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国王在冬眠 第46章

作者:青浼 标签: 天之骄子 甜文 现代言情

  花宴闻言,也没顶嘴,老老实实抱着板就去了。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园里的气氛逐渐活跃,呲杆的,飞桶的,后来也来了几个踩着雪板好像就能起飞的大佬,但是他们飞的都不如单崇最开始的那一下惊艳——

  大多数人都是来请教他的。

  但是他很少上高台,除了最开始给花宴演示了个double系列的侧团三周空转,接下来就站在旁边,指导花宴侧团单周空转的技巧。

  男人摘了板,随手扔到一旁。

  一只手虚放在花宴的腰间,让她以自己的手为轴心点转——

  他就站在雪包旁边。

  面对从远处踩着高速而来上雪包的人,他丝毫不退缩。

  每次都让花宴的腰正好压着他的手过。

  当然经常是翻不过去的。

  侧着摔下去,有时候单崇手慢了没扶住就是“啪”地一声,还巨响。

  “核心散了,来。”

  “腿在干嘛,别蹬。”

  “还不如上次做得好,再来。”

  “核心,轴,转。”

  公园气氛热络。

  卫枝第一次看见单崇是怎么上课的,可以说是给她上课的时候一模一样冷酷无情,人家摔了不仅不安慰还让检讨为什么摔可能是他最爱干的事,没有之一。

  ……

  下午三点,大家还在各种道具上练活。

  单崇接了个电话,要下山一趟,挂了电话回头一看,坐在公园旁边小凳子上的小姑娘捧着脸,看着花宴一次次地跳高台,看得一脸认真,如痴如醉,十分向往。

  暼了眼花宴,心中默默给她的计划通点了个赞。

  他走过去,拖起自己的板,就要带小姑娘下山。

  公园在半山腰。

  他们出公园时,一抹火红的夕阳挂在山头,将落未落。

  刚出公园,卫枝余光就瞥见从身后的山头,已经空无一人的雪道,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快速逼近——

  和记忆中的一幕异曲同工。

  但又有所不同。

  那人的滑行速度很快,但是明显没有要奔着他们来的意思。

  他是右脚前,在前刃的时候,整个雪板的立刃高到几乎能够让山下的人看清楚他整个完整的板底……

  然后翻板很快。

  一个灵活的起伏,他的板就从前刃横切变成了后刃!

  高高的立刃让他的雪板在到了下午时间已经不太好、充满了各种划痕的雪道上留下清晰的深刻痕迹,看上去霸道极了!

  那人的身形飘逸,伴随着每一次的换刃,两只手交换,轻扫过雪面。

  到缓坡时,他的高速滑行并未降速,而是保持着高速刻滑的状态,于某个后刃开始拧身,起跳,在空中转了数圈后,前刃稳稳落地——

  雪板带着人重重落在雪道上,溅起雪花,他的身上还是冲着山上,以倒滑的形式,肆无忌惮地又往下滑了几十米!

  高速刻平!

  那白色身影,犹如一道闪电,从卫枝与单崇的身边路过。

  雪板划破雪面发出好听的沙沙钝响,卫枝的眼睛根本没办法不跟着那人的身影跑,而单崇全程只是抬了抬眼皮,扫了眼路过的“白衣人士”脸上戴的新雪镜。

  压根没把那个人放在眼里。

  单崇弯腰穿上自己的板,一边慢吞吞地说:“看一下午公园什么想法?等你以后学会换刃,立刃,然后熟练基础滑行,就可以开始进修自己想玩的方向了……一般玩到后面什么都会一点,但是刚开始专精一个,买板有个方向,进步比较快。”

  他说着,已经在琢磨告诉她,刚开始学买板也不用买太好的,毕竟公园么,废板。

  新手有时候上下道具姿态不对,板折了常有的事。

  就让花宴或者颜颜,把自己当年用的入门板白菜价卖给她捣鼓就行……

  他还没来得及表达。

  就看见面前的小姑娘慢悠悠地收回追随某人而去往山下的目光,那双圆眼里,星光璀璨闪烁,满脸期待地说:“我要学刻滑。”

  单崇:“……”

  单崇:“?”

  这徒弟不能要了。

  单崇:“你自己走下去吧。”

  卫枝:“?”

  作者有话要说:  崇爷:戴铎,给yes

  二更来啦

  公园好看但危险,刻滑yyds(夹带私货)

第31章 有没有人在偷偷看笑话

  最后下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有一种捏着鼻子强忍暴躁的味道。

  到了山下,单崇摘了板,随意踩了一脚就把板勾起来挂在肘间,想了想问卫枝:“明天几点飞机?”

