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夫君飙演技 第37章

作者:孟冬十五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 穿越重生

  秦耀偏头看着自家妹子,一脸直男式问号。

  秦莞又是一阵笑。

  她并不知道,他们走后没多久,假山后面走出来两个人。

  秦茉气得脸都红了,“就说大哥哥偏心!我也许了人,为什么不给我添妆,单给大姐姐添!大姐姐也是真讨厌,就知道讨好伯父和大哥哥,不知道私底下得了多少好处!”

  看着她气极败坏的样子,花小娘冷声道:“想要就去抢,在这里撒泼有什么用?”

  “我才不去,他们不给我,我也不稀罕!”

  虽然嘴上这样说,秦茉还是气得不行,跺跺脚跑回院子里看画册去了——那个讨人厌的魏三郎说了,这一大箱子她得在出嫁前全部看完,不然就要收回去。

  花小娘骂了句“没出息的东西”,便端着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去了慈心居。

  花小娘往椅子上一坐,一句寒暄的话都懒得说,直接把秦莞和秦耀互赠嫁妆的事倒了出来。

  “大郎既是大房的,他给莞姐儿添妆自然也算大房那边的。既然给莞姐儿添了,其他三个丫头是不是也得有?再者说,大房添了,三房是不是也要添?如今单单是莞姐儿有,三个妹妹都没有,这事就得请主母做主了。”

  萧氏吹了吹茶沫子,虽然没搭话,却也没打断她。

  花小娘一见有门儿,继续道:“主母不必怕三房不乐意,想必莞姐儿分给大郎的东西也不少。既然她给了大郎,三郎、三郎、四郎是不是都要算上?这样一来三房不仅吃不了亏,还有的赚。”

  她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让萧氏打头阵,从秦耀那里抠出秦萱、秦茉、秦薇的份。至于三房,反正有三个儿子,让她去分韩琼的,不怕纪氏不乐意。

  这样里打外,出三房不会赔,二房却是纯赚,受损失的只有秦耀和秦莞。

  花小娘算盘打得啪啪响,萧氏也不是傻子。若放在平时,她自然不会受她挑唆,然而这回她不得不做。

  贤妃告诉她韩琼留下了一样东西,让她务必拿到手。萧氏有把柄握在贤妃手里,不敢不听。

  所以,这次花小娘找来反倒给她提供了一个机会,只要把水彻底搅浑,她就有理由开了秦莞的私库一样样查验,只要能把东西找出来,不怕拿不到手。

  这样想着,萧氏便点了点头,平静地说:“此事我做不得主,需得等主君回来再说。”

  花小娘柳眉一挑,成了!

  ***

  萧氏虽然看着性子和软,实际心里极有路数。

  她三言两语便把秦昌误导了进去,再加上花小娘在旁边吹风,秦昌脑门一热,便把秦耀、秦莞和三房的人都叫到了风雅轩。

  ——定远侯去了西郊大营,后日才回,不然秦昌也不会这么干脆地答应。

  人都来齐了,秦昌便按照萧氏说的学了一通。说完又端着架子看向秦三叔,“就是这么个事儿,老三你怎么看?”

  秦三叔看看秦昌,又看看他身边的萧氏和花小娘,还有缩在后面被拉过来充数的徐小娘,重重地叹了口气。

  “既然二兄你问了,我就说一下我的想法。二嫂的东西是留给大郎的,二郎、三郎、四郎没资格拿。至于四个丫头的添妆,我这个当叔叔的自然会备下。”

  这话明显避重就轻,并且把三房择了出去。

  萧氏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花小娘悄悄地拧了秦昌一把。

  秦昌险些叫出来,忙道:“三弟妹也是这个意思?”

  纪氏早就气炸了,说话可没三叔那么委婉:“有人想贪东西别拿我们当筏子!二嫂为何把东西分给大郎,别人不知道,二兄你也忘了吗?当初二嫂下葬时是谁打的幡,是谁摔的碗?按照祖宗的规矩,大郎就是二嫂的亲儿子,给他一半是应当应分的,底下的三个不争,也争不着!”

  直喇喇一通抢白,把秦昌说得面红耳赤。

  花小娘见他败下阵来,忍不住插嘴:“既然三大娘子清高,看不上这点东西,那不如说说四个丫头的添妆吧!大房给了不少,按礼数,三房是不是也得拿出相当的份例?”

  不等纪氏开口,秦耀便沉声道:“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容不得小妇置喙!”

  花小娘脸色一变,气得浑身发抖。

  自从嫁进侯府,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比照着大娘子,从来没人拿她小妾的身份说事,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一个小辈当面打脸。

  秦昌拍桌子,“大郎,休得无礼!快给你阿婶道歉!”

  秦耀凉凉地瞅了他一眼,就像在看傻子,“二叔,你被父亲打的伤好全了?”

  噗——

  秦莞一口茶呛在喉咙里,一边闷笑一边咳嗽。

  大哥哥威武!

  太喜欢大哥哥了!

  秦耀神情自若地帮她顺着气,旁人笑死的笑死,气死的气死。

  秦三叔拿袖子压着嘴,努力憋着笑,“大郎的话也有道理,他拿的是大嫂的嫁妆,并非侯府的,自然是想怎么用怎么用,别说你我,就连大兄都管不着。”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二兄,别忘了秦家并未分家,想必大兄不想听到‘大房如何、三房如何’这样见外的话。”

  秦昌一怔,猛地清醒过来,可不是么,家里的花销都是一处算的,怎么分得清大房还是三房?若要让大兄知道他算计顾氏和韩氏的嫁妆,非得被他活活打死不可!

