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我们的热恋 第71章

作者:耳东兔子 标签: 天之骄子 励志人生 甜文 现代言情

  朱仰起有点震惊,“你少来,你个矫情精不是最重仪式感了吗?”

  “徐栀这专业不比别的专业,挺耗脑细胞的,他们系里的学长学姐都在调侃他们顶多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到十年,有时候看她天天熬夜干图,我也挺烦的,我还想她活久一点,”陈路周拧着眉说,“开学才多久,她喝了不知道多少咖啡了。”

  所以,早在前几天,陈路周就跟她再三叮嘱,生日不用准备什么,你陪我过就行了。

  陈路周身份证上的生日日期是三月,但身边几个熟悉的朋友都知道他生日在十一月。正好是光棍节。高中的时候,其实也不太过,朱仰起要不是每年都会叫一帮人出去喝酒唱歌,这天他一般在家蒙头睡大觉。因为这个日子对他来说其实不是什么好日子。

  但没想到,姜成今年还给他寄了生日礼物,包括高中几个可能都说不上太熟悉的朋友,也给他发了微信,祝他生日快乐。

  陈星齐也给他发了一条。

  【哥,生日快乐啊。】

  法院把陈星齐判给陈计伸之后,他俩就没再联系过,当晚他和连惠收拾东西搬离别墅的时候,陈星齐扒拉着他的脖子,像个考拉挂件,死死都不肯放手,哭着问他,哥,我能不能跟着你。我不要跟他俩了。

  陈路周那几天状态更差,嗓子全哑,说出来的话几乎都是没声的,“不能,我自己都要半工半读了,我怎么养你。”

  陈星齐眼睛都哭肿了,还是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很好养的,你让我吃饭就行。”

  陈路周当时整个衣服都被快被他扯下来,肩膀半露着,然后看了眼连惠,连惠站在车门边不说话,最后还是把陈星齐抱下来,哄了两句,“在家好好呆着吧,哥有空回来看你。”

  然而,陈星齐知道是骗他的,当场就嘶吼着戳穿他,“骗人!你跟妈妈都不会再回来了。”

  陈路周没说话。

  最后还是连惠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把陈星齐拖进屋里,把门一锁,也不顾陈星齐在里面号啕大哭,像一条小狗似的疯狂地拍打着门板。

  也是那一刻,陈路周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连惠第一次丢下他的时候,走得一定比刚才决绝。

  后来上了车,气氛沉默开了一段路后,连惠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她下去抽了支烟,回来的时候,从包里摸出把新房钥匙丢给他,沉默地看着窗外片刻,才说:“如果我知道他会把你送你福利院,当初我也不会把你交给他。我那时候跟他感情出了问题,分手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本来想把你打掉,但是去医院的前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一直叫我妈妈,梦里那个孩子跟你长得很像,我没舍得打。但我跟他已经没感情了,他知道我怀孕后,说要跟我结婚,太可笑了。”

  她停顿片刻,回忆似乎让她很痛苦,眼角都皱着:“你没见过他,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谎话连篇,身上桃花烂账一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养我,后来分开之后我没办法,我没生计来源,只能大着肚子去上工,就遇见了陈计伸,那时候陈计伸已经有点小钱,他说不介意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他养。后来那个人找到我,大闹了一场,场面很难看,闹到陈计伸的公司,他说如果我要跟他结婚,就让我把你给他,不可能让你给别的男人养。他虽然是个人渣,但家里多少有点家底。”

  车一辆辆从他们旁边驶过,橙红色的车灯忽远忽近,说到这,连惠无奈地笑了下,“我当时想,你要跟着我嫁给陈计伸,我毕竟是弱势一方,我什么都得依靠他,我电视台的工作也是他给的,以后陈计伸有了自己孩子,你多少要看别人的脸色。但你如果跟着他,无论他以后跟谁结婚,你都是长子,你懂吗?毕竟那是你亲爹,他的东西,你肯定有一份。”

  “他为什么又不要我?”陈路周当时靠在后座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声音已经听不出任何喜怒,哑得几乎只能听见只言片语。

  “他以前跟人飙车,年轻又狂,得罪了不少人,后来出了车祸,他昏迷了三四年,紧跟着因为飙车的事情,扯出他父亲的龌龊事被抓了,他妈有点精神分裂,把你送进了福利院,他醒来可能过了好久才想起来他还有个儿子,后来他去找你,但他这人年轻的时候就是混账,根本记不得你的生辰八字,出车祸之前也是保姆带的你。”

  “隔了三四年,他压根不记得你的长相,他走投无路找到我,让我去福利院认人。我当时气疯了,但我不能再把你交给他,后来我骗他说你被人领养走了,回来我跟陈计伸商量。他同意了,但是他要求我等你成年把你送出国。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怎么可能那么大度,真的不介意。”

  嗓子眼发紧,在拉扯,陈路周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早在前几天,他就已经把嗓子喊哑了,那种极度崩溃和绝望的情绪,他早已经在知道真相的那天消耗干了,那会儿他心里只有一潭死水,像一个木偶,眼里也是,平静得毫无波澜,“所以你用八字当借口,骗他了?”

