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潮湿不宜私奔 第19章

作者:小央 标签: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在长辈面前,莫乌莉向来是很会卖乖的。她笑了,无缘无故带点羞涩的假象:“我不要。等变成尸体了,我不想跟他泡在一个池子里。”

  “没那么巧吧,”教授哈哈大笑,“要是真的,那也是孽缘了。”

  莫乌莉回了一趟家,下午有考试。她一到家就把衣服泡进浴缸,等浸泡一阵再去洗,防止气味沾太久。

  等待衣服洗好时,她就坐在桌边。莫乌莉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着前,她幻听到有人说:“易思违被你吓到了。”

  “没有吧。”她梦呓,“他没那么容易被吓到。”

  下午考试,考生在不同的圆桌旁辨认标本,每个人都拿着答题板,围着桌子有序地转动。

  莫乌莉低下头,认真地盯着标本看。她才抬起头,就看到对面被分到同组的易思违。她朝他笑了一下,他挑眉。监考老师咳嗽了一声,两个人继续按照顺时针方向,和其他考生一起移动。

  坚持到暑假时,大家基本都被期末考试削了一层皮。

  同班同学吵着去吃烤肉,本来是一小圈玩得来的去。其中有人去问田亦,田亦是老好人,没那么多心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马上就有人顺势去问易思违。易思违说:“可以啊。”

  他一这样说,马上男生女生都要去。

  易思违代表了很多东西,除他本人外,还有绝对能买单这一点。

  大家一窝蜂都要去。

  莫乌莉在收拾东西,离热闹的人群有些远。隔着一段距离,易思违问:“班长呢?”

  她抬起头,回答说:“我就不去了。”叔叔和婶婶今天要过来,莫乌莉要去陪他们吃饭。她低下头,继续把笔记本放进书包里。虽然决定了不去,可是,莫乌莉还是抽空看了那边一眼。

  有人牵着易思违的衣袖,拽得他倾身,然后探到他耳边说话。

  嗯?

  莫乌莉轻轻发出单音节,没有任何想法,只是觉得新鲜。

  易思违正在听女生说悄悄话,视线瞄到她,忽然一怔。他把同学的手腕拉下去,然后突然开始走来走去。

  他对自己的认知大概率有问题。易思违的存在感很强,就算想装不经意,他本身就够惹眼了,这种徘徊的移动方式只会更刻意。

  潘朵然直接趴在田亦肩膀上问:“他干什么呢?掉了钱?”

  田亦摇摇头,反正他不知道。

  易思违走来走去,最后绕到莫乌莉身边。刚才他在的位置有很多人,而她这边只有他们俩。像水波粼粼的池塘与岸上的两滴水,十分有反差。他问:“你真的不去?”

  她说:“晚上有别的安排,约了朋友。”

  莫乌莉背起包往外走,走到教室外,又隔着窗户看易思违。他坐在她刚才坐过的位置上,被几个其他院的陌生同学抓着自拍。

  嗯——

  她忍不住又发出了单音节。

  叔叔和婶婶是来旅游的,前几天都是莫星云带着转。今天莫乌莉考完了,所以一起吃个饭。

  他们去吃东北菜,饭馆里很热闹,锅咕咚咕咚地煮,菜都是大分量。

  一家人相处模式还是老样子。莫乌莉把叔叔和婶婶哄得很开心,莫星云想加入,但也没办法夺走莫乌莉的风头。

  叔叔说:“今天,本来我心情是有点闷的。一看到莉莉,我就好过多了。”

  婶婶也说:“还是莉莉关心,今年暑假回不回去?我给你买了新席子。”

  莫星云内心捏了一把汗。说实话,平时上学还好,反正不同校,大学生的暑假有两个多月,要让他跟她在一起呆这么久,他可保不准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反正,心情肯定会很糟。

  莫乌莉笑着说:“我今年想回老家。”

  “回去好啊!”婶婶眼睛一下就亮了,“干脆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莫乌莉说:“不是那个老家。是以前我爸妈那边。”

  准确来说,莫乌莉的家并不在她生活十多年的城市。故乡与父母息息相关,也常与出生地联系在一起。她所谓的老家,是她度过高中最后一年的地方。

  也就是易思违家在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等等哈,让我想个浪漫的场景让男女主确定关系

第19章 潮湿(5)

  叔叔说:“回那里?为什么要回那里?”

