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陛下 第42章

作者:一字眉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陆问君说不一定有空,又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簇新的钞票给她。

  瑶瑶把一大叠钱卷起来装进书包里,说不来也行。

  陆问君看着她进去,调转车头。

  深夜,是酒店的繁荣时刻。

  经理点头哈腰地跟在陆问君身后,赔着小心试图劝阻:“陆总,这样真的不合规矩,我们要是连客人的隐私都不能保证,以后还怎么做下去……”

  陆问君对他的各种建议与恳求毫无反应,等电梯到达九层,大步走出去,停在一间房门前。

  冷酷地命令:“开门。”

  经理后头还跟着好几个人,各个一脸为难。

  经理满头汗,恨不得给她跪下了:“陆总,您就给我们这小酒店一条活路吧,我们真的不想得罪您,但是客人我们也得罪不起啊……”

  陆问君耐心尽失,冷冷道:“那你可以试试,得罪他,跟得罪我,到底哪个后果你更难承担。”

  经理进退维谷,但被逼到这份上,不想做选择也不得不做了。

  他一狠心一咬牙,从旁边的人手上拿过万能房卡,刷开门。

  房间内传来一声喝斥:“谁?!”

  陆问君径直走进套房的卧室,气势凌厉迫人地站到床前。

  床上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慌乱拿被子掩盖身体,栗色卷发的女人狼狈地尖声大骂:“你谁啊?有病吧?”

  陆问君的视线,如刀锋一样扫过。

  “滚出去。”

  女人气不过,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还指望他把人赶出去,却发现他脸色满是尴尬心虚,唯唯诺诺,一声不敢吭。

  她眼色还是有,知道来人不能惹,这才忿忿又仓惶地赶紧捡起衣服往外走。

  章致声嘴唇嗫喏半天:“问、问君……你怎么……”

  陆问君的目光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迸发着锐利的寒意:“我给你五分钟时间,穿好你的衣服出来见我。”

  根本没用五分钟,章致声赶紧把自己收拾齐整,到隔壁房间去。

  陆问君坐在客厅沙发上,酒店的灯光设计成暖色调,以营造温暖质感。

  那光照到她脸上,却成一片寒冰。

  到底是几十岁的男人,这几分钟里,章致声已经镇定不少,打好腹稿,走到她对面,坐下一开口,满是愧疚和自责。

  “我真是对不住你小姨……都怪我,今天被那帮人灌了酒,一喝多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怎么被弄到这的。”

  他说着眼眶湿润起来,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是我糊涂!我不应该喝那么多酒的,我该死!”

  这场戏演得情真意切,陆问君冷眼看着,眉宇间只有冰冷。

  “问君,你怎么怪我骂我都行,我活该,我应该受着!姨夫就求你一件事,能不能别告诉你小姨?”章致声涕泗横流,“我对不起她,她身体不好,要是知道了再被气到,我真是罪该万死了。”

  邱杨敲了敲门,走进来,将手中纸质文件递给陆问君:“陆总。”

  陆问君拿过,往茶几上一扔:“签字吧。”

  章致声忏悔的哭声一断,拿起那张协议:“这是……”

  那是一份财产分割协议,要求把他目前名下的所有不动产转移给董贞宓,他在公司的一半股权也要按市值折换成现金,一次性支付给董贞宓。

  匆匆看了一半,章致声便急了:“问君,我知道我犯了大错,但是我是真的爱你小姨,我从来没想过和她离婚!”

  邱杨在旁边说:“章先生,这份只是资产转让协议,并不是离婚协议。”

  “你让我签这个协议,不就是想逼我们离婚吗?”做生意的男人哪个不精,章致声当然知道这份协议对自己多不利。

  “问君,这说到底是我和你小姨的家事,你今天把场面闹得这么难看,让我当众把脸都丢尽了,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我知道,你是关心你小姨,心疼她。但是你也不能太过分了,对不对。公司是我的,我辛辛苦苦工作,谈生意,办工厂,一点一滴做到现在,你小姨什么也没付出,每天在家里享清福,过着阔太太的日子,你现在要我把所有财产都给她,你们把我当什么?”

  陆问君讥讽而轻蔑地看着他:“你的生意是仰仗谁做到现在,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没有她,你算个什么东西。”

  章致声脸上青白交加,难看得要死。

  “你的公司我没兴趣,该属于她的部分,一分也不能少给。”

  陆问君叠腿坐在那,姿态倨傲而强势:“你可以不签。但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后你什么都剩不下。”

  -

  凌晨一点多,陆问君的车停在主题酒店楼下。

  她站在车边,一支烟快抽烟的时候,看到停在对街club门口的沈沣的车。

  他从车上下来,隔着马路看到她。

  夏夜直到此时仍有余温,白日的热闹与喧嚣残留在空气里。

  陆问君本就生了一副冷艳的眉眼,此刻站在酒店的金色霓虹下,神色冷得好似不属于这个季节。

  她身后,邱杨从酒店走出来,在她旁边说了几句话。

  陆问君收回与沈沣对视的视线,扔掉烟,上车离开。

第30章 .30心情不好?

