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刀 第67章

作者:苏他 标签: 现代言情

  她轻手轻脚给他盖了下毛毯,被他拉住了手腕,就坐了下来,伸手抚摸他的脸:“又难受了?”

  靳凡把她拽到身上,搂住了:“没。”

  林羌耳朵贴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那你在这里睡。”

  靳凡说:“看着你我睡不着。”

  “哦,腻了。”

  “心疼。”

  林羌这才终于想起:“明天是我休息日。”

  靳凡不说话,拇指在她颈后摩挲着,动作很轻,很柔。

  林羌从他怀里抬头,亲他下巴一下,说:“我们之前是当牲口的,这点强度算什么?不累的。”

  靳凡本来就烦,听着更烦了,但不能说。

  林羌手不安分地在他双开门冰箱上乱摸:“前两天急诊有个病人,发烧,糊涂了,在家一声不吭,还是他老婆心细,不然再烧下去,烧得心肌缺血,脑细胞死亡,人就没了。以前当过兵。”

  靳凡知道她要说什么,拿开她的手。

  林羌又摸上去:“都想遮雨,谁打伞呢。”

  “你不自私了?”

  “我自私,我只是完成工作,绝不多干。你不知道急诊那几个带病上岗的已经什么样了。”林羌食指在他胸肌,围着那点画圈。

  “你最好是。”靳凡摁住她。

  林羌被打断两次了,也烦了,抽出手来,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我摸下怎么了?”

  靳凡没回答,只用行动告诉她,不怎么,就是别睡了!

  他双手托住她的大腿,把她摁死在身上,让她感受他那地方跳跃的脉络,手指慢慢刺入。

  她夹紧:“你!”

  很快她就“你”不出了,被他抱插得骨头几乎散掉了,浑身汗和满嘴的精液淫水,停停复复到天明了。

  仲川和吕茉好事将近了,车行小朋友们都给这位嫂子备了礼物,又闹腾了一天,唯独林羌不在。

  病人比医生多几十倍,一个医生就得掰成七八十瓣用。

  靳凡在车行二楼栏杆,静观着楼下热闹,喝得走路都摇晃的仲川拎着两瓶酒上来,递给他一瓶,径自碰杯,喝一口道:“刘广杰和范森两人被撸下来了。”

  意料之中的事,靳凡没搭话。

  “这一罢免激起千层浪,竟然有那么多受害人站出来,提供他们滥用职权的证据。我们来到癸县之前,还和地方势力钱色交易,光是别人的媳妇儿,这俩人就不知道睡了多少。”仲川说着笑起来:“你说,他们能接受他们的妈被他们的爹送到别人床上吗?哈哈,真他妈操。”

  仲川越说越有劲,把胡江海又骂了一个够:“这狗日的老东西,偏偏让他给跑了,这还得提心吊胆着!”

  靳凡心有盘算,未言。

  仲川义愤填膺了半天,眼不经意又扫到靳凡手上戒指,喝口酒:“你说,你要是不执着把戈女士送进去,你至于戴这么寒碜一戒指?还不如我的。”

  他喝多了,开始口无遮拦了,靳凡扭头就骂:“滚蛋!”

  “哦,林特务送给你的。”仲川今天开心,照瓶子吹了七八支,原先只放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

  靳凡知道他喝蒙了,没搭理。

  仲川还上脸,搭在靳凡肩膀,仰头看着他:“哥,我特感谢她,你不知道我还能这样看着你好久,我有多高兴。”说着改为抓住他肩膀。

  他没说过这话,靳凡听不惯,皱着眉喊人:“把他抬房间睡去!”

  楼底下喝得四仰八叉的几人,举着瓶子也仰头看着他:“老大你又不是没长手,自己不会抬吗?”

  脱索边咯咯地笑边说:“就是,没用的东西,连大嫂都叫不来!”

  他也胆大了。

  他们这德行,靳凡也不再废话,薅住仲川衣领,把他扛到肩上,扔回他房间的床上了。

  转身出门时,醉死的这人喊了一声:“哥!”

  他停住脚,仲川又说:“你还没祝福我呢。”

  靳凡没回头,说了句:“新婚快乐,办事缺钱账上拿。”

  仲川会心一笑,周围一切沉陷黑暗,除了他眼睛里月亮的倒影,浮光波动。

  六月一号,全国范围内放开疫情防控,宣告疫情已实质性结束。

  “疫情实质性结束”并不是说病毒消失了,是全民抗疫的生活迎来了结束,而毒株还在顽强地变异、繁衍着。

  因为医疗资源不均匀,病患都集中在二甲以上医院中,导致这些医院对医护人员的需求量庞大,而接连不断的风雹、沙尘暴、决堤、洪水、地震并不体谅,让本就匮乏的医生团体南北奔走,就没停过。

  曹荭到底还是被新轮的医疗队带到了灾区。

  她还笑着对同事说,这回孩子能对同学说他们的妈妈是天使了。

  林羌今天准点下班,回家收完阳台衣服便去车行接了靳凡一趟。推开门时,小朋友一脸惊恐状,仿佛林羌是位稀客。

  林羌照旧给他们准备了晚餐,跟他们调侃了几句便去了工作间。

  看到靳凡光着膀子干活,林羌才意识到,她过去有多虚度光阴。都说男人认真工作时有魅力,她觉得那不是魅力,是性吸引力。

  她拨开长凳上堆满的工具,坐下来,静看靳凡一丝不苟地工作,身上每一道油污,每一条汗痕都是一种信号,引她上前脱掉他裤子吃他东西的信号。

  他终于停下,走到桌前,放下扳子,问她:“吃饭没?”