  莫乌莉说:“就是回去看看。”

  婶婶说:“不会是你爸爸妈妈联系你了吧?”

  莫乌莉说:“没有。”

  餐桌上溅了油腻腻的汤, 莫乌莉忍不住盯着那块污渍。她知道,叔叔婶婶肯定会摸不着头脑。再说了,就算她隐瞒了不少事, 他们也都还是很担心她。

  莫星云坐在她右手边,莫乌莉抬脚,从桌下踢了他一下。

  莫星云闭上眼, 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只能自我说服,从一开始, 他就是被卷进去的, 这样做只是因为他只能这么做。他没有选择。

  再睁开眼, 莫星云劝父母说:“没事的, 她可能是想去见见同学吧。是吧?你高三不是有几个人关系很好吗?”

  莫乌莉瞥了他一眼, 心里好笑:“是的吧。”

  这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叔叔婶婶对视一眼,最后也没说什么。婶婶又问莫乌莉缺不缺钱, 莫乌莉摇了摇头,笑着说:“多得用不完了。”

  叔叔说:“有钱又不是为了用完。是为了明天可以用, 后天可以用,留着未来用。”

  莫乌莉不回答了。

  一家人吃了一顿饭, 叔叔和婶婶去住酒店。他们订的家庭房, 索性叫莫乌莉也去。婶婶很时髦,可以直接借衣服给她穿。莫乌莉不讨厌有二十四小时热水和空调的地方, 在家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她去了。

  莫乌莉一个人睡一张床,叔叔和婶婶挤一张床。叔叔家不缺钱, 却从不大手大脚露富, 出来玩也只订的普通酒店。酒店成本低, 洗手间只用磨砂玻璃隔开, 隐隐能看到人影,叔叔特意出去转了两个小时,说是买水果,实则是留足时间给她们洗澡。

  莫乌莉洗完澡,坐在床上擦头发。。

  婶婶躺在床上,慈祥地盯着她看:“我们莉莉一下就长成大姑娘了。我现在还记得你小时候,刚来我们家,就那么一丁点大,但是那么懂事。你又漂亮,又聪明,你爷爷奶奶都特别骄傲。”

  莫乌莉试着去想童年,可是,过去太久了,往事仿佛被雾气笼罩。她几乎不回忆过去,至少,不去想那些太久远的事。

  婶婶累了,灯都没关,就已经发出轻轻的鼾声。

  “谢谢你们照顾我。”莫乌莉说。

  暑假,莫乌莉一个人去那座生活过一年的城市。

  她把行李放下,已经是黄昏。莫乌莉也不吃晚餐,背上包,直接去公交站。之前的交通卡还没注销,她不记得有没有剩钱,上车时扫了一下,看到余额充足,这才安下心。但是,走之前大概还是要去充值。心里默默安排着,莫乌莉坐在靠窗的座位,把包放在膝盖上。

  斑驳的树影落在城市里,莫乌莉对此感到陌生。

  即便知道,她的父母曾在这里安家立业,她也提不起半点兴致。还是孩子时,她也在这里生活过,可惜印象很微薄。高三来到,时间很紧张,她几乎也没四处闲逛过。这些设施和风景,莫乌莉都没有闲暇关心。

  她下了车,对照电子地图看了半天。这里是易思违家附近,她来踩点,顺便看能不能遇上他。她之前已经了解过,他的车票是昨天到。不过,按照他的性格,到家第二天就去户外运动了也不一定。

