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蔓
孟景禾神色不变，可能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他扫了一眼孟景澜，孟景澜被他的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立马放下手。
孟景禾缓缓站起来，他一一看过四位老人，“两位爷爷奶奶，我和嘉怡并不适合做夫妻，做兄妹倒是可以。”
话音一落，偌大的餐厅，静默地只有呼吸声。桌上的人脸色瞬息万变。尤其是孙家人，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殆尽，仿佛被人当头一棒。
孙母气的咬牙，双手掐紧。“景禾——”
孙嘉怡拉住了母亲的手，把她压制住。她站起了，还是一贯的温柔，声音清澈，“爷爷奶奶，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和景禾哥哥的幸福，这么多年，你们把我当亲孙女一样疼爱，但是婚姻是大半辈子的事。景禾哥哥他……”她咬咬唇，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到底是难受的不想说，还是故意不说，只有她和孟景禾知道。
孟景禾扯了扯嘴角，索性就让他做这个坏人吧。“我会结婚的，但是很抱歉，我的新娘不会是孙嘉怡。”
孙奶奶晕了过去。
场面一阵混乱。
正巧，赶回来用餐的孟父刚到，见到这场面，他赶紧让人把孙奶奶扶到外面休息，又和孙老爷打了招呼，随后把孟景禾叫进了书房。
父子俩每次见面都是横眉冷对。
“你看看做的什么事？把老人家气到哪里，我们家怎么向孙家交代？”孟父话语严肃。
孟景禾站在那儿，“爸，您也觉得我该履行那太爷爷定下的婚约？”
孟父虽然不赞成，“嘉怡不是挺好的，哪里配不上你？”
孟景禾摸摸脖鼻子。
“难不成你喜欢赵家那丫头。”孟父有些印象。
“爸，您想多了。总之，我和孙嘉怡不可能的。”他语气郑重。
孟父却不赞成，他为人公正，心里上还是觉得女方吃亏了。“嘉怡也不小了，拖了这么多年，你让她怎么办？”
两家人牵绊多年，无论怎么说，这回都是孟家不对。这事一时半会都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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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姝买了几包营养品，回了趟家。趁着天气好，把家里的被子都洗洗晒晒。吃过饭，她陪着爷爷去外面。
老爷子一路都在说自己小时候的事，姜予姝知道这是老年痴呆的表现。她听着，耐心地回应着，做他的听众。
老爷子突然问了一句，“小姝，你爸怎么还没回来？”
姜予姝愣了下。
“你爸去接你妈了！哎，你妈怎么天天去跳舞！”老爷子很是生气。
姜予姝轻声道：“爸爸过几天就回来了。”
老爷子停下脚步，激动地道：“予姝，你爸爸回来了。你看——”他指着前方。
姜予姝望向前方，百米远，一个高瘦的男人正走过来。男人穿着咖色大衣，一手抄在口袋里，步履微微有些急促。
等走进了，姜予姝看清了他，熟悉又陌生的人。
“予姝——”男人声音暗藏着几分激动。
“好久不见，许恒。”姜予姝望着他，声音自然，带着几分老友重逢的亲切。
可这种亲切，对许恒来说就是疏离。
第21章
“小姝——”许恒像往昔一般叫着她的小名。
还是那个名字,可是为什么听起来生疏了呢。
“我回来了。”
话音一落，老爷子的拐杖狠狠地打在许恒身上。“你还晓得回来？”
这一下打的真是不轻，许恒痛的眉心拧起来。
姜予姝也吓了一跳,连忙拉住老爷子的手,“爷爷，他不是爸爸。”
“不是？”老爷子一脸疑惑,紧盯着许恒，慢慢放下拐杖，“怎么这么面熟？”
“爷爷,我是许恒，小时候我经常来您这里玩。”许恒揉揉肩膀，一脸无奈。
“喔。”老爷子点点头，一时没想起来。“小姝,那我打错了人了？要不要赔偿啊？”
姜予姝望着许恒,“抱歉。我爷爷现在记性有点不太好，你胳膊没事吧？”
