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 第90章

作者:安安的猫 标签: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甜文 现代言情

  放下手机,黎初把灯打开,小铃兰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乖巧地坐在床尾,一双眼睛乌溜溜地看着黎初,软软喊道:“妈妈。”

  黎初掀开被子下床,把女儿抱进浴室,让她自己刷完牙,又帮着洗了澡,才抱回卧室的床上,她把昨晚挑好的衣服放在铃兰的身边,嘱咐道:“自己把衣服换上,妈妈等会就过来。”

  小铃兰点点头:“知道啦。”

  小铃兰在家里也是自己换衣服,黎初并不担心,洗漱完出来,就见换好衣服的女儿光着脚丫子在卧室里窜上窜下。

  黎初换了一件米色连衣长裙,低调又正式,适合出席婚礼这样的场合。她画了淡妆,只稍微提了点起色,不出挑不抢风头。

  她身体弱,徐子衿也心疼她,不让她做伴娘,只临时请了同事和表妹帮忙。伴娘并不轻松的身份,一场婚宴下来,即便是身体健康强健的人也吃不消。

  “铃兰,我们要去见干妈了。”黎初朝着女儿招招手。

  小铃兰迈着脚丫子跑到黎初跟前,莹白的脚底沾满了灰尘。

  黎初无奈抱着女儿去清洗,又给她穿上袜子换好鞋,拖了大半个小时才出门。

  到徐子衿家里时,已经上午九点多了。

  徐妈妈一见铃兰就喜欢得不得了,抱着她怎么也不肯撒手,还催着徐子衿结婚后也抓紧时间生一个。

  徐子衿无语笑笑,没敢接母亲的话,就怕一接话没完没了。

  她坐在化妆台前由着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抹,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黎初,说道:“外面桌上有我妈买的早点,你带铃兰去吃。”

  “不着急。”黎初细细打量着徐子衿,只觉得好友美极了,她笑了笑,问:“新郎什么时候来接亲?”

  “10:58。”徐子衿答道。

  黎初微愣,以往参加婚礼都是直接去婚宴现场,接亲这事她没有参与过,不知道时间还是固定好的。

  徐子衿看黎初脸色疑惑,解释道:“我们这边的规矩,10:58是吉时,其实我也搞不明白怎么还这么迷信,老人家坚持,我也没办法。”

  “这样的好日子,肯定要图个吉利。”黎初笑了笑,转过头看向门外的女儿。

  小铃兰一手一个包子,吃得津津有味,那包子都快有她一个脸那么大。

  十点左右,徐子衿的妆容完成,她换上婚纱,静静地坐在铺了红玫瑰的床边。

  小铃兰扑倒徐子衿怀里,眼睛亮闪闪的,像是落了星星一般,“干妈好漂亮,像公主一样。”

  对于小铃兰来说,最漂亮的就是公主,这是她嫩黄想到的最美的夸赞词。

  徐子衿眉眼弯弯,轻轻捏了捏铃兰的脸蛋,“谢谢宝贝的夸奖,宝贝去跟干奶奶要糖吃。”

  小铃兰一听到糖这个字眼,立马欢呼着从房间跑了出去。

  房间没了外人,徐子衿敛起笑容,正色道:“初初,今天晚上的婚宴他也会过来。”

  黎初眸色微闪。

  徐子衿口中的他除了傅屿迟也不会是其他人。

  徐子衿和时瀛的婚礼,傅屿迟作为时瀛的好友出席无可厚非,没道理不让他来。

  黎初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得知确切的消息时,还是让她有那么一刻难以接受。

  徐子衿自然明白好友的抵触,她拉着黎初的手,说道:“我让时瀛给他安排了很远的座位,你们应该不会碰上。”

  徐子衿声音越来越弱,她心里也没底,傅屿迟从前没少干疯事,婚宴上就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奇怪。

