滥情 第74章

作者:林知阳/倾天天 标签: 情有独钟 现代言情

  除了格格不入的温穗岁。

  到了中间,气氛逐渐活跃起来,众人聊起自己曾经遇过的趣事,纪高兴道:“我初中的时候不是一直想学赛车吗?我爸妈不让,那个时候叛逆,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我就砸了我的存钱罐想离家出走,结果刚出去就被人打劫了,然后我就死命的跑啊,好不容易躲过去了,路上又遇到一个卖花的小姑娘。”

  “她说她是秦始皇的女儿,她身上所有的钱都被人偷了,只要我借她一千块钱,她就带我去皇宫看看,然后我就借了她一千块钱。”

  “你真信了?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纪高兴道:“你们别笑啊,那时候我哪知道她是骗人的,后来我爸妈把我找回家把我打了一顿,我说我见到秦始皇女儿了,他们又揍了我一顿!”

  “就你这智商还离家出走?哈哈哈哈……你爸妈没带你去看看脑子吗?”宋明旭道,“顾哥,你在国外那么久,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事跟我们讲讲?”

  “我在国外除了训练就是挣钱,有什么好说的?”许是房间温度身高,顾闻舟把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解开,袖子也撸上去,他心不在焉地抿了口红酒。

  “不过倒是有一件。”他忽然道,“去国外的第一年,那天训练结束,教练忽然说要带我去参加他一位朋友的订婚,路上出了点意外,我们到订婚教堂的时候晚了一会,不过现场没有人在乎我们。”

  “因为你们不是主人公?”纪高兴道。

  “不是,因为新娘逃婚了。我们去到的时候,现场议论纷纷,新郎刚出去找新娘,据说新郎动用所有势力找新娘,也没找到。”

  听到“逃婚”,温穗岁心神一动:“是在哪个教堂?”

  顾闻舟目光掠过她,似乎也想到她和沈承晔的故事,心中更加烦闷:“不记得了,都多久前的事情了。”

  忽然,窗外响起震耳的跑车轰鸣声,宋明旭和顾闻舟交换了个眼神,他道:“怎么回事?有人在外面赛车?”

  “出去看看。”喻承载道。

  包厢有两扇门,其中一扇通往阳台,众人趴到栏杆前看超跑赛车,下面还有一群拿着手机录像看热闹的年轻人。

  温穗岁双手抱臂,被他们挤在中间,顾闻舟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碎碎,我爱你。”

  温穗岁皱起眉头,莫名其妙地“啧”了声:“你今天又想唱哪出?”

  “我是认真的,我爱你。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会相信我吗?”他们在五楼,顾闻舟指了指漆黑一片的草坪。

  “那你就跳啊,这种程度,跳下去又不会死人。”温穗岁冷嘲热讽。

  只见顾闻舟推开众人走到栏杆前,转过身,背后是漆黑如墨的幕布,他张开双臂。

  温穗岁事不关己地扭头想走,可顾闻舟却放任自己向后躺。阳台上发出尖叫声,温穗岁倏然回首,他竟然真的跳了下去!

  她心猛地下沉,下意识冲过去,扶着栏杆向下看:“顾闻舟?!”

第47章 滥情47

  后花园的灯接连亮起, 顾闻舟四肢摊开,平躺在白色气垫上,而在他身后, 百花盛开,大朵大朵的芍药沐浴在月光里, 绿茵茵的草坪上用玫瑰花瓣铺成巨大的爱心。

  顾闻舟薄唇微启, 无声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温穗岁忍不住眯起杏眼,盯着他从气垫上站起来, 走到玫瑰爱心对面,从裤兜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单膝下跪。

  他背着光, 收起一贯的漫不经心, 锋利的眉眼浮上一抹正色,桃花眼径直望向她,连同眼角那颗泪痣都变得灼人。

  “哇哦——”

  “这是要求婚?我们赶上现场了?”

  “好家伙!主人公是谁?”

  “好像是五楼那个女生。”

  “主人公快下来啊!”