  莫乌莉转了一圈,把附近踏了个遍,都没有遇到易思违。

  这也不意外。

  她和易思违还是有缘分的,就算只是教授所说的孽缘。回去时,莫乌莉还是坐公交车。下车时,莫乌莉看到易思违,他也看到她,两个人在路上偶遇了。

  易思违穿得特别休闲,T恤和长裤,墨镜把头发架在脑后,拎着一大袋卫生抽纸和洗衣液,应该是刚好出来买东西。莫乌莉有点慌,因为这跟计划根本不一样。他怎么会在这?应该是饭点,这里离他家也有几公里。

  “你回家了?”易思违说,“我以为你不住这边。”

  “嗯……就是回来看看。”莫乌莉说,“你家住这里?”

  他回答:“是的。”

  她知道的似乎不是这样。

  易思违和莫乌莉并排走在街道上,这感觉很奇妙。在不同的城市里,他们都能相遇,走在一起。到了小区外,莫乌莉说:“我家就在这。”

  门口白发苍苍的门卫在打瞌睡,天色晚了,易思违送她进去。

  有别的住户也进门,走在莫乌莉和易思违的前面。单元楼的门禁被开了,那人进去,莫乌莉也加快脚步,握住门把手,回头向他道别:“谢谢你送我。那拜拜。”

  “好。”易思违说着,眼看门要关,他又说,“我能不能约你出来玩?”

  莫乌莉顿了顿,回答说:“好。你提前跟我说,我空出时间来。”

  她上了楼。只有一架电梯,已经在上升了。楼梯间是开放式,莫乌莉一层一层地上去,声控灯也一盏一盏地亮起。到中间,她走到窗户边,看到易思违在楼下打电话,大概是朋友还在家等着,他出去买东西,却中途失踪的情况。

  楼梯间的窗台上摆着盆栽,应该是住户放的。风大的季节里,稍有不慎,它们就会砸落下去。

  陶瓷的花盆,这样高的楼层,打中人的话,一定会死的。

  莫乌莉看到易思违走开。

  他离开了。她继续站在那。背后的门开了,有住户出门,看到陌生人在自己家门口,所以满眼狐疑。见到电梯门开,莫乌莉也走进去,跟着一起下了楼。

  回到宾馆,莫乌莉进了房间,放下东西,躺在床上发呆。

  在易思违联系她以前,她能自由支配这个暑假。要去做些什么?吃点好吃的,喝些冰饮好了。四处逛逛也不错。莫乌莉觉得有点没劲。

  走运的是,之后几天都下雨。她有了不出去的理由。

  莫乌莉坐在酒店床上,用英语口语课打发时间。她伸直了腿,把脚放在雨折射的光里。下雨时天暗,雨水的影子灰蒙蒙的,和窗户玻璃的光一起,笼罩着女生纤瘦的脚背。

  雨停了,之后的天气预报都不再是下雨的标志。易思违打给莫乌莉是晚上,他问她去不去散步。

  她眼睁睁看着雨变小,才消失,他就打了过来,仿佛一直等着这一刻。这时机很巧妙,连她都有点糊涂了,到底是雨停了他才打来,还是他打来雨才停下。

  莫乌莉带着包出去。

  下过雨后,城市不会立刻人热闹起来,仍然冷冷清清的。

  两个人才碰面,就都注意到同一件事,同时笑起来。

  易思违说:“穿了一个颜色啊。”

  莫乌莉说:“是的呢。”

  平时出去玩,他打扮都挺花哨的。易思违穿了白色的衬衫,这不常见。

  往常她的时尚是黑色和灰色。莫乌莉穿了白色的连衣裙,这也不常见。

  包括他们和彼此的脸庞在内,整个世界都是青色的。两个人笑着走在一起,风轻轻松松就将轻薄宽松的衣摆吹起。

  莫乌莉说:“天气可真不好啊。”

  易思违说:“衣服都只能晾在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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