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君霸爱 第83章

作者:桑陌 标签: 台湾小言

  又对车夫道:“你这马没有见过火光,所以见火炉不惊,今后你没事时拿一个火盆时常在它面前像今日一般蹿火,久了马便习惯了,这一路上这样的事多着,要再碰着人怎么办?”

  那车夫和妇人谢了又谢,连带着褒若也受了人家不少感激的目光和赞誉之辞,甚是有面子。

  一切平静下来,两人接着往前走,褒若忍不住道:“云大哥,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好身手!”

  “这算什么?常在各地行走,若不懂些武艺,怎么挨到今日?”云渡毫无自满情绪,话若平常。

  城里有一座亭桥,架在一条不大不小的小河上,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亭桥上,这里来往的人不多,两边设有座椅,颇可做小憩之用,二人就在亭桥坐下,云渡问起这阵子褒若足不出户的事,褒若想起前阵子厚载逼婚的事,满肚子的恼火,气道:“明厚载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让皇上答应再把我嫁给他,幸好后来这事没成!”

  云渡一愣,问道:“明公子向皇上要求把你再嫁给他?”

  “是啊!”

  云渡眉间皱了起来,沉思不语,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思想了片刻也没个答案,便暂时放下不安,转而道:“好在这事没成。不过,褒若,你觉得这样下去好吗?你一天不嫁,总有人可能打你一天的主意,不是明厚载便会是什么王公大臣,你的父亲是凌王,要是能和凌王联姻上,这可是件人所难求的美事!就算是你摆明了从前嫁过人,但是这样的诱惑却总是让人难以抗拒的。”

 

  褒若想起太后先前说要让她嫁给御前三品龙尉将军的事来,虽然这不过是太后的幌子,但总是有这个可能,太后才会拿他来迷惑褒若,不禁苦恼地在栏杆上轻轻敲打,凡事总是双刃剑,凌王的权势为她带来坚实的保障,却也成了人人眼中的香饽饽。

  云渡又道:“除非你真嫁了人,对你打主意的人才会罢休,否则这事便一天不会停止,也许明天,也许后天,皇上又会想到你,将你作为联姻的工具,凌王的权势再大,也不可能抗旨,而且我相信凌王也是为了你好,如果对方真的家世人品好,说不过凌王会反过来劝你嫁去。而据我所知,能够请得动皇上赐婚或是让皇上记在心里的,都不会是一般人,你能够肯定他们不会纳妾?就是公主下嫁,附马纳妾也是天经地义。”

  褒若用手扯着头发,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话来:“好可怕,不要说啦!我的天呀!”

  嫁给一个妻妾成群的人会幸福吗?

  云渡见她如此,坐近了些,轻轻拍拍她的肩,又道:“我知道你素来好洁,绝不容许丈夫与其他女人有瓜葛,可是这种事在当今世道却避无可避,便是明公子那样一向端正自持的人,也免不了有‘携美听琴’之好,你怎么坚持你的想法?”

  褒若冷冷地道:“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个家伙!”

  “好好好!我不提他。”云渡柔声道:“你想这样躲避到什么时候?十六了,该是嫁人的时候了。”

  褒若望着水面低垂的杨柳,两岸的迎春花开得如繁星点点,倒映在水面,依依可人。春天到,该是花的天下,也该是女子思春时,只是她的良人该是谁?

  “云大哥,为什么今天突然提到这个?”褒若突然问道。

  云渡苦笑道:“前阵子我屡次上门找你而不得,又听说你有可能被指婚,我突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原以为你们一家在李国民间,开个店,做些生意,和和乐乐,这婚事也并不急,都在自己掌握,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培养感情,只是现在的情况出乎我意料,你成了郡主,多少人惦记你这个香饽饽!我也和一些李国的官员有所来往,听他们说起你,说不知谁有幸能搭上你这个郡主,谁的仕途就一路顺畅了,并且已经有人开始向凌王讨好,也有的开始走皇后、太后路线。”

  褒若哑然:“我就那么抢手?”

  云渡点点头:“你的父亲凌王,权势可通天,通常他的意思皇上就没有驳过。你以为呢?”

  褒若想到已经有人把她视为向上爬的梯子,不禁毛骨悚然。

  云渡吧了口气,道:“不能这样下去了,我可以等你,可是形势不容许。褒若,”他回头抓着她的两肩,迫使褒若看着他,褒若被动地回望,云渡道:“我为什么来,你比谁都清楚,我也可以老实告诉你,我一生下来便是为了侯府的荣耀活着,侯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了侯府的荣耀和门第活着,除了这个,我不知道我有其他的乐趣,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也就和其他人一样,听从家中的安排,娶一个有利于我们侯府的姑娘,生子,然后让他继续着我的路,可是,自从我遇上你,我就再也不想让他们安排我的婚事了。”

  云渡放开褒若,笑得有些落寞:“像我们这种人家出身,注定要走一条路,那是一条……”他住了嘴,想了想,转而道:“就算我百般不自由,我至少可以为我自己争取一个自由,那便是择妻自由,他们是一定会反对我自己选的妻子,不过我也不是从前的侯府二公子了,他们也拿我没奈何,褒若,我对女色不感兴趣,我的人生全是为了侯府,只能再有一个妻子,除此,我便不想也不要了,我只想和妻子一起安安稳稳地像这样坐在一起聊天。”

  没有誓言,也没惊心动魄的话语,可是淡淡却坚定地直透到褒若的内心里,那颗被欺骗磨得硬了的心开始软化,褒若犹豫道:“可是,如果我嫁给你,不是要面对你们侯府那么多人?”