  温穗岁耳旁全是其他人撺掇她下楼的声音, 她顺着五楼露台挂满暖黄色彩灯的楼梯往下走, 来到顾闻舟面前。

  宋明旭等人也紧跟着下楼, 以温穗岁和顾闻舟为中央, 他们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温穗岁眉心紧拧, 一手抱臂, 另一只手把刘海向后拨, 不耐道:“顾闻舟,你别在这给我没事找事,站起来。”

  “你就不想知道我要干什么吗?”顾闻舟紧盯着她。

  “我不关心。”温穗岁道。

  顾闻舟视若未闻,缓缓打开手中握着的丝绒盒子,一枚铂金的素戒呈现在温穗岁眼前,他懒散的声调响起:“在一起五年, 我从来没有给过你任何承诺,甚至因为老头子迁怒于你,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后来老头子自以为是地公布我们的婚讯,我们之间就像摁了快进键一样,中间的过程全被省略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等我发觉过来时,你已经被我亲手推远。我后悔了,碎碎。”

  “我以后会认真听你的话,尊重你的想法,只看你一个人,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只把我当成他的替身……我都不在乎,碎碎,你愿意……嫁给我吗?”

  两人四目相对,温穗岁从他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脸庞,充满不可置信。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围观的群众开始吹口哨起哄。

  “你今天是喝多耍酒疯吗?”她毫不犹豫道:“我不愿意,我喜欢的是沈承晔,从来不是一个像他的替身。”

  “你现在连骗都不愿意骗我了。”顾闻舟自嘲地轻笑出声:“你就不能试着喜欢我吗?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我会像他一样,不好吗?”

  “顾闻舟,我因为你被人排斥针对的时候,你在哪?五周年的时候,我在家从白天等到你晚上,最后被王总威胁去KTV陪酒,喝到烂醉如泥的时候,你又在哪?你在陪尤语曼逛街。我求你让你别走,你却说陪酒是我自己选的,你觉得我在演戏装可怜。”

  “我被你丢在山顶打不到车,一个人孤零零踩着高跟鞋往山下走,被混混调戏的时候,你在哪?你是在想我一个人在山顶会不会害怕,还是担心尤语曼被绑架了,会不会哭?”

  一道金光撕破夜幕,将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雷声轰鸣,风雨交加,雨滴连成丝线,铺天盖地砸在人身上。围观群众赶忙跑到屋檐下躲雨,眨眼间,草坪上只剩下温穗岁和顾闻舟两人。

  “我……”顾闻舟茫然启唇,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形之间悄然流逝,他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捉住她的手腕:“碎碎,别说了,别再继续说了!”

  温穗岁任由暴雨击打,冷艳的面庞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俯下身抬手摁住他的肩膀,眉眼间尽是讥刺:“魏安晏让你在我和尤语曼之间选择的时候,我以为你肯定会选我,谁能想到呢?上一秒还送我祖母绿宝石耳坠,带我过生日的男人,下一秒就毫不犹豫选了其他女人。”

  “我知道错了,碎碎,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选她从来都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从尤总口中得知当年车祸的真相!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你,真的,你相信我!”顾闻舟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慌不择路地起身把她搂在怀里:“我再也不会放弃你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晚了,顾闻舟,没可能了。”温穗岁唇畔上扬,眼角却滑下一滴晶莹的泪,她平静地像是在叙述其他人的事:“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只有欺骗。”

  “不,还有可能的!你答应我的求婚,我们重新在一起,你以前不是说你爱我吗?我也爱你,碎碎,求你别放弃我。”顾闻舟双臂力道加大,仿佛要把她嵌入骨血。

  “你是缺爱吗?顾闻舟,要我说多少遍我不喜欢你?你凭什么和他比?你配吗?”温穗岁嗤笑出声。

  “我为什么不配?!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你难道就对我没有一丝真心?”顾闻舟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温穗岁一把推开他,侧首挑眉:“你不在。”

  沉闷的雷声越来越响,仿佛宣泄着要冲出乌云的束缚,撕破云层,挣脱出来。顾闻舟浑身被暴雨淋透,可更疼的,还是他的心脏。

  那一刻,他感到莫大的嘲讽。

  就在这时,温穗岁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掏出来显示是个未知号码,她右滑接通。

  “是温小姐吗?”

  “是我,你是谁?”

  “我是私人医生。总裁他突然发高烧,而且胃病还翻了,嘴里一直念叨你的名字,不让我近身,你现在方便回来吗?”私人医生道。

  温穗岁听见那边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眉心一拧:“婶婶怎么了?我现在就回去!”