  连惠嗓子也干,说到最后,她喉头哽咽,吸了口气,但话语支离破碎,勉强撑着一丝力气说:“没有,陈星齐那阵确实一直发烧,我知道他迷信,就让他找人算了算,有时候命中注定吧,那个算命的说,让陈星齐认个干娘,但我不同意,他说认个哥哥也行,说陈星齐命里还有个哥哥,我当时和陈计伸都心知肚明,去福利院办手续的时候,那时候你六岁,你丝毫没有芥蒂,乖乖地对着我们叫爸爸妈妈,特别听话。我突然不敢告诉你真相,我怕你反而对我有抵触,也怕你一时接受不了,我想着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再跟你说。”

  她低头自嘲地笑笑,尽管保养再好,皮肤看着吹弹可破,眼角还是暴露了鱼尾痕迹,“你一直以来对我们都毫无芥蒂,你十岁那年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但你跟陈计伸好得跟亲生的一样,甚至比陈星齐都好,我不敢打破这种平衡,所以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但陈计伸骨子里还是个腐朽守旧的人,等他生意越做越大之后,他不仅开始防备你,他已经开始防备我了,无论我怎么小心翼翼,他始终觉得,我虽然对陈星齐好,但是私心里总是偏向你,所以那天你半夜给我打电话,我没接,我确实没在台里开会,是因为他在旁边。”

  “因为前一秒我刚挂了陈星齐的电话,他那几天总嚷嚷着要买球鞋,我知道他没正经事就没接,陈计伸说我对陈星齐态度冷淡,结果后脚你就打来了。后来你问我为什么坚持要送你出国,是因为我的态度越坚定,他才会越放心,我那时候总想,无论怎样,陈计伸是我们母子俩唯一可以依仗的人了,只要顺着他就行。”

  车厢里静了两秒,陈路周推门要下车,这会儿情绪已经淡了,但他也不知道要跟连惠说什么,有些东西破了就是破了,谁也没办法粉饰太平,知道真相之后,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完全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他整个人靠在后座上,先是看着窗外,停了两秒,又仰头看车顶,然后仰着脑袋靠在车座上,喉结冷淡地滚了两下,嗓子发干得紧,滚着都涩涩地泛着刺疼,整个人都带着倦意,直冷冷地看着车顶,才疲乏地张开口,因为嗓子几乎不出声,像是卡了壳却字正腔圆的录音磁带,自嘲地说了句:“人有时候还真的得爱点什么,才能活下去。”

  说话还是吊儿郎当,但却像一条濒临干涸的鱼,心如死灰,已经放弃挣扎了,任由雨打浮萍,芭蕉散叶,比以往都消沉,却偏又带着一点至死靡它的狠劲儿。

  连惠惨白着一张脸,却笑了笑,说:“爱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更多时候,爱在某种程度上,只是一种廉价感动和精神错觉。”

  陈路周只是静静看着窗外,没回应她。

  **

  陈路周给陈星齐回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挂掉,弹了个视频回来,但是没看到脑袋,只看到一堆堆积如山的卷子和作业本,桌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psp,陈星齐的声音还没到变声期,是他们班最晚的一个,听起来还是小孩音,“哥!”

  陈路周在宿舍,舍友听见这声儿,还以为才十来岁,一看那桌上草垛一般的作业本,忍不住调侃了一句,“现在小学生作业还挺多啊。”

  “初中生,变声晚。”陈路周回了句。

  他人敞着腿靠在椅子上,身上就穿了件短袖,外套挂在椅背上,被他后背压着,身型仍旧宽阔而高瘦,陈星齐一见他哥这熟悉的宽肩阔背就安全感油然而生,顿时想起以前窝在他怀里打游戏的样子,只想往他怀里窝,眼馋地看着他宽宽的胸膛,“哥,你怎么还穿短袖啊,北京应该下雪了吧?我看东北都下大雪了。”

  陈路周翘着椅子晃了两下,拿手机对着自己,没搭理他,“我刚看见个什么奇怪东西?你把手机对准你自己。”

  陈星齐刚点开视频的时候,忘记反转镜头,所以第一下其实露出的是他的脸,他哥果然看见了。

  “你染头发了?”陈路周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屏幕,“这什么颜色?”