  秦昌反应过来,连忙说了几句和稀泥的话。

  秦三叔表面附和,心内却是嗟叹连连。

  纪氏冷笑,真不知道那个天仙一般的二嫂为何会嫁给这么个地摊货!

  眼瞅着事情黄了,最不能接受的不是花小娘,也不是秦茉,而是秦萱。

  秦萱突然哭了起来:“大哥哥平日里和大姐姐亲近些也就算了,怎的在这般要紧的正事上也不把其余妹妹放在眼里?事情若是传扬出去,人家不说大哥哥疼大姐姐,反倒疑心我们不是秦家女儿!”

  想到秦莞丰厚的嫁妆,想到自己那些破烂东西,她是真伤心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秦茉连忙哄她:“二姐姐别哭,他们不想给,咱们也不稀罕,你若想要,我把我的给你——我阿娘给了我挺多好东西。”

  花小娘瞪她,“死丫头,胡说什么!”

  秦薇说不出这么硬气的话,只是默默地陪着掉眼泪。徐小娘更是像个鹌鹑似的缩在后面。

  秦萱再也不顾平日的伪装,只管大哭大闹。

  秦昌一阵头疼。

  秦三叔只剩叹气的份。

  就在这时,萧氏突然开口:“莞姐儿,你怎么说?”

  秦莞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逼她为了“一家和睦”主动把东西拿出来。

  如果秦莞像秦萱或者魏欣一样,是个在意名声、在意父母疼宠的小娘子,指不定就要吃些亏,息事宁人了。

  然而,她不是。

  一来,她不允许任何人脏了母亲的嫁妆;二来,这件事除了她还关系到秦耀。既然秦耀那般硬气地撑着场子,她也不能掉链子。

  于是,秦莞福了福身,慢条斯理地说:“我比妹妹们订亲早,妹妹们出门我自然是要添妆的。至于添的物件,或者我上街去买,或者妹妹们想要什么跟我说一声,只要我出得起,绝不会抠抠索索。”

  ——换言之,我母亲的嫁妆、我大伯母的嫁妆,你们想也不要想!

  萧氏被下了面子,脸色不大好看。

  秦昌大手一挥:“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提!”

  如此,算是为这场闹剧划上了句号。

  秦莞化解了一场困局,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从风雅轩到一方居一路上都闷闷不乐。

  直到回到屋子看到桌上的信,她才终于露出几分笑模样。

  连日来,梁大将军每天都会差人送上一封信,从未间断。来信的时间有时是傍晚,有时是午后,每天都不确定,反而让人多了几分惊喜。

  这次的信明显厚实了些,除了例行的小故事,还提到了礼部正在筹备的秋猎。

  近来全汴京都在谈论这件事,不仅官家和百官都会到场,贵眷们也可随行,还要在行宫住上三天。对于从未走出过京城的小娘子们来说的确是极大的诱惑。

  梁大将军在信里说:“你若想去,可一同前往。猎场风大,脂膏可敷面。”

  秦莞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桌上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精致的盒盖上刻着“香靥坊”的字样,正是她常去的那家。

  枫叶红的盒身,里面装的是秦莞想买,只是还没来得及去的秋香银杏膏。

  作者有话要说:  嗷!!!睡前有三更~

第36章 8.7(三更)

  嫁妆的事终究没有瞒过定远侯。

  他从营中回来后, 把两个弟弟叫到主院, 不知道说了什么, 出来的时候秦昌眼泪汪汪,又怂又蔫。秦三叔也红着眼圈。

  从岔路口分别的时候, 两个人亲亲热热地互相行礼, 看上去感情更好了。

  秦昌难得硬气了一回, 到妻妾房里好生说道一番。萧氏和花小娘再也没敢提嫁妆的事, 秦萱也消停了。

  秦莞终于可以开开心心地准备秋猎之行了。

  汴京附近没有山, 林子里多是兔子、山鸡之类的小东西,官家要想围猎只能北上去猎宫。

  实际上, 自太.祖起大昭国的皇帝就极少出宫狩猎,这次之所以这么隆重,听说和册立太子有关。

  今上共有三位成年皇子, 其中大皇子是元后所出,元后早逝, 娘家式微。二皇子是贤妃所生,贤妃正得圣宠,又和梁家是姻亲, 未来亲家永安伯执掌户部,可谓军权、财政两手抓。三皇子的生母原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诞下皇子之后才封了嫔,连娘家都没有。

  无论怎么看,如今最得势的无疑是二皇子。

  不过,这些跟秦莞没什么关系, 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她只管好吃好喝好玩就行,如果能有机会接近嘉仪公主就更完美了。

  值得高兴的是,宋丹青、赵攸宁、苏泽都来了,马车摇摇晃晃走了大半日,几个人便说说笑笑地聊了一路。

  秦莞没看到梁大将军,倒是在前面的凤驾旁看到了梁桢的身影。

  临近酉时,长长的车队才陆陆续续抵达猎宫。

  说是猎宫,实际就是一处依山而建的大殿,东西两侧各有一座偏殿,占地不太广,房间倒是不少,足够塞下这些人。

  定远侯府只有秦耀和秦莞来了,秦莞和小娘子们住在西殿,秦耀和年轻的郎君们住在东殿,虽然拥挤了些,却也新鲜有趣。

  安顿好之后,秦耀把秦莞叫到外面,冷不丁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秦莞不解:“哥,你怎么一脸郑重?该不会是未来嫂嫂吧?”

  秦耀抿了抿嘴,有些迟疑地“嗯”了一声。

  秦莞惊呆了——做了十五年兄妹,她第一次在秦耀脸上看到几乎可以称得上“不好意思”的表情!

  她突然反应过来,“难道是顾茵?她也来了?”

  秦耀点点头,“她性子羞怯,和舅母住在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