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爻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想你平时能不能多照看一下卫宝，他上幼儿园了，可是幼儿园老师说他平时皮的很，作业也不好好完成。我和你爸在家也不知道说过他多少次了，只是他就是不听，马马虎虎的。但我瞧着他每次和你在一块儿的时候老实的很。”
卫讷明白：“他跟我在一起写作业的时候还是挺认真的。”
这说的都是实话了，弟弟在家里就和小霸王一样，爸爸非常宠着他，李琴有这么一个孩子，大多数也随着他了。
原先还觉得这样没什么大不了，只是等到卫讷住进来了，李琴才发现弟弟对卫讷真的亲的很，而且弟弟面对卫讷的时候也乖得很。
就拿上次不小心讲卫讷的书碰到水弄湿了以后非要道歉才肯走，什么时候见过弟弟这么听话过，也就唯独对着卫讷了。
思来想去，李琴觉得在家里恐怕只有卫讷能管得住弟弟了，所以这才算舔着脸来问问卫讷能不能管管。
卫讷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戴着眼镜，光下黑黝黝的眼睛，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李琴刚想说如果她不愿意就算了，卫讷就一口答应下来。
“我可以看着他，但是估计平时没有时间了，我早上走的早，晚上回来也十多点，周六日的时候我就看着他吧。”
李琴只觉得卫讷十分好说话，但是她原来不指望着卫讷来答应的，不过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过来的，没想到卫讷却应了下来。
“周一到周五，卫宝他在幼儿园待着，也就周末的时候需要你照顾着点了，每周末的作业他都写不完，周日的时候赶作业又要熬夜。”
李琴知道卫讷成绩好，又好说话，所以才蒙着心过来找卫讷帮帮忙。
现在确定卫讷印下来了，以后李琴直了身子准备离开：“好了，那不打扰你学习了，待会让你爸再给你一些零花钱，这边人过生日送些好东西，别让同学看轻了。”
卫讷刚想拒绝，李琴就已经脚步很快的出门了。
卫讷没有追上去。
算了，就当是李琴的一片好意，其实卫讷还有些钱每月的零花钱足够她买些额外的东西了，甚至她还攒了不少。
李琴说让爸爸送点钱过来，爸爸果然就过来了。
卫讷刚刚完成了一套天利38套，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随即门旋开，进来的就是爸爸。
“这么晚了，还在写作业呀。”
卫讷将刚刚用红笔订正完了的试卷和合拢，移开椅子站了起来：“在复习复习，准备睡了其实。”
爸爸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了五百块钱，放在卫讷的书桌上：“你阿姨提醒我的，让我加点钱过来。你这孩子也不说，同学过生日了，该送些礼物的。”
爸爸今天上的是白班，八个小时，回来的早。
平日里上夜班的话，白天就得补觉，所以夜班的时候很少有见到卫讷的时候。
所以一般白班的时候，爸爸都会等到十点多，卫讷回来了才过去睡觉，爸爸这会儿看着卫讷，将钱放在书桌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女儿自从从六河镇搬过来以后，就是乖乖巧巧的，在家里说话也不大声，甚至连电视都不怎么看，吃过饭收拾了碗筷就回到屋子里了。
父女之间很少有这么亲近的，站在一起的时候搬过来快有半年了，数数，连十个手指头的次数都没有。
台灯暖黄的灯光下红色的百元钱币都变得柔和起来，旁边还是刚刚李琴端过来的热水。
整洁干净的玻璃杯旁边就是爸爸送过来的五百块钱。
卫讷将这五百块钱拿起来，塞到爸爸手中：“我的零花钱够用的，我自己攒了些，不需要再加钱。”
可是爸爸又动作很快的，又将这钱塞到卫讷睡衣口袋的兜里面：“你这孩子刚从六河镇过来，不懂这边的小孩送礼物送的可重了，你好不容易交个朋友，别因为这个把关系给弄僵了。”
那卫讷不了解这边的习惯，爸爸又给她多提了两句：“刚刚你阿姨听了，你明天要去参加同学生日会，还让我多给点，提醒说城里的小孩已经有些懂得人情世故了。”
卫讷推脱不掉，只得将这钱收下。
爸爸这才满意，看了眼桌上的小闹钟：“快十一点了，准备休息吧。不然把身体熬夜熬坏了，也不值当。”
“我准备睡了，刚刚把卷子收起来。”
爸爸一向不担心卫讷的成绩，原先每年期末考完，六河镇那边的卫讷都会给他打电话，因此爸爸是知道卫讷总是班上甚至全校的第一名。
只是到了市一中以后，因为市一中每次的成绩都是封闭起来的，家长如果不主动问学校那边是不会发成绩的，学校每年只在期末的时候，会将期末考试的成绩以短信的形式发给家长。
所以到现在为止，爸爸还不知晓卫讷到底怎么样。
卫讷搬过来不过半年，镇上的教育水平和市一中还是有着天大差距的，为了照顾孩子的心理，爸爸不方便问，李琴就更不会问。
李琴人家作为继母，开始的时候对卫讷还挤兑的很。
爸爸还特意跟李琴说，别有事没事就问孩子成绩。爸爸还是担心卫讷心情落差过大，只等着期末的时候再看看卫讷的成绩到底怎么样。
但是他好像偶然听到，李琴提过卫讷成绩似乎不差的样子。
