝不会把秦莞牵扯进来。

  大海大大咧咧地说:“既然人家对你也有心,少将军就干脆把生米煮成熟饭呗,等大将军回来跟他说说,让秦娘子改个嫁不就成了!”

  成个屁!

  让他怎么顶着他爹的脸去和他的心上人生米煮成熟饭?单是想想就暴躁得想拿剑扎人血窟窿。

  梁桢头疼地摆了摆手,打断这俩不断出馊主意的下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处理公事。

  “派出去找寻父亲的人有进展了吗?”

  黑子忙道:“刚传来的消息,咱们的人在夏州边境发现了大将军留下的记号。”

  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个细小的竹筒,递到梁桢跟前。

  梁桢迅速拆开,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老头子呀,你可赶紧回来吧!

  他长到二十多岁,从来没这么想念过亲爹。

  作者有话要说:  是因为写吵架情节吗?居然这么快就写完了……嗷!

  宝宝们周一愉快!

第88章 9.25

  秦莞把梁桢赶去了书房, 自己也没睡好。

  睡到半夜又做了噩梦, 她习惯性地叫了声“将军”, 却没听见那道低沉的声音回应。

  只有清风从屏风后走出来,轻声问:“大娘子可是睡得不踏实?奴婢去请将军回来。”

  秦莞摇摇头, 赌气般说:“不许去。”

  这股气一直憋到了第二天早上。

  以往时候秦莞都会等梁桢下了朝一起用早饭, 这次却不然, 不等梁桢回来她自己就吃上了。

  梁桢一进屋, 便瞧见秦莞拿着勺子在喝粥, 他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只把油纸包放在桌子中间。里面是秦莞最爱吃的马蹄烧饼和护心肉,是他特意绕了两条街买的。

  若是以往,秦莞必会迫不及待地拆开纸包, 再嘴甜地说上几句讨好的话,这次却看都没看一眼。

  梁桢无奈地笑笑, 伸手解开麻绳,挑了块连着筋的瘦肉放到秦莞面前的碟子里。

  秦莞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还十分嫌弃地把肉拨到了一边, 就是不吃。

  梁桢好脾气地笑笑,又给她夹了一块。

  秦莞照样拨开。

  梁桢也不急, 手下不停,挑着她爱吃的菜左夹右夹,直到把那个小小的瓷碟装得冒了尖。

  秦莞终于看了他一眼,故意装作嫌弃的样子, 然而在旁人看来像是在撒娇:“我秦家的丫鬟都不得用吗,何时用得着大将军屈尊布菜?”

  梁桢露出一个宠溺的笑:“伺候大娘子,我乐意。”

  秦莞哼了声,吩咐道:“明月,这个碟子脏了,撤掉,换个新的。”

  梁桢道:“不许换。”语气虽平淡,却饱含威严。

  明月缩了缩脖子,一脸为难:“大娘子,将军好心好意给您夹的,您就吃了吧!”

  梁桢勾了勾唇,“好丫头。”

  秦莞横了她一眼,“月钱减半!”

  明月苦着脸,简直委屈。

  梁桢好笑地摆了摆手:“大娘子哄你呢,下去吧!”

  “谢将军!”明月如释重负般屈了屈膝,拉着彩练往外走。

  秦莞瞪了梁桢一眼,气道:“彩练留下,给我布菜。”

  “大娘子可饶了我吧!您和将军今儿个吵了明日好了,可别拿我们消遣!”彩练扒着门槛做了鬼脸,笑嘻嘻地跑走了。

  小丫鬟们也鬼头鬼脑地溜了出去。

  外面传来彩练清清脆脆的声音:“嬷嬷不是说了吗,夫妻间床头吵架床尾和,闲着没事别搀和!”

  明月轻笑一声,“你呀,哪里听来的诨话,就胡说。得了,还是干活去罢!”

  小丫鬟应道:“四郎君中秋返家,清风姐姐说这两天得趁着天晴把西厢的被褥晒晒,好叫他住得舒坦。”

  明月一听就心疼了,“在学堂里必定吃不好睡不好,我得琢磨几样新式点心给四郎君补补。”

  “……”

  丫鬟们在外面说得热闹,秦莞在屋里气得不行,一口气把碗里的饭粒扒完,把筷子重重一放便走了。

  梁桢勾着唇,眉间眼满是笑意。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秦莞这般使小性子。

  ——啧,还挺可人疼的!

  秦莞出了主院,半路碰见黑子装扮成的“梁桢”,想到这个家伙就是罪魁祸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黑子无辜地摸了摸脸,各种委屈。

  ——少将军,您又造了什么孽啊?

