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君霸爱 第140章

作者:桑陌 标签: 台湾小言

  这天到了京城,进了城门,突然车外传来一个声音,让褒若抱着妞妞的手一顿,随即又与妞妞嬉闹起来,外面的声音却不断传来:“溥兄,回来了!”

  “明兄,你不回湄城了?伯母还在湄城呢!”

  “不要紧,我娘说她喜欢湄城的风光,就在那里多居住些日子。这回是一家人都回来了吧?”明厚载笑问道。

 

  “是!是一家人‘都’回来了!”溥沙笑道。

  明厚载便不再说话,车子沿着大街来到丞相府,褒若踏出了车门发现明厚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心刺痛了一下,强撑着笑给丞相和丞相夫人道安好,这时两名武官来到丞相府,朗声道:“奉昌定公之命,前来接粱国夫人与郡主往粱国夫人府!”

  “什么?”慧娘一阵愕然:“我在中汉哪来的梁国夫人府?”

  一名武官道:“公爷说,夫人一见便知。”

  丞相笑呵呵地道:“夫人不必惊讶,犬子封了上大夫之职后,昌定公知道犬子必要回京,恐夫人居住不便,便向朝廷申请要了一府梁国夫人府,供夫人在京居住,那便算是夫人的私产,愿卖愿住随夫人的便,夫人现在便可以去看看。”

  褒若同样惊愕异常,她以为,她以为明厚载对她伤透了心,他该从此不想再理她,没想到!

  梁国夫人府很宽绰,也很端雅,精致布局很切合慧娘与褒若的身份与品位,里面的下人都已经配置齐全,看得出个个是经过训练的,而且上次在驿馆服侍过她们的丫头都在,看得出明厚载是经过了很大一番心思,褒若几乎走不动路,像她这样心思多变的女子,何德何能承受他这样的真挚深情?

  从前他配不起她,如今,她配不上他!

  有心不住,自己另觅新居,可是护送的武官也说了,这是梁国夫人府,只能梁国夫人住,是内务府发放下来的,那就是说,她们只能住这里,这房子是朝廷给的,和明厚载没有关系,要是不住会让人奇怪了,褒若只得又一次承受了他的深情。

  上次服侍过的人都上前来接着慧娘与褒若,茶,水,椅,饭,一切早就准备就绪,好象慧娘与褒若早就住在这里,只是方才出去一趟一般,什么都准备好了,连梳妆台上的小梳都摆放得那样随意又亲切,慧娘忍不住问道:“管事的,你布置得很妥当啊,还是有人授意的?”

  “回夫人的话,是昌定公爷亲自来打理,一切都是照他的命令布置的。”管家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看起来憨厚,但行事周全。

  “原来如此,辛苦公爷了。”慧娘看了眼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自己的褒若:“公爷真是个有心人。”

  来沐浴更衣完毕刚坐下,明厚载便派人来送酒食,说是明府老太君送来给她们温房的,请夫人和郡主好好休息,怕打扰她们清净,今日且不上门打扰,明日再专程上门拜访,打开填漆描吉祥团花,海棠富贵花样的食盒,里面满是慧娘和褒若素来爱吃的酒食,慧娘又看了褒若一眼,笑道:“回复你们家老太君,就说我给她道谢了,请她明日早来,我们扫榻以待。”

  来人走后,慧娘对褒若道:“明公爷与老太君看是念旧的人!”

  褒若眼里发算,道:“姨妈……”

  慧娘摇头把她拖到身边坐下,道:“这阵子出了什么事,你也不说,我知道女孩家年龄大了有秘密,可是不管怎么样,有一句话,姨妈得要叮嘱你,好男人难得,要是看准了,就好好珍惜!别左一个右一个的闹不清,到头来鸡飞蛋打一场空,再找一个合意的可就难了。”

  褒若的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怎么看准?好的男人又犯了事,不犯事的男人,又有外心!”

  在慧娘面前一落泪,这泪便不受控地落下来,先前在溥府怕姐姐姐夫担心,从来没有外露过,如今没有外人,她便再也控制不住,“姨妈!我很烦!我讨厌自己!我恨我自己!”褒若一边说,一边伏在她的怀里:“我伤害了一个又一个,最后,报应来了!”