此刻爸爸看着卫讷房屋里整整齐齐，书桌上全是课本和习题，心里顿时万分满意，也妥帖万分。
卫讷从来就没让他担心过，但是这样的乖巧有时候又让他十分心疼，卫讷就总是学不会如同弟弟一样，他在父亲的膝盖上撒娇。
“不打扰你了，快休息吧。”
爸爸在心中为自己鞠了一把泪，对待卫讷他总是有亏欠的。
“爸爸也早点睡……”
看着爸爸穿着拖鞋，轻声的离开，直至身影消失在门外。
随着门轻轻的合上，卫讷这才坐到椅子上，看着桌上的玻璃杯以及刚刚才放在这边的钱币发愣。
父亲对她一直都很好，担心她在这个家里住不惯，反倒是现在以情对待她的态度好了些，她们甚至能和睦相处了，卫讷却有些不知所措。
心中浮现少年自信洋溢的面庞，卫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单虞的脸。
可能是因为单虞真的很不错吧，她身上有着自己所不拥有的特质。
……
……
第24章 第二十四声嘤
第二天的时候，卫讷起了个大早。
和赵曦约的八点去广场会合，卫讷六点就已经起来了，没有洗漱，就静静的穿好衣服下床坐在书桌前。
背了一会单词，又做了一套题，等到七点的时候，这才开了门去卫生间洗漱。
李琴早上八要上早班，这会儿已经准备好了早饭，看到卫讷起来，招呼她：“赶快洗漱，正好吃些热乎的。”
桌上就她们两个人，爸爸和卫宝还在睡觉，一般都是七点半的时候才起来的。
卫讷坐在桌子前，闷声闷气的喝着粥。
只是李琴吃完早饭，将自己的碗筷放在厨房以后，看着卫讷盯了好一会儿，这才说：“你这前面的头发是不是太长了？”
卫讷抬起头，只觉得眼睫毛那处痒痒的：“我好久没剪前面头发了，又长起来了，我待会自己剪一下。”
“我看你前面头发也不用剪，小姑娘留这么厚的发帘儿干什么呢？额头容易闷痘。”
李琴脚步轻轻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又开门出来，一个亮晶晶，闪着光的东西出现在卫讷的面前。
“将前面的头发撩上来，这样看着也比较清爽些，前面头发长了扎眼睛，这样眼睛总是眨来眨去，视力也不好。”
“行，我待会儿出门前就把头发撩上来，不过我有发夹，我待会自己来。”
卫讷不是没有发夹，但是她没有这般亮晶晶的发卡，上面密密的都是小细钻的模样，卫讷瞧得出来，这应该都是小水晶。
光下晶莹剔透的，的确怪好看的，不过她从来没有见李琴用过。
“这么亮也就是和你们小年轻用用了，你别吃饭了，我顺手给你把头发撩上来吧。”
李琴又将小水晶发夹拿起来站到卫讷身边：“抬点头。”
卫讷听话的将头抬起来。
李琴亲自动手操刀，将卫讷前面厚重的头发给掀起来，然后轻轻梳理固定在头上，这才用夹子夹好。
又顺手理了卫讷两边的毛发。
“待会自己在镜子前面瞧瞧，现在不是想的，青春洋溢的多！”
李琴心满意足，其实她自从有了卫宝这个儿子以后，又想要个女儿了，但是终究还是不太可行的。
所以她总是有些恶趣味，给卫宝扎小辫子，穿裙子，可是这些都露不了面。
现在看着卫讷乖乖巧巧的样子，给她夹个夹子，就像给卫讷做大改造一样，整张脸判若两人，要是能去掉眼镜就更好了。
李琴心里瞬间得到了满足。
卫讷只是觉得脑门瞬间一凉，没有头发搭在额前，似乎能看到的视线都拓展了不少，还是有些不习惯。
卫讷忍不住摸摸额头。
李琴确实很满意：“你现在眼睛多少度了，不要再去查一下。”
李琴不进是爸爸不进，是卫宝那个才五岁多大的小孩子更不是。家中只有卫讷是近视眼，李琴一直没有问，现在才想起来竟是要定期去查看度数的。
“学校当时体检的时候查过，度数没有长太多，左眼200，右眼250。”
卫讷现在已经开始学着尝试接受李琴的好意，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能觉得李琴现在对她越来越好。
……
……
头发帘被撩起来的后果就是她觉得出门比以前更冷了，仿佛没有头顶那一帘头发在额前挡着，她整个脸就是露在外面的。
江市种了许多梧桐树，因此又被称为梧桐乡。
很多别的省的人都会慕名前来来拍照。
就算现在已经冬日了，广场这里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现在两边的法国梧桐早就叶子落得干干净净了，但是也许是时年已久，这些树长得粗粗壮壮，枝干四仰八叉，相互交错，配上底下的冬青树倒也和谐。
卫讷脖子往衣领里面缩了缩，跺跺脚在外面等着赵曦。
“你来很久了吗？我一路飞奔过来的，哈哈，早上起迟了。”
不是因为卫讷没有手机，赵曦才跟她定了个时间在这里见面，不然卫讷出了门的话，赵曦找不到她了，简直就算两个人失联了。
“我也刚刚来，我们快进去了，外面太冷了。”
赵曦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连忙挽着卫讷往广场里面走：“都怪我早知道应该约在里面，见面的现在在门口等了这么久，你还别说，我来的时候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谁知道啊你把刘海弄上去我就认不出来了。”
其实赵曦也在这里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