  ***

  且说二皇子在梁桢这里碰了个软钉子,自然不甘心,于是怂恿着秦萱写了个状子呈到了官家面前。

  二皇子使了个计策,将秦萱手书的“诉状”在大朝会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呈送到御前,官家难免要过问一二,即刻命令汴京府彻查。

  殊不知,秦莞早有准备。

  当汴京府的衙役到魏如安家核实情况时,她早就先一步让护卫们把魏如安送了回去——不仅送了回去,还“适当地”做了点手脚。

  当衙役们推开院门,一眼便瞧见魏如安衣衫不整地趴在假山上,红着脸,披散着头发,浑身上下散着好大的酒气,还有廉价的脂粉味。

  任谁看了都会认为是花酒喝多了。

  汴京府的衙役都是宋府尹的属下,平日里没少吃宋丹青母女做的点心,虽说办事公正,心眼多多少少是偏着秦家的。

  因此,在不违规的前提下,他们乐得卖秦家一个好。

  比如,明明派个人到官家跟前禀报一声就可以,他们却愣是不嫌麻烦,一路拖着烂醉如泥的魏如安进了宫。

  大庆殿上,百官哗然,向来好脾性的官家也皱了眉头。

  一盆冷水泼下去,魏如安人是醒了,脑子却不清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撒起了酒疯——当然,这要归功于那壶加了料的酒。

  单是“殿前失仪”这一项罪名就够他丢掉功名了,没想到,更精彩的还在后面。

  一位姓廖的谏官递上一份折子,里面痛陈了魏如安的三大罪状:一,弄虚作假。二,贿赂朝廷命官。三,欺君枉上。

  折子里言道,魏如安尚在孝期,原本没有资格应试。只因花重金买通了三位负责审核的考官,这才得以下场考试。

  而他所谓的“母亲临终写下血书”之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御史台已查明,魏母发病时只有几个邻居在场,魏如安是在她咽气后才匆匆赶回去的,左邻右舍都可以作证,根本没有血书,更没有所谓的“临终嘱托”。

  杏林宴时,魏如安为求官家赐婚,曾亲口对官家说出血书一事,这无疑是欺君之罪。

  御史台做事向来严谨,与折子一起递上去的还有半尺厚的证词。魏如安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样,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前一刻还是二皇子替魏如安喊冤,后一刻魏如安便被夺去功名,押到汴京大牢等侯重判。

  这样的结果对秦莞来说并不意外。

  她之所以会布这个局,就是因为算准了穆王会出手——能指使得动御史台的,除了身居嫡长之位的穆王再没别人。

  秦莞要对付的人是魏如安,穆王,或者说以穆王为核心的文臣集团要对付的则是二皇子。

  说起来,秦莞当真佩服这位大皇子,短短几个月便笼络住了一众老臣的心。她怎么都不明白为何官家偏偏看中那个草包似的二皇子,却对这个优秀睿智的长子不屑一顾。

  官家当真对二皇子偏爱至极,他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口气买通三位考官,哪里是区区一个魏如安能办到的?背后势必是二皇子在出力。

  这还不算完。谏官们接连挖出好几件魏如安暗地里替二皇子办的阴私事。

  就算这样,官家也只是私下里把二皇子骂了一顿,责令他在郡王府禁足三个月。明面上却没有任何处罚。

  据当值的宫人私下里议论,说是二皇子出御书房的时候脑门肿了个大包,半边衣裳都被墨汁染黑了。

  若放在从前,贤妃独掌后宫,哪有人敢这般议论?

  如今风向变了,贤妃被撤去了掌宫之权,由三皇子的养母淑妃代管。不管贤妃如何哭求,都没让官家收回成命。

  至于魏如安,下场就更惨了。

  这次二皇子不仅没保他,还把那些坏事一骨脑栽到了他身上。

  依大昭律法,魏如安当是斩立决之刑,只是今年正逢官家五十整寿,不日便会大赦天下,是以免了魏如安的死刑,改为刺字流放,遇赦不赦,并责令其秋后离京。

  ***

  汴京府衙是临时关押重犯的地方,院墙上封着铁网,墙面用极坚硬的青石砌成。

  牢房十分低矮,成年男子关在里面腰都直不起来,且地方狭小阴湿,虫鼠肆虐,气味难闻。

  魏如安被关进来后,没有一个人来看他。

  从前那些念着“苟富贵,毋相忘”的同窗,那个说要保他飞黄腾达的二皇子,还有平日里对他温柔如水的秦萱,一个都没露面。

  只有秦薇,千方百计想见他一面。只是她的身份到底尴尬,只得私下里借着秦萱的名义悄悄地托人赖脸。

  中秋这日,秦薇终于买通了守卫,进入大牢。看着蓬头垢面的魏如安,她还没说话,眼泪先掉了下来。

  魏如安表现得十分冷淡,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立即把头扭开,看到她满脸的泪痕,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

  他恨秦薇。

  他始终认为,自己之所以会落到今日这般境地,第一个要怪的是秦莞,第二个就是秦薇——如果秦薇不纠缠他,他那天就不会去南巷,更不会入了秦莞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