  林羌摇头,钩住他小指,眼往上挑:“你没给我做,我吃什么?”

  靳凡瞥她:“以后我不给你做你就饿死了?”

  “嗯。”

  “胡扯。”

  “反正你不做,我就饿死自己,你别心疼。”

  靳凡捏住她的下巴:“多大脸。”

  林羌扭头甩掉他的手,搂住他的腰,仰头:“你亲我。”

  靳凡俯身吻在她额头。

  “狗东西真听话。”林羌得逞地笑。

  “啧。”靳凡拿她一点辙没有。

  小脏辫正好过来给他们送果茶,看见这幕,捂眼叫道:“哎哟不行了谁给我的眼打一针降糖剂!”

  他一嗓子把他们都吸引了来,对林羌搂靳凡腰的画面哎哟不停。

  阳光说:“老大是不是乐不思蜀了,好久不管我们了!”

  “懂不懂事!你有大嫂重要吗?”蒜头说。

  “老大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争取三年抱俩,我们都帮你带,马上去早教中心报班认真听课!”小脏辫又耍贫嘴。

  乱七八糟,林羌笑问靳凡:“你每天待在麻雀堆,不觉得吵吗?”

  靳凡还没说话,小麻雀们不高兴了:“啥啊这叫活泼!”

  “大嫂你别跟老大学这些!他就是又损又骂的,一点都不友爱!”

  靳凡嫌吵,拉起林羌,招呼也不跟他们打一声,走了。

  从车行出来,靳凡要开车,林羌拉他的手:“也不远,走一走。”

  两人就这样并排往家的方向走。

  他们路过一间门锁都生锈积灰的倒闭铺子,檐下窗台却放着一盆开得艳的月季,花香扑了他们满身。

  林羌闭眼深吸了一口,再睁开眼时淡淡道:“我今天先回了家。”

  靳凡眉心短暂、细小蹙动。

  “你应该不以为我比你先回去,所以电脑没有关,界面是邮箱的收信箱,都是我看不懂的密码,除了一封,发信人说他叫黄麦。”

  两人慢慢地走,林羌也慢慢地说:“他让你救他。”

  她停下了,靳凡也停下了。她过扭头,唇瓣翕动,半天再开口:“我跟黄麦都是被同一个人绑架的,对吗?你或许找到了这个人,但你只对他提出要救我,对吗?是这个人以黄麦的名义发邮件,目的在于引诱你,这就是个陷阱,但你一定要去,对吗?”

第四十章

  林羌一连几个“对吗”,靳凡一个都回答不了,他不能告诉她,她都说对了。那她会很难过的。

  他手里有侯勇和刘广杰两条线索,都可以挖到胡江海,他本来不用过明面,非找丁阳璞那一趟,但他怕他一个人的力量薄弱,而他不想拿林羌冒一点险。

  对专案组隐瞒刘广杰那条线索,悄悄找到胡江海,是他怕胡江海狗急跳墙,毕竟逮捕胡江海是公家的目的,他的目的只是救人。

  但他却不想真的跟胡江海交易,所以第一时间跟丁阳璞汇报了这一信息,这才有专案组收工、猎豹突击队却没收工的事。

  后面他没再管了,逮捕胡江海归案是公家内务,他一个普通人,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就算胡江海跑了,还不死心,再来招他,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他命短,不见得能活着等到。

  就在前不久,他接到消息,胡江海太熟悉特战旅的作战思维了,屡次突破猎豹突击队战略部署,手里更有黄麦等九名原特战旅战士家属,目前已携人质们潜逃到安加。

  都是他原先猎豹突击队的队员的家里人,胡江海的目的很明确,还是要他出面。但也许这一次,胡江海不想跟他合作了,而是想让他死。

  他持续沉默,林羌不再要他的答案,朝前走去。

  没两步,林羌转过身来,看着定在原地的靳凡,问道:“本来咱俩也没几年正常的生活,非急着死,是吗?”

  “你说,都想遮雨,谁打伞呢。”这是林羌的话,靳凡拿来了。

  林羌根本不擅长崩溃发疯,但她一听这几个字,完全顾不得打理她的仪态情绪:“别他妈跟我说这个,我不打伞!我自私!我就管自己!”

  靳凡看不得她这样,上前搂住她,细吻她额角。

  林羌被他抱着,安抚情绪,心却更疼了,她还是沉静下来,慢慢抱住他的腰,轻声说:“我拦得住你吗?”

  “我听你的。”

  林羌知道这是假话,她把指甲用力掐进他的腰:“不要丢给我!这个世界又不是只剩下我们俩了对不对?我们遮一下雨没关系的对不对?”

  靳凡没告诉她胡江海劫持的人跟他是什么关系,他知道林羌能明白他非去不可就是因为,非去不可,所以她才这么崩溃。

  他的无言让她的劝说尤为可笑,她终于停下了。

  靳凡这才说:“我考的国防,你学的医。”封死我们退路的,根本是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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