  “八点多,早上。”

  她说着,那句“不用送啦”已经到了嘴边,谁知道对方只是平静地“哦”了声,完全没有想要提出送行的意思——

  可能是舍不得油费。

  以及八点飞机,那意味着五点多就要起床准备进机场,神经病才起那么早就为了送机。

  讲道理卫枝自己也是有逼数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要让人家送的想法,但是他这客气都不带客气一下的……

  未免也太人间真实。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山,橙金色的光洒满了已经被滑得泥泞不堪的雪道上,金色的光芒和沟壑里的阴影膈膈楞楞的,但却不难看……

  像是橘子汽水打翻在了冰沙里。

  背后是熟悉的雪具大厅,滑完准备回家的雪友们出出进进,他们好奇地歪头看着站在雪具大厅门口相互陷入沉默的男女——

  男的一身昂贵的专业雪服,抱着公园专用著名雪板Burtoncustom立在那,垂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甚至没穿雪服和雪鞋,羽绒服加雪地靴,看上去毛茸茸的一团,黑棕色的头发披散着,伴随着夜幕降临起的夜风,吹得有些凌乱。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男人身后的木架子上,有些人正站在那,悠闲地用喷枪吹掉雪板上的板。

  明明是这十天看到习惯的画面,此时此刻卫枝却突然起了看不够的心思……

  她盯得很认真。

  就像是要将那个角落里的每一处印记甚至是斑驳处都印在脑子里。

  直到站在她近在咫尺的男人开口:“想说什么?”

  卫枝收回目光,看看单崇——打从知道他就是眼镜布大佬后,第一次正眼看他——她有点儿憨地笑了笑,抬手轻轻挠了挠发鬓:“那我明天就回家啦。”

  男人停顿了下,几秒后,轻轻“嗯”了声。

  轻描淡写的单音节应答,并没有带多少情绪。

  倒也是意料之中的。

  卫枝走了,他还有很多徒弟在崇礼,马上接近年关,会有更多的朋友、徒弟、仰慕者从五湖四海赶来……

  到时候,他们会一起撸串,一起喝酒,一起坐在破烂沙发上看看恐怖电影,闲时一起聊天,讨论滑雪的各种技巧——

  这个冬天还那么漫长,雪季才刚刚开始。

  他们都有自己要实现的小目标吧?

  所以大家都会一直前进,不会对昨天有丝毫的留恋。

  想到这,卫枝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抬起头,对站在夕阳拉长的她的影子尽头的男人说:“好歹是最后一天知道你是谁了。”

  “我是谁,不重要。”

  男人不咸不淡地应着,那句“只是如果你以后想专攻刻滑我就把你拉黑”这句话硬生生强吞回肚子里。

  小姑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被逐出师门的鬼门关走了一趟,垫了垫脚,冲他摆摆手,笑容灿烂:“那再见啦!”

  他不再搭腔,暼了她一眼,便无声地冲她摆摆手,抱着板转身走向雪具大厅。

  卫枝却站在原地没动。

  在男人转身的同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呆呆地站在那,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雪具大厅的门后,她停顿了下,这才转身,慢吞吞、一瘸一拐地离开。

  ……

  酒店房间里,暖气开的很足。

  卫枝和姜南风是第二天一大早的飞机,当天晚上她们就要把散落在房间里各种零碎的东西塞进箱子里。

  “所以有好好道别吗?”随手将一袋化妆棉扔进箱子里,姜南风单手支着下巴坐在床边,懒洋洋地问,“说了很多话吗?没有很丢人的哭鼻子吧?你看上去真的是那种随便风吹草动就会哭出来的人。”

  “没有。”

  卫枝认认真真地把一件雪服叠好,放进箱子,那句“没有”谁也不知道她否认的是哪一句……

  于是提问的人索性放下手,撑着膝盖,弯腰凑近她,试图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她不让她看,转身去捡别的东西,从衣橱里拿一条背带裤的时候,背带裤的钩子“哗啦啦”带下来几只毛茸茸的绿色玩偶,掉落在她的脚背上,弹开,落在脚边。

  卫枝愣了愣。

  捡起乌龟屁垫,茫然地看了半天,视线定格在小乌龟屁股上那歪歪扭扭的缝线上很久,才反应过来:遭了哦,小乌龟忘记还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