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缝花开 第119章

作者:筱露 标签: 情有独钟 业界精英 甜文 天之骄子 现代言情

  糖糖看看褚一诺,又看看顾尧,说:“弟弟。”

  两人一对视秒懂,这是那天顾尧说生儿子,还真给糖糖听去了。

  褚一诺瞧着某人笑的肩颤,感觉脸更烫了。

  她拿手攘了他一下,横他一眼,也不由得抿唇笑了起来。

  糖糖自然是没看懂两人调着情的小互动,眨巴着眼睛问:“那我以后能不能去看弟弟?”

  怎么就跟已经有了似的,越说越离谱。

  然后,褚一诺就听见顾尧笑意深深地对糖糖说:“可以,以后来渝江找弟弟玩。”

  褚一诺:“……”

  糖糖走了以后,孔向明大老远的在喊褚一诺准备走了。

  她应下声,便跟着顾尧一路过去。

  顾尧送她到车旁,正好跟孔向明和孔远一打了声招呼,目送他们上车。

  褚一诺想起刚才顾尧说话被糖糖打断,现在续上:“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在家等我。”顾尧理了下她耳边的碎发。

  褚一诺眼尾一挑:“干嘛?”

  顾尧低头凑到她耳边,意味深长地一笑:“你说呢?”

  作者有话说:

  那是干嘛呢?

  50个红包,么~~

第84章 石缝花开

  华灯初上, 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灯火璀璨的高楼大厦,整座渝江城越发清晰的映入眼帘。

  大巴车橙黄的车头灯与高架桥上的浮光掠影交错,与之汇成一条长长的流萤灯带, 朝着警院的方向驶去。

  车子抵达警院大门,提前得知消息的学生家长们早已翘首以盼的耐心等待着,也不知等了多久。

  如果不是天色已落幕,这看上去更像是一场盛大的高考场外景象。

  褚一诺透过车窗一眼扫去,竟然在人群中也看见了她的家长。

  几乎是顷刻间便有所了悟, 她扭头看向孔向明并未开口询问一句, 后者对上她的视线,那坦荡的神色如她所想的完全不意外,那么是谁通知的显而易见了。

  不过,她回来本也打算先去见父母的。

  下了车, 褚一诺朝褚天言和陆佳走去, 行至他们面前, 朝他们弯唇笑着。

  “爸妈。”她喊了一声, 有着更深一层不言自明的含义,“我平安回来了。”

  双方之间无需多言, 一切都在心里,在眼里, 在心照不宣里。

  陆佳伸手拉着她的手,慈母般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回来就好, 平安就好。”

  褚天言也轻轻地拍了拍褚一诺的肩膀, 瞥了一眼慢悠悠走上来的孔向明,对大家说:“走吧, 回去再说。”

  ……

  褚一诺坐在沙发上接过褚天言递过来的照片, 坐在一旁的孔向明搁下茶杯看了眼, 不由得叹了口岁月流逝的气:“那时的我们还很年轻啊。”

  照片已有些陈旧泛黄,照片里三个勾肩搭背的男人格外的年轻也都十分的英俊。

  其中两个是年轻时的褚天言和孔向明,她想起来以后同样也记得她小时候见过他们。

  而中间的那个男人相对来说只存在于她刚刚苏醒的记忆洪流之中。比起眼前的两人,他被储存在她记忆里的时间比较久远而短暂。

  年幼自打有记忆开始,她的亲生父亲就特别的忙。至于忙什么她年纪太小不知道也不会懂,她只知道哪怕是逢年过节他也很难得回一次家。

  妈妈一提起爸爸总是满目柔光。

  记忆中妈妈是特别温柔漂亮的女人。在她撒娇耍泼要见爸爸的时候,妈妈总是会将她抱进怀里给她讲这世间各种美好的故事,而爸爸的繁忙就是在保护着这些美好不被伤害。

  直到某一天,妈妈去幼儿园接她回家的路上,他们被人绑架。

  醒来以后妈妈不见了,身边多了个不认识的哥哥。

  昏暗潮湿的小房子里,老鼠在他们面前慢悠悠地走过与之对视,比人还要嚣张。

  她吓得哇哇大哭之时,被哥哥捂住了嘴巴,让她别哭。

  她眨巴着泪眼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哥哥,问了他好些问题。知道了什么是绑架,知道了他也是被坏人抓来的,知道了他叫顾尧。

  哥哥一直在安慰她,甚至把他似乎很喜欢的哨子都送给了她,他跟她承诺着以后只要她吹哨子,他就会出现。

  那时虽然很害怕,可是有哥哥在身边,她好像也变得勇敢了起来,她真的好喜欢这个哥哥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靠着哥哥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直到坏人来给他们送饭,爸爸出现了。

  爸爸衣服裤子上都是血渍,走路一瘸一拐地打晕了坏人,费尽全力将他们俩带了出去。

  他将一个很小的金属片塞到她带拉链的口袋里,跟她交代:“小花乖,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个东西保护好,交给褚叔叔。”

  随即他又郑重其事地对哥哥说:“小朋友,你能答应叔叔保护好妹妹吗?”

  哥哥点头:“我能。”

  爸爸揉了揉哥哥的头,似乎很痛地皱了皱眉头:“好,那叔叔就放心把妹妹交给你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你们都不要管。你记住你们是小孩子打不过坏人,带着妹妹去找警察叔叔,明白吗?”