  “没事,我不在意他。”黎初反过来安慰徐子衿,“你不要为我想了,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一生就这一次,不要留遗憾,开开心心地做个新娘子就好。”

  “嗯。”

  ……

  半小时后,新郎上门来接人,黎初抱着女儿站在客厅里,看着伴娘们出题为难,惹得众人哄堂大笑,黎初也跟着笑,只是那笑并未触达眼底。

  黎初不是伴娘,按照习俗,她不需要跟着新娘一起去男方家里,但她还是跟着去了,因为她不想错过任何一刻。

  徐子衿刻意安排了车接黎初,司机是时瀛的表弟江叙川,年纪比较小,还在读大学,做事风格却出乎他这个年纪的老成。

  黎初带着女儿坐在后座,前排副驾驶坐着一个年轻的漂亮女孩,看样子似乎和表弟差不多大。

  女孩转过头,和黎初打招呼:“姐姐好,我叫时苒,是时瀛的堂妹。这是时瀛的表弟江叙。”

  时苒看向黎初身旁天真懵懂的小姑娘,问:“姐姐,这是你的女儿吗?”

  “嗯。”黎初抚摸女儿的头发,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铃兰,和哥哥姐姐打招呼。”

  “哥哥好,姐姐好。”

  小铃兰声音软糯,长得又和洋娃娃一般精致,一下子就让时苒心都融化了,“你好乖哦。”

  时苒是个话匣子,一路上拉着黎初说话,大部分都是时苒在说话,黎初听着。

  快到时家别墅时,黎初将目光投向驾驶座的江叙身上,确实同徐子衿所说的那样,是个老成的少年,上车到现在,一直安安静静地开车,半句话也没有说。

  下车后,黎初才看清江叙的长相,他长得和时瀛有几分相似,大约他们都更多地继承了时瀛外祖家的基因,二十出头的年纪,脸上还带着一丝学生的稚嫩,周身却散发着沉稳的气息。

  时苒拉着黎初往前走,睨了一江叙后的江叙川,凑到黎初耳边小声嘀咕:“江叙从小就这样,不爱说话古板得很,现在更加老成了,二十多岁看上去跟三十岁似的,还没我堂哥看着年轻呢。”

  她话里的堂哥指得是时瀛。

  黎初默默在脑子里对比了一下,单纯从行为举止来看,江叙确实比时瀛看着更成熟。

  成熟也不是坏事,只是没了年轻人的朝气,多少有点可惜。

  新娘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门,黎初也跟在时苒身后进去。

  时家的别墅坐落在兰亭公馆,这是洛城最高端的别墅区,寸土寸金,多少人辛苦一辈子也付不起百分之一的房价。

  这是黎初第一次来这样豪奢的地方,刚进门,便被精致奢华的装修吸引了注意力,怔愣地打量着宽阔的客厅,没注意到自己站的地方不合时宜,挡住了外人进来。

  她被身后的人推搡着,身体踉跄了一下,好在有人扶住了她的胳膊,让她稳住了身体。

  “谢谢。”黎初转过头,向身旁的人道谢。

  眼波流转间,撞上一双清冷的眸子,那双眼睛生的漂亮,却泛着幽冷,处处透露着难以接近的意味。

  黎初的目光从那双眼睛落下,才发觉扶了她的人是时瀛的表弟。

  “不用谢。”江叙淡淡道,他往客厅左侧指了指,“这里人多,你去那边吧。”

