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将爱意寄山海 第75章

作者:梨迟 标签: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娱乐圈 校园 现代言情

  他笑了一声,“是我妈说我的话。”

  “周嘉也,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他在忙,顺口敷衍我:“可能是因为那天你篮球打得好吧。”

  “……”

  可是这也太敷衍了。

  “你是认真的吗,那天你教我打篮球,我一个球都没有进。”

  “怎么没进,进了。”他切完了菜,放进旁边备好的碗里,一边在回答我:“不是正好投进我心里了?”

  他背对着我,我暗自弯着嘴角,嘴上却不买账,“你就会瞎说。”

  厨房里很热,跟外面的冬天隔绝成两个世界,可是外面也很热闹,人也很随和,喜气洋洋的年味在这个南方的小城里弥漫得很浓很暖。

  我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看着周嘉也做饭,有一种,其实这才是真实生活的错觉,周嘉也在高三开学的时候等到了我养好病回来上课,我们在写梦想学校的纸条上互相问对方写的是什么,然后一起努力,考上同一个大学,依然会有很多喜欢他惦记他的姑娘,可是我能无所顾忌的去牵他的手把他拽走,他多看一眼都要让他哄我很久,让他准备一场很浪漫的告白,在我生日的时候,就像那天在学校广场看到的告白一样,很大声的说爱我。可是这是一场梦。

  其实一切不是完全没有头绪,早在乐乐叮嘱我这段时间少上点网,我就大概能猜到些什么。

  乐乐很喜欢看娱乐八卦,她对各个明星的八卦如数家珍,可是有天突然跟我说,林薏姐姐你最近少上点网,不过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我帮你盯着风向如何。

  但我是真的没有怎么上网,我在养好情绪稳定之前,都会避开网络,后来觉得文和街的真实比网络上的虚拟更有趣,所以也很少再去看那些热搜新闻。那段时间除了写完稿子发上去,大多数时候不是睡觉就是去店里,或者偶尔出门转一转,心情前所未有的平和。

  所以网上发生的是什么,其实我并不知道,但是大概猜得到。

  回到南苔,最少要两天。

  在乐乐给我发信息的第二天,周嘉也出现在了南苔的家门,我开门的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有带,没有行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手机,连充电器都没带,他的头发是他开门前特意捋顺的,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一路匆忙,我说我这段时间像坐牢,连网都不怎么上,他的眉心是几不可察的松动。

  周嘉也这几天哪儿都没去,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店里,像陪着我,也像守着我。

  过年最忙的时候过了,他去店里的时间也少,陪着我在那台旧电脑上玩小游戏,就像很多年前陪我玩小游戏一样,我和他说很多没营养的废话,时间就像温吞的白开水,没有一点起伏。

  我只能在他睡着的时候看到他下意识的痛苦和不安,他的头发很软,手指穿插而过时像在摸天鹅的绒,中午的阳光很静,他在午睡,我一动,他就会醒。

  他从不安的梦里醒来看见我好好的,那点不安才会消退,然后抱得更紧,问我怎么醒了,是做噩梦了吗。

  我不想让他这样。

  我顺着他柔软的头发,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

  这宁静的午后凝滞了一秒。

  他闭上眼睛,声音哑得很疼,“还早,还能休息一段时间。”

  我没有再问他,下午他睡醒,我已经在楼下陪着花花晒太阳,周嘉也睡到头疼,揉着眉心下来,走到我旁边蹲下,伸手去摸花花,问我怎么醒这么早。

  我说已经不早了,是你太累了才会睡这么久。

  他不说话了。

  他摸着花花的脑袋,我也去摸他的脑袋,“周嘉也,你多给自己留点休息的时间吧,我在南苔挺好的,你妈妈做饭很好吃,我吃得好睡得好,我不是都胖了好几斤吗。”

  他还是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耳朵,“周嘉也,理我一下好不好。”

  他才睡醒的嗓音有点哑,他没看我,语气低哑得像是带了点委屈,“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帝都。”

  我没忍住笑,“说得是什么话,怎么是我把你丢在那里的,你一年到头本来也没有几天能在帝都。而且我又不是不回去,只是这段时间在南苔确实很快乐。”

  冬日是冷的,即使是个有阳光的日子,风依然没有什么温度。

  南苔的风很平和,吹着阳光铺满了地面,他的侧脸、发梢、眼睫,在风里都是灿烂明亮的,可是我摸到他的耳朵,却是冰凉的。

  我再次捏了捏他的耳朵,这次很认真的轻声跟他说,“我真的没关系的周嘉也,我等你忙完了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过了好久,他才终于不再计较这茬,只是换了一个罪名让我哄:“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房间里,在外面陪花花也不陪我。”

  “我的错,对不起。”

  “我刚刚睡醒看到你不在,还以为自己是在节目组安排的酒店里。”

  “对不起。”我亲了亲他,“所以你早点回去,不要占用我和花花每天下午晒太阳的时间。”

  周嘉也看我的眼神瞬间很阴郁,盯了一眼无辜的花花,然后扛着我就上了楼,花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我们两个都走了,它也连忙跟上。

  我搂着他的脖子忍笑,“周嘉也,你怎么这么经不住逗啊。”

  “你知道就好。”他语气仍然很不好。

  “要哄?”