  哥哥向爸爸保证后,他们没跑出多远就被发现了。

  爸爸将他们俩藏到了隐蔽的草丛里,朝他们说了最后一句话:“就算是要我死,你们也绝对不能出来。”

  那晚在隐隐的火光里,爸爸妈妈如何被折磨,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就算是被遮住了眼睛捂住了嘴巴,耳朵依然能听见。

  哥哥指缝里模糊到刺痛心脏的画面哪怕是后来被她遗忘了,也总是如梦魇一般在她的梦中反复的出现。

  后来,哥哥牵着她的手一路奔跑,坏人在后面穷追不舍,伴随着一声声刺耳的枪声仿佛在耳边刮蹭穿梭。

  她跑不动了,她只想去见爸爸妈妈。

  忍不住下意识回头,瞥见不远处那空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哥哥,她条件反射地喊着“哥哥”扑着他往地上倒去。

  那是一个山坡,他们两人滚了下去。

  而她只感觉后背好痛好痛,什么都闻不到了,只闻到浓浓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哥哥脱下棉外套,撕开破开的口子,掏出里面的棉花摁在她的伤口上。

  他拿剩下的布料给她牢牢地系在身上止血,给她吃苹果味儿的糖止痛,然后带着她继续跑,他说只要跑下山就能找人来救爸爸妈妈。

  然而天太黑,她在悬崖边踩滑坠了下去,哥哥紧紧地拽着她的手想要把吊在悬崖下的她拉上来。

  可惜他们都没了力气,哥哥也快要掉?????下来了。

  山风呼啸,哥哥冷的脸色惨白,瑟瑟发抖,远处又传来响动。

  她知道这一切其实跟哥哥没有关系,不能再让哥哥受伤害了。她鼓励哥哥要好好的,要勇敢,要不怕困难,她相信他,便松开了他的手。

  “再醒来。”褚一诺看向褚天言和孔向明,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光,“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褚天言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将后来的事儿告诉了她:“你被一农户给救了,说是幸亏悬崖不算高,你又刚好被树杈给挂住,很幸运的捡回一条命。他们把你送到医院报了警,我们赶来的时候你一直在昏迷。”

  褚一诺听到这儿破涕为笑:“看来是我命不该绝。”

  “你这孩子。”褚天言无奈地睨她一眼,继续,“你昏迷了七天,醒来以后什么都不记得,医生说这应该是受了重大刺激不愿再回忆,强迫大脑将过去所有的记忆封锁,有可能是一时,也有可能是一辈子。”

  “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还有个男孩子跟你一起,没看那孩子的笔录也不清楚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孔向明接道,“但是我们找到你爸妈的时候,他们受尽了折磨而死,而那些毒贩的窝点和勾结的犯罪证据都在你身上,我们基本上肯定你是看到了。既然如此,你选择忘记对你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爸爸是……”褚一诺哽了哽喉咙,“缉毒警。”

  褚天言和孔向明点了点头。

  难怪。

  褚一诺隐隐还记得一件事儿。

  当年有一次她跟妈妈在路上遇见了爸爸,她正要叫,就被妈妈捂住了嘴巴抱进怀里,爸爸就跟不认识他们一样从他们身边经过。

  就因为这个,她生了爸爸很久的气,他唯一回来的那次她也赌气不肯见他,岂料再见便是生离死别。

  她看着手里的另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爸爸真的很英俊,妈妈很美丽,抱着还是婴孩儿的她。

  纤白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摩挲着照片,也明白为什么只能在家里看看他们的照片,而不是带她去祭拜。

  因为缉毒警不会有墓碑,而她的母亲也被暴露,应该也不会有墓碑。

  褚天言说:“后来因为我们在你身上拿到了你爸爸拿命换回来的证据。”

  褚一诺掀眸,认真的听着。

  所以那时候那些毒贩绑架她和妈妈是为了逼爸爸现身,后来爸爸救走了她和哥哥,毒贩拿爸爸妈妈威胁她出来,是因为他们知道证据已经转移到了她手里。

  “因此让警方成功一举捣破了这个大型的贩毒集团的所有窝点,以及将其勾结的官商也全数缉拿归案。”褚天言叹了口气,娓娓道来,“你爷爷奶奶走得早,你妈妈那边也没什么人了,家里就你们一家人。我当年答应过你爸爸,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家人,将你抚养长大,培养你成才。只是没想到啊,我们本意是不希望你走我们的老路,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血缘传承吧,你还是坚定不移的走了这条路……”

  后面说着说着,褚天言说起了那个男孩子的事儿,倒是倏然想起了他们当年是有看到他报警的笔录。只不过那时受理的不是他们,没怎么直接对接接触,而笔录签名栏也只注意到是监护人的签字。

  末了,褚天言问褚一诺:“那会儿为了保护你的身份不能让你出面。既然你现在自己想起来了,你想不想找一找那个哥哥?”

  褚一诺垂眸抿了抿唇,抬眼时水润的眼眸里淬着格外明亮的光:“我找到他了。”

  ……

  晚上回到家已经很晚了,褚一诺洗了澡出来实在是又困又累,顺手将换下来的警服搭在梳妆椅背上,琢磨着明儿睡饱了起来再洗。

  躺上床,她正准备关床头灯,柔亮的一隅灯光正好打在椅背的警服上。

  她的目光跌落到那串数字上,想起了褚天言对她说的话。

  “虽然你当警察那会儿我们都瞒着你,但现在既然你都记了起来,也应该告诉你了。”

  他的目光点了点她警服左胸上的那串数字,语气格外欣慰:“你重启了你爸爸的警号。”

  褚一诺微微牵唇一笑,随即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被光晕笼着的葱白手指“啪”地一声摁下床头灯的开关。

  人往枕头上一倒,眼一闭,这一沾床没两分钟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几点,连自己在哪儿都不怎么吃的准,就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的脸颊似乎被蚊子盯了一下,怎么感觉这蚊子的嘴还挺软。

  她困倦地挠了下脸颊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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