  “嗯。”黎初点头致谢,抱着女儿往江叙川所指的露台处走去。

  半圆形的露台像是和哄闹的客厅隔绝了一般,安静得如同一幅画卷。

  露台用玻璃幕墙围起,摆放了一张小圆桌和两把精致的竹椅,简约的线条勾勒出椅子的形状,设计得非常精巧。

  黎初落座在竹椅上,小铃兰乖巧地窝在她的怀里玩着自己的手指。

  黎初看着玻璃幕墙的景色出神许久,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刻意接近她。

  矮脚茶几上突然传来碰撞的声音,一下子拉回了黎初的意识。

  她看了一眼茶几上搁置的牛奶。

  目光闪过一丝惊慌,不过须臾之间就恢复了平静。

  整个时宅这样热闹,佣人根本无暇顾及她们,又有谁会刻意送一杯牛奶过来。

  目光缓缓上移,落在黑色印着暗纹的西装外套上。

  无需再往上看,她就已经猜到来的人是谁。

  尽管黎初知道今天这样的场合,她是一定会碰上他的,但她也没料想到会这样快。

  傅家和时家来往密切,即便时瀛答应徐子衿不请傅屿迟做伴郎,不让他去接亲,凭着长辈的那层关系,他也一定会被请过来。

  黎初敛起目光,看向茶几上的那只玻璃杯,杯壁在光线的折射下泛着莹白。

  “不用麻烦了,傅先生还是把牛奶拿回去吧。”黎初直接开口拒绝他的好意。

  傅屿迟凝视着黎初怀里睡着的孩子,压低声音道:“给铃兰拿的,等她睡醒了喝。”

  五月的下旬的天气已经开始闷热,客厅里又聚集了这么多的人,所以佣人早早地就将空调冷气打开。

  黎初避着冷风,将女儿搂得更紧了些,她本想让佣人拿一条毛毯过来,只是外面太忙碌了,她也不好意思麻烦。

  小铃兰似乎是被风吹得发冷,她哼唧了几声,往黎初怀里拱了拱,寻求母亲给予的温暖。

  傅屿迟一言不发解开西装纽扣,脱下来,小心翼翼盖在小铃兰的身上。

  宽大的西装将铃兰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的裹住,完全隔绝了空调吹出来的冷风。

  黎初捏着西装的衣角,作势要将衣服还回去,手腕却被人轻轻箍住,停滞了动作。

  温热的触感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引起阵阵颤栗。

  黎初惊恐地甩开傅屿迟的手,一脸抵触地瞪着他,仿佛见到鬼魅般。

  傅屿迟抿着唇,深邃的眼睛藏不住失落。

  这是黎初第二次打落他的手。

  每一次于他而言都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他没想到过了三年,她还是这样厌恶他,甚至会在毫无意识下拒绝他的靠近。

  眼底微微泛红,他哑着嗓子道:“给铃兰盖着吧,温度低,别冻着她。”

  黎初横抱着女儿从椅子上起身,盖在铃兰身上的昂贵西装就这样掉落在地面上,皱成了一团。

  她连看都不想再看傅屿迟一眼,直接往客厅内走去,拜托了一位佣人找个空余的房间给女儿休息。

  佣人放下手里的托盘,领着黎初上了二楼。

  傅屿迟看着她远去身影,极力克制住了想要追上去的欲/望,他俯下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西装,灰尘吸附着面料,在黑色的映衬下尤为明显。

  “屿哥?”一道清冷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傅屿迟凝眸看去,他倏然背着光,眼睛有片刻的不适应,目光渐渐清明后,他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人。

  好友时瀛的表弟江叙,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年纪虽然比他们小很多,却很成熟稳重,又是江家的长子,以后的江氏掌权人,所以他们的关系也颇为亲近。

  傅屿迟眸光一掠,落在了江叙手里的白瓷餐盘上,上面错落有致地摆放了几样精致的甜品。

  他眉心轻折,眼神晦暗不明。

  江叙并不爱吃甜食,显然是替旁人拿的,他把餐盘端来这里,难道是……

  想到之前藏在人群中时看到江叙扶着黎初的那一幕,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暗青。

  傅屿迟目光凌厉,带着强横的气势打量着江叙,他的眼神寒冽刺骨,像是淬了冰一般。

  江叙自然也察觉到了傅屿迟散发出的压迫感,那股子气势像是上位者睥睨天下般,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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