  云渡笑了,扇子轻轻一摆:“不会,我们侯府向来把女眷和侯府公务是分开的,各自家中的妻子虽是同在侯府,却不相干,相互间也没有利害关系,就是为了防止彼此妻子相争,影响感情。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在外面单买房子,就我们两个住,每日像上早朝似地去料理侯府的公务就是了。”

  褒若好奇地问道:“侯府的公务?是什么呀,听你说得好像很忙似的。”

  云渡面色微微一沉,又恢复原状:“侯府麾下也有很多官员听命的,要是不小心,会有人借侯府的名声来做坏事,欺男霸女,而且侯府还买了许多田地产业,也做些大型生意,这些都是为了维持侯府的百年富贵必不可少的,所以说起来简单,却要天天详查,也挺忙的。”

  褒若点点头,她想起当初新立璘瑜阁之初,她和常佳两人在店里心得天昏地暗,更何况维持一个偌大侯府,细想想,云渡一路上来对自己一家关心体贴,又一路来到李国,只是为了找她们,刚才在路上的险境更让她对云渡的好感大增,不禁有些动心。

  云渡见她偏头沉思不语,也不说话,凝神望着她,褒若道:“让我想想,过两天再给你答案。”

  云渡大喜过望,一把握住她的手:“好!太好了!褒若,你一定要相信我!”

  褒若抽回手,羞道:“我只是说想想,我又没答应!”

  云渡仍然喜不自胜,突然站起身来,一个金钟倒挂,头朝下挂在亭桥梁上,哈哈哈地放声大笑,笑得亭桥嗡嗡作响,来往的人都以为他疯了,褒若又急又羞道:“你这人,我还没有答应你,你这样子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褒若,我就是高兴!”

  回程的路上,云渡一路笑回来,笑得极是欢畅,弄得褒若都觉得不嫁他好像就过意不去似的。

  回了璘瑜阁,张让迎上来,见褒若和云渡之间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情愫,微一皱眉,便面色如常了,褒若见菁儿面有余怒,好像和张让曾有什么对话,暗暗记下心里,当时也不明说,叫上菁儿,云渡陪护着她们俩回王府,褒若带着云渡命人把门口守卫找来,指着云渡道:“你们都给我看仔细了,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曾经救过王妃和梁国夫人,是我们的恩人,谁要是再敢把他拦在外面不通报,我就要他好看!”

  守卫们面有难色,郡主惹不起,世子也不敢惹,云渡看在眼里,对褒若道:“他们怎么敢拉你的客人,自然是府里有人下令,你还是和府里人打个招呼比较好,省得他们难做人。”

  褒若道:“我心里有底,今后,云大哥可以随时来,我不在府里,一般就在璘瑜阁。”

  云渡笑着应了,看着她进去,这才调转马头,向私宅去了。

  璘瑜阁中,张让自褒若和云渡一走,便叫来一个小伙计吩咐了两句,那个小伙计便趁去一家纸坊定纸盒之机,暗暗看了周围没有人,来到明府后宅,见了明厚载,说了两句话,很快抽身回来,张让行若无事,照旧管理璘瑜阁。

  明厚载听了小伙计的回报后,独自一人在房中呆了足有一个时辰,出来时又召来下属催问“那件事”如何,下属回说一切顺利,隐藏得也深,对方目前尚未发现他们派暗探潜入的事,只是自己这方这样的手段,估计对方也会用同样的手段来探测他们的行动,明厚载道:“我知道,他们要派人就尽管派吧,我有的是好料让他们探去!”

  待人走后,明厚载一个人立在书桌前,面前摆的是一张张褒若忽笑忽嗔的画像,面色里面温柔,里面沉冷,然后嘴角半撇,轻笑道:“褒儿,我松开了手,可是,你逃得过我的掌心吗!”

  他在书桌前坐下,厚重的花梨木书案极其豪华厚重而气派非凡,狮爪腿,麒麟纹,边缘有一个狮子戏球雕刻,他伸手把狮子脚下的球轻轻一扭,粗厚的桌腿无声打开,里面是一个个暗格,他弯腰在其中一个暗格摸索着取出一份文件,摊开在桌上,盖住了褒若的笑脸,上面赫然写着:“属下第十分堂堂主秘密直呈掌舵:现在已经发现长可省的夹币和‘四堵墙’主要来源是由外省运入,经查,主要来源是永平省,具体发出地点未定,系经由水路借运军费之船运抵通明市,由于运军费之船一路经由多个码头,尚未能肯定由哪个码头上船,但应该在京城附近十个城市的范围。”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兄妹情?

永平省,正是京城辖区,湄城的所在省,明厚载早就有此预料,接着从桌上又挑出一份文件,摊开是一份中汉图的地图,上面一条弯弯曲曲的河道两边注着沿途的码头,和可以停靠的暂时性避风港,渐渐心里更加有了谱,只待进一步确认真正假币制造地。

这一切做完,将秘密文件放回桌腿,合上机关,又打开历代关于假币一案的记载,仔细研读,不时拿上就个真假银锭在手上把玩,这一读一研,便到了晚饭时分,管家来请吃饭才罢。

褒若回到王府,见箐儿面上有由于不满之色,问道:“处什么事了,脸皮皱的跟焉似的。”

“就是那个张让!”箐儿谢谢过芜儿亲自端来的茶,三人在桌前坐下:“张让既是说父母不在,不敢擅自做主,那我和他就算结了,有什么好说的,偏他近日在我面前一个劲滴说帐房先生都是如何精于算计,不好相处,如果嫁了帐房先生,恐怕被欺负,神经!”

褒若心里明白,这是张让事后后悔了,急了,张让从前拒绝过一回,现在在看箐儿的样子,象让箐儿再恢复到从前对他的态度,难了。

从箐儿身上想到自己,又想到自己的婚事,何尝不是如此?明厚载不也是错过她给的一次次机会,最终两人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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