  “胡说,什么报应,谁没有做错过事,只要时机没过,改了就好。”慧娘薄责道:“你年纪轻轻的,知道什么报应?”

  褒若不答,慧娘劝道:“是不是你和明公爷又有了口角?你不用担心,我看那孩子实心得很,他不会放手的,他明天一定会来。”

  明厚载当然会来,当褒若还在门前看着那株半落的九里香发呆时,明厚载已经站在廊下静静望着她。

  她初起未梳妆,穿着一件洒满碎花的大红长衫,腰间随意束着一根丝带,一个初起懒梳的少女形象便这么不及防备地扑入他的眼帘,让他想起从前刚从睡梦中醒时也是这副样子,懒懒的,有些初睡醒的迷离,他不由微笑了一下,只是她瘦了,那腰似乎已经不足一握,为什么她的眼里有种小童迷路时的神情?是为什么,为他吗?还是为云渡?

  心里的醋意又开始搅了上来,想要嘲讽她,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以外地柔:“为什么不开心?是为那个人吗?”

 

  褒若猛地抬头,看见他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伟岸的身材立在红柱旁,竟似比大柱还要壮,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让她突然安心了几分,眼泪酸酸直想掉,她不声不响地站着,捏着拳头,压制着自己想要扑上去在他怀里哭泣的冲动。

  她的心没有了,只剩下一点点可怜的自尊!

  第126章 道是无情

  “不。不是为他。”她淡淡地笑了:“我在感慨人生。”

  “理解人生的人才能感慨人生,你理解了吗?”明厚载问道:“你是真的理解吗?”

  褒若摇摇头:“不理解,如果可以,我情愿像从前一样不理解。”

  明厚载看着从她嘴里吐出的迷惘,还有眉眼间那一抹淡淡的愁,不像从前那样上前拥抱她,只是站在柱旁,伸手捶打了一下红柱,红柱岿然不动,支撑着整个廊亭:“这个柱是主柱,撑着上房梁,只要它不倒,房子便不塌,你的心自然由得你,但是你若是心中有了一根柱子顶着,不管怎么样的疑惑都不会让你迷路。”

  褒若浅笑道:“没想到明公爷也这么有兴致说这种禅机之语,从前小看你了。只是,”她微一沉吟:“你说的心中的柱子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什么就是你的柱子。”明厚载看着她年轻的脸道:“我说过,你还是小孩子,你太任性。”

  褒若撇过头,那种酸酸的泪意又上来了,她连着几下深呼吸才把它压下去:“对不起,我……”

  她竟然无话可说。

  说自己配不上他,让他离开吗?可是万一他已经存了去意,自己这话是自取其辱,可是要是他不存去意,再说也无用,从前他的决心她还看不明白么?

  薄薄的碎花长衫风吹起一角,单薄的身子在风中便如弱柳,明厚载皱了一下眉:“你进去吧。”

  “谢谢你,我只是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老太君来了么?”

  她记得昨日说过老太太君要来,明厚载道:“她老人家年纪大啦,说话有点不防头,我过阵子再亲自陪她老人家来拜访。”

  “哦。”这算是体贴她的心情吗?怕老太君又给她难堪。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是因为云渡之行?”

  褒若猛然吸了口气:“不是!”

  明厚载踏前一步,眉微微一抬,神色有种一定要听到她回答的迫切,逼得褒若不得不往下说:“我只是想,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离开他是否就一定正确,和你在一起是否一定正确。”

  明厚载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明白了?”

  褒若不答,她已经明白,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生生地把云大哥从刚刚温暖和信任的心里剥离,是一种什么样的痛?

  又一阵秋风吹来,寒蝉早绝,孤燕南飞,可怜的身影孤单绝望,不知能否撑到温暖的南方,褒若抬头看着那只孤雁独自单飞,心中一阵怜悯,却不知她的身影也与孤雁一般样,一样的孤单绝望。

  侍得她回神,却发现明厚载不知几时已经离去,是对她真的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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