许恒先是被她的道歉怔住了。姜予姝从来不会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的。他迟疑了好几秒,才回道：“没事。”
“要不去家里坐坐吧。”姜予姝依旧是客气的。
许恒跟着她，一路回去。
到家后,姜予姝替他倒了一杯水。
这栋房子,许恒以前来过很多次。十几年过去了,房子老了，家具也旧了，人也变了。
许恒望着她,她变化不大，褪去了脸颊上的婴儿肥,下巴变尖了。
人也变得安静了许多。
姜予姝也在打量着他。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三年前,当时可以说是不欢而散。那以后,许恒再联系姜予姝，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你毕业了？”姜予姝算算时间，他今年研究生毕业。这时候回国，应该是毕业了。
“过两天办理入职手续。”许恒回道。
“喔。哪家公司？”
许恒说了公司名。
姜予姝点点头，原来是法国一家公司，他任中国区的总经理。“挺好。”
“你呢？”许恒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考研成绩快出来了吧。”
姜予姝浅笑：“我没考研。现在在C台实习。”
许恒没太大惊讶。“先工作，以后再读书可以。”
“以后的事再说吧。”姜予姝不喜欢想以后，只想走好眼前的每一步。
“小婳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学习很好。”
“叔叔他？”许恒从姜爷爷刚刚说的隐约猜到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爸去哪里了。”姜予姝舔了舔嘴角，眸光看向桌子。“你知道的，当时我爸被骗了很多钱，他压力太大，又觉得没脸面对我们，就走了。”
许恒掐了掐手，“什么时候走的？”
“出事半年后。”
“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他叹了一口气。
姜予姝没说话。
姜爷爷突然从房间出来，“我想起来了。你是小恒啊，哎呀，我们小姝的男朋友。”
姜予姝脸色一僵，“爷爷，你又乱说了。”
“啊？我说错了吗？”姜爷爷一脸无辜，“你们两个早就定了婚约了的。”
“您记错了。”
“我又记错了。哎，我老了。”姜爷爷看着许恒，对他慈爱的笑了笑。“那小恒回来以后要对照顾好我们家小姝。”
许恒点头，“您放心。”
姜予姝看着窗外，脸上一闪而逝的嘲讽。
姜奶奶回来时，手上拎了两包菜。“啊，家里来人了啊？”
许恒上前打了招呼。
姜奶奶一眼就认出他了，“是许恒啊，好多年没见了，越来越出色了。”
姜予姝接过奶奶手里的袋子。“怎么这么多菜啊？”
“隔壁婷婷的奶奶给的，我不要，她非要送给我。小婳放假帮婷婷补课，他们太客气了。”
姜予姝笑笑，没说话。
“既然来了客人，我再买些荤菜了。小姝，你刚刚应该给我打电话的。”姜奶奶嗔怪着她。
姜予姝把奶奶对许恒的态度看的明明白白。
许恒敛了敛神色，“奶奶，怎么能让你为我下厨，应该是我请你吃饭才是。”
姜奶奶笑着，“我都做习惯了，你不嫌弃就好。”先前他们请了保姆，后来家里也没钱再请保姆了。姜奶奶便亲自下厨，一开始烧的菜一塌糊涂。后来姜予姝和她一起学做饭，两人的厨艺越发好了。
姜予姝这时候开口：“奶奶，我也不在家吃饭，得早点回去。后面两周，我也不回来了，要准备比赛。”
“好。你忙自己的事，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爷爷现在好哄的很。”
“那我们走了。”姜予姝看看许恒。
许恒朝着两位老人点点头，“爷爷奶奶，下次我再来看您。”
两人一走，姜奶奶叹了一口气。“多好的一对啊，可惜了。”
姜爷爷却道：“许恒不好。”
“哎呦，你又知道什么？”
“他一个人出国，不陪着小姝，不好！”姜爷爷脸色有些气愤。“他配不上我们家小姝。”
姜奶奶却笑起来，“你说的对。今晚吃红烧肉。”
“好啊。”
许恒是开车过来的，回去的时候，姜予姝坐了他的车。
一上车，许恒就拿出一个大盒子。
姜予姝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