  “要。”

  “幼稚鬼周嘉也。”

  “嗯。”

  我趴在他的肩膀上笑,那天的天气真的很好。

第63章

  周嘉也有时候会在外面打很久的电话。

  南方的冬天远没有帝都那么冷冽,但是在外面站久了,依然很冷,手脚耳朵都会冻得如同失去知觉。

  我有时候发现他不在,四处去找他,才发现他在楼道的窗口前打电话,风从窗户吹进来很冷,我只是站在门口远远被风吹到都会觉得冷得打颤,我能看得见他拿手机的手都冷得有点泛红,可是他宁可这样也要避开我。

  我装作不知道,又回去躺下,等周嘉也终于打完那通电话,回到房间,我也装作才醒。

  去摸他的手,问他怎么这么凉,他也只说刚刚去了一趟店里,路上被风吹的。

  他的手机没有改密码,但是大多数时候都随手在身上,不像从前,随意就在我面前一放。半夜醒来,翻看着他的通话记录,最多的永远是经纪人和公司。

  我不知道他们聊的是什么,但是不难猜到。

  那天有外面的小孩在放烟花,但是又不敢点,几个小孩来找周嘉也。他都这么大个人了,依然是个孩子王,沿街的小孩一见到他都会扑上来找他玩。他陪着几个小孩放烟花,文和街上很快就热闹起来,沿街相邻的大人小孩都出来看热闹。

  他跟一群小孩笑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一点大明星的架子,也看不出年龄的痕迹,他在任何时候都能快乐肆意,我喜欢那样的周嘉也。

  等到陪那群小孩玩得差不多了,那群小孩不再缠着他帮忙放烟花,自己也能大着胆子去放,他才回来找我。

  到了我面前,他俯身捏了下我的脸,坐到我旁边时问我:“你在笑什么?”

  “我没有笑啊。”

  “怎么没有。”他捏着我的脸,有点自我得意的满足:“我刚刚一回头就看到你在笑。”

  我实话实说,“没有,我只是在看你。”

  烟花在夜色里绽放,映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目光在这一瞬因此而触动。

  他牵着我的手要上楼。

  我茫然跟上他,“怎么了?”

  “小孩太多了,想亲你。”

  刚刚走进楼道,我就跳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勾着他低下头,亲一下他,他的眼睛就会好看的笑起来。

  楼道里没有别人,声控的灯有些开关失灵,在夜色寂静里,只有外面那群小孩热热闹闹放的烟花声和吵嚷声,他就在这里抱着我一下又一下的亲个没完。

  直到他的手机亮了起来。

  在没有灯的楼道漆黑里,像是惊醒了一场梦。

  我看着他微皱的眉,没去看他的屏幕上显示着谁给他打的电话,只是最后亲了他一下,“我先上去了,有点冷。”

  “……好。”

  他握着我的手,好一会儿才松开。

  那通电话依然很长,我就站在门口,听着他低声的语气,跟方才哄我时的柔和完全不同。网上的事,我其实不是完全没有看,也不是完全不了解。

  周嘉也回南苔的这几天其实大部分时候相安无事,他是私人行程回的南苔,网上并没有曝光他的行踪,他几次去店里帮忙被人看见,惊喜的拍下来偶遇发到网上,许多人才知道他回了南苔,但是毕竟是私人行程,没有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不过他如今人气很高,店里来吃饭的人里还是比往常多了很多慕名看他的人,他倒是没什么明星的架子,依然在店里帮忙,有粉丝跟他说话他也会打招呼,有人要合照他也会很配合对着镜头笑,他没什么明星架子,对粉丝也很好,所以在平衡两难之间,他真的太累。

  店里来看他的人多了,我就不能再去店里,就算要去也是装作店里的人。

  那天下午他在店里帮忙,打电话让我帮他拿个东西下来,他走的时候忘记拿了。

  我下楼递给他,正好有桌是来看他的粉丝,看见我的时候神色闪了闪,我转身要走的时候,听见她们在我背后议论:“网上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刚刚那个背影真的好像。”

  我听得到,周嘉也自然也听得到。

  但我装作若无其事的上了楼,就像这几天他在南苔若无其事的陪我一场平静的梦。可是他忙完回来找我,抱着我问我在做什么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安,我跟他说我在玩游戏,这一关怎么都过不了,他才笑着说,这么笨,哪一关啊,我帮你。

  外面的烟花此起彼伏,远了还能听到那群小孩吵吵嚷嚷的欢笑声。

  周嘉也终于打完了电话,到我身后时俯身过来亲我,他的嘴唇冰冷。然后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他把耳钉摘下来就放在我的旁边。

  这颗耳钉我已经很常见了,他洗澡都会摘下来,洗完又会戴回去。

  我没再问他为什么戴了一个耳钉,有时候碰到他手掌的伤疤,他也会静静的任由我摸。但是我知道,有很多话,我和他都没有好好说过,因为彼此都懂,说出来反而会很痛。

  他洗完澡出来,看到我还在玩电脑里的小游戏,坐在我的旁边,撑着下巴在看我的游戏进度:“可以啊,看样子现在是不需要我了。”

  我没理他,游戏里的特效加分一个接一个。

  他斜过眼瞥我,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脸,“林薏,这游戏有这么好玩吗。”

  眼见马上就要通关:“别打扰我。”

  “?”他冷笑一声,放下了手,“行。”

  这一关顺利打完,屏幕上大大的胜利字样。

  我转过头,周嘉也吊儿郎当靠着椅子,双臂抱在胸前,微抬的眉,冷淡的眼,一个字没说,但是满脸的不乐意,早就对我不满了。

  见我看向他,他勉为其难的搭理我一下,“终于想起来旁边还有个大活人了?”

  我比他还不讲理,“就是你烦我,刚刚差点都没打赢。”

  果然,他气得牙痒痒,看我的眼神像是已经想了一百种方法怎么收拾我。

  对峙了一秒,他直接把我从椅子上捞起来扔回床上,他压下来伸进去的手专挑我怕痒的地方下手,我被他挠得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搂着他的脖子求他放过我。

  他抹着我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挑着眉的语气又坏又幼稚:“怎么这么容易流泪啊,真让人舍不得。”

  这说的是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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