  没再管顾闻舟,她打着电话转身就走。

  “你要走?那我的求婚呢?你还会回来吗?”顾闻舟心底一慌,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温穗岁!”

  温穗岁步伐一顿,顾闻舟把嗓子里的猩甜强咽下去:“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会一直在这等你,等到凌晨。”

  纪高兴等人回到五楼露台躲雨,齐齐观望楼下的这一幕,温穗岁走过去,抬头用手遮雨,朝他道:“纪高兴,把车钥匙扔下来。”

  “啊?哦哦好。”宋明旭和喻承载拼命朝他摇头使眼色,纪高兴还是走到栏杆前把车钥匙扔了下去。

  温穗岁稳稳接住车钥匙,走的毫不犹豫。

  顾闻舟独自一人孤零零站在暴雨中,手里还拿着那枚求婚戒指。

  宋明旭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纪高兴的脑袋:“你真是……”

  他找到雨伞跑下去给顾闻舟遮雨,好说歹说才把他终于把他拉到屋檐下。

  ……

  温穗岁坐上跑车,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到乐府江南时,她因为手提包忘在俱乐部没有门禁卡,差点进不去。好在保安熟悉她这张脸,才肯放她进去。

  温穗岁步伐飞快地走进顶楼,客厅空无一人,她来到二楼卧室推门而入,只见沈承晔虚弱地躺在床上不让任何人靠近,玻璃杯子摔得支离破碎,私人医生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他还是不让人靠近?”温穗岁关上门问道。

  “温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私人医生道,“总裁一直不让我靠近,我没办法才打电话给你的。”

  “怎么会突然胃病复发,发高烧?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温穗岁稳着自己的慌张,快步走到病床上。

  “饮食不规律的原因,总裁今天好像在外面淋雨了。”

  “碎碎,碎碎……”沈承晔双眸紧闭,眉心拧成一团,被褥外的双手死死攥住,她甚至能看见他苍白的皮肤下暴起的青筋。

  即便意识不清,嘴里仍旧呢喃着她的名字。

  “婶婶,是我。”温穗岁眼尾发红,屈膝半蹲握住他的大掌,轻轻贴在自己的侧脸:“我就出去一会,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沈承晔长睫煽动了几下,掀开沉重的眼皮,反应迟缓地看向她,嗓音沙哑:“碎碎?你怎么……在这?你快走,不能让他们捉到……你!”

  “什么不让他们捉到我?婶婶,你已经逃出来了,都已经没事了!”温穗岁安抚道。

  空洞的瞳孔逐渐聚焦,他咳嗽两声,挤出一抹笑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真是烧糊涂了。你不是去给朋友过生日了吗?玩得开心吗?”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开心?”温穗岁吸了吸鼻子,“先让医生给你输液,嗯?”

  见沈承晔没有抵抗的反应,她侧开身子让私人医生过来给他扎针,刚想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沈承晔却不肯松开。

  “你干嘛?松手,医生要给你输液。”温穗岁道。

  “不要,我松手你就跑了,碎碎总是趁我不注意就跟别人偷跑。”沈承晔拒绝道。

  温穗岁窘迫地瞥了眼私人医生,轻咳道:“我什么时候偷跑了?你说话别这么难听。”

  私人医生善解人意地推着输液架走到另一边:“没事,另一只手也行。”

  有温穗岁在,这次沈承晔果然没有任何挣扎,平静的仿佛之前那个暴戾阴郁的男人不是他似的。

  私人医生顺利给他扎完针。

  “一共是五瓶液,顺序都在上面,液没了温小姐给总裁换就行。”私人医生走出卧室,还贴心地给他们带上了门。

  湿透的衣服以非常不适的姿态黏在身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她刚刚心里想着的只有沈承晔,压根没来得及处理狼狈的衣服。

  温穗岁看着满大瓶的液,对他道:“你让我先去洗个澡,你看我身上,特别不舒服,反正液还有这么多,我很快就回来,啊?”

  “我让碎碎去的话,碎碎拿什么回报我呢?”沈承晔道。

  温穗岁无奈地弯腰在他额头烙下一吻:“剩下的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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