  隔了三日,陆问君才到鹿兴园。

  一应手续都盯着人办妥了,这婚不管是离还是不离,财产上,她没让董贞宓吃一点亏。

  瑶瑶还在夏令营,对家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章致声也在。陆问君到的时候,他正守在董贞宓身旁。

  两人坐在客厅,董贞宓双眼肿得厉害,一看便知这几天哭过不少次。

  从怒不可遏拳脚相加,到情绪崩溃大哭几场,过了怒火上头的那股劲,反而没了力气。

  平时精神饱满的样子不见,颓靡坐着,一整天都没说话了。

  章致声嘴角有点淤青,一副自责悔恨模样,拿手帕想给她擦眼泪,董贞宓撇开头。

  见陆问君来,章致声讷讷站起来,想说什么,又在她冷淡且锋利的眼神下退却。

  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是真,悔恨也是真。

  他和董贞宓从大学时相爱,彼此都是初恋,相知相恋相守到现在,已过二十年。

  他不爱董贞宓吗?爱的。可是男人一生中有太多犯错的机会,有几个能真的守住那条底线。

  章致声家世虽然比不上陆家高门大户,也算殷实,年轻时称得上俊朗端正,和董贞宓是同届里有名的一对才子佳人。如今年过四十,人生顺风顺水,生意越做越大,保养还不错,比起那些中年发福的男人,也算得上抢手,多得是年轻鲜嫩的□□送上门。

  他爱他的老婆和女儿,但这份爱没有大过他的侥幸和贪心。

  陆问君道:“我有话要说,你先出去。”

  章致声低头看董贞宓,弯腰说话的声音很小心:“你和问君聊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叫我。”

  董贞宓没有理会,也没有看他。

  他出去的时候带上门,陆问君站在原地,目光冷清地看着董贞宓。

  董贞宓抹掉眼角的湿润,嗓音也有点哑:“问君啊,过来坐吧。”

  陆问君走到沙发前,坐下。

  董贞宓张口想说话,眼泪却先掉下来。

  原本以为这几天早就把眼泪流尽了,看到亲人,却还是忍不住鼻酸。

  姐姐走了,父母前几年也相继离世,家里亲戚虽多,到底不是一家人,最亲的就剩下这么一个外甥女。

  董贞宓抑制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我以为这三天,已经足够你冷静了。”

  陆问君不但没有安慰,说话也有些冷血。

  “我哭一下怎么啦。”董贞宓气愤,“我丈夫出轨了,还不许我哭吗。”

  “哭有用吗。”陆问君的冷静,在这时显得有些无情,“你们的共同资产都已经转到你名下,手续我已经替你办妥了,财产上,我不会让你吃亏。”

  董贞宓还在抽泣,肩膀颤动。

  “律师我也安排好了,拟了一份协议,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签字。”

  一大滴泪从董贞宓手心掉下来,砸到地板,晕开一片无色水痕。

  停了片刻。

  陆问君继续道:“如果你没有意见,我现在让人把协议拿上来。”

  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格,董贞宓放下手,露出一张狼狈的脸。睫毛全被打湿,盈盈水珠往下滚落。

  “我……我还没想好。”

  陆问君默然半晌,眼神说不清道不明,唯一清晰的,是其中秋霜般的寒气。

  “你不想离婚?”

  这句话并没有太多询问成分,她似乎已经确定,甚至有些不难分辨的讥讽。

  那种讥讽更让董贞宓刺痛,像血淋淋的伤口还未停止流血,又扎进尖利的一刀。

  “我们在一起二十年了,我半辈子都是和他一起度过的,那是说斩断就能斩断,说算就能算得清的吗?你以为我想要的就是那些财产吗?我根本就不稀罕!”

  “那你稀罕什么?一个阳奉阴违,嘴上说着爱你,身体和其他女人滚在一起的男人?”陆问君语气又冷又硬。

  “和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余生都在期盼他回家,期盼他回过头来看你一眼,施舍你一点爱意,这就是你想要的?”

  “我不希望你变成第二个董贞仪。”

  “我和你妈妈不一样!”董贞宓眼泪汹涌,胸口因为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他和你爸也不一样!”

  喊完,她便觉得失言,有点懊悔。

  陆问君眼里覆着一层化不开的冰,冰上满是尖锐的刺。

  “你和她有什么不一样。一样自欺欺人,自甘卑贱。”

  董贞宓用手蹭去脸上的眼泪,悲怆地摇了摇头:“问君,你没有爱过人,你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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