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河 第40章

作者:北斗二娘 标签: 现代言情

“你有段时间不碰酒了。”

褚永根给他调了杯爽口点的递了过去:“喝太烈的太刺你的胃了。”

背对着人群,褚永根看到他此刻毫不掩饰的愤怒。

那杯特调被瞿白一饮而尽,他加重语气,不容反驳:“不够烈。”

褚永根担忧地看着他,半晌后叹息一声,按照他的要求给他倒了杯烈的。

“谁惹你生气了?”褚永根试探着问他:“你很少这样。”

“垃圾。”

瞿白抬头看他,褚永根又是一惊,他眼眸发红。

“有一些垃圾人。”他仰头饮尽第二杯酒:“我去打个电话。”

褚永根一脸迷茫地看着他走进昏暗里,不禁有点担心。

瞿白走到灯光昏暗处,靠着墙壁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那头几乎是秒接。

“迟夏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只有呼吸通过电话传了过去,短暂的静谧忽然变得极具压迫。

而后他才继续道:“是以我的名义。”

对面的人问他:“你想怎么做?”

这个问题似乎难到了瞿白,他再次陷入默然,过了好半晌,他摘下眼镜,眼眸暴露于昏暗的灯光中:“弄假成真。”

对面的人听不出是男是女,语调没有起伏:“半小时。”

“嗯。”

瞿白挂了电话,重新回到吧台,身上的戾气也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消散的一干二净。

褚永根依旧担心他,给了他一杯温水:“不管出了什么事,你总得照应自己的身体是不是,你啊,到底还年轻,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

瞿白看着他笑了一下,又是褚永根熟悉的那个年轻老板。

他喝了温水,但对火烧火燎的胃没有任何缓解。

“还真有点烈。”他笑道:“根叔,有没有能垫肚子的?”

褚永根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蹲下身拿出来一个饭盒:“你阿姨给你做的,还温着。”

于是瞿白就在吧台吃起了盒饭。

褚永根心满意足地看着他,仿佛透过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如果他的孩子还在这世上,应该也跟他差不多大了。

“那安眠汤。”他凑了过去:“明明是你做的,为啥要说是我?”

瞿白失笑:“她是警察,防备心很重。”

褚永根不解:“那又怎么了?你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瞿白眼里满是对自己的戏谑和嘲讽:“我们不是朋友。”

褚永根更不明白了。

“而且你忘了吗?”瞿白动作优雅地剥着虾:“昨天晚上,她是看我先喝了汤才跟着喝的。”

褚永根彻底懵了。

又听他自嘲道:“如果知道是我做的,她碰都不会碰。”

“为什么?”褚永根问。

为什么呢?瞿白也停了下来,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才说:“因为我们不熟。”

想不明白,褚永根也就不想了。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新的问题,小心翼翼地问瞿白:“那你等的人,是这个小姑娘吗?”

“不是。”瞿白摇头,斩钉截铁。

褚永根叹了口气:“我老了,不明白你们这些年轻人……”

他食指点点瞿白:“尤其是你这个年轻人!”

瞿白吃完了免费的晚餐,放松地抻了抻胳膊,说笑着:“你可别明白我啊,你要是明白我,会想杀了我。”

“呸呸呸,喊打喊杀的没点样子。”

褚永根收了饭盒,见他把虾皮整整齐齐地放在纸巾上,忍不住一笑,包起来扔进了垃圾桶:“明明是个好小伙。”

见褚永根解了围裙准备下班,瞿白也站了起来:“根叔,你等我一下。”

褚永根还来不及问他就已经走开了,大概三分钟的时间才回来。

瞿白走到他跟前,把手里一个牛皮纸袋放到他手上:“这点钱你先拿着,让张婶去住院。”

褚永根一脸震惊:“你……你怎么……”

瞿白乜了他一眼:“今天的饭根本就不是张婶的味道,点的外卖吧?你可真舍得啊。”

被瞿白戳破,褚永根尴尬地笑着,但手里却推辞着没要他的钱:“就是点小问题,不碍事,感冒而已,你给我钱干什么,你的钱又不是大风吹来的。”

“你确定感冒?”瞿白声音凉了下来:“咱们打个电话给张婶,我下午看到的时候她可不是感冒。”

这是人都见过了。

强装了一整天,褚永根实在是忍不住了,肩膀一垮:“也是咱们自己不小心,要不是你婶子急着出去发传单,也不至于……哎……都是我让她受苦了。”

“这个关头就别说这些了。”瞿白不由分说把钱塞进他怀里:“张婶下午就住院了,今晚有个陪护,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去,这两天不用来上班,听到没有?”