  陈星齐漫不经心地说:“黄绿色。”

  “什么路子?”陈路周费解地看着他问。

  “气死我爸的路子。”

  陈路周无语地撇了下头,懒得跟他讲道理了,语带调侃地问了句:“出过门吗?”

  “出过啊,染了都好几天了。”陈星齐一边玩着psp,一边抬头看了眼视频说。

  “没人拿你当红绿灯吗?”

  陈星齐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我爸昨天开车差点撞倒我,是不是拿我当红绿灯了?”

  “他应该真想撞你吧。”

  “管他呢,反正他现在就我一个儿子,撞死了没人给他养老送终。”

  “陈星齐,”陈路周这才正儿八经地叫了他一声,听见这声,对面psp也放下来了,一副叛逆少年不听管教的样子看着他,当然陈路周也不管他听不听,直接点了两句,“没必要,你过你的,好好读书吧,把头发染回去。”

  “那我能来北京找你吗?”

  “考上市一中,来北京哥带你玩。”

  “市一中,我又不是你。哥,你那么聪明,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啊?我们老师昨天还跟我们说,其实一般人努努力都能考上重点大学,但是如果要考上名牌大学一般人还真不行,对学习多少得有点天赋,然后我们老师说,能考上你们A大的,都是天赋异禀但是又极其努力的人。我很难想象你们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都是在聊什么,聊火箭发射吗?”

  陈路周懒得跟他扯了,“什么都聊,天赋异不异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里的人确实都挺努力的,你好好学习吧,实在跟不上我给你找个家教,庆大我们应该有同学。别跟你爸妈说,以后单线联系。”

  挂了电话,陈路周把手机丢桌上,回头问了句刚刚那个插嘴的室友,“期中成绩出来了吗?”

  期中只考了几门基础课,专业课都没考,微积分,英语这些。人文实验班考得多一些,因为他们学得杂。

  陈路周微积分96,英语满分。

  “你很牛了,晚来一个月,微积分还能考这个分数。”室友说。

  但李科很震惊,“你微积分居然没满分?不能够啊,你们微积分不是最简单的么?我刚还听说人文院有个英语微积分全满分,我还以为铁定是你。谈恋爱是不是受影响了你?”两人当时正往校外走,旁边来往都是同学,李科四下张望两眼,然后悄悄凑到他耳边郑重其事、小声说:“我听说那什么,破了处之后,智力和精力都会下降,你是不是太不节制了?”

  陈路周:“……”

  约的吃饭地点在学校对面的大排档,他俩过去的时候,朱仰起早早坐在那敲碗等了,见就他俩,往后看了眼,“徐栀呢?”

  陈路周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李科则自动自发地坐到朱仰起旁边,陈路周靠在椅子上,先拿过旁边空位上的塑料包装碗筷给拆了,把塑料薄膜在手心揉成一团说,“在建馆上课呢,等会儿过来。”

  “过生日吃大排档啊,你怎么想的。”朱仰起说。

  还坐在马路边边,他看了一圈,四周人不多,不过也是这个学校的常态,周五要么出去玩了,要么都在图书馆。

  “搞那么隆重干嘛?别吓她了,生日而已。”陈路周无所谓地低垂着眼,说得轻描淡写,然后把筷子给她摆好,才去拆自己的。

  “行吧,就你会疼人。”朱仰起啧啧。

  这家海鲜大排档前些日子关了很久,最近又重起炉灶,听院里学长学姐说这家排挡有点他们家那边的味道,徐栀没吃过,陈路周就定了这。旁边三三俩俩还有两三桌,不过看着都是研究生从实验室出来放风的,显然也注意到陈路周那桌,忍不住看了两眼,感叹两句岁月无情,想他们刚来那年也是如此有着星星般干净清澈的眼睛。

  大排档背景音乐放着最近很火的一首歌,《茫》。

  朱仰起不喜欢这首歌,几乎把孤独诠释到极致了,歌词听着也很扎心,什么万家灯火,却没盏灯留我。

  李科拿了几罐可乐回来,给陈路周滑了一瓶过去,又忍不住提一嘴:“哎,我刚跟你说的那个事儿,你好好想想啊。”

  “想什么?”朱仰起好奇问。

  “没,我俩打算参加数模竞赛,但他最近状态不佳,我觉得他谈恋爱多少受了点影响,”李科好奇地问了句,“哎,你知道热恋期一般几个月啊?”

  “三个月吧?”朱仰起说,“这得看人,这家伙难说,一年都止不定,他多少有点恋爱脑。”

  “那不行,美赛到时候都结束了。”

  陈路周乐了,叹了口气,把可乐拧开,回到刚才的话题,也大方承认,“总归肯定没高中那么充沛了,精力上肯定会分点心的。”

  “分什么心?”旁边的椅子被人拉开,徐栀一边坐下,一边好奇问道。

  两人穿得还挺搭,陈路周里面一件灰色线衫和白色t恤叠套,底下露出一点白边,下面一条松垮的黑色运动裤,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立领外套,衬得整个人线条干净利落,徐栀也是一身黑灰,黑色呢大衣,黑色的小脚裤,里面一件灰色线衫,线条却柔和。

  本来陈路周坐在那,单枪匹马,帅得挺孤独,也想象不出是谁能坐在他身边。然而徐栀一坐下,画面浑然天成。旁边是双一流的学府,路灯莹莹冉冉地照着陈旧泛黄的街道,旁边马路上橙红色的车灯泻成一条河,混沌浇离的画面里,也许是身上轮廓硬朗和漂亮的线条,衬得他俩格外清晰,看着清醒独立,温柔坚定。

  陈路周靠在椅子上,一只胳膊吊儿郎当地挂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搭在桌上,手腕上还绑着一根黑色皮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侧着身看她,将她从上到下抽丝剥茧一般地打量了一遍,最后眼神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后的包上,意味深长、悠悠地扔出来一句,“你男朋友生日,真就空手来?”

  马路边是白色栏杆,他们那桌就坐在栏杆边上的,北京那会儿已经入冬,又恰巧是双十一,校门口停着好几辆快递车,正在卸货,徐栀往那边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笑着回头看他,目光落在他清瘦冷白的手腕上:“不是你说不用准备吗?”

  “行。”

  不说话了,李科和朱仰起愣愣地看着他俩,但那人还是吊儿郎当地靠着,眼神一动不动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拿下巴懒洋洋地指了指她放在背后的包,“是不是在包里?快,拿出来。”一副你不可能没准备的样子。

  徐栀笑得不行,拿起他的可乐,喝了口,但还是说:“真没有啊。”

  “真没有?”

  “没。”

  陈路周倒也没生气,就是有点失落。但也知道徐栀最近忙,前几天为了交专业课的期中作业一直在熬大夜,建筑系是出了名的没有周末系,作业交完她回寝室补了一天一夜的觉。

  他人靠着,叹了口气,低着头想了想,毕竟现在是热恋期,他能理解,但为了杜绝自己以后因为这事儿跟她吵架,于是他努力说服自己,淡淡地抬了抬下巴,越过如流水一般密密匝匝、忽远忽近的橙红色车灯和正在忙忙碌碌卸货的几个快递车,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环顾了一圈,发现附近也只有一家篮球店,口气却又拽又冷:“你去给我随便买个篮球,别买斯伯丁那些,不用太贵,就当生日礼物了。以后我要是拿这事儿跟你吵架,你就拿它砸我。”

  徐栀低头笑了下,陈娇娇还是陈娇娇。二话没说,乖乖站起来去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桌上菜刚齐,几人在聊期中成绩,陈路周给她拉开椅子,手一伸,徐栀把一个篮球钥匙扣放在他的掌心里,还是斯伯丁定制系列,估计不比普通篮球便宜,他一愣,撂下筷子,狐疑地抬头看她。

  徐栀皮肤本就白,北京干涩的风一吹,整张脸紧绷轮廓圆润而精致,皮肤细腻几乎无可挑剔,黑色的长发半卷不卷地散在背后,她一坐下,然后自然而然地从陈路周手腕上捋下皮筋松松地把头发绑上说:“我问老板哪种球砸着不疼,老板说,估计也就钥匙扣不疼了。你那么爱生气,我觉得买这个保险一点。是不是暑假那根?”

  他嗯了声,“掉我卧室门口。”

  “不生气了?”徐栀说,“那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陈路周气笑,一只手闲散地搁在她的椅背上,侧头看她,“蹬鼻子上脸了?”

  徐栀觉得这话不好当着对面两人的面跟他说,于是从包里摸出手机,噼里啪啦发了一条微信给他。

  Rain cats and dogs:晚上可以住外面吗?

  结果徐栀这边刚嗖一声,陈路周放在桌上的手机便紧跟着叮咚一声。

  朱仰起和李科:“……”

  你俩可以再明显一点吗?

  陈路周没搭理,李科还跟他在聊数模竞赛的事情,正说到兴头上,慷慨激亢地给陈路周画大饼,说得口若悬河,引得一旁倚老卖老的研究生频频打量他,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狂,不知天高地厚。但也就这股热血劲儿,却令人觉得似曾相似,那不就是曾经的他们吗?

  李科:“我问了,咱们学校就算不参加国赛也能直接参加美赛,数模竞赛拿奖能保研的,高中搞了三年的竞赛,这怎么也算我们的老本行了吧?不过跟数学竞赛不太一样,数模我觉得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