“那……那哪成!”褚永根连连摇头。

“我说成就成。”瞿白拉下脸来,神情严肃,看的褚永根都不敢说话了。

半晌,他声音稍微有些哽咽:“诶,好,我听你的,听你的。”

“回去吧。”瞿白甩甩手:“我还有事。”

褚永根不好打扰他,怀里揣着一包钱,忍着满腔的情绪回家了。

他是男人,男人不能哭。

他一走,瞿白招手叫来了个服务员:“打烊吧,我有事。”

服务员点了点头,朝着其他同事打了个手势,大家都开始礼貌而又有序的清场。

人走光了,音乐也关了,偌大的酒吧只有吧台亮着灯。

瞿白走到吧台内,拉开了一个小抽屉,里面满满当当的放着不同种类的糖。

荔枝味的糖。

他挑挑选选,最终挑了一颗晚上给迟夏的那个种类,看着糖的目光似乎都带着好奇。

他近乎虔诚地洗了手,剥开糖衣,两指捏起糖放进嘴里。

第一时间,没什么味道,舌头微微抿了抿,浓烈的酸甜味瞬间在嘴里充斥开来。

但这对于瞿白来说却如同毒药,他两手用力地撑住桌沿,额头甚至暴起青筋。

他在强迫自己品尝这个味道。

但还是失败了,瞿白无法忍受这个味道。

他终于还是吐掉了那颗满是酸甜的糖果,用酒不断地压制甜腻的味道。

他吃不了甜。

他无法喜欢上这个味道。

第52章 剪发

迟夏回去没多久,就接到了乔立夫的电话。

说了几句,迟夏告诉乔立夫:“乔叔叔,为了脱身,我在骆寻面前暗示了我们的关系。”

电话那头乔立夫哈哈大笑:“何必暗示,你就是明示都没问题,只是迟夏,骆寻那孩子我知道,他钻牛角尖啊,你确定没问题?”

“没问题。”迟夏放下手机打开扩音,把安眠汤倒进碗里:“骆队是个有分寸的人。”

“嗯。”

乔立夫想了想还是告诉她:“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硬盘里跟案子无关的内容我都删除了,但是孩子,时机没到之前,我还是老样子,不希望你去冒险。”

“我知道。”迟夏声音软了下来:“您放心,我也有分寸。”

电话那头乔立夫笑了笑,又问了问她最近的工作,嘱咐了几句让她注意身体,这才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迟夏看着墙上错综复杂的红线和密密麻麻的内容,目光深沉而冷淡。

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拿起桌上的一枚飞镖扔了过去,飞镖稳稳地落在了一个大问号上。

那个问号下面的括号里,写着凶手两个字。

她收回目光,喝了那碗汤,起身回了卧室。

这一夜虽然没有昨天那么安稳,但较之平时还是好了很多,迟夏只是短暂的醒来了那么十来分钟,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倒是梦到了骆寻。

他脑门上写着你逃不掉了五个字,手上捧着那本书跟跳大神似的在她周围乱窜,那头乱毛随风飘舞着,他神经兮兮地笑着,一脸不怀好意地在梦里盯着她。

迟夏在梦里思来想去,到底忍无可忍,抬腿给了这人脑门一脚。

真烦人!

醒来的时候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再一清醒,想到都是梦里的事,恨不得再睡回去,再给他两脚才过瘾。

因着这一脚的缘故,迟夏今天心情比较好。

看到骆寻的时候,更高兴了。

此时骆大队长脸色很臭,站在院子里被常有为耳提命面地教训,迟夏听了一会儿,发现话题主要是围绕着骆大队长的头发展开。

“你说说你,你讨厌去理发店,你拿个剃子自个儿把它剃了也行啊,你说是不是?”

“那我不成光头了?”骆寻认真为自己辩解。

“光头也比你现在